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驻马太行 第502章 晋升五星上将
长久的沉默过后,吉本贞一终于打破了沉默,问冈村宁次道:“大将阁下,已经进入山海关的第一方面军,要不要撤回辽西走廊?”
“不。”冈村宁次摇头道,“第一方面军不能后撤。”
说此一顿,冈村宁次又向梅津美治郎道:“梅津君,不仅第一方面军不能后撤,我们还应该从其余各方面军抽调3到5个战车师团加强第一方面军,只等西伯利亚的寒流南下,气象条件出现恶化,第一方面军再大举挺进冀东平原!”
“什么?”田村义富、吉本贞一面面相觑道,“大将阁下,你刚刚不是说关东军不宜主动进攻,而要全力经营南满防线么,现在怎么又说要大举挺进冀东平原了?大将阁下,我们都听糊涂了,关东军到底是要防守呢,还是要进攻啊?”
冈村宁次摆了摆手,耐心地解释道:“我所说的关东军不能主动进攻,是指关东军主力不能大举进入华北平原,寻求与支那军主力进行战略决战,至于第一方面军有限挺进冀东平原,与支那军的前锋部队进行有限度的遭遇战,却是完全可以的。”
说此一顿,冈村宁次又道:“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不是吗?”
梅津美治郎却是听明白了,当下抚掌大笑道:“好,好一个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
这一刻,骄傲如梅津美治郎也必须得承认,冈村宁次的战略眼光和战术指挥能力的确要比他高出一筹,也难怪吉本贞一、田村义富这两个蠢货会被他的极富跳跃性的战术思想搞得晕头转向,连最基本的判断力都丧失了。
其实,说白了冈村宁次的战术指导思想就一个:进攻,即是为了防守!
西伯利亚寒流所能持续的时间最多不会超过四周,可要想在燕山东南支脉、辽西走廊以及长白山的深山老林里构筑起延绵几千里的要塞工事群,没有三到六个月是绝无可能的,就是在辽东、辽西修建雷达基站也至少需要个把月的时间。
这种情形之下,关东军的“大举进攻”就显得很有必要了。
别的不说,至少要把中国军队打痛,打得中国军队在没有得到空军火力支援之前,彻底丧失主动进攻的信心和勇气,唯其如此,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关东军在战略上都将居于主动,而中国军队则将处于被动防御的不利境地。
至于能否“打痛”中国军队,冈村宁次却是一点也不担心。
既便出使欧洲,冈村宁次也一刻都未曾放松过对中国军队的关注。
就冈村宁次所掌握的数据,岳维汉的第四野战军目前总共编成了7个集团军外加一个海军总队,拥有56个步兵师、7个装甲师、7个重炮师以及9个航空师,重装备方面,拥有大约2000辆中型坦克,1000门重炮以及2000余架各型战机。
不过,眼下已经赶到华北的,只有2个集团军,还不到一半!
关东军方面,拥有3000多辆中型坦克,2500门重炮以及2000余架战机!
当然,关东军能够投入冀东作战的也只有一个加强方面军,优势不会太明显。
但是,冈村宁次手里还捏着一张王牌,关键时刻,这张王牌将发挥决定性的作用!
只要西伯利亚的寒流如期南下,只要中国军队敢于摆开架势与关东军进行决战,关东军就没理由不胜,机械化重兵集团之间的对抗,步兵战力已经无足轻重了,重装备以及后勤保障体系的较量才是王道,有了这张王牌,关东军想输都难!
