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六回轩辕**ō
“大人,有四拨信使从军营出发,出东门而去。 ”就在这个时候,就听见松州守门官前来报到。
“好快的速度啊!”长史闻言面sè一变,紧张的说道:“这边刚刚知会了大人,那边就派出了信使,这速度可是够快的了。大人,这?”
“不必担心,此事就算被人知道了,也不会有人说什么的。”张一峰淡淡的说道:“一旦有人说话,那不就是说陛下的爱民如子是不对的吗?朝中的诸公是不会允许此事发生的,此事我会上呈宣德殿,说明事情的原委,想必宣德殿不会将老夫如何的。粮草也会继续运来。我们能用一点粮草,救下整个松州城的百姓,这样的功劳岂是任何人都能做到的。放心吧!宣德殿的几位大臣不会为难我们的。”张一峰脸上lù出一丝自得的模样来。
“如此甚好。大人运筹于帷幄之中,让属下十分佩服。”长史也连连点头,说道:“也正因为有大人的存在,我松州才会有今日。若是松州没有大人,又岂能有今日,那吐蕃人早就将松州城给屠掉了,就是属下的xìng命也都丧命于他人之手了。”
“呵呵!过谦了,过谦了。”张一峰笑呵呵的摆了摆手。
“既然如此。属下这就去行文宣德殿。”长史不敢怠慢,赶紧朝张一峰拱了拱手,这才退了出去。
“来人,去请大公子前来。”张一峰望着窗外的桃花,沉默了半响,忽然对外面喊道。
半响之后,就见一个面如冠玉的中年人走了进来,朝张一峰拱手道:“父亲,你找孩儿?”他就是张一峰的长子张晓来。此人文武双全,非常难得。张一峰对其也是给予了厚望。
“你马上收拾一下,带着三郎和家小去脱岩部去。”张一峰淡淡的说道。言语之中却是有不可拒绝的含义。
“父亲,这是为什么?”张晓来面sè一变,惊讶的说道:“我们在松州城住的好好的,为什么要去二妹那里去?”原来脱岩部首领胡拓正是张一峰的女婿。张一峰让张晓来领着家小去脱岩部也是有让张晓来去避难的含义。
“为了保住松州城,为父不但给钦陵送了十几个青楼女子,还送了三十万石粮草。”张一峰轻轻的说道:“这些虽然是因为保护松州的百姓,但是难免有一个资敌的罪名。若是i这一切别人不知道倒还好点,但是如今薛仁贵已经知晓,他必定会上奏天子。所谓雷霆雨lù皆是君恩,谁也不知道当今天子对此事是有什么看法的。我张氏一族在松州已经立足数十载,家大业大,不能因为此事将我张氏一族都葬送在这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所以你们绝对是不能留在这里的,一旦风声过了,陛下并不追究此事,你们再回来也不迟,但是陛下若是追究此事的话,你们就在脱岩部里安度余生吧!”
“父亲,这?”张晓来闻言面sè一变,冷哼道:“父亲这么做也是为松州城的安全,也不是为了自己的一己之sī,若是陛下如此偏听偏信的话,呆在大唐还不如去吐蕃呢?”
“放肆。”张一峰闻言面sè一变。边境就是边境,所谓天高皇帝远,在这里同样是存在的,大唐除掉一些特殊的地方外,大多是外松内紧的情况,对于松州这样的边境城市更是如此。虽然后来由于大唐和吐蕃关系紧张,关注的程度较多,但是也仅仅是在剑南道和山南道上安置了兵马,应付突发事件,而这些边境的官员们,若是从中央,通过科举进入朝廷官员序列的倒还好点,但是像张一峰这样的,按照传统的方式,世家举荐而坐上太守位置的,这种情况不是没有,在大唐立国之初,大唐国力有限,对于边境城池的管理也是鞭长莫及,根本就不能形成有效的管理,而到了后来,卢照辞专心征战,目光一直是瞄准东面、西北面、南面和北面,对于西面的吐蕃,他并没有放在心上,这也导致了张一峰在松州一手遮天的局面,而松州上下的官吏,对大唐皇朝的归属感也小了许多。就看看张晓来这个家伙就知道,他并没有把大唐当做自己的祖国,只要危机到自己xìng命的时候,他会毫不犹豫的将大唐抛弃,然后自己寻找靠山。这个时候就开始想着逃到吐蕃去。由此可见此人的心思。
“如今大唐兵马在此,一旦被人察觉,你我都死无葬身之地。”张一峰紧张的扫了窗外一眼,恶狠狠的说道。但是张晓来还是能从他父亲话音里,已经听出来了有些异样。嘴角顿时lù出一丝笑容来。
“父亲,城外的钦陵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啊!他是吐蕃噶氏家族中最杰出的人物。在吐蕃也是有很大的影响力的。若是能得此人相助,我张氏家族在吐蕃也是能很快站住脚的,到时候凭借父亲的智慧,在那蛮夷之国,岂会是一个小小的太守?”张晓来笑呵呵的说道:“至于城中的大唐军队更是没有任何关系了。着松州是什么地方,这里是我们的地盘,到时候随便打开城门,薛仁贵的数万兵马又能怎么样呢?还不是被钦陵所杀吗?你我父子献城有功,吐蕃国主岂会不奖赏我等?”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是圣人所讲的话,我们是汉人,不管怎么样,这一点是不能改变的。若是就这样背弃了祖宗,让老夫死后如何有面目见张氏的列祖列宗。”张一峰摆了摆手说道。
“父亲,若是我们全家都被杀,那我们死后又有何面目去见列祖列宗呢?”张晓来长叹道:“父亲,若是能有一线生机,孩儿又岂会想出这种方法来,归根结底,孩儿也是为了我张氏考虑的啊!人要是活着,就是有希望的,但是若是死了,我们张氏可什么都没有了。再说,孩儿也不是想让父亲现在就打开城门,而是等候朝廷的消息,一旦朝廷有什么异动的话,我们也好趁早准备啊!”
