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寸草春晖
“这位应该就是令尊吧?”
“嗯,呜~,哈!”
面对眼前上演的死亡轮回的奇像,白石丽突然的开口对楞楞的看着湖面的佐藤碧问到。
和白石丽她相处已经有一段时间,彼此已经有些默契了的悠真立马就清楚了自己所应该做的事情。
一人出言分心,一人出手救人。在佐藤碧她被白石丽的话分神的时候,悠真立马猛的扑向按住本间由里子身体的佐藤碧。
沉腰为马,一掌抵住对方的胸口下方的悠真,脚掌撑地一登,力从脚起,通过小腿,大腿传递到腰部,在以腰力带动传递到手臂在入手掌中,一瞬间就将佐藤碧推得双脚离地倒飞而起。
当屁股砸到地面的瞬间,疼呼出声的佐藤碧她立即反应过来,快速起身冲向半跪在地上扶着佐藤碧的悠真,抬脚就是一记腿鞭抽向对方的面颊。
面对来势极快的腿鞭,半抱一般环住本间由里子她的身体,扶着她的悠真赶紧将被攻击的位子换了一下。
伴随着“嘭”的一声,被一腿鞭抽中肩背处的悠真,搂着怀中的本间由里子顺势就地一滚。
悠真搂住本间由里子在地面上滚了几圈后,脱离了佐藤碧她的身边,早有准备的白石丽立即就乘势站在了佐藤碧她和悠真两人之间的位子。
看着拦在自己面前,阻隔了自己冲向本间由里子和悠真的路径的白石丽,佐藤碧她的内心是出奇的无风无浪。
楞楞的看着白石丽她斜后方的水库出神了好一会儿,佐藤碧她不禁想到了一色镇之母对自己所说的话。
【溺亡的人,他的灵魂会不断的重温,他死亡的过程……】
【……这一过程,对于溺水鬼来说,是无比痛苦无比煎熬的……】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没有真实感啊。”听着一色镇之母的话,佐藤碧她却有些困扰的这么想到。
“也对,”看到坐在自己摊位对面的女孩,脸上那有些困扰的事情,知道对方可能对自己话里的情况不了解的一色镇之母,当即抬眼看向佐藤碧的眼睛说道:“有些事情,唯有亲身经历,方能够感同身受。”
四眼对望,佐藤碧顿觉神情了恍惚一下,转眼就身处一池碧波之中,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似乎已经不小了后渐渐畏水的佐藤碧她,自然不会是不会游泳的,因此在落入水中的瞬间就慌了神。
身子在水中起起伏伏,脑袋在水面时出时沉,刚开始的时候还能紧紧的闭住嘴巴,但在水从鼻子中灌入后,下意识的想用嘴巴来呼吸的佐藤碧,顿时被灌了一肚子的水。
刚开始拼命挣扎的佐藤碧她还能够保持着头上脚下的姿势,偶尔将自己的脑袋浮出水面呼吸两口新鲜空气,结果不知怎么的就变成了头下脚上的姿势,需要翻转一圈才能够浮出水面。
更糟糕的是,随着时间的变长,佐藤碧她渐渐的感到了四肢的酸软无力,最后无力挣扎的佐藤碧开始慢慢的沉入水中,液体从鼻腔中灌入的异物感深深地传入大脑中,使得佐藤碧她直感到头晕脑胀。
背门似乎“嘭”地一下触碰到水底的佐藤碧她,圆睁着朦胧的双眼注视着从自己口鼻中冒出的水泡,咕噜噜的朝着有着似有似无光芒的水面处浮去,深知自己已经再也没有机会像水泡一样浮到水面上的佐藤碧,对着浮起的气泡以及自己身体上方,那有着光芒的水面伸出手,似要挽留着什么。
“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佐藤碧她的精神已处于弥留状态的时候,突然位换景移,原本在沉在水底的身体忽然之间却脱离了水中。
感受着和风吹拂面颊的感觉,体会着脚踏实地的安心和感动,一种油然而生的对活着着的感动,在佐藤碧她的胸中涌现。
(我没有死!)
