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日10时50分
澳大利亚特林顿基地
一个夜晚过去了,特林顿基地将那凄惨的景象袒露在阳光下。从高一点的上空向下望去,那景象就仿佛是随意堆积的垃圾山一样。
而损害遍及了整个基地,飞行跑道上到处都有裂痕,还有像陨石坑洞般的大坑洞串连着。建筑物化成了瓦砾堆,窗户玻璃没有例外地全都碎落在地上。而散布在各处的金属片,大概是MS的残骸吧。
火灾倒是已经扑灭了,不过负伤者的收容、未爆弹的清除、电力系统的修复等等,该做的事还堆积如山。
而最必须赶紧进行的事,就是追寻被夺走的2号机。
幸好,系留在停机坪的亚尔比翁并未有致命的损害,不过即使如此,要步上追踪的旅程还是需要些许的时间。基地的设备无法使用,也是使修理作业延迟的一个主要原因。
而在亚尔比翁的第一舰桥,席那普斯舰长正在听取联邦军本部贾布罗所下达的指示。
大概还要再过七、八个小时才能出港。不过主体上都是确认的作业,大概可以再缩短一些吧,可是问题是
我明白,已经运送了补充的MS五架和驾驶员三名,还有整备零件和弹药,大概会在二小时后到达吧。至于机体资料和驾驶员履历,会以别的线路传送资料过去。
那问题就解决了,阁下。
在说着话的席那普斯。
对事情的处理还是这么明快啊。
在心中对画面那边的人物表达了敬意。
正面显像幕上所放映出来的褐色肌肤的人物,是姜高文中将。他是席那普斯的直属上司,也是GP01、GP02A开发计划的管理负责人。而对军中资历较深的人,提及第3地球轨道舰队的猛将会比较令人熟知吧。
他是个务实主义且富有行动力的人,在不像军人而比较像政治家的贾布罗的诸位将军之中绽放着异彩。不过也因此使他处于孤立的立场,这也是不可否认的。
将军这种职业,在平常时期,政治的手腕要比身为军人的实力更加被需要,这是不分时代,不分国家的。而高文就欠缺了这种要素,不论以好的意义或是坏的意义来说,他都是个纯粹的军人。
但是席那普斯打从心底尊敬着这样的高文,也一直期望自己能成为这样的军人。也因此必须赶紧夺回2号机才行,想要趁机扳倒高文的人,可是多得像天上的星星一样。
监视卫星并没有新的情报。虽然派出了哨戒机,但是不知道其目的地也就毫无办法了。而且,必须考虑到最坏的事态才行。
最坏的事态?
也就是阻止他们逃往宇宙一事,会不会反而形成危害呢?
难道,会把夺取的核弹投向贾布罗?
军人总是得把最坏的状况列入考虑才行。那架2号机所装载的核弹,虽然称呼为战术核弹,但实际上却有着旧世纪的战略核弹以上的破坏力。况且也没有立场可以依赖南极条约啊。
南极条约,那是在一年战争初期,联邦与吉翁之间所缔结的战时条约。除了有关俘虏的待遇、化学、生物兵器的禁止使用之外,殖民地炸弹等大质量兵器,以及核子兵器的禁止也包括在内;不过在大战末期,也是有部分失控的吉翁高官想使用核武的事例发生。但大致上还是个受到遵守的条约。
但是这终究只是战时条约,在战争终结后的现在,是没有任何效力的。更何况还有个秘密开发的以使用核武为前提的MS,RX-78GP02A的这项负面因素。
总之,等船舰修复之后,就请你立刻进行追踪,我会再传送情报。若状况需要,GP01,将它做为战力来使用也无妨。
了解了。待本舰修复之后,立刻着手追寻2号机。
席那普斯舰长
是?
