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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也有异类的,就如眼前的伏汉博士和其高徒柏尧,不但柏尧两次射策高第甲科相让与同窗为三署郎,玉洛听闻这个须发皆白的白胡子老者,也曾屡次拒绝升迁,不求闻达于仕途,只求于太学默默教书育人。
柏瓒跟玉洛说时,还一脸的钦佩,又说他自己便不愿走读经仕宦一途,都一门心思地挤向京师太学,当上个小官吏又能如何,还不如像大世父般,抛却命卿三人之一的县丞一职,回家务农!
说得虽然铿锵,柏瓒却依然不忘君子习六艺,礼乐射御书数六项之中尤其专注于射御二艺,也因此,玉洛才如此不余遗力地帮着柏瓒作弊了马镫和枪之兵器。
此时,对面的伏老博士手捋着三缕美髯,正自做沉思冥想状,听隔案的戴晋相问,便倏然睁开了眼,翻了翻白眼仁,又望了望天,这才道:“呀,都言学无止境,要说这大公子的才学嘛,尚有提升之处,就是老朽时至今日也有待提高,不过大公子的贤名嘛,豫州牧所说的太学诸生皆望其项背,确然夸小了,弱冠之际就能两次高第甲科,却又两次相让三署郎,这份胸襟气度,老朽自问也不能做到,难怪有句话叫‘有其父必有其子’。”
又转头略略探着身子朝柏宫道:“大郎主,听闻你那个深挖洞、广积粮的法子,救下了不少饥馑之人,还让柏坞大大地赚上了一笔,如此利民利己之事,老朽佩服啊,佩服!”
边说边手捋着三缕长髯摇晃着脑袋,又道:“……嗯,大郎主,弃绶抛印回家务农,做得好,老朽当为之浮一大白!”
言罢,当真便满饮了一爵酒。末了,还咂吧咂吧了嘴,叹道:“好酒啊,好酒!”又扭头朝主位上的柏厥道:“西平侯,还是你老儿福泽绵延,尽享子孙福呐,在这豫州境内连年的水旱灾之后,你柏坞竟能摆下如此丰盛的酒筵,老朽走了这一路还是头一遭!嗯……不错,我老儿也能跟着徒儿,尽情地畅饮一番了!哈哈……”
之后,也不顾众人惊诧的眼光,自
己又满饮了一爵酒,咂着滋味道:“咦?你们不是来燕饮的吗,作甚不畅饮?西平侯,赶紧的,我老儿可等不及了!”说着话,自己又满上了一爵酒。
这一下,柏坞众郎君及女眷们皆瞠目结舌!
合着这五经博士伏汉是这样一副面孔,这下算是彻底颠覆了众人对耆儒名宿的惯有看法。
玉洛倒非常喜欢这位放浪形骸的老博士,谈笑有鸿儒嘛!眼底自然而然流露出惊喜之色,一脸笑眯眯地望着伏老博士。
不想,正对上伏汉瞥过来的眼神,“咦?小姑子,就你对我老儿的脾气,嗯……让我猜猜看,你可是柏氏八姑子,提议开粥棚的那一个,是也不是?”
这下,轮到玉洛瞠目结舌了。她可没想过要引人注目。当即便瞄了眼主位上脸色复杂的柏厥,又立时正襟危坐,敛目回道:“承蒙伏老博士垂青,小姑子正是八姑子。”
“咦——作甚一副伏低做小状?年岁小也不必如此,还是刚刚的样子老儿我看着欢喜,小姑子家就该有活泼俏皮的摸样,总板着脸岂不太无趣了,八姑子,你说是不?”
玉洛唯唯,却未出声应诺。
伏汉见玉洛依旧低垂着头,没有回答他的问话,便又朝柏厥啧啧了两声,道:“西平侯,您瞧瞧,瞧瞧,把这么好的小姑子都吓成什么样子了,真是的!您倒是说句话呀,真想馋死我老儿啊?”
虽然未明着指责西平侯,但伏汉话里的意思却很明显,八姑子之所以如此地忐忑胆怯,都是你西平侯给威吓的。
柏厥此刻的脸色说不出来的复杂与难堪。他倒不是听不出伏汉指责他的意味,他也不是不喜八姑子前后变脸惹得他被伏汉暗责,他实在是不喜伏汉的通身做派!
一口一个你老儿、我老儿的不算,还口口声声为柏宫辞官回乡务农浮一大白,且当着在场几位二千石以上大人之面,言辞凿凿地夸奖柏宫父子连心地相忘于仕途,这不是打他曾经身居九卿之首太常的脸么?
难道他伏汉不知,他西平侯最反感旁人提起这件事儿
么?
别告诉他,当初他去家书给柏尧,劝其就任三署郎吏,他身为恩师却不知晓此事?
若他无意于仕途,他自己为何不辞官回乡授经,却要赖在太学,充他的五经博士?
一连串的心中质问,令柏厥的气息不稳,脸色几经变幻,终是强压下一股自心底深处翻滚上来的浊气,暗暗调节了一会儿,又默念着昨夜御女时调息的快意,这才牵了牵嘴角,笑着道:“伏老博士倒是性急,脾气还是如此,诙谐风趣,狂放不羁,一点都未变……不像老朽,不擅言辞,只能回乡教授几个弟子,念念经文而已,就是这样,还将八姑子给吓得不敢说话了。”
又呵呵了两声,看向了玉洛,笑着问:“是不是呀,八姑子?”
怎么说着说着,又捎带上了自己……玉洛忙不迭地抬首溜了眼主位上的柏厥,却正好瞧见柏厥眼里的笑意未达眼底。
到底惹得这个便宜祖父生了气,都怪这个伏汉老博士,干嘛非得盯上她呢?转念一想,这也怨不得旁人,谁让她一开始笑眯眯地盯着人家看呢,眼下惹怒了西平侯,可不得继续拿她说事儿!
心中不由暗叹一口气,越不想被人注意,却越发引火烧身。当即也顾不得伏汉老博士如何看她了,躬身一礼,墙头草两边倒地回禀:“回祖父,八姑子不是被吓得不敢说话,而是长辈在上,小姑子理应噤声,听从长辈的教诲,这是做小辈最起码的礼仪。不……过,祖父,伏老博士说得也没错,八姑子也……馋了呢!”
然后,露出一脸馋相地睃了眼满满一案的丰盛食物,朝对面的伏汉俏皮地伸了下舌头,又飞快地敛眉端坐,一副大家贵女状。
这下倒令堂上有些暗流涌动的气氛平缓了下来,伏汉更是笑不拢嘴,“哈哈……好啊,就是这样,西平侯,你再不提议开席,老儿我可真要馋死了!”
却再也未提八姑子一句,只不着痕迹地看了玉洛一眼。
西平侯再不知趣便不是西平侯了,当即清了清嗓子,举起了青金酒爵。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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