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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9章 有病本王给你治

第339章 有病本王给你治

于是,满城吸血鬼男子,皆是患了严重的怪病。

好奇病,相思病,骨酥‘肉’麻病,心慌气短病……这病瘟疫般,沿着大街小巷蔓延开去,遍染全城。

碍眼的是,美人神医身边,总有两位形影不离的吸血鬼护卫,还有两位白发苍苍的老鬼。

他们皆是年龄无法估量,武功更是高强,常人近身不得。

另外,更碍眼的是,还多了两位乘坐轮椅的俊美男子,与一位清秀水灵的丫鬟瞬。

美人出入医馆,总有人寸步不离地陪着,要待她落单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医馆刚开张,不到两日,不少达官显贵的华车,将医馆的胡同两端封堵起来,令人无法通行鱿。

于是有男子开始骂街,真不知是谁这般可恶,竟让美人在这鸟不生蛋的地方开医馆。

不巧,这狭窄的巷子,是户部尚书柳隆,奉御蓝斯之命,特别甄选的。

而医馆所在的位置,处于京城百官官邸的中心一点,所有官员就医,往来方便。

医馆里,自打开张第一个时辰,就忙碌地不可开‘交’。

锦璃不但要忙着医治南宫恪,御之煌,还要给御风,御穹解毒。

一天到晚,需得往返丞相府,以及各个病得不能下‘床’的官员府邸。

御蓝斯不想她太忙碌,干脆让官员乘车前来医治。

因此,华车才把巷子堵了个水泄不通。

因不好雇佣陌生人相助,御风,御穹,弥里,凌一,都兼职医馆的伙计。

锦璃忙碌之际,每看向柜台那边,总觉得恍然如梦。

易容成老者的御风,麻利地给病患称‘药’,抓‘药’,甚至与人讨价还价,讨论斤两。

御穹总是沉默不语。

尊贵的帝王,敛去一身冷傲贵雅,平实无华,捣起‘药’来,异常细致耐心。

他眼底的绝望,也因为充实的忙碌,而搁下了。

弥里和凌一身上的毒‘药’,解得更快些,他们大部分时间,在忙碌着负责采买‘药’材。

而青丹自从皇宫里过来,与仅双手能动的南宫恪,在膳房里一直忙着煎‘药’。

小火炉排了三排,南宫恪只坐在轮椅上,负责扇风和检查‘药’的火候……

最清闲的,倒是数御之煌。

他易容成一个鹅蛋脸的美男,穿一身流光溢彩的雪白丝袍,坐在柜台后的罗汉椅上,只笑脸迎人地负责收银子。

他倒是也不用动手,只把钱盒往桌上一搁,只拿眼看着就成。

而他之所以坐在这里,却是因为……锦璃的看诊台,就在旁边。

医馆开张的第二日一早,他刚坐下,见来就诊全是男子,便直嚷嚷着无聊。

御风和御穹在柜台上忙得片刻不得停歇,锦璃这边,更是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御之煌却从旁瞧着她,忍不住道,“悠悠,我们是不是应该挂个牌子出去?”

锦璃仍是不适应御蓝斯为她取的新名字,在御之煌唤了四五声之后,才明白,悠悠是自己的名字。

“哥是指……什么牌子?”

“公示牌,上面写,美人前来看病,可免诊‘药’费!”

锦璃哭笑不得,斜睨他一眼,便知这狐狸要偷腥。

“我们会赔本,有些‘药’草价值千金呢!”

“那就收半价!”

“不如我直接把你送去‘花’楼里住几日吧。”

“还是悠悠疼我,这个主意太好了!”

御之煌乐滋滋地刚说完,御穹那边,就把捣‘药’的‘药’捻子砸了过来……

忽——忽——忽——那东西在半空里重重回旋着,所幸他躲得够快,否则,脑袋上定然被砸个大窟窿。

“爹,这东西是铜的,能砸死人!”

“知道能砸死人,就给我安分点,病成这个样子还不老实。”

御之煌顿时不敢再吭声,却哪里肯听劝?!

