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从比赛开始,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铸剑师们的剑也已经基本成型,在进行淬火之后,又再度回火,进入打磨的第二个阶段。
特别是命运之锤金雁夜的沉重敲击,实在是太过震撼,他的双臂肌肉瞬间充盈起来,带着无匹的力量,举着手中的金色大锤,当当敲打在剑身上,每一下都是火花四溅,带着沉重而震撼的声响,仿佛直接敲打在人心上,将灵魂震得一阵晃荡。
卫宫的天影剑也基本上进入了塑形的阶段,从剑模上倒出以后,它们保持着通红的颜色,卫宫抡起双锤,进行更进一步的打造。
就是这时,他搁在旁边的乾坤镜突然响了起来。
……
“对不起。”
观众席上的众人看到,那个年轻的黑衣铸剑师满头大汗地从铸剑室中打开门走了出来。
他举起手来,向贾胜思示意。
贾胜思一脸茫然,然后从主席台上走下来,到卫宫旁边。
卫宫将嘴巴附上他的耳朵,然后对方脸上的表情从最开始的迷茫变成了惊恐。
然后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下,黑衣铸剑师一路小跑,从竞技场的边缘通道楼梯中消失。
人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消息是从最前排像波浪一样传递过来的,临近卫宫最近的人听得最清楚。
卫宫说,“我有点事情。想要出去一下。”
“是有什么特殊的材料需要亲自制造吗?”
“也许只是想要去方便而已。”
……
卫宫躲到进出场的楼梯口,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场中正在铸剑的几人,气得浑身颤抖起来。
外面还是一片阳光明媚,低沉的石板天顶将入口掩盖得一片漆黑。
他将乾坤镜拿出来,放到地上。
几道影像从地面上生长出来。
……
崔潇潇刚跑出去没有几步,脚上突然一痛,整个人向前扑倒……
手中的乾坤镜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后面的黑衣人竖起一根手指,轻轻地放在嘴边,吹掉上面散发出来的寒气。
这几个人,脸上都用黑布蒙了起来,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
看到这一幕,周围即使有些许正义感的人,也纷纷躲进了屋子里面,整条巷子瞬间变得空空荡荡的。
崔潇潇突然有些后悔,他们怎么会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
为首的那个人身材比较矮小,一双眼睛倒显得很大,他眯缝着眼睛,吩咐两个手下将罗地东和崔潇潇架到面前。
一只枯槁粗糙的手捏上崔潇潇的下巴,让她疼得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闷哼。
“挺可爱的嘛。”
在那个黑色的蒙面下,发出嘶哑的声音,就像是被尖利的指甲刮过玻璃。
“放开她!”罗地东嘶声怒吼,一双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
结果迎接他的,只有沉重的拳头。
旁边那个个子高大的黑衣人,双臂如同铁铸一般,抬起手来,对着罗地东的腹部就是一拳。
“咳咳……”罗地东被打得眼泪直流,腹部的绞痛让全身的神经都绷紧了,而嘴巴里面正在涌起淡淡的血腥味道。
天空中的光线投过几个人的头顶射到脸上,模糊了眼前的事物。
“你先乖一点。我还没想杀你。”
为首的那个小个子伸出手来,拍拍罗地东的脸,粗糙扎人的感觉,就像是利刃在脸上刮过。
他低下头,又补充了一句,“至少现在没有。”
罗地东脸歪向一边,第一次因为自己的能力不足而如此悔恨,“你们放开她,她还是个小孩子,不管你们出于什么目的,抓我就好了……”
小个子没有理会他,弯下腰,伸长手臂把乾坤镜放到地上,然后开始接通卫宫那边。
过了几分钟,一道年轻的身影就从乾坤镜中生长出来。
“卫宫!”崔潇潇刚发出一声喊,就立刻被一只大手捂住了嘴巴。
她第一次因为害怕而颤抖起来。
眼泪顺着她的脸上滑下,落到那只干枯的大手上面。
看到这一幕,卫宫立刻明白了一切。
他将脸朝向崔潇潇,轻声安慰到,“潇潇,别怕。”
听到卫宫的声音,崔潇潇稍微安定一些,勉强强忍着泪水点点头。
卫宫转过身来,看着黑衣人,“说吧,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领头的那个小矮子眼神中涌现出一丝笑意,嘶哑的声音道,“挺识相的,这么快就切入正题。”
他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然后走到旁边的民居底下,将不知道谁家搁在外面的木头椅子拉了过来坐下。
卫宫全程看着他做完这一切,冷静得像是一块湖底寒冰。
那个小个子黑衣人抬起脸,一双鹰眼锐利而充满了戾气,他慢悠悠地转向卫宫,然后冰冷而沙哑地说,“我们要求很简单,你只要在原地陪着,等铸剑师选拔过后,我自然会放了他们。”
听到这里,卫宫立刻明白过来。
这些人的行为目的非常明显,并不是为了劫财,只是想要他输掉今天的铸剑师选拔而已。
但是,似乎对方并不想让他用弃权的方式,而只是单纯地希望他因为个人失误导致铸剑失败。
在他的铸剑炉里面,天影剑正在回火,如果再拖上一段时间,那把剑就要因为烧制过久而融为一滩铁水……
之前做的一切都将前功尽弃。
他从台阶上站起来,目光冷冷地瞟向场地当中。
那么究竟是谁,对他如此忌惮,用这么卑鄙的方式让他没有办法完成铸剑?
似乎是觉察到卫宫辽远的目光,小个子赶紧咳嗽一声,将他从思绪当中拉回来。
“我劝你趁着这个空隙,还是好好去休息室里面睡一觉。”
他伸出一根手指,在崔潇潇的脸上轻轻划过。
崔潇潇害怕地闭上了眼睛。
“不然我就先让她睡一会儿。”
“放开她!”
似乎是被这声气势吓到,黑衣人的手指颤抖了一下。
他注意到,刚才的这道声音是从卫宫的口中发出来的。
“你不过是一个影像而已,还能把我怎样?”
他坐在木椅上,双手交叉放到胸前,冷冷地看着卫宫。
“我说,”卫宫的目光森冷,就是这一瞬间,他的眼神变得冷峻而锐利,“给你们一次机会,放了他们。”
几个黑衣人被那道目光看得心中一颤,丝毫不能明白卫宫是从哪里来的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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