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云君沉默了一会:“只是想到还要你出银子补贴门内,哎!”
裴子云正要劝,虞云君又说:“只是这紧急关头,我也不矫情,你是掌门,有着吩咐,我自尽力,不过五百亩田是有些难办。”
“麻烦师父了,门内损失惨重,自需要着我们齐心协力,共度难关。”裴子云淡淡的说着:“至于钱财,我都是掌门了,还能怎么计较?”
古代讲究的是家天下,这道门虽有祖师和长老,但私有化也很严重,这就是为什么当年掌门一意孤行,却奈何不了的原因。
现在松云门虽不是独资,但裴子云也是大股东,计较五千两银子简直是见小利而忘命,干大事而惜身的典型。
这时傅举人问:“那你这几日怎么安排?”
裴子云起身踱了几步,伸了个腰:“现在本门危机四伏,虽山门有着素月门门主及数位长老坐镇,可比起往日是弱上了不少。”
“我的几个措施,就是争取能修养的时间,这总督是最后一环,要是能办成了,就可渡过这难关了。”
“我得留在州府,演一出空城计,等着总督来邀我。”
虞云君和虞举人对视了一眼,带一些疑惑,大概听懂了,可说些什么又不是很清楚,裴子云看着两人迷惑也不解释。
只有初夏,是听得懂了,自己这师弟,这几日要游山玩水。
棋盘山·歇山楼
棋盘山不远,现在天下日渐太平,山中贼匪多是剿灭,因此游人也多了,山上而下,就一条大不不小集市,一个少年和一个少女相伴而行,少女时不时拉着少年买点吃食,在摊子上寻觅饰,待到中午,二人抵达这楼,穿过热闹嘈杂前店门面,拾级登上,内又有屏风隔着,已经有一桌正在行令吃酒,众人都有点醺醺。
裴子云和初夏坐了靠窗一桌,透窗可见脚下是山脚的湖,满塘的莲叶还没有枯,曲曲弯弯的石栏围着水榭和池亭,裴子云吩咐:“上一瓶酒,上六样你们的招牌菜。”
“是喽!”店伙计高唱一声:“给客上酒喽!”
忙不迭下楼去,顷刻就上满了酒菜,话说这在州城,裴子云领初夏从容浏览附近景色,城外成林观、玉龙山、明波湖,这些游了个遍。
傅府还了一次帖子,参与一次茶会,裴子云素有诗名,惹得不少惊诧,一石激起千层浪,不少名人学士到傅府拜访。
初夏有着陪伴,非常开心,这时动箸很是欢乐,裴子云一杯杯即饮,沉思:“不过,这是第三日了。”
渐渐,西南桌上行令声渐渐听进去了,有些涉及到了松云山,裴子云心中不禁一动。
“嘿,你们听说么?最近青云观摆十多口棺材,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几个书生喝着酒说着见闻,此时是说到了城外青云观,青云观是松云门外门,近日战死弟子都已运下了山各归家乡,有些就送到青云观,等待家属接回,还有着抚恤。
“这我知道,我听说了,有邪崇寻找替身。”又一桌食客听着谈论参合了进来:“是松云山的道长,舍身除魔,为一方乡亲铲除了祸根,听说附近乡亲上千人,都去上香!”