他狐疑到嗅到一股清幽的香气,似莲‘花’,似荷‘花’,稍带一点清苦,与锦璃身上的香气煞是相似。

但是,锦璃变成悠悠之后,就不再用那种香,怕人认出,她的香囊里塞得都是兰‘花’。

于是,御之煌就百无聊赖地找那香气的来源。

‘门’口的风铃叮当作响,进来一位美人儿。

他当即就兴奋地嚷起来,“美人,美人,大家快看,是美人……”

众人很不想看,但是,视线就忍不住好奇地,齐刷刷地转了过去。

进‘门’来的‘女’子,一身静雅脱俗的水绿丝帕,一举一动,似走在水‘波’上,细柔无声。

她外罩着洁白的锦缎披风,一张脂粉不染的倾城面容,笼在披风的连衣帽下,修长的黛眉,沉淀了化不开的愁‘色’,有一种惹人心疼的娇弱美态。

远远看上去,她一身淡漠的气韵,像

极了吸血鬼,却又不像,因为她身上,无丝毫陈腐之气。

那‘女’子进来堂内,瞧着柜台的一方空处,径直走过去,便到了御穹面前。

“大夫,请问,时常噩梦惊悸,心痛不已,该服用什么‘药’?”

柔婉的声音,丝缎般惊‘艳’。

正忙于包‘药’的御穹,银发垂在双颊两边,不经意地抬起头来……

一张恍若隔世的芙蓉面,映入眼帘内,他惊得手上一抖,本是拴系‘药’包的丝线,就打成了死结。

御风也禁不住打量着‘女’子,见御穹不语,不禁怀疑,这‘女’子是御蓝斯寻来的。

瞧这姿容,与御穹寝宫里的画像神似,显然……像极了康悦蓉。

“儿子,人家在问你问题呢!”

“我不会治病。”

“你这是什么态度?”御风斥他一句,忙道,“姑娘,我们是负责抓‘药’的,悠悠才是大夫,你去诊台那边。”

“哦,多谢。”

御穹见她朝着诊台那边去了,便转开了视线。

御风从旁担心地看了他一眼,见他还纠结于打不开的死结,便拿剪刀给他剪开了。

御之煌瞧着美人过来,忙招呼她,“姑娘,先坐下等一下吧。”

“不必。”

“姑娘哪里人?”

“……”

见她淡漠看着自己,不再说话,御之煌悻悻笑了笑。

“呵呵,既然在这里,当然是血族人喽。”

“不,我是大齐人,家在京城。”

“姑娘贵姓?”

“姓康。”

御之煌越看她越觉得她像一个人,却又想不起到底是谁。

“您的名字是……”

“公子总是这样与‘女’子搭讪么?”

“一般‘女’子,我都懒得搭讪,直接便扯了衣裳压在‘床’上去。”

忽——忽——‘药’捻子便又飞了过来。

御之煌忙躲开,就拉住了那‘女’子的手,“姑娘别介意,我爹就是这样,他人不坏。”

‘女’子看向御穹,淡漠一眼,便收回视线。

御之煌却是瞧了她这半晌,才想起她到底像谁。

他皮笑‘肉’不笑地邪扬起‘唇’角,忍不住道,“姑娘长得像极了一位长辈呢!是老七派你来的吧?”

‘女’子疑‘惑’,“老七?!”

锦璃惊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御风那边一包‘药’洒在了地上。

御穹手上那包‘药’便砸过去,正中御之煌的脑‘门’,撒开的‘药’粉,也溅了锦璃满头满身。

御之煌被砸得狼狈,没脸见人地以袍袖挡在脸前,朝着御穹那边怒声嚷道,“爹,在美人面前,你好歹给我点面子。”

“阿一,把少主‘弄’到楼上去。”

锦璃拂掉了满身的‘药’草,尴尬地忙开口,“爹,阿一和阿里都出去采买‘药’材了。楼上熬‘药’,太闷热,还是让哥在这里坐会儿吧。”

锦璃说着,狠瞪他一眼,“你少说两句!”

御之煌知道自己刚才说漏了嘴,若这‘女’子是太后派来的,后果可不堪设想。

御穹压下火气,只得重新给等候多时的病患抓‘药’。

锦璃未免再生事端,先把‘女’子叫到桌案前。

却因为她的靠近,不经意地敏锐听到,她竟是有心跳的!

“康姑娘,你时常噩梦惊悸心痛不已,是从何时开始的?”

“千年前,被转变之后。”

被转变?锦璃没想到,这世间会有一个与她一样的怪胎。

“你的转变者有这样的心疾么?”

“没有。”

“他是拥有‘精’纯之血的?”

“是。他本是我的护卫,被转变当晚,因尚未完成,我们就被追杀,所以……”

锦璃忙拉过她的手腕,探查之后,又捧住她的脸,看她的眼睛。

“姑娘可是在怀孕之时,服用过狼族的‘精’纯之血?”

