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毅:说到底,还是要让夏侯家自己出错。
杨庆:可以这么说!实在是夏侯家盘踞天下太久了,几代霸主兴起又倒下,唯独夏侯家不倒,积蓄的底蕴太雄厚了,底有多深外人根本无法触及,甚至有可能连夏侯家内部的许多自己人都不清楚,信义阁能掌握的只怕也是一部分而已?外界武力再强大也只能将夏侯家打出一个洞来,根本无法剪除,否则青主恐怕也不会容忍夏侯家到今天。正因为如此,才有得夏侯者得天下的说法!
越是如此,苗毅越头疼,竟然被夏侯家缠上了,忍不住开骂了:都是妖僧南波不做好事,自己变态也就罢了,还扶持出一个变态的妖孽家族,结果反被帮其掌控天下的狗给咬了,还连累别人。夏侯家的底蕴有多深现在不是我们考虑的,我现在想知道你可有应对之法?
杨庆:应对之法就是不要去应对,凭我们的实力根本无法和夏侯家那样的庞然大物角力,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苗毅好气又好笑:到了这个地步怎么可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杨庆:正因为到了这样的地步才要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按照咱们自己的步调去做自己的事!大人切记如常,不要因为知道了对方已经知道了自己和六道有牵连就无所谓,以前不和鬼市那边的六道来往,以后也不能和那边来往。总之,大人需继续保持一定的神秘诱惑力,让对方摸不清看不透反而能得到对方一定的保障,一旦破局,大人反而危险!
说的这么白,意思不难理解,苗毅回复:明白了,我知道怎么做了。
杨庆:还有,如果有机会接触到六道在外界的其他据点,大人也要回避。否则怕是不太稳妥。
苗毅一惊:什么意思?难道六道对我有什么企图?
杨庆: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怀疑六道在外面的据点很有可能已经早在夏侯家的监控中,不让大人与之接触也是为了保持大人对夏侯家的神秘诱惑力。大人试想,夏侯家明明知道你和六道有关系。但却始终抓不到大人和六道之间的切实把柄,夏侯家会怎么想?只会认为六道对大人的保护不是一般的严密,越显大人的重要性,同时也越难抓到要挟寇家的切实把柄,那么夏侯家就越愿意在大人身上花精力。大人如今的处境既成了寇家弃子、又顶着天庭的压力、还有众强虎视眈眈,能不能得到夏侯家的庇护非常重要,当今天下也只有夏侯家有能力面对众强庇护大人!
后面的苗毅很容易理解,只是前面的他依然惊疑不定,问:你为何怀疑六道在外界的据点已经遭到夏侯家监控?
杨庆反问:大人还记得江一一在鬼市落网的经过吗?
苗毅岂能忘记这个,月瑶因此事闹得他头疼不已,回:自然是记得,和这事有关系吗?
杨庆:当初我以为信义阁撬开了江一一的嘴巴,可后面江一一的所为,为了保护自己妹妹居然不惜自尽。那就证明江一一的嘴巴没那么容易撬开,结合******一一的时间和把人送到总镇府的时间差,江一一应该没有开口。但是有一点毋庸置疑,那就是信义阁抓住江一一后已经获悉了江一一的身份,我事后细想,信义阁可能有什么外人不知的查探底细来历的手段,让他们查到了江一一和群英会有关。
苗毅:会不会是他们早就掌握了江一一和群英会有关?
杨庆:可能性不大!若真是早有掌握,就不会把江一一抓回去折磨成那样,事后又要想尽办法掩盖自己已经知道的真相,青主的那个秘密可不是那么好吃下去的。青主也不是吃素的,何况又牵涉到天后立子嗣。所以若真早知道,一抓住江一一就会尽快送到大人手上,而不会带回去审问给信义阁和天后惹麻烦。必然是事后采取什么手段查出来的。
苗毅狐疑:和六道据点的关联在哪?