(我还活着!)
泪水已经湿润了佐藤碧她的脸颊,有生以来感到了活着的美好与幸福的佐藤碧,因为心中的喜悦、幸福、庆幸、害怕、后怕等诸多交织在一起的感情而放肆的哭着。
只是不等女孩她哭完,她脚下的地面如同被人抽掉一样,瞬间脚下一空的佐藤碧只觉得自己身体在极速的下坠着。
“噗通”一声过后,佐藤碧的脑袋沉入水中,溺水的感觉又重新袭向女孩。然后,溺水的轮回开始了。
“醒了,还认识我吗?”
不知多久后,饱经落水、溺水、上岸、落水这样轮回的佐藤碧,耳朵里终于听到了不属于水的人声,勉强睁开无力的向下耷拉的眼皮子的眼睛,看着伸手在自己眼前挥动着的一色镇之母,强打精神的她吃力的开口说道:“一,一色,一色镇,一色镇之母!”
“呵,意识还蛮清醒的嘛!”听到佐藤碧话,一色镇之母笑着赞许道:“历经了三十二次的溺水轮回,居然没有疯掉,了不起的精神啊!”
“为……为……为什么……”
瘫坐在小椅子上,结结巴巴的如同一个中风的人一样,佐藤碧她用着不清的口齿向着自己面前,面目可憎的笑着的一色镇之母问到。
似乎不将佐藤碧她看向自己的怨怼眼神放在心中,脸上笑容越发和蔼的一色镇之母继续说道:“没什么,只是希望你有些切身体会。要知道,这么多年来,令尊可是日日年年都要受到这种痛苦的。”
……
一色镇之母的话语,言犹在耳。而和悠真白石丽两人不同,拥有异于常人的耳力的佐藤碧她,可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听到了,此时还在水中的挣扎的男人的声音。
“救……救命……救救我……我……不想死……碧……我的女儿……碧……她还小,不能没有……没有爸爸……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不能死……救……救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凄凄哀嚎,声声入耳,原本以为早已将父亲的相貌忘却的自己,对他的感情早就消失不见点滴不存,可在唉声入耳的瞬间,却感莫名锥心刺骨的痛。
“我是恨爸爸的,恨他不管我和妈妈,自顾自的去救其他溺水的人,最终搭上了自己的性命,丢下孤儿寡母苟活于世,恨得将他的容貌都忘记的地步。我,应该是恨他的!可是为什么我会因为他的话而感到痛心?”佐藤碧不断的在自己的心中质问着自己。
原本自以为的恨,在亲人的哀求声中烟消云散,原本自以为忘记的,却随着声音的向起,使得回忆的溃堤一发不可收拾。
原来自认为的恨从就未有,原来自认为忘却的记忆点滴未忘。还记得父亲将年幼的自己抗在肩头,好让自己可以看到远处的风光,还记得父亲俯身在地;让年幼的自己骑在背上,随着自己的吆喝驮着自己满屋子的乱爬;还记得在冬天的时候,将脚的冷冰冰的小脚丫伸到父亲的衣服中,在被他温暖的同时也将他的肚皮变冷。
羊羔跪乳,乌鸦反哺,禽兽尚且如此何况是人。心中早有打算的佐藤碧她,当即朝着自己面前的白石丽冲了过去。
“干什么!”面对冲过来的佐藤碧,白石丽一边下意识的拦阻,一边高声喊到。对此,闷不吭声冲锋的佐藤碧,伸手握住白石丽伸出来拦阻自己的手,一边抬着白石丽手臂,一边将身子绕到白石丽身后。
“嘭”的一声将白石丽放倒在地后,和水库之间再无半点阻碍的佐藤碧她,纵身一跃投入水中。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父母养育之恩,身为儿女的我难以偿还,那就以我一条性命换取爸爸脱离苦海的机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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