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回家的时候我想稍微绕去一个地方。」
走出教室的柚岛一看到我就那么说,手上还抱着有点大的信封袋。
「要绕去一个地方?」
「是的,算是我班长的工作。」
「啊,对喔!你是班长呢!」
「没错,但总觉得后来变成什么事情都往我身上推。」
虽然她本人这么说,但我觉得这个工作相当适合她呢。
之前,和柚岛相遇之时的情况为契机,我必须担任算是这家伙保镖的工作,因此一直像这样当她的护卫也顺便跟她一起回家。
我也不觉得这是什么苦差事,柚岛看起来也没有特别讨厌我这么做。因此连同今天在内,像这样到她教室等她也已经有一年的时间了,但今天柚岛却说她要绕去别的地方。
「啊——那我不在场是不是比较妥当呢?」
毕竟柚岛也有她的私生活啊。她以前也不时像这样拒绝我同行,看来似乎都是为了班长的工作,所以我不在场当然比较妥当啊。
「不是你想的那种事啦,而月今天我反而希望你一起来呢。」
「咦?要我一起去?」
突如其来的这句话,让我瞪大眼睛看着她。
「跟我比起来,你应该会跟对方更谈得来。」
什么跟什么啊?
大迫等——今天柚岛说要绕去的地方,就是那家伙的家。
他是柚岛跟我妹美智乃她们就读的一年B班的三号,根据我从柚岛那儿听到大家对那家伙的印象,可以借用班上女生很过分的一句话来形容:「啊啊,话说回来还真有这个人呢。」看来他是不太引人注目的类型。有着微胖的体型,休息时间总是独自默默看书,似乎没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
「若只是那样倒还好呢。」
我心里也那么想.毕竟世上也是有那种「与其老是跟某人混在一块,倒不如自己一个人来得自由自在」的人。像柚岛跟我就是那种人,所以很能够体会。
不过,世上也是有那种把独来独往错认是一种罪恶的白痴。那种觉得集团行动很了不起,独自一人就是软弱的白痴。也就是一般人口中的「欺负者」那种家伙。像柚岛他们班上,好像就有三个疑似那种白痴的家伙。与其说他们是欺负者集团,倒不如说感觉较像是不良集团。带头者的名字叫北川,好像平日就素行不良。
「总而言之,就像你这样。」
撇开我跟那些家伙不可能划上等号这件事不说,那些家伙不可能不对那个大迫动手。因为他懦弱、沉默又不会反抗,那些家伙铁定会像苍蝇那样绕在大迫身边不肯离开。
刚开始顶多是用言语挑衅,但这种情况越演越烈并不需要太多时间。
因为有一天,北川对大迫斥喝:「你话可不可以说得坚定一点啊,死肥猪!」还往他的大腿猛踢。
「喂……!」
柚岛实在看不下去.听说马上站起来并且瞪北川他们。
「怎样?」
北川他们也毫不掩饰地回瞪柚岛。教室里弥漫着一触即发的气氛,由于其他同学也盯着他们看,北川他们只是「呿」地乍舌并作罢。至于柚岛也没有再跟他们对峙下去,只能够压抑内心无法发泄的情绪坐回座位上。
「……那个时候,美智乃在你身边吗?」
「咦?嗯,在哟,她还气呼呼的呢。」
太好了,要是北川他们对柚岛动手的话,学校不久将会发现到三名遭到射杀的尸体。
不过,先不谈那个了。
发生那件事情以后,北川他们就没再欺负大迫。表面上啦,最起码在柚岛或班上同学看得见的范围内。
柚岛说虽然不再出现他们明显对大迫又踢又打的欺负行为,却看过大迫一脸沮丧且心不甘情不顾地跟在北川他们后面的模样。
「看起来根本不像是把他当『朋友』对待。」
柚岛似乎也很在意,但是北川他们理直气壮地说「我们只是一起行动而已」,她也拿他们没办法。
然后就在两个星期前。
大迫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请假一天没到学校上课,第二天也请假,紧接着第三天、第四天也请假,第五天也请假没到学校,甚至于假日过后的星期一也还是请假。这个情况好像就一直持续没有结束,直到现在为止。
我讶异地张着大嘴看眼前那栋直入云霄的高楼大厦,头还抬到脖子好痛。
「埃尔诺桑宫殿」——
那是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超高级的高楼大厦。不论是高度或价格,这栋大厦应该都是这一带最高的吧?