杨庆:这事细想有点可怕!江一一的身份,对天庭来说极为敏感,去执行任务必然会做好任务失败的准备,失手后的保密准备必然充分,身上唯一的线索怕也只有接受上峰指示的星铃,因为他这种人的身份完全不能见光。不可能和太多人有联系,单线联系的可能性很大。我怀疑信义阁很有可能是从这一点上查到了江一一上峰的身份,锁定了群英会,立马知道自己搞到了烫手山芋,遂立刻做了掩饰准备,抛给了大人接手。
苗毅:在不能确认江一一来历的情况下,仅凭一只星铃上的法印就查到呼应的对象,未免有些匪夷所思,天下这么大,修士无数,想查出来可能吗?何况是那么短的时间内。
杨庆: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江一一也不是蠢人,否则也不能屡次从抓捕中逃脱,就算要报复大人在酉丁域让他背黑锅,可怎敢轻易跑到鬼市来动手?未免也太托大了点,不符合江一一惯常小心谨慎作案的作风。明知道鬼市有信义阁盯着,还敢跑到鬼市来蓄谋动手,事后还出现个与江一一配合的死士,结合这些不难猜出是有人指使,而江一一能屡次对天庭官员动手,这背后有胆子指使的人地位恐怕不会低。而大人当时的情况摆在那,谁会巴不得夫人和大人一拍两散,只要稍微圈定范围,从上往下查,排查量并不大,很容易就能锁定目标,所以我怀疑江一一的上线在群英会的地位不会低!
苗毅:所以你怀疑夏侯家用同样的办法查到了六道在外面的据点?
杨庆:结合江一一的事,我越想越心惊,我怀疑夏侯家是不是已经建立了一套庞大的法印对比体系,也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因为夏侯家的势力渗透天下太久了,遍历各个时代的人物,而且一直通吃黑白两道,其优势哪怕是天庭和极乐界加一块都不能比,完全有能力构建出那个体系,夏侯家恐怖的查探能力恐怕就和这个有关。如果我的猜测成立的话。六道在外界的秘密据点根本躲不过夏侯家的搜索,首先六道在鬼市都有秘密据点,除非鬼市这边和其他秘密据点没有任何联系,但是怎么可能没有联系。所以这么多年来,夏侯家完全有充足的时间以各种办法慢慢顺藤摸瓜,将六道各地据点给摸清。
苗毅立刻提出怀疑:想要对比法印,首先要获得其他秘密据点人员的法印吧?
杨庆:这个太简单了,哪个修士能避免碰上点打打杀杀的事情。被人抢掉点东西不是很正常么。再强势点,信义阁完全可以在六道秘密据点进驻鬼市的时候以什么理由把人暂扣一下,什么法印不能落到他们的手上?或者说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谋取办法。
苗毅追问:拿到了法印就算能确定有其人,又如何能凭法印找到秘密据点?
杨庆:雁过留影,水过留痕,譬如大人能保证自己不回小世界吗?别人办不到的事情,不代表夏侯家办不到,凭夏侯家的财力和人力完全有可能办到。何况六道秘密据点里有那么多人,只要锁定了法印目标人物,总会有一些是能让他们轻易得手的。搞不好夏侯家连六道在外面具体有多少人都摸的一清二楚,至少换了是我具备夏侯家的条件的话,完全能达到这个目的,根本不是什么难事,顶多是多花点时间而已。再说了,也许还不用这么麻烦,六道圣主当道的时候,现今六道秘密据点的人有可能就没有脱离夏侯家的视线,更有可能的是,现今据点里的人能幸存下来搞不好就是夏侯家暗中出力的结果。夏侯家不会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十有八九做好了预防青主、佛主翻脸的准备。对夏侯家具备的资源来说,想掌控六道秘密据点的办法实在是太多了,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太大难度。
苗毅倒吸一口凉气:你既有如此猜测为何不早说。随我出来的六道大将军们岂不是危险?一旦他们暴露,夏侯家岂不是立马能猜到炼狱之地已经有了新的进出通道?
杨庆:大人放心,此事我有所料之后,便立刻对六道那边做了防范布置,应该不会轻易暴露,只不过我并未告知六道这些而已。
苗毅:不通知六道那些据点转移?就让夏侯家一直掌握着。岂不是成了砧板上的肉?
杨庆:根本没转移的必要,还是那句话,夏侯家不会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要动六道据点的话,夏侯家早就动了,不会留到现在。有些事情让夏侯家觉得在掌控中,六道据点反而更安全,一旦让夏侯家觉得不受控制,反而会更危险。也许对六道来说难以接受,可必须要以他们来稳住夏侯家,只要能维护大人的利益…一将功成万骨枯,大人已经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没有了回头路,现在大人需要成长的时间,能拖多久拖多久,只要能维护大人的利益,关键时刻该牺牲的一些人还是要牺牲的!