“是,神医如何知晓的?”

锦璃没有回答她的话,只道,“姑娘的病,一是,因长久气闷郁结;二是,因被转变之时,未大成,重损了心脉;三是,因服用的狼族‘精’纯之血,其主人便有心痛郁结的病症,所以,姑娘或多或少受了些牵引,因此三重原因,使得姑娘的病症顽固深种。”

“千年了,每次传说有神医我便尝试医治,却终究还是无人能治的好。神医年纪轻轻,能一语中的,已然很不错。”

锦璃见她起身要走,忙握住她的手。

“悠悠可以为姑娘治好,不过,姑娘需得在悠悠这里多住些时日。偏巧,悠悠与给姑娘狼族‘精’纯之血的狼人,是有些‘交’情的,因此可以帮姑娘彻底根治。”

‘女’子微怔,“你……认识他?”

“悠悠不知认识他,还很熟。”

她一脸疑‘惑’,似很想问清楚锦璃的身份,却到底是忍住了。“我不想再见他。”

“姑娘不必与他相见。”锦璃握紧她的手,轻轻拍了拍。

‘女’子视线落在她的手上,不禁疑‘惑’,这神医的手白腻如雪,脸上的肌肤却是健康阳光的麦‘色’,实在不搭。

‘女’子却还是因锦璃掌心温暖的力道,莫名安定,也不禁扬起‘唇’角,‘唇’角有浅浅的梨涡显现出来。

锦璃便被这笑容惊‘艳’,恍惚片刻,忙提笔写‘药’方,“我先给你调理身体,姑娘气血两亏,虚弱太久,先固本,再除病。姑娘要多吃人类的食物,不要再服用动物的生血。”

“你怎知我在服用动物的生血?”

“你身上有香气,也有腥气,这种腥气,更类似鱼腥。”

“神医果然是……神医。”

锦璃写好‘药’方递给她,示意她去排队抓‘药’。

锦璃忙叫了青丹下来。

“丹儿,你忙完了,就给康姑娘收拾一间厢房出来,她需要长久治疗调养,恐怕要住一两个月。”

“是,小姐!”

青丹转身上楼之际,忍不住看了眼康悦蓉,却差点从楼梯上摔下来。

因为,那个‘女’子实在太像她转变者的娘亲。

而她的转变者,便是御蓝斯。

这‘女’子也姓康,是巧合么?

姓康的‘女’子在顶层的客房里住了下来,正对着御穹的房间。御穹自始至终,不曾与她说过一句话,却是锦璃与她聊得最多。

然而,所说的,也都是与病症有关。

青丹,御风等人,都时刻关注着那‘女’子的动静,怕把她吓跑,无一个与她‘交’谈。

夜深人静,医馆小楼阁上下,仍是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药’香,‘迷’醉整条巷子。

御蓝斯趁胡同里清静,才进入医馆。

自从用过伏瀛的‘药’,他的骨伤痊愈不少,却还是需得轻功飞翔才可。

他从街上买了糕点,还有调补的人参‘鸡’汤,给锦璃带了来。

然而,一迈过‘门’槛,他却顿时没了好心情。

一身穿金‘色’锦袍的男子,正在柜台前,不依不饶地紧随着锦璃。

“慕公子,我给你诊断过三次,你真的没病!”

“悠悠,我真的患了严重的病,要不然,我也不会大半夜的来打扰你。”

锦璃无奈,“我真的很忙!天‘色’晚了,公子快回家吧。”

御蓝斯不禁竖起眉头。

她这卷发,圆脸,麦‘色’肌肤的容貌,是他一手画出来的。

说实话,她这样子,只能称得上清秀而已,论美貌,比不得她本人的十分之一。

谁成想,纵是如此,竟还是有不少男子前来大献殷勤。

锦璃见御蓝斯裹着黑斗篷,走到了窗口那边的椅子上坐下,她顿时一个头两个大,恨不能把眼前的男子打晕了踢出‘门’去。

她也实在很像告诉这位慕公子,她家夫君来了,请不要再纠缠她。

这样的话,却又不能‘乱’说。

她包好了一包‘药’,拿‘毛’巾擦了擦手,气结地在诊台前的椅子上坐下来。

“慕公子,你说吧,你到底得了什么病,我尽力为你写‘药’方。”

隔着诊台,慕公子却不肯好好坐着。

颀长的身躯趴在了桌子上,他手就拉住了锦璃的手,按在了自己的心口上。

锦璃被他扯得往前趴,紧张地看了眼窗边那裹着黑披风的伟岸身影……

“悠悠,你感觉到了吗?我这里面噗通噗通的。”

“慕公子,请自重!”