“好了,你下去吧!老夫还要给宣德殿写文书呢。”张一峰淡淡的说道。他也没有表示同意还是不同意,但是张晓来却是清楚自己父亲的为人,一见这种模样,如何不知道他此刻心中的想法,只能是点了点头,退了下去,自己安排不提。
“眼下是大将军主管全军事宜,尤其是针对吐蕃之事,在来的时候,曾经授予剑南、山南两道自由行军之权,也就是说这两道的对吐蕃战争是由本将和冠军侯做主,想必冠军侯是不会反对。”薛仁贵笑呵呵的说道。
“末将这一点倒是很赞成的,但是末将更加担心的是另外一回事情。”周青轻轻的说道。他目光闪烁,lù出一丝异样来。
“怎么说?”薛仁贵面sè一动,轻轻的问道。
“张一峰不但将松州城内的青楼女子送给了吐蕃人,更是送走了大量的粮草。这送走十几名女子还可以掩藏一下,但是这么多的粮草输送岂能瞒得了别人。但是整个松州城却没有一个人提出这种事情。将军,这个张一峰在松州城内威望可是很高的啊!”周青小声说道:“几乎可以达到一呼百应的地步,更为重要的是,如今他以粮草救了整个松州城百姓的xìng命,别人会说他贪生怕死,说他资敌,但是有些人是不会这么做的,那就是松州城的百姓们,还有那些下层的官兵们,这些人远在边疆,不如我们一般,久沐皇恩,对陛下忠心耿耿,这些人也许会为了一点小小的恩惠做出一些惊天动地的事情来。如今我们就在松州城,而城外就是钦陵的数万大军,一旦出了什么问题,我们就会如同郭道封那样,全军覆没的可能xìng也不是没有啊!”
“他岂会如此?”薛仁贵冷哼道。
“末将刚刚从太守府上回来,曾经路过闹市,在酒肆中打探过一番,这个张一峰确实不简单啊!你知道吗?松州城在他的治理下之所以如此,就是因为往来的商贩交易的缘故。他能在这里立足,不是因为他是大唐的官吏,而是因为他本身的能力,不但拥有数百精锐sī兵,更为重要的是,他有一个好女婿,他的女婿就是出城向西百里处脱岩部落首领胡拓。也是因为如此,他才能坐镇松州这么多年。”周青冷笑道:“这里面有什么勾结就不是一般人能够打听的到了。但是若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你以为朝廷能将如何?他的宗族都在松州,真的不行,他可以带着家小躲到吐蕃去,弄不好还能得到一个更大的官职呢?”