苗毅沉默了。
而杨庆却再次提醒:大人有件事情恐怕要做好心理准备,夫人是六道的人,只怕夏侯家也早就知道了,但还是那句话,夏侯家不会轻易发作,只要不破局,夫人就是安全的,所以大人不必多虑。
苗毅略作思索,杨庆已经一层层剖析到了这个地步,云知秋为什么暴露了不难想象,如果夏侯家连六道的秘密据点都掌握了,云知秋在天街魔道的商铺里当掌柜的事情对夏侯家来说还能是秘密吗?只怕姬美丽等妾室的身份也早就被夏侯家获悉了,所差的也许仅剩不知是他苗毅的妾室而已。
经过此番深究,再看夏侯家族,苗毅可谓有了切实体会,这个家族隐藏的太深了,太恐怖了,怪不得手上没有兵权也能和四大天王分庭抗礼、令青主和佛主也忌惮,诚如杨庆所说,的确不是靠武力能剪除的庞然大物,因为人家真正的实力全部隐藏在暗处,谁也摸不清!
心惊之余,想想又觉得好笑,到了青主那个地步,想要什么样的美色没有,可偏偏要娶夏侯承宇那种姿色的女人为天后,加上立子嗣的事,可想而知青主的心底里该有多郁闷,也不知青主以前迟迟拖着不肯立子嗣有没有这方面的原因。
自寻了一下开心散解心中郁闷,确认杨庆暂时没有其他事情要交代后,苗毅最后回复一句:能得先生相助,真乃如虎添翼!
杨庆客套回复:大人厚恩,杨庆不敢忘,此乃杨庆份内之事。
“如虎添翼?只怕将来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若你真走到了那一步,怕是能力越大者越会让你感受到威胁,也许如今做得越多,将来的下场越惨,只希望你到时候还能念着今天的情分,飞鸟尽良弓藏时,能够手下留情,给杨某一条活路……”
两人结束联系后,杨庆有些走神,手握星铃在心中嘀咕,一脸淡淡苦涩笑意,配上两鬓略显的银丝竟有一种说不出的衰败之意。
“大执事,怎么了?”一旁静候的金漫见他联系结束了,反应有些不太正常,不禁出声一问。
“唔…”杨庆回过神来,思绪立马又重新进入另一状态,目光再次恢复清明,对金漫道:“回头和其他几家商议一下,六道外面的人马未得允许不得擅自接触圣王……”
“咦!你怎么有雅兴画起画来了?”
鬼市总镇府,雪玲珑往修炼静室内看了眼,发现徐堂然竟然在静室内摆了张桌子挥毫泼墨,不禁走进去一看,发现徐堂然正在画画,而边上画好的更是扔的一张一张的,捡起一张看了看,画的挺不错的,她这点鉴赏眼光还是有的,再看看徐堂然正凝神画的,没打扰,待其画完后才忍不住一问。
徐堂然呵呵一笑,提笔指了指自己刚画完的山水画,问道:“夫人,看看,画的怎么样?”
“呵呵,没想到大人还有这画功。”欣赏中的雪玲珑不禁啧啧点头,随口一句,“刚才和飞红夫人聊天的时候,她还指着墙上挂的那幅‘妖魔肆虐图’问我,问你是从哪搜罗来的呢,貌似牛大人挺喜欢的。”
“哪搜罗来的?”徐堂然翻了个白眼,提着笔晃了晃,“你当我站在这里玩吗?当然是我自己画的。”
“啊!”雪玲珑傻眼一会儿,又问:“真是你画的?”
徐堂然也颇有些无奈道:“大人突然让我找一幅妖魔肆虐立意的画来,我当时嘴快,拍着胸脯保证了下来,谁想回头到处问了问,一时到哪去找那题材的画去啊!大人又急着要,没办法了,幸好我早年也涉猎过此道,只好自己硬着头皮来画了,画了几十张,挑了一幅最满意的给大人送去,幸好能入大人的眼,侥幸过了一关。我回头也纳闷,大人怎么喜欢上画了,为了以防万一,我得赶紧把这手艺再捡起来练练,别到时候再弄个措手不及,临时找别人画的那意境也未必能入大人眼,还是得靠自己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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