…………天津西南,小站。
半个世纪前,袁世凯曾在这里操练北洋新军,不过现在,这里却是四野前指。
在视察完青岛沧口机场的改扩建工程之后,岳维汉就直接登上了海军总队的旗舰“文正号”战列舰,连同第5集团军的15万官兵绕过胶东半岛直入勃海湾,在塘沽登陆后就径直来到了设在小站的第四野战军前线指挥部。
将野战军指挥部设在前线是岳维汉的决定。
岳维汉尽管已经是指挥上百万大军的五星上将了,却从来就没有靠后指挥的习惯。
岳维汉军衔的晋升令是两天前军委毛主席才刚刚下发的,而岳维汉也是这次晋升潮中最后一位接受晋升的高级将领,早在岳维汉之前,许多老国军将领都得到了晋升,八路军、新四军出身的泥腿子将领也基本获得了相应的军衔。
岳维汉晋升五星上将,这可以说是众望所归。
比较让人意外的是,军委毛主席并没有给自己授衔。
原本西方媒体普遍猜测,毛主席会像已经为国捐躯的蒋委员长那样,至少也会给自己授五星上将衔,不过最终,毛主席并没有给自己授衔,而毛主席的一贯理念就是党指挥枪,党既要指挥枪杆子却又不能隶属于军队体系,所以军委主席就不能够授衔。
后来这成了中共的传统,历代最高领导人都兼任军委主席,却都是没军衔的。
此外,军委副主席朱老总、一野总司令彭总、二野总司令叶挺将军以及三野总司令薛岳将军也都授了四星上将衔。
岳维汉大步走进作战大厅时,指挥部的作战参谋们已经在摸拟沙盘上摆好了天津城的攻防态势图,从攻防态势图上看,天津外围已经扫清,四野第3、第4集团军的9个步兵师外加2个装甲师已经将整个天津城围了个水泄不通。
上千门大炮已经瞄准了天津城内的日军设施。
上千架战斗机、轰炸机已经在青岛、上海机场整装待命。
只要岳维汉一声令下,天津就会继北平之后,成为第二个被四野抹平的大城市。
不过,岳维汉却迟迟没有下达总攻的命令,原因很简单,天津城内虽没有像故宫那样的瑰丽建筑,却居住了30多万穷苦百姓,自从天津战役打响之后,天津日军就关闭四门劫持了这30多万老百姓,以为人质。
这的确给天津前线的国军官兵带来了极大的压力。
北平虽然是六朝古都,还有恢弘的故宫,可那毕竟只是早已经丧失了实用价值而仅剩象征意义的古建筑而已,至于北平城内的居民,除了日本人,就只剩伪华北自治政府的少数上层“精英”了,所以抹平了也就抹平了,岳维汉连眉头都没有眨一下。
可天津不一样啊,住在天津城内的可都是些苦哈哈,而且人数极众!
岳维汉可以毫不犹豫地下令夷平故宫,炸死伪华北自治政府的上层精英,却绝对不敢下令炸死30多万穷苦同胞。
一个国家一个民族,最宝贵的是什么?不是文化传承,也不是资源,而是人!
自古以来,地球所孕育的古文明不知凡几,可是到现在,绝大部份古文明已经湮灭在了历史的长河中,只有中华文明一直延续至今,为什么?
不是因为中国得天独厚的近乎封闭式的自然环境,也不是因为独特的汉文化。
中华文明之所以延绵不绝,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在历史上的任何时期,汉人都对周边的蛮夷民族保持着绝对的人口优势,这就是中华文明能够长盛不衰、反复崛起的最大奥秘,所以,夷平几座城市不算什么,炸掉故宫也不算什么,可屠杀30多万同胞就不行!
甚至岳维汉还不得不与虎谋皮,以向日军输送粮食来保障30万同胞的生存。
正当岳维汉望着摸拟沙盘陷入沉思之际,一名极富“表现欲望”的少将参谋突然越众而出,向岳维汉大声建议道:“总座,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下令轰炸吧!六朝古都北平都炸了,还在乎区区一座天津城?死个几十万人又算什么?中国有得是人!”
“放屁!”岳维汉闻言顿时勃然大怒,反手一耳光将那少将参谋扇翻在地。
站在岳维汉身边的池成峰更是毫不犹豫地照着那少将参谋的面门狠狠地踹了两脚,霎那间,那少将参谋的脸面就已经是血肉模糊了,只是躺在地上哀哀呼嚎,却不知道如何触怒了总座,更不知道如何触即了池成峰这刽子手?
这少将参谋却不知道,他一句话同时触到了岳维汉和池成峰的痛处。
池成峰为什么会被一撸到底?为什么到现在都还只是个少将伙头军?
还不是因为池成峰在上海外滩屠杀了2000多手无寸铁的同胞?更让人气苦的是,池成峰还找不到说理的地儿,因为他知道,既便他不下达命令,岳维汉最终也肯定会下达同样的命令,他这是在为岳维汉背黑锅啊,让他上哪诉冤去?
所