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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和醉汉走在夜晚的道路上。
「——我是机械。」
死神是个面貌俊美的少年。但是在那「俊美」当中产生了龟裂。正好将脸倾斜地划分成两半似的细长伤痕。以那非常类似拉链的奇妙伤痕为中心,只有脸的右半部微妙地像是人造品。
「——成为机械。」
鲜艳的黑发只有右侧是宛如化学纤维一般的紫色,瞳仁也只有右眼宛如玻璃弹珠一般动也不动。
肌肤也只有右侧宛如纺织品一般没有起伏,怎么说呢,感觉要是用力地拉扯他的右耳,右边的面孔似乎就会「帕啦」一声地脱落下来。
「——变成机械吧。」
身穿着用乌鸦羽毛装饰的漆黑服装,奇妙的少年走在黑暗的夜路上。前方有一名醉汉步履蹒珊地走近少年所在的方向。那是名中年男性,他似乎喝了相当多的酒,脚步非常地不稳。
看到男子散漫的样子,少年有一瞬间浮现出笑容,但立刻像是在告诫自己一般地自言自语道:
「——机械不会期望成功。」
少年摇了摇头,他一边对自己下着暗示,并奇妙地移动了一下左眼——确认醉汉的身影。
「——但是出不会害怕失败。」
少年看向在手腕上发光的「门」,将感情彻底地从表情上消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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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没有特微的平凡住宅街。在盛夏的九月,太阳即使下山也依然闷热,看似忙禄地鸣叫着的蝉叫声喧闹地搅和着热气。
照耀着四周的只有水银灯和自动贩卖机的灯光。今天云很多,月亮和星星也都隐藏了起来。
周围没有人影。
虽然并非觉得被看见会很伤脑筋。
但可能的话——还是希望让一切平稳地、宁静地结束。
「——那么,您的梦想就由我来铲除。」
醉汉并末察觉到少年这番独白,毫不在乎地通过他的身旁——
——
就这样走开了。
他用蹒姗的脚步逐渐远离,接着消失在转角。
「…………」
少年站在原地不动,然后轻轻地——将右手带到眼前。
他的指尖握着一对手镯,那是直到刚才为止还戴在醉汉手上的东西。
少年没有喜悦,也没有罪恶感地静静眺望着那副手镯,他在无意识之间将力量注入了指尖,手镯发出了宛如哀号一般的咯吱声。
「——你还真是灵活啊。」
突然有声音回荡着。
少年立刻将视线从手里拿着的手镯移开,窥探着周围的状况。
「在瞬间完全不刺激到对方的感觉器官,只偷走『门』——虽然用嘴巴说很容易,但要实行的话,需要顶级的技术吧。你还真是个相当了不起的大人物啊——我就称赞你一下吧。」
啪、啪——直到可以听见从头上传来小小的拍手声,少年才总算得以确认对方的位置。
「…………」
是名白发少女。身上穿的是学校制服吗?宛如和服裤裙一般拉长的裙子,以及垂挂在身上的众多银饰品相当醒目。头上绑着蜘蛛网模样的头巾,肩膀挂着像是日本刀的物品。
这身打扮的少女站在非常高的电线杆上。
「……我该从哪边吐槽才好?」
少年耸了耸肩,抬头仰望着头发随风吹拂的日本刀少女。
「妳是谁,妳一直在那边看着吗?」
少年看似从容的态度让白发少女露出有些讶异的表情,但她随即绷紧脸孔,拔出刀并比向少年。
「你可别以为还能够辩解——每天夜晚袭击怪造学者,偷走『门』的犯人就是你这家伙吧?虽然我不晓得你的企图,还有是为了什么理由而持续犯罪——不过!只要正义的伙伴在这里,罪恶就绝对不会猖獗下去的。」
少女这么说道,然后惊人地从电线杆上面轻盈地飞翔起来。一般来说应该会直接掉落下来并顺势骨折吧,但少女发出撼动大地的声响,若无其事般地着地了。
「……真伤脑筋。」
少女那超乎常人的动作让少年瞪大了左眼,他抱着头低声窃笑。
「呵呵,真是的——我才想说今晚实在顺利过头了呢。原来如此。是有这样的陷阱啊。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上帝是公平的呢,会给予人们同等的幸运和不幸。」