「你还杵在那儿做什么,准备进去啰。」
柚岛丢下被眼前这栋怪物大厦吓得目瞪口呆的我,径自走上通往入口那条宽到不象话的楼梯.我则战战兢兢地跟在她后面。如果只是一栋大型宅邸倒还无所谓,但就是不习惯这种高级大厦。
「那个,叫大迫的家,真、真的在这里吗?」
「是真的哟,就在这儿的2806号室。」
2806号室?咦,难不成是在二十八楼?
那个叫大迫的,该不会是什么大公司社长的儿子吧?
在铺设大理石或什么石板而闪闪发亮的入口,柚岛动作熟练地在自动锁的面板输入房间的号码2806。发出几次「哔啰啰、哔啰啰」的传呼声之后——
『来了。』
我听到低沉的声音。虽然没听过我无法确认,但这应该就是大迫的声音吧?还相当低沉呢。柚岛把脸凑近对讲机说:
「大迫同学吗?我是柚岛,我帮你把讲义带来了哦。」
不过,大迫并没有回应,彷佛在犹豫什么而沉默了一阵子。不久——
『请进。』
眼前那看似沉重的玻璃门开了。原以为他会亲自下来拿,然后说「谢谢,再见」就结束了,但幸好不是那样。
我们走在宛如饭店的通道,搭乘铺有柔软绒毯的电梯。正当我以庶民的眼光批判「平常就这么享受,哪可能轻轻松松走进超商啊?」的时候,电梯已经到达二十八楼了。
确认过写有「大迫」的门牌以后,柚岛按下对讲机的按钮。
过没多久门开了,从那道门缝探出感觉有点……嗯……感觉相当胖,而且戴了一副眼镜的苍白脸孔。这家伙应该就是那个叫大迫的吧?
「你好,身体还好吗?」
柚岛之所以会这么问,是因为大迫表面上都是请「病假」。
「……嗯,还好……」
大迫低着头小声回答。就在这时候.他那双被刘海遮住的下垂眼,发现到我这个人。
「他是你的……男朋友吗?」
「吱?不是啦,那个我是……」
「不是的,我们只是朋友。」
在我旁边的柚岛,斩钉截铁地如此回答。
……嗯,这个嘛,是吗……
柚岛倒是没有理会内心有点小受伤的我,她把那个大信封袋递给大迫。
「这个,是讲义。该填写的地方已经都填好了。」
「讲义……」
大迫一副很不可思议地看着那个信封袋跟柚岛,不久就从门缝慢慢伸手接下那个信封袋。
「……谢谢你,那么……」
然后话还没说完,大迫已经准备把门关上。
「哇!等一下!」
我就像恶质的推销员那样,连忙抓着快关起来的门。大迫被我吓得浑身发抖。
「什、什么……?」
「我口渴了!好歹我们都来这一趟,能不能请我们喝点什么?」
我们星弓家的家训是「偶尔厚脸皮是无伤大雅的」,虽然我是乱唬烂啦。
大迫刚开始还听不懂我那些话的意思而目瞪口呆,不久他才微微动着嘴巴说:
「好……」
「喂,这样我们不是太厚脸皮了……?」
坐在旁边的柚岛小声发牢骚。
「没办法啊,不那么说的话,我们就直接吃闭门羹了!」
「话是没错啦……」
「更重要的是你看那个,那台大得离谱的电视。」
「别这么大惊小怪的,很丢脸耶……」
被带到客厅的我,坐在品质明显比我家还要好的黑色皮革沙发上,然后像第一次上东京开眼界的乡巴佬一样东张西望的。
总之,这里既宽敞又耀眼豪华。我还是头一次在电器行以外的地方,看到超过五十吋的电视机呢。这儿的天花板也高,正当我看着从那儿垂吊下来类似水晶灯的照明看得出神时——
「……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大迫单手拿着放了三个杯
90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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