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白床单下面躺着的是个男人,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半边脑袋都没了。他的脑袋应该是经过的修复,但里面的组织器官还是能看的清清楚楚。
他脑袋里的血都已经变成了暗黑色,看样子已经死了不短的时间了。脸也只剩下半边,另一边的脸上还有一颗眼珠,但却几乎突出了眼眶,看上去十分的吓人。
死人我倒是见过,但却没见过这种死法的人,哪能不害怕。坐在地上我浑身都在打颤,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好半天我才缓过神儿来,从地上爬起,我真后悔自己冒冒失失的就跑进来,我面前一共有二十多张床,谁知道女孩儿是躺在哪张床上啊,让我一个一个去找实在是太折磨人了,万一再遇到这种死相的我非得吓尿了不可。
最好的办法就是我先把床单都掀开,不去看,等到床单都掀过了之后再找,这样会让我少受惊吓。
这样想着,我再次靠近停尸床,先是掀开了几个床单不去看,然后再去掀其他的床单。虽然我用手挡着自己的眼睛,但我的脑海里却全都是刚才那具男尸的恐怖样子。
终于把所有的床单都掀开了,我急忙退后了几步,将手拿开,二十多具尸体的样貌便全部进入了我的眼中。
这些死尸有男有女,有年纪大的,也有年轻的,我专挑女尸看,但把所有的女尸都看完也没有找到那个女孩儿。
“这是怎么回事儿?”
脑袋里升起一丝疑问,我心说难道是她在耍我?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个男尸坐了起来,正是我最早掀开的那个少了半边脑袋的男人。
“诈……诈尸?”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先前我还想着可千万别遇到这种事儿,但还是被我给碰上了。那家伙坐起来是背对着我的,他一动都不动,就那样坐着。
我想跑,但腿已经软的不行,根本就没力气跑。我在心里不断的安慰自己,说这不是诈尸,可能是他身上的肌肉还没死透,能坐起来也是正常的。
但就在这时那男尸的脑袋忽然动了,他缓缓的转过头,用仅剩的一只眼睛死死的盯着我,要多吓人就有多吓人。
别看我经历了不少离奇的事情,但绝对没有眼前的情景恐怖,你能想象被一个少了半边脑袋,用一只眼睛死死盯着你的死尸是什么感觉吗。
这种感觉不是一般的不好,要不是我腿软的话此时我早就跑出停尸房了。
幸好那个男人只是那样盯着我,倒是没有动,他的脑袋已经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嘴角微微上扬,仿佛是在朝我笑。
就在这时我听到一阵抽屉滑动的声音,我心说不会是柜子里的死人也出来了吧,这是要干什么,它们是要聚会吗?
随即我便又听到了一阵轻响,那是脚掌落地的声音,紧接着我便感觉有东西朝我走来,但我却不敢回头,可能后面的东西比前面这个还要恐怖,我怕我一回头会直接被吓死。
轻轻的脚步声缓缓朝我走来,在我的身后停止,我已经吓得不行了,感觉自己的某个部位要控制不住,有些液体马上就要奔流而出。
忽然一只冰冷的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环绕在我的脖子处,我吓的闭上了眼睛,我能感觉到这是一条女人的手臂,虽然冰冷但却十分纤细。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我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歇斯底里的大叫着,但我背后的女人却不说话,只是这样环抱着我的脖子。
对方没有反应,我不得已睁开眼睛,见我脖子上的手臂有一颗红痣,我立刻就想到站在我背后的女人是田甜。
“田甜,我知道你死的冤枉,但我可没想过要害你,如果你想报仇的话去找害你的人,跟我没关系。”
田甜的死我很愧疚,但我真没有害她的心思,这件事情是项链的主人做的,她想报仇的话不应该来找我。
“湖中湖。”
等了半天对方也没有对我做什么,但就在我想要在说话的时候,田甜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虽然冰冷,但我依旧能听的出来,的确是她。
“湖中湖?这是什么意思?”