少年低声说道,他抬起头,仿佛在寻求拥抱一般地张开双手并微笑。
「原来如此。那么——到目前为止的人生,一直都持续着不幸的我,上帝应该也会公平地给予我同等的庇佑吧?」
「别动!」
少女锐利地发出警告,并瞪着少年这边看。
「一动我就砍了你。乖乖地站着别动。我要把你交给警察。」
少年露出微笑,像是听到蠢话似地耸了耸肩。
「啥?我要动啰?为什么我非得听从妳说的话不可?」
宛如死神的少年这么宣言,并朝着少女走了过去。
「况且——不好意思,我可没空被警察逮捕啊。」
他的右手瞬间亮起了幽暗色的光芒。
「因为我还没有拯救世界嘛。」
少年那宛如玻璃弹珠一般的右眼——只有那一瞬间亮起了淡淡的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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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现界的门扉!跨步迈进虚界的黑暗中!」
战桥舞弓感觉到额头上滴落的冷汗,等她察觉到时已经在咏唱咒文了。
这家伙他——
「看透上下天外!不被左右门外迷惑!」
这家伙他——感觉不太妙。
「连接虚无的禁远仓库!拨开低俗的杂物!」
舞弓的爱刀——全长八十公分的打刀「眬武胧」彷佛和咒文共鸣一般,闪耀着炫目的鲜红色光芒。
「钥匙是铁色十九号!钥匙孔是夜晚的右门!」
光芒随着编织出来的声音同时增加了亮度,将舞弓的白发照耀成宛如夕阳一般的鲜红色。
狩猎「门」的犯人——漆黑的少年露出了略微惊讶的表情,似乎是舞弓的模样让他感受到某种危机感,令人厌恶的笑容从他表情上消失了。但为时已晚。事到如今无论想做什么,都是舞弓的咒文会先一步结束。
「开锁——怪造剑三十六,战斗形式,十手!」
瞬间,鲜红的光芒收缩起来,「眬武胧」改变了型态。
这正是战桥舞弓的怪造剑。将日本刀自由自在地变化成各式各样的形状,用来对应各种敌人并打倒他们的最强武器。
这次——舞弓选择的战斗形式是十手。这是大江户时代,捕快用来殴打并捕捉犯人用的钢铁色武器。两手各握着一根十手的舞弓,将充满气魄的视线朝向走近过来的少年。
「好了,要哭着道歉的话就趁现在吧!别动啊——没事的,我只会稍微揍你一下然后把你绑起来交给警察而已!」
「我实在不懂这哪里算没事了?」
少年看似从容地耸了耸肩,他停下脚步,嘴角恢复微笑并注视着这边。
周围没有路人的身影,除了幸存的蝉在呜叫之外,甚至没有任何声响。
「……妳为什么要妨碍我呢,」
少年彷佛当真感到不可思议一般,他丝毫没有要逃走的样子,且出声这么问道。舞弓原本是打算当他一背对自己逃走,就扔出十手来打倒他的。舞弓一面感到不协调感,一面用认真的表情断言道:
「真是愚蠢的问题。打倒罪恶还需要理由吗,」
「那『罪恶』的基准——究竟在哪里呢,」
他仿佛很不可思议,像是当真感到不可思议似地将疑问说了出口。
「因为我偷了别人的『门』?原来如此,偷窃是罪恶的行为吧?那么——妳想想看吧,可爱的武士小姐。一旦拥有『门』,那个人类就会有危险——所以我才从他身上拿走『门』。这果真是罪恶吗?」
少年摊开双手,淫荡地笑了。
「虽然在假设之上又重复假设的行为让我深感惶恐——但假设喔?有个什么都不懂的幼儿拿着菜刀在玩。那么,看到这景象——有人会不拿走那幼儿手上的菜刀吗,还是说,妳会将像那样为了保护幼儿而拿走菜刀的人,判断成是从幼儿手中偷走菜刀的坏人呢?」
「…………」
舞弓皱起眉头,思考着他话中的意义。
不过她并不擅长思考困难的事情,立刻就面临极限,冲动地架起十手。
「就算你想狡辩来敷衍过去也是没用的!我的脑袋并不好!」
「……………………看来是那样没错——但是,希望妳能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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