“你的意思是?”薛仁贵倒吸了一口气问道。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们要防患于未然。虽然短时间内对他不能有所行动,但是我们可以安排士卒替换松州城防,这样一来,主动权就掌握在我们手上了。”周青恶狠狠的说道。
“如此可以安排。”薛仁贵想了想,点了点头,道:“我们既然是来防守松州的,接管城防也是应该的。”
“这样一来,主动权就在我们手中,看他张一峰有什么样的反应。”周青嘴角lù出一丝狰狞之sè,说道:“他张一峰资敌也是情有可原,陛下追究起来,也不过是罢官去职,最严重的不过是斩首示众而已,但是若是通敌叛国,那就是诛杀九族的事情。”
“此事最终的结果不在你我手中,而是在陛下手中。”薛仁贵摇了摇头,说道:“对于那些读书人来说,张一峰这叫做大仁义,以三十万石粮草和十几个没有任何地位的青楼女子换取了松州数十万人口的xìng命,如此划算的买卖,不但不应该有任何的罪行,还应该是功劳一件。”
“哼!吐蕃狼子野心,钦陵更是jiān诈无比,他之所以答应张一峰的请求,不是他心慈,而是因为我大军已经赶到,他首先要安抚好松州,既然松州不想抵抗,他何乐而不为呢?只要击退了我军,松州还不是他掌中之物。哼哼,朝中的那些书生不知道这里的情况,只知道清谈,真是让人可恨。”
“放心,朝中还是有不少的有识之士,自然能看的清楚这里面的奥秘,首辅大人更是慧眼如炬,张一峰的算计岂会瞒的过他。放心吧!”薛仁贵摇了摇头,说道:“眼下我们最要紧就是要守住松州,不但要防备张一峰,更为重要的是,还有松州城内的那些异族人。松州城中有苗人、吐谷浑人,还有很多的吐蕃人,这些人一旦作乱,对于我们来说,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将军放心,末将这就派人巡城,以防有jiān细混入。”姜兴霸在一边大声的说道:“我就不相信,在我大唐兵锋之下,还有jiān细的存在。”
“同去,同去。”王心鹤也站起身来,笑呵呵的说道:“我等久在中原,对于这里倒是没有来过,这次顺带看看,松州城内到底有些什么,这个张一峰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薛仁贵见状,也只能是笑呵呵的挥了挥手,让二人离开大帐,领军去巡城不提。
“大人,薛仁贵已经命人接管了城防。我们的人都给赶了回来。”太守府内,长史脸sè不好看,在张一峰面前低着脑袋说道:“这些常备军真是太欺负人了,居然说我们这些府兵根本就是样子货,见到吐蕃人就尿kù子,根本就不能抵挡吐蕃人的进攻,将城防放在我们手中,连城门什么时候打开的都不知道。双方还在西门那里打了起来。”
“结果如何?”张一峰双目中寒光闪烁。
“我们输了。对方二十个人将我们一百名士兵打到在地。”长史面sè微红,脸上更是显出一丝羞愧之sè,自己手下的士兵人数远在对方之上,可是却被对方打倒在地,这是何等的耻辱,让长史心中又羞又愧。
“陛下遴选府兵精锐,组成常备军,不但银钱多,就是提升也很快,这样的好处不是任何人都能得到的。是要有武勇的,否则的话,任何人都能进常备军了。”张一峰冷哼道:“这些府兵任何东西都比不上常备军,自然就是打不过了。只是,这城防?”张一峰的眉头皱了起来,显然他不曾想到薛仁贵居然如此的强势,才来多长时间,就将城防拿到手了,偏偏让他无话可说,薛仁贵领军是来抵挡吐蕃军队,他若是不占领城防,如何来抵挡吐蕃人呢?
“他们是来击退吐蕃人,这城防说实在的,也是可以占的了的,只是他们这么做,实在是太霸道一点,派人前来协商一下,我们也不是不让?”长史很是郁闷,他是张一峰手下第一个实权人物,对于薛仁贵的做法是有苦说不出了。
“好了,就这样吧!城防就让他们占了就是了。”张一峰心中一阵烦躁,挥了挥手,说道:“我们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薛仁贵难道还能将我等怎么样不成?记住他是武将,我们是文官。我们仅仅是提供粮草,他们既然将城防占了,就告诉他,这城里的治安他们也得管起来,最起码,当年陛下定下的规矩就是府兵主管地方的治安,以防有盗贼、侠客之流,伤害百姓生命安全的。老夫已经上奏朝廷,请朝廷发下粮草来。哼哼,老夫就不相信我保住了松州城数十万百姓的安全,朝廷能将我如何?”
“如此甚好。属下先行告辞了。”长史不敢怠慢,赶紧退了下去。
“雷霆雨lù皆是君恩。老夫一失足千古恨,走错了一步,就是再想回来也是不可能的了。只是若是将xìng命放在他人手中,显然不是我的作风。看来,是要早做谋划了。否则的话我张氏一族就要在我手上消失。”张一峰扫了窗外一眼,脸上lù出复杂的神sè来。张氏在松州立足数十载,早就扎下了根基,若是一旦事发,倒霉的不光是他张一峰一人,整个张氏家族也会跟着后面倒霉,这显然不是张一峰想要的。这个时候,人的宗族意识是非常强的。更何况是处在大唐边境,汉胡杂居,所谓的忠诚早就磨灭了许多,哪怕张一峰也是一样。他如何愿意将自己的xìng命交给别人来掌握呢?
随着长史的离去,整个松州城顿时出现一种诡异的状态,大街上到处是士兵在巡逻,这些士兵身着明光铠,威武非常,根本不是以前所能看见的府兵,城墙上也有许多精锐之师在巡守。偏偏让人奇怪的是,在城外,钦陵领着数万大军也不见有任何动静,双方在松州城就这样的对峙起来。好像根本就没有开战的可能。
而众人不知道的是,随着薛仁贵和张一峰的文书到达长安,瞬间在长安城内引起了轩然**ō,这是薛仁贵和张一峰二人都没有想到的。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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