高文的语气变了。像在喃喃自语似的,沉静的语气:所说的话和所做的事似乎是互相矛盾了,不过,那是绝对不能使用的兵器啊。战争结束了,丧失了半数人类的那场地狱杀戮剧的伤痕,也好不容易的开始愈合了。但是如果那个被使用了,又将要夺走许多的人命,几万、几十万、几百万啊。
我了解,请交由我处理,中将。我一定会发现2号机,将它回收的。
理解了高文艰苦的立场的席那普斯,在敬礼的同时,约定了要使作战成功。虽然席那普斯在平常时,如果没有绝对的把握的话,是根本不作约定的慎重派。
拜托了。
而后通信切断了。席那普斯把军帽深深地戴上,低身坐上了座椅。
贾布罗的那些人,大概像捅了蜂窝似地在骚动吧,也不去做该做的事
然后他大大地叹息了,仿佛这是他日前所唯一能做的事。
此时,舰桥上唯一的女性,左舷操作员西蒙军曹向他报告:
舰长,追击队的残存机,GP01归队了。
是吗?
短短的一夜之间,基地半毁,许多的MS连同驾驶员一起丧失,唯一残存的一个小队的队长也负伤。完好地残存下来的只有一架啊?
完好地残存下来的一架是GP01,这也许是不幸中的大幸了。耗费了庞大的开发费用的实验机,如果在一夜之间两架都失去了,那可就不只是笑话了。
席那普斯这么想着,他向西蒙询问:巴宁格上尉,已经运往临时病房了吧?
是的。
麻烦你,帮我接通1号机的驾驶员。
从驾驶舱中目睹了特林顿基地的惨状的宏,为了那过度的凄惨而屏住了呼吸。会不会是迷路了,而回到了完全不同的另一个地方呢?他的脑中甚至浮现了这种想法。
但是这座瓦砾之城,确实就是特林顿基地,是他熟悉的家。
昨天出击时有四人,但现在站在这里的只有自己一个。负伤的巴宁格已经被运往病房了,而座机无法使用的吉斯也同样的先归来了。
至少若是能把2号机打倒的话,也许多少可以告慰吧,卡克斯少尉,还有亚连中尉。
也不顾及宏的心情,显示收到通信的电子音响起了。通信是由左边所看得到的亚尔比翁所发出的:浦木少尉,我是亚尔比翁舰长席那普斯。
我是浦木少尉。非常的抱歉,私自使用1号机的罪责,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宏首先道歉,然后坦然地,以接受处罚的觉悟等待着席那普斯的下句话。但是,答复他的却是非常意外的一句话:新型机如何呢?
啊?啊,是。操作性、机动性、出力,不论任何方面,都是GM所无从比较的,是非常棒的机体。
是吗,辛苦你了。把机体开回亚尔比翁,然后就好好地休息吧。
谢、谢谢长官。
通信切断了。像是紧绷的线突然断了一样,宏就这样瘫倒在座椅上。和亚尔比翁之间的路程,在现在的他的眼中变得非常遥远。
同日11时10分
塔斯马尼亚岛外海600公里之海域
在MS甲板上结束了一阵作业的卡托,下到了挤满船员的舰内。终究是太累了吧,脚步已经不稳了,即使如此还能在没有协助之下走下梯子,这只有证明了他的精神的强韧。
一踏进像是在铁管之中一样狭窄的圆筒状的舰内,汗水和油料混杂而成的气味刺进了他的鼻腔,这就是潜水舰的气味。
没有不舒服的感觉,反倒是充满着安心感。男人们抱持着信念而工作的场所,总是会亲切地迎接抱持着相同信念的男人,这里也是如此。
星尘第一阶段的成功,恭贺您了,少校。
卡托少校,辛苦了。
已经准备好了,您可以用餐了。
等候着卡托的几位军官,满脸洋溢着笑容,逐一地和他说话。先环视了一下那些军官的脸之后,卡托以开朗的表情回应:真怀念啊,是纯正的吉翁口音啊,好久没听到了。
因为潜水舰的船员很少上岸啊,口音很难改掉。当然,我们也不想改掉啊。
背后传来的声音使卡托转过头去,在那里站着一位笑容祥和的人。他就是本舰的舰长,德赖杰。
当初把少校你们送上陆地时,可几乎没能谈些什么话啊。不过,总之先祝贺你了。
感谢你,舰长,多亏你派了人来迎接。
紧紧地握着手,两个军人互相称赞着对方的精干。
不过,真是遗憾啊,少校。
是啊,失去了三位优秀的驾驶员,还有可姆赛也
越是有能力的人材,总是越早逝去,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的确如此。
卡托闭上眼睛,祈求着他们的冥福。
为了他们,我们也必须要赶快才行,在还能够修正时程表的时候。舰长
90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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