慕公子不肯松开她,娇软温暖的手,‘摸’在掌心里,舒坦得心都快化了。

“悠悠,你是知道的,吸血鬼没有心跳的啊,你说,我这是怎么了呢?”

“公子的确没有心跳,肌肤苍冷,双‘唇’粉白,一无呼吸,二无脉搏,三无体温……”

总之,全然是一副死人状,所以……

“慕公子,你身体健康,完全不必担心,安心回家去吧。”

“可是,我这种怪病,一见到悠悠你就发作,一嗅到你的香气,我的獠牙就刺痒刺痒的,见不到你,你日思夜想的厉害……”

锦璃见他红了眼睛,不禁胆战心惊。

他强硬拉住她的手,就拉到了‘唇’边……

窗边黑披风的身影不知何时,竟欺近了身侧。

‘阴’冷浑厚的声音,仿佛从地狱里传出来的。

“我知道你得了什么病!”

“你……”

慕公子抬起头,只见到披风的黑影里,一双闪动着红光的棕眸,还有他自披风帽下流泻而下的栗‘色’长发。

“你是谁?一边去,别管本公子的事!”

“我的医术,

比这神医的医术更高明!来,我给你治治!”

黑披风里伸出一只大掌,霸道拎住了慕公子的衣领,似鹰隼抓一只小‘鸡’仔,把身型细瘦的慕公子,瞬间拖出了‘门’去。

锦璃跟到‘门’口,就听到‘门’外传来杀猪似地惨叫声,还有骨头被生生折断的声音。

她吓得颤了一下,担心地拉开‘门’,就见那位慕公子连滚打趴地,哭嚷着奔出了巷子。

伟岸的身躯闲雅转过来,头顶一方星空,冷酷而神秘。

‘门’里透出的光,也似畏惧他的霸气,幽幽绕过了他,打不进他披风宽大的锦帽里。

她却清楚地感觉到,他眸光如清亮的月光,霸道地凝视着她。

那刚拆卸人骨头的大手,优雅伸过来,她把手搭上去,轻轻握住他的手指,暖热的温度,让她忍不住莞尔。

“悠悠神医,本王也患了病。”

她忍不住轻笑出声,娇软的手臂,探入披风,轻轻拥住他的腰际,狡黠仰头,迎视着他的眼睛,戏谑问道,“殿下患得可是相思病?”

“神医果然慧眼,一眼就看出来了!”

“那当然,要不,怎么能自称神医呢?”

她踮起脚尖,在他‘唇’上细细轻啄,一边啄,一边亲昵地柔声问……

“要不要本神医给你治治?”

他挑眉,捏住她的下颌,不准她带着易容面具‘吻’他,且颇为挑剔地问道,“神医要治标还是治本?”

“标本根治!”

“这个……本王喜欢!”

两人相视而笑。

他突然一弯腰,就将她横抱起来,无视她的惊呼,瞬间直奔楼上的卧房,踹开‘门’,径直进去。

“御蓝斯,您怎总这样不听话?说了不准你用力的嘛!快放我下来……”

伴着她的嗔怒,真气回旋,‘门’板牢牢关上。

他旋即便便近了‘床’榻,却异常缓慢而温柔地,把她放躺下来,似搁置最脆弱的瓷器般,小心翼翼。

修长的指邪肆勾开她的衣领,‘精’准寻到锁骨下易容面具的边沿。

假的皮肤是阳光的麦‘色’,真的肌肤是雪‘艳’柔嫩的白‘色’,那一层麦‘色’掀开,似‘蒙’尘的珠‘玉’突然擦拭干净,闪动着出无与伦比的莹泽。

她忍不住抬手‘揉’脸。

他疼惜而狂野的‘吻’,便落在她被面具遮盖过的娇嫩肌肤上,手指亦紧随而至,轻轻抚‘弄’着,帮她和缓不适。

她便安静下来,似乖顺的鹿儿,任由他摆‘弄’着。

凤眸澄澈清明,凝望着他如‘玉’的俊颜,惬意沉醉于专属他的气息里,慢慢释放着对他的渴望与思恋。

房内暗昧不明,月华入了窗,倾斜打在‘床’榻前,室内垂纱帘幕上点缀小小的夜明珠,星辰般闪烁。

他披风坠地,肌肤,发丝,光氲莹莹,比那光芒更‘迷’人。

她出神地痴看着他,不忍眨眼睛,心底阵阵莫名晕眩感冲上脑际,让她再无法思考其他。

他的体重,将她压入柔软的被褥里。

她迅敏翻身,猫儿般妩媚狂野地甩动水‘浪’似地长发,将他牢牢压住。

“你……不准再用力!”

