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啰——」
好像有人摇晃我的身体。在柔声的呼唤下,我注意到这一点。掀开眼皮,便看到窗外明亮的光线透过窗帘射入屋内。
我撑起身体,鞍马同学就在眼前。
「早安,鞍马同学。」
「早安。纱优就快做好早餐了。你快点换衣服,趁现在去洗把脸吧。」
「了——解。」
鞍马同学踏着轻盈的脚步离开我的房间。
封印之地发生的事情,后来也立刻在网路上传了开来。虽然这件事在社会上造成了小小的骚动,想必不久就会在宗家的处理下自然地划下句点吧。
御雷学长向我们道别后便离开了。要是没有他的帮助,情况应该会变得更加危险吧。我打算到了学校再好好向他道谢。
他提出的「打倒鬼神」计划或许可以相信吧。总之我想再询问一下详情。
至于鞍马同学,则暂时由我家收留她。
我向妈说明情况,请她帮了许多忙。其中之一就是让鞍马同学继续住在我们的公寓。这件事也向宗家报备并获得许可了。
她看起来很有精神,只不过应该没几个女生,在父亲突然失踪后还能平心静气吧。
鞍马同学只是想跟炼狱叔叔过着普通的生活说……
「从现在开始一定也还来得及吧。」
要是我们能够多少填补一点,至今她所失去的部分就好了。
我不认为自己和纱优能够取代炼狱叔叔,看在旁人眼里可能也会觉得我们在扮家家酒,不过现在这样的关系也无妨。
「只要能让她感受到一点家庭的快乐与趣味,那就无所谓了吧。」
针对自己害她失去父亲一事,我觉得这也是一种向她赎罪的方法。
「相坐同学,快一点——」
「好、好——」
今天同样展开「一如往常」的一天……然后——传达给她吧。
黄金周假期结束。我们照常上学,过着跟平时一样的校园生活,小心不让班上同学发现我们同住的事。
上完今天的最后一堂课,到了放学时间。
我还有件事尚未完成,于是跟鞍马同学一起前往某个地方。
为了达成之前,因种种缘故而没能实践的约定。
我们穿越高中部第一校舍通往第三操场的联络道路,来到那座阶梯。
这次没有跌倒,平安无事地下了楼梯,沿着前方的道路前进。
「哇啊……」
抵达目的地后,鞍马同学发出了赞叹声。
眼前是一片彩虹色的地毯。这里是学园引以自豪的花园。
虽然不晓得里头种了什么花,就连对花没兴趣的我都一眼就感到惊艳,景致远胜过一般的植物园。
听说是大学部学生打造出这座花园的,这时我才觉得大学部超强的。
「好漂亮。真是惊人……该怎么说呢,我被震撼到了。」
「能听到你这么说,来这一趟就值得了。」
「谢谢你。话说回来,这里有好多种花喔。」
「听说是经过无数次的品种改良——反复进行交配所诞生的花朵呢。」
「这样啊。唔哇……想必这些花集结了优秀的基因吧。」
这时,鞍马同学的神情变得有些阴郁。看样子,她还是对自己的血统与基因耿耿于怀。
但是今天,我想将这些烦恼一扫而光。
「详情我就不清楚了。不过呢,鞍马同学,你觉得什么是优秀的基因呢?」
「……这个嘛,应该是比别人更优良的基因吧?」
「这种看法或许也没错。但是呢,我认为最重要的是能够达成胜利条件。」
「胜利条件?」
「没错。我问你喔,鞍马同学。你认为人的胜利条件是什么?」
鞍马同学左思右想。
「……是运用优秀的才能,留下功绩吗?」
我摇摇头。
「不是喔。我们的胜利条件是度过人生,跟才能的优劣无关。」
毕竟基因是为了生存而存在的东西。所有必需的机能都集结在那里吧。人类并非没有才能就无法生存下去的生物。
不需要讲得那么复杂。只要能够存活下来,就算是胜利了。
「举例来说,我继承了武士的血统与基因。不过,我认为那确实是我们生存所需的东西。」
