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异人?
斯凯一时之间转不过弯来。
你等会儿……
我的身体里流淌着外星人的血液……不是,我的身上有外星人的基因?
那我的爸爸和妈妈岂不是……
“你的父亲是美国人,你的母亲是中国……异人,不是两千年前那位。”
老王的眼睛里没有同情,当然也没有羡慕,只有如星空般的宁静。
他胸肌博大,容得下几十几百个种族,甚至容得下整个魔兽世界,自然也容得下异人。
老王将左手放在斯凯的左手上,轻轻抚摸揉捏,感觉好嫩好滑:“你继承了你父亲的聪明和你母亲的美丽,中西结合颜值高,完美避开了他们的缺点……你是上帝和玉皇的宠儿,圣母玛利亚和瑶池金母的最爱。”
两个神系混一起,他们会打死你的,王……斯凯脑子里一团乱麻。
她现在只想静静。
虽然从老王刚开始讲故事时,她就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但猜到和老王亲口说出来,是两回事。
好在老王早就给她灌输过外星人的知识,所以这方面反而不太在意。
她最大的执念,是父母。
“王……”
斯凯犹豫了好几分钟,才艰难开口:“你对我父母……了解多少?他们……还活着么?”
“你的父亲是一位了不起的医生,也是在药物方面具有卓越成就的科学家。你的母亲是异人的首领,是所有异人的领路人,也是异人历史的活字典。”
老王叹了口气,显然很同情这个好姑娘的悲惨遭遇:“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他揉了揉斯凯的脑袋,娓娓道来。
故事从二战时期开始。
在葡萄牙的沙维斯,九头蛇在一个隐秘的洞穴,找到了方尖碑,怀特霍尔开始了对方尖碑的研究。
他和红骷髅认为,方尖碑拥有“能解释死亡本身”的力量,因为任何接触它的人,都会变成黑色的石头,拥抱死亡……只能说,无知才是原罪。
怀特霍尔命令手下的人大量抓人,尝试拿起方尖碑,用这种方式来研究方尖碑的秘密,所有人都失败了,直到他找到了一个中国女人:
贾盈。
剧烈的反抗后,贾盈接触到了方尖碑,却并没有死亡。
反而是方尖碑发生了变化,流光溢彩中浮现出一些令人费解的图形。
怀特霍尔打算把贾盈当小白鼠一样研究。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红骷髅消失了,九头蛇溃败。
特工卡特和咆哮突击队抓捕了怀特霍尔,带走了所有和实验有关的人或者物:
方尖碑,以及贾盈。
长达44年的时间,神盾局一直在研究方尖碑,严密监视和保护贾盈。
在漫长的岁月中,不知道哪个时间点,也许在二战之前,也许在二战之后,贾盈体内的基因被激活,拥有了“吸取生命”的能力,只要不停的吸取生命,就永远不会死亡。
她和其他异人取得联系,并逐渐成为异人的首领。
异人长老们在濒临死亡时,会让她吸走他们的生命,来维持她的长生。
某一天,贾盈和一个名为“卡尔·扎博”的人认识,并很快结合,生下了斯凯。
不久后,九头蛇再一次找到了贾盈。
因为前神盾局局长、九头蛇蛇头“亚历山大·皮尔斯”的允许,怀特霍尔被释放,并通过解剖和移植贾盈的器官,返老还童。
已经变成碎尸的贾盈,被当做垃圾扔掉,后来被卡尔收集、缝合。
在中国湖南的某个村子,贾盈在吸收了大量生命力后,慢慢复活,那个村子的所有人却在之后死去,表面上似乎是被贾盈吸走生命而死,实际上是遭到了九头蛇的屠杀。
神盾局的人发现了贾盈的秘密,出于某种目的,将斯凯带走,却在逃亡的过程中,遭到了斯凯父母的追杀。
斯凯成了孤儿。
之后的十几年,卡尔和贾盈一直在寻找斯凯。
贾盈动用了异人的力量,并因为被肢解和女儿被抢走,内心深处充满了对九头蛇和神盾局的恨。
卡尔同样如此。
直到现在。
这显然是一个令人悲伤和绝望的故事,但从老王的嘴里讲出来,却很平淡。
老王尽可能简单叙述,减轻斯凯的痛苦。
但很显然,斯凯比他想象的要坚强得多。
听完故事,她整个人陷入沉默。
故事很简单,却很惊心动魄,涉及到了太多信息,也涉及到了人性和罪恶。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会将另外一个人活生生肢解,进行器官移植,而且居然在医疗条件并不算特别好的1989年,成功了?
又是什么样的人,会将不知道多少块碎尸收集起来,一针一线的缝合,就像老王故事里“亚伯克隆比”对他妻子“艾丽莎”做过的那样?
一个经历过无边痛苦的人死而复生,她的性格和情感,又会发生怎样的变化,会不会像复活后的“艾丽莎”一样,已经变成了一个令人作呕的缝合怪?
在这漫长的十几年里,为了寻找自己,父亲和母亲又都经历了什么?
斯凯不知道。
但她知道,那个名叫“怀特霍尔”的人必须死。
她同样知道,父母就是父母。
总有人说“生不如养”,却没有考虑过亲生父母的痛苦和对子女的疼爱。
除非迫不得已,没有人愿意抛弃自己的孩子,更何况她不是被抛弃,而是被抢走。
将心比心,她能想象父亲和母亲的那种痛苦,但也只是想象。
他们的痛苦,要比自己想象的更痛十倍百倍。
如果这十几年她过得很好,或许早就将亲生父母淡忘。
但真实情况是,虽然被领养了好几次,但每一次都很不愉快,这些悲惨的经历,才让她比其他任何人都更明白一点:
有妈的孩子像块宝。
投进妈妈的怀抱,幸福享不了。
不管他们做了多少错事,犯下了多少罪恶,他们始终都是她的父母。
是除了老王之外,最后的温暖,最好的避风港。
“王,你知道他们在哪儿吗?”斯凯仰着头,梨花带雨。
“我不知道,不过有人知道。”
老王温柔一笑,擦干斯凯的泪痕:“走吧,我带你拥抱属于你的未来……等我们回来,就去找怀特霍尔,带着他去找你的父亲和母亲。我想,这是最好的见面礼。”
“去哪儿?”
“波多黎各,圣胡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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