“嘿,什么邪崇?我早听说了,是正邪大战,那几日有着不少道长和邪派大战,这邪派个个身高七尺,眼睛和铜铃一样。”一个书生拿着扇子,这样说,正在吃饭的人都看了过来。
“听闻县中都惊动了,有兵调动去了松云山。”
听着这话,初夏捂着嘴笑了起来,这可是掌门师弟临行前下达的命令:“既死了这样多人,掩盖不住,就放出多个谣言,每个谣言都说为民除害,说不定时间长了,还会记载在县志里,成为一方传说。”
“这样真相自被掩盖了,自不会对松云门有负面影响。”
初夏才笑,正站着吹牛的书生就看见了,她穿件湖黄裙衫,腰束的细细,挽了两对小小的双环髻,虽还年幼,已经别有韵味,不由盯了上去。
“哼!”初夏觉了,有些不开心了,狠狠盯了一眼。
书生将着扇子一收,坐回了自己位置,摇头摆尾继续说了起来:“你们不知道,我听一个樵夫说,那几天山里失踪好几个樵夫猎户,据说是有妖怪吃人。”
“不会吧,会有妖怪吃人?”一个人惊问。
“不是妖怪,是邪修,我昨日从我一个亲戚那里听说,山里正邪大战,死了不知道多少人,山里还有野狼嚎叫了半夜,一个山洞都塌了。”又有人说着,这说法其实接近真相了,但许多人都不信。
当下数个版本争的有声有色,妖怪流还占了上风,喜闻乐见。
裴子云听了,就不再理会,喝了一口酒,只是那个书生高声说话,不断望了过来,初夏见瞪人无效,反有些尴尬,上前拉着裴子云,声音很细小说:“师弟,我们走吧。”
“师姐,怎么就急着回去啊。”裴子云突带着一些坏心思在初夏耳侧问,初夏低看不见了脸,狠狠在裴子云的腰上面掐了一下。
看着面前被逗着这模样的初夏。裴子云扔出了一两银子:“伙计结账。”
才是下楼,那个书生大笑:“看,那个小娘子害羞了,哈哈。”
初夏就是带着一些恼意,伸出手指,就要使道法教训教训这人,裴子云一把抓住了初夏手:“闹市中,不要使道法。”
听着裴子云的话,初夏哼了一声,向前而去,上车行了回去,到了傅府,早已等待一人就上前,恭敬说:“裴解元,总督请你去相见。”
裴子云听得这话,看了一眼初夏,已睡熟了,轻轻将着初夏自车上抱下来,能闻着身上一些香味,这才看了一眼:“稍等,我先得把一些事情处理一下。”
见着裴子云抱着初夏,这人也知趣,笑着说:“裴解元自去,我等候便是。”
裴子云抱着初夏一路而入,放在床上,裴子云转身出门,在床上躺着初夏才睁开了眼睛,这时不知道想到什么,脸热滚烫,就钻进被窝。
总督府
裴子云下车,就有管事迎了上来,对裴子云说:“裴解元,请跟我来,总督早命我在此等候多时了。”
裴子云一哂,跟上去,经过几道回廊,远远望去,只见花园里有一大池,玉栏石桥曲曲折折直通岸,管事引路,侧面仔细打量了一番,和情报上裴子云对照了一番,觉得还是有不同。
这少年完全看不出是个杀星,就在内心叹了一番,果是人不可貌相。
“解元公,上次总督大人原是要见解元公,只有些风寒,这才传话稍等,现在病好些了,就请人来迎了。”管事这样说。
裴子云笑了笑,没有说破,一路跟随,出了桥又沿回廊抵达一处,听到谈话声隐隐传来,管事轻手轻脚进去,出来告诉裴子云:“总督大人正在和府台议事,请您在小厅用茶稍等。”
总督送客至廊下,见众人出去,又上小厅台阶入内,笑着:“你来的正巧,刚才和府台说起了你,说学政看了你的大学集注,很是赞叹,要纳入到省书库里了。”
裴子云起身一躬,听了莞尔一笑,说:“这实是大宗师(对学政的称呼)赏识了,我觉得还远远不到这火候。”
“坐,你也别谦虚了,我看过的文章没有五千,也有三千,你那本的确是火候到了,要论长远,我这正三品说不定就和粪土一样。”总督不胜感慨,又说:“不过我们还说正经事,你这次来,有什么事呢?”
裴子云扫了一眼,见左右人都退下,才笑着:“这次是向总督求援,我继承了松云门担任了掌教,按照朝廷的规矩,当请地方官上折奏明,且援例请封真人,我想着一事不烦二主,就到总督府来了。”
听得裴子云的话,总督笑扫了一眼,顿时明白了,其实平时也就罢了,地方官上折奏明且援例请封真人是规矩,不说也要办,但现在帮了裴子云,可就要得罪了璐王。
只是总督早有准备,不然也不会邀裴子云,一笑:“这事在以前只是小事,但是现在却有些麻烦,你要理解。”
场内一下安静,裴子云看着总督,沉默许久才笑了:“总督大人,你真不愿意,恐怕还会和上次一样吧,今天见我,想必是有所吩咐?”
“哈哈,你果机敏,我自可以为你上这折子,只是我也有一事相烦。”总督微微一笑,呷了一口茶。
裴子云略一沉吟,就笑着:“大人只管吩咐。”
总督笑了笑,又收敛了,双眉紧蹙:“你上次为我献了平倭策,现在随着开港,倭寇渐渐分化,各船队都向市舶司登记,前后有一万人。”
说着,总督就有些后怕:“这一万人断不能按海匪对待,必激出大变,现在解决了大半,只是还是有些死硬分子,不肯乖乖当顺民,特别是一支倭寇,不时袭杀,如果你能帮我带兵把它剿掉,不但本官上奏容易,且还可立刻保举你一个真人——虽真人是道门掌教必授,但也不是立刻就有,左右拉扯,都要等几年。”
“你现在却等不了几年罢?”总督淡淡的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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