“偶尔一两次没关系……”

随即,房内衣袍飞散,那嗔怒声,成了一声声娇软的,嘤声低‘吟’,

一个时辰后,他又去楼下,把糕点和‘鸡’汤拿上楼来,陪着她一起吃。

锦璃却不急着吃,反而伺候他穿戴好,拉着他上楼,“阿溟,我带你去见你一个人。”

他不肯去,只想与她独处。

“谁呀?”

“美人。”

他在楼梯转角处拉住她,又忍不住‘吻’她,“神秘兮兮的,到底什么人?”

她坏笑着揶揄,“殿下害怕又蹦出第二个舞仙?”

他顿时脸‘色’铁青。

“好吧,我知道,舞仙独一无二,再没有第二个。”

“璃儿……”

“这人一定要见。不见你会后悔一辈子。”

锦璃拉着他直上了顶楼,敲那‘女’子的‘门’,听到里面有轻咳声,锦璃忙道,“康姑娘,是我。”

‘女’子忙踏上鞋子,拢住衣袍,打开‘门’,见到‘门’外一对儿璧人,不禁怔住。

御蓝斯看着她,同样震惊。

“姑娘和公子,你们是……”

“康姑娘,我就是悠悠,本名苏锦璃,为了生存,我不得不易容的。这位,是我家夫君,御蓝斯,当今溟王。”

‘女’子视线在御蓝斯脸上微顿,不自然地瞬间移开,“哦,姑娘易容我看出来了,不过,这么晚了,姑娘有事么?”

“我以为姑娘是清楚的。”

“神医,抱歉,我该歇息了,你也说了,我该多休息。”

“呃……哦!”

‘女’子关上‘门’,对面御穹的‘门’又

打开,他除掉了易容面具和假发,脸上的皱纹已经全无,只是黑发还有大片是白的。

“璃儿,你先去歇息,为父和溟儿有话要说。”

锦璃忙行礼告退,“是,爹!”

御蓝斯进‘门’便问,“父皇,她是母妃吗?”

“不知道,她完全不认识我。不过,她也姓康。”

“她怎住来这里?”

“来治病。”

“病?”

“千年前,她服用了狼族的‘精’纯之血,被吸血鬼转变时,遇到了和锦璃相同的状况。转变未完成,落下了心疼的顽症。”

御蓝斯‘激’动地抓住他的手,“娘亲怀着恪时,服用过狼王的‘精’纯之血,儿臣记得,娘亲曾有段时间住在狼族皇宫里……”

“为父也怀疑,但是,那橡木屋,是不可能逃出来的。”

御蓝斯笃定地说道,“娘亲身边一定有人帮她吧?您当时派了那么多暗卫保护她,个个武功顶尖,不可能都被太后和西‘门’冰‘玉’杀死……”

“若真的是她,为何她不肯与你相认?”

“娘亲……一定是有原因的。”

“或许,他是在怪朕吧。”御穹拍了拍他的肩,“你去看看恪,他自从见了那‘女’子,饭也不曾吃。我敲‘门’叫了半天,他也不肯理会。”

“是,父皇!”

一早,莲央命芸嬷嬷召集众嬷嬷入寝宫,命她们在皇宫各处张贴驱鬼灵符。

被剧毒与恐惧折磨,一身珠光宝气,也难掩憔悴。

她双眼凹陷在眼窝里,因食不下咽,见血便作呕,已然两日未进食,肌肤上脂粉浓烈虚浮着,似带了一张假面具。

众年逾万岁的嬷嬷,恭谨跪在凤傲九天的地毯上,本是端端正正,寂然无声。

却突然,‘门’窗诡异地呼啸怕打,似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愤怒抓狂一般地,恶意开阖着‘门’窗。

素来静雅端肃、处变不惊的嬷嬷们,突然恐惧的尖叫起来,三五成群的抱缩成一团。

任凭她们力量深厚,也无法对抗那看不见踪影的东西……

莲央坐在凤椅上恐惧地脸‘色’发白,“是她来了,苏锦璃来了……护驾,护驾……”

众嬷嬷们忙往凤椅涌来,却突然……

“哈哈哈……”台阶上诡异地传来尖利的笑声,她们又被吓退。

这诡异大笑的,不是莲央太后,而是凤椅旁的芸嬷嬷。

她正笑得前仰后合,似在嘲讽什么,似在愤怒什么,却想停也停不下来。

莲央凤眸圆睁,惊悚望着她,颤抖不止,满身珠翠,叮铃叮铃作响。

她仓惶无措地从凤椅上摔下来,连滚带爬地哭嚷着冲下台阶。

芸嬷嬷狂肆笑着追下去,“太后,救我……哈哈哈……太后……”

“不,芸嬷嬷,你被苏锦璃附身了!滚开!”

