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脚下的方寸之地,竟然是被无数次喷洒上去的鲜血,一遍一遍的,染成的一片血地!
这是怎么回事?我指着这片血地,对这那位大舅问道。
“啊?”大舅楞了一下,看了一下我手指的地面:“您说这个啊!”
“这是我姐夫…就是我那个得病的外甥女她爸爸弄的。”
大舅说道:“您是不知道,城里面的狗肉馆,出高价收购咱们农村的土狗。我姐夫就从村里收,收上来上个七条八条的土狗,就一起宰了,然后就把扒了皮的肉狗,送到城里去卖。”
这位“大舅” 用脚尖踢着地上的血地说道:“我姐夫每回都在这里宰狗扒皮,宰的多了,这地上可不就成了这颜色了吗?”
“哦!”我点了点头心道:原来是这样!
可是,我心里这毛骨悚然的感觉,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总觉得,这事情有些不对劲儿?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我心里正在犯着核计,猛然间听见“啪!”的一声!
等我回头一看,大江刚刚用力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等他拿下手之后,他的手心儿上,已经带上了一点血迹!
“你们这蚊子可真多!”大江皱着眉头说道:“这才春天就这样,那到了夏天,不得把人咬死啊?”
听到大江这么说,那位大舅笑着说道:“我们这调兵山村,这前后两座山挡住了风,冬天倒是还能暖和一些。可是到了夏天,这蚊子苍蝇的,也比别的地方多了不少!呵呵呵!”
这位大舅的无心之言,被我听见之后,却像是猛然间,在我脑袋里面亮起了一道闪电!
血地…蚊虫…病人腹胀如鼓…胡言乱语…啊!
原来是这样!
我的心里面,顿时像打开了一盏灯一样,瞬间就亮堂了起来!
这些看似毫无关联的事件,在串在一起之后,就是那位“病人” ,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原因!
我抬起头来,向着边上四下看了一下,就在这块血地旁边,就是一个空着的牲口棚。
这个牲口棚,是用成年人小腿粗细的木头杆子搭建起来的,上面是一个茅草铺成的屋顶,三面是土坯墙。
这个牲口棚正面是敞开的,敞开的这一面上,还放着马槽和水槽。
我的眼睛一扫,就看见在牲口棚的木头柱子上面,挂着一串通红的红辣椒。
这一串辣椒,显然是去年秋天摘下的,挂在这里已经晾得干透了。颜色通红油亮,每一个根都有手指粗细,一巴掌长。
我伸出手去,在这一串红辣椒上面,随手摘下来一根。
我把这根辣椒放在鼻子下面一闻,我的鼻子里,隐隐的闻到了一丝腥气!
果然如此!我的脸上不动声色,心里面却是一阵狂喜!
这根辣椒,证明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和我心中所想的,分毫不差!
我转过头,在我身后的那位“大舅”正要开口说话,却被我一句话,就给堵了回去!
“你们家的所有人,就只有那位病人,你外甥女吃了这上面的辣椒,对不对?”
“对啊!我们全家,就她一个人爱吃辣!”那位大舅,顿时就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只见他吃惊的看着我,此时,在他的表情里面,带着满满的敬畏!
此时此刻,大江也微笑的看着我。我们两个如此熟悉,他想必也从我的眼睛里面,看到了我的信心十足、胸有成竹!
我也看了大江一眼,毫无疑问,大江现在已经明白了,如今这整件事情,都已经尽在我的掌握之中!
还没有看见病人,这件案子,就已经被我破了!
我伸手摘下柱子上挂的那串辣椒,随手把它扔给了大舅,对他说道:“扔到灶膛里烧了,然后把手多洗几遍!”
“哎!”那位大舅一脸蒙逼,但是还是神色郑重的用力点了点头。他捧着辣椒,转身就向着厨房跑去。
“他们村里的那位出马先生…”大江凑到我耳边对我说道。
“他治不好!”我微笑着,向着大江断然说道:“除了我,谁也治不好!”
大江笑着“嘿!”了一声!
“那就妥妥的了!叶子!咱们这次是马到成功啊!”
我跟大江我们两个,刚聊了这两句,就见那位大舅满手湿淋淋的,又从厨房跑了出来。
“叶先生,接下来还干啥?”这位病人家属,已经被我刚才的一句断言弄得心服口服。他对我再也没有了丝毫怀疑!
所以他才烧完了辣椒,立刻就跑过来,问我下一步该干什么。
“你们村,附近有桑树吗?”我对他问道。
“有!就在后山,没多远!”大舅立刻干脆的回答道。
“去帮我挖几根桑树根回来,”我对他说道:“要一寸粗,两尺长左右,三四根就够了。”
“现在就去吧,趁着天还没黑透。”我的语气安稳平和,但是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味道。
“好嘞!”大舅转身就拎起一把锄头,飞也似的跑了出去。
“那,咱俩干啥啊?”大江我们两个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到底还是他先开口说道。
“那边那位出马先生…”我笑着对大江说道:“病人的这个病,他是肯定看不好的了。要不,咱看看热闹去?”
“好主意!咱走!”大江和我一样,到底还是年轻人的性子,听说有热闹看,顿时把他乐得一蹦得老高!
我们两个向着家里面的病人亲属,问清楚了那位正在治病的,出马先生家的大致方位。
然后,我就和大江两个人,趁着天空照下来的最后一点余光,向着那位出马先生的家里走去。
这位先生的家很好找,因为几乎可以肯定,现在这个时候,在他家里面院里院外,肯定挤满了看热闹的人。
中国人就是爱看热闹,就是城里面有车撞了条狗,看热闹的人也会理三层外三层围个水泄不通。更何况是我们这个封闭闭塞,毫无娱乐项目可言的农村?
很快的,我们两个就找到了那位出马仙的家。果不其然,院子里面灯光照得亮如白昼,里里外外围着密密麻麻的人群。
隔着挺远,我就听着里边,就着文王鼓的鼓点,有人怪里怪气的唱道:
“日落西山,黑了天,家家户户把门关……”
我拍了一下大江的后背,笑着对他说道:“大江哥,这回你眼福不浅!”
“今天这里边是“捆全窍”、“搬杆子”,正儿八经的全套跳大神!”
“这回,咱可有热闹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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