田甜的话我有些不明白,想要问她,可这时停尸房的门被打开,有两个医生推着一架小床走了进来。
我是背对着门的,并不知道进来的是什么人,直到对方问我是谁到这里干什么我才反应过来,也终于长出了口气。
转过身,我见那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都诧异的看着我,此时田甜已经消失不见,而当我转过头再去看那具男尸的时候,他也已经平静的躺在了床上。
现在这种情况,我如果说是被女尸给引到这里来的他们肯定不会相信,也不会相信诈尸的事情。
而且大半夜的我出现在停尸房,搞不好人家会以为我是来图谋不轨的。最近有很多医院都发生了尸体被偷的事件,要是我被怀疑成偷尸贼,恐怕得吃官司。
那两个医生在等着我的回答,不过我却没有理会他们,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前方,然后缓缓的朝门那边走去。
“老李头,老李头。”
见我要走,其中一个医生喊了起来,他这一喊,有一个头发花白个子不高的老头立刻就走了进来,当看到我的时候老头也是吃惊万分。
“这人是怎么回事儿?他是怎么进来的?”
先前喊老头的那个医生质问他,老李头满脸自责,对那个医生说:“刚才我上了趟厕所,谁知道就这么一阵功夫就有人跑进来了,小伙子,你是什么人,怎么大半夜的跑到停尸房来了?不会是想偷尸体吧?”
三个人六只眼睛都盯向我,但我根本就不理会他们,只是直勾勾的看着前方,傻傻的朝门那里走去。
“我怎么看着他好像是在梦游呢?”
这时另外的一个医生开口了,其余两人听他这么一说都点了点头,连说我这个状态应该是在梦游。
他们是医生,自然知道梦游的人不能吵醒,交代同伴儿去放好尸体,那个问老李头话的人则是跟着我出了门,先跑到电梯那里,将电梯给弄了下来。
“倒是个好心人。”
我傻傻的朝电梯口那里走去,心里这样想着,但我没办法感谢人家,只能继续装作梦游,我如果不装的话,那恐怕会蹲大牢。
医生很负责,不仅帮我按了电梯,而且还陪着我一同上去了,他没有碰我,等电梯停下的时候我就走了出去,而他则是跟在后面。
陪我出了医院的大门,医生才说道:“行了,别装了,说说是怎么回事儿吧?”
他的话让我心里一惊,看来这个家伙看出来我是在装蒜了,不过既然我已经装了那就得装下去,万一他是在试探我呢。
见我还在装蒜,医生笑了一下,说:“我就没见过谁梦游还能自己进出电梯的,你要是在装,那我就把停尸间那里的监控调出来,这样就知道你是不是真梦游了。”
此时再装已经没有用了,对方把我的伎俩看的一清二楚,我把傻傻的模样收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拿出烟来点上。
我给医生也递了一根,不过他示意他不抽,我将香烟点燃,狠狠的吸了两口,问他:“你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好像是不明白我什么要这么问,医生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一脸诧异的看着我。
苦笑了一声,我对他说道:“不管你信还是不信,我并不是自己来这里的,而是被一种东西引到这里来的,我想不用我说你也知道那种东西是什么。”
医生依旧不说话,脸上露出思考状,仿佛是在想着我这句话的真实性。从他的表情上我就能看出来,他并不是个无神论者,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在考虑我这句话的真实性了。
“我是本地人,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上班族,我也很老实,所以不会干出偷盗尸体的事情。
就算是偷也不会在本地下手,一但被发现我很容易被抓,我没那么傻。而且你见谁偷尸体只是一个人明目张胆就跑到停尸房的,除非那个人脑袋不正常。”
可能是我的分析让他感觉有道理,医生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说:“我想你也不是来偷尸体的,但你说是被一个东西引到这里来的我也不是很相信。
行了,此事就到此为止吧,不管你是真偷尸体还是假偷尸体,我也没打算追究,你走吧。”
听到对方说不追究,我这才将心方进了肚子,起身朝一辆出租车走去。那个医生说不信我的话,但我想他是信了,不然的话他为什么会放我走?
也有可能他是怕我有同伙,要是把我给弄进局子我的同伙儿会报复他,但我感觉他主要是信了我说的话。
坐上出租车我就想着今晚发生的事情,抱着我的是田甜,她告诉我一个叫湖中湖的地方。
湖中湖在哪?她又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田甜是不是受了项链主人的控制?
原本我以为我今晚能得到答案,但现在看我离答案还有一段距离。但今晚也不算是一点收获都没有,最起码她告诉了我湖中湖这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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