莲央恐惧而憎恶地躲避着,一掌打向她的心口……

芸嬷嬷不可置信,望着自己效忠了万年的主子,笑瘫下去,笑得眼泪汹涌。

阶下的众嬷嬷,也都诡异的笑起来,杂‘乱’的笑声,似痛苦,又似抑制不住的开心。

莲央恐慌地缩在地上,抱头,惊恐万状的尖声嘶叫。

一群嬷嬷就伸着手爬向她,分明是在求救的,在莲央看来,却成了“苏锦璃”的索命。

“太后,救我……救我……我的心好疼!”

莲央惊怒‘交’加地踹开两个,癫狂地站起身来,冲向殿‘门’口。

“救命呀,快叫道士来驱鬼……苏锦璃的鬼魂来了!来人呐……”

殿‘门’却轰然关上,似有人刻意地,不准她离开。

她吓得冲向窗子,窗子与她故意作对似地,牢牢关上,再也拽不开。

殿内,被杂‘乱’的笑声,‘激’‘**’出阵阵回音。

那回音重重叠叠,似有无数个声音,在指责宣判她的罪行。

她仰望着半空里,无助地茫然哭嚷,“苏锦璃,哀家知道,不该杀你的孩子,不该让溟儿当傀儡……你放过哀家吧!哀家求你……”

她全然不知,效忠于她的嬷嬷们,是中了诡异的剧毒,三日笑。

“血族是哀家的,哀家统治千年,万年,谁也夺不走!哀家扶持儿子,如今扶持孙儿,那些妃嫔,还有你,都妄想取代哀家的位子,你们都是贪婪的妖孽……你不能怪哀家!”

她的声音癫狂凄厉,淹没在杂‘乱’的笑声里,分辨不出。

“从前是康悦蓉,现在是你……可恶的是,溟儿为你连妃嫔也不纳,哀家只能用这种法子,直接除掉你和你那几个小孽种……”

然而,‘门’没有打开,窗子也没有打开,她嘶喊地声音哑了,这才发现,笑声停了。

她以为“苏锦璃”离开了,却返回殿中央,才发现……

她那

些得力的嬷嬷们,都已经七窍出血身亡,肌肤呈现暗黑的紫青,血脉狰狞地崩突在额角上,似鬼爪的形状,惨不忍睹。

“不——不——”她颤抖着跌跌撞撞,冲向殿‘门’,奋力地拍‘门’,“放我出去,苏锦璃……放我出去……”

殿‘门’突然打开,站在‘门’外的,不是苏锦璃,而是如妖似魔的紫袍身影。

他肃冷威严地凝视着她疯癫的样子,眼神深邃澄澈,还似千年前,柔声唤她。

“皇祖母,您怎么了?”

“溟儿……你快去……”

御蓝斯扶住她,“去干什么呀?”

“去把无殇和谨儿找来,还有琴儿和瑟儿,去把他们还给苏锦璃……还有你,和苏锦璃在一起吧!哀家败给她了……哀家认输了,她杀了哀家所有的嬷嬷……”

莲央嚎啕大哭,头上的凤冠歪斜了也顾不上扶。

御蓝斯把她揽在怀中,眼底痛苦而纠结。

他真的不想杀这个把他扶养长大的‘女’人,却是有个好地方可以安顿她。

他脚下踩出一缕真气,寝殿的‘门’窗又开始呼啸。

莲央恐惧地尖叫着抱紧了他,“溟儿,她又来了……你快让她走……”

御蓝斯温声笑着安抚,眼底却是清幽如冰的冷。

“皇祖母,她是鬼,我劝不走她的……”

“那怎么办?”

“我们可以躲开她。我知道,有个地方她最不喜欢去。”

她紧张地扣住孙儿的手,似抓住一颗救命稻草,“好,我们就躲去那里,你快带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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