「那么,我的基因也是生存所需的东西吗?」
「嗯。而且,这对孩子而言一定也是必不可缺的东西。鞍马同学的〈雾散〉,不就是因为你不想要鬼的力量才出现的吗?」
「……是这样吗?」
「你不在乎武士或鬼的立场,只想跟大家做好朋友吧?既然这样,没有力量反而比较好。」
「也许……是这样吧。」
看不出来鞍马同学是否同意我的说法。
不过,她像是放松了心情似地,对我微微一笑。
「还有,我个人是觉得,只要能有个继承自己特色的孩子就很满足了。」
「自己的特色……是吗?」
「我头脑不好,不太会说明,不过人的价值无法单凭基因来计算。的确,头脑的灵活度和运动神经或许是靠基因决定的,但是……绝对不光是这样而已。我们应该还有好几种可能性才对。」
鞍马同学专注地听我说话。
「所以,希望你不要再说自己很差劲,或是没办法延续血脉之类的话。希望你可以拥有一点自信。我也会……呃,尽我所能帮助你的……」
然后,鞍马同学微微地……点了一下头。
「好……虽然没办法立刻做到,我会慢慢建立自信的。毕竟你都这么鼓励我了,我、我会加油的!」
那是一张无忧无虑、宛如太阳般的灿烂笑容。
只要能看到那个笑容,我觉得一切的努力都有了回报。
不过。
我找鞍马同学出来不光是为了这件事。
现在这个状况……应该是绝佳的时机。
心脏怦怦跳。快点下定决心……!
「鞍马同学,我还有一件事想告诉你。」
「什么事?」
「我就……直截了当地说了。」
我小小地深呼吸,然后——
「我喜欢你!请跟我交往!」
当着鞍马同学的面表白。
我终于……终于察觉到,自己的心意了。我可以断言,这份感情就是爱情。
跟她在一起好开心。只要心里想着她,便会涌起至今不曾有过的感觉,短短几天我的人生就充满了色彩。原以为枯燥乏味的人生顿时变得多采多姿。
如果这不是恋爱,什么才是恋爱呢?应该说,至今都没察觉到的自己,实在是迟钝到不可思议的程度。
我很清楚这是私情。但是,正因为是私情,我才会无法压抑。
纵使她是听从父亲的命令才装出爱慕我的样子,我也已经深受她的吸引而无法自拔了。我果然是被爱冲昏头了。
突如其来的告白,令鞍马同学目光游移起来,举止变得很不自然。
我静静地等待答复。
时间仿佛缓慢流逝一般,等待的时光感觉好漫长。
其实时间才过了数秒而已吧,可我觉得好像已等了几十分钟。
最后,鞍马同学微微开口。
她给我的答复是——
「对不起……」
◆
一名少女走近独自呆立在原地的鞍马魅花。
「姊姊,你为什么拒绝呢?」
「哇!纱、纱优,你是什么时候……」
「我只是凑巧撞见而已。没想到会碰上这么精彩的场面。」
「你、你听到了吗?」
「对,一字不漏。不过,真是让我意外。我还以为你会二话不说答应哥哥呢。虽说是奉父亲的命令,在我看来姊姊却格外认真呢。」
「真、真是瞒不过你呢。起初是因为爹的命令,但是相坐同学人很温柔,还给了我自信,跟他在一起好快乐,渐渐地我就无视于命令了……感觉就像是骗人不成反被骗吧?」
「咦……?」
「所、所以,其、其实我也……呃……很想跟相坐同学、交往、喔!」
「……欸?对不起,姊姊。我有点、呃……听不懂你的意思。哥哥他有主动提出交往的请求吧?」
「是、是啊……其、其实呢,相坐同学是个很棒的人喔。说真的。」
「是呀。他是我引以为傲的哥哥。」
「我觉得能跟他交往的,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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