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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洛这回没有反感,倒是觉得骆锟这一句总结的恰如其分。
汲含方才那一笑,可不就是千回婉转百媚生嘛……
汲含就愈加的羞赧,和尴尬。
“八表妹的装扮倒是以假乱真,三表哥,这时辰也差不多了,咱们是不是该走了?”骆颂温润地开口,一句话就把骆锟的嘲讽和汲含的尴尬给转移了,还夸赞了玉洛,关键是导入了正题。
“是该出发了。咱们走!”柏忠一锤定音。
于是,众人牵着马,带着一队部曲家兵,很快便出了柏坞大门。
到了大门外,大家纷纷上马。可分配竹惠时,却出了问题。
每次出去,玉洛都是和柏瓒共乘一骑。柏瓒是她的堂哥,倒也没什么。况且这时的民风,还是很开放的。
可竹惠与谁共乘,玉洛事先没有考虑,也压根没有概念。她当时只是想着多带竹惠见见外面的世面,开开眼界,却完全忽略了——这依然是个讲究男女授受不亲的古时代。
“竹惠,要不……你就回去,等下次有机会驾马车,姑子再带你出来。”玉洛看着满心期待了几日的竹惠,无奈地劝道。
柏瓒几人也才想到这个问题,均都束手无策,便看着僮仆打扮的竹惠,等着她表态。
竹惠一脸的失望,但也只好如此。
“那,姑子,竹惠这便回了,姑子要小心呐!”竹惠说完,躬身施了一礼,便不舍地进了柏坞大门。
玉洛使劲敲了一下自己的头,暗自自责:这叫干的什么事儿嘛!
心中却是更加地懊恼,若自己会骑马,不就可以与竹惠共乘一骑了吗,何须被个男女授受不亲所束缚……
玉洛遂愈加坚定了要学会骑马的决心。
要学骑马,就得改变一下上马的动作,否则,如柏瓒那样飞身上马,可是不易,就是有上马石,下马时也不是随处都有的。她又不可能像柏威似的,总得有个人给她牵马坠蹬。
“八妹,过来,上马了。”柏瓒把神游的玉洛拉了过来,伸手将她抱上马背,“八妹,想什么呢,竹惠都回去了,咱们该走了
。”
“哦,五哥,没想什么。”玉洛低头盯着马腹处,暗忖:马镫是该出现了,即便历史能等得,她可等不及了。
柏瓒却是不知她的八妹已经有了何等惊人的想法,扳住马鞍,便飞身上了马背。
二人就那么自然地、和谐地共乘了一骑。
如此亲密的举动,落在了骆锟的眼里,立时便勾起了他胸中按捺多时的艳羡……八表妹要是和他一骑,该是何等美妙的滋味……
眼中不免又涌起了一丝妒意。
一旁坐在马背上的骆颂,嘴角不免弯了弯。
柏威则果然与众不同。子略又一次充当了“马镫”的功能,双手交握,助柏威上了马。
玉洛的眉头挑了挑:还真得抓紧时间让马镫问世,要不然,柏威耍纨绔的派头不知何时是个头!
虽然有竹惠这个小插曲,但众人很快便欢腾着出发了。
因为今日可是一年一度的八月县都试。
汉家故事:以立秋日都试骑士,谓课殿最也。
也就是说,从立秋日开始,郡县要都试比武,考课出殿最,评定出优劣等级来。
西平县一般在每年的八月初十举行都试比武,但因着两年的水旱灾,去年朝廷便免去了水灾郡县的都试比武,今年却又如期举行了。尽管不能亲身试骑射,柏坞众郎君们也愿意亲临校场,以观其威武雄壮。
所谓都试,也就是军队的大校阅、大讲武,有总检阅、大比武之意。一般在秋季农闲时节举行,分为京师都试和郡国都试。
都试之前,还要在东门郊外举行名曰貙刘的斩牲之礼,以荐陵庙。都试时,又有一定的仪式,即参加的正卒都要身穿绛色的制式军衣,设斧钺,建旗鼓,进行名曰乘之的军阵以及骑射演习。
所以都试有“试骑士、建旗鼓和肄驰射”之说。
说白了,都试也就是由都尉主持的阅兵和操演战阵的军事演习。
想象一下,比武场上,斧钺林立,纛旗飘飘,鼓声震震,武官兵士们皆绛衣戎服地肄习队形转换的阵法,那场面、那声势,该是何等的——威武壮观!
又是何等的令人——怦然心动!
东汉名将耿弇少年时,就是常见郡都尉试骑士、建旗鼓、肄驰射,从此立志成为一名将帅的。
玉洛相信,柏瓒这么热衷于八月县都试,心中定然怀抱想要成为一名将帅的梦想。
柏瓒此刻略略狂热的眼神,便清楚明了地泄露了他的心志。
微微偏过头,玉洛无声地叹了口气。
七星龙渊剑在手了,就差一匹骓乌马了,若是再配上马镫,柏瓒是不是便可……如虎添翼?
“五哥,骓乌马要是五哥的坐骑就好了。”玉洛不无遗憾地道。
“八妹,想什么呢,骓乌马是四哥的。人不能太贪心,既得了龙渊剑,还想着骓乌马。八妹放心好了,五哥就是坐下一匹骡马,也管叫它听命于我!”口气虽是强势,可柏瓒的眼风还是扫向了骓乌马。
玉洛暗笑柏瓒的嘴硬,可依然欣赏他的乐天知足,和霸气侧漏。但,总该有法子帮到柏瓒才好。
“快看那纛旗,校场到了!”柏威已是兴奋地高呼起来。
果然,众人远远地望见,县城南郊的校场上,有猎猎的战旗在迎风招展。一众人等立时加速催动坐骑,很快便到了近前。
还好,都试比武还未开始,但人马已列队等候了。
众人赶紧在场边找位置,发现西、南两边早已有人先他们一步,占领了有利地形。仔细一瞧,竟是韩家和李家分占西、南两边。
柏威便想往西边靠,因为正对着西侧的主台就搭在东侧,不仅视野开阔,还毗邻姻亲韩家。
柏瓒便嘲讽他:“是谁前些日子还不认可韩家为姻亲,怎么这么快就攀上了亲?”
柏威嘿嘿一笑,挠挠了头,“五弟,我那不是瞧着西边正对着主台么?再说了,就是我柏威不想认可,他韩平还不得管我君父尊一声岳父大人!现下四郎君我是给他韩氏面子罢了。”说着话,胸脯挺了挺,一脸的趾高气扬。
柏瓒嘴角抽了抽,没有理会,但众人还是在西边靠南侧找好了位置,柏忠等人还与韩氏和李家隔空打了招呼。
很快,便有人往主台走去。
众人都清楚,八月县都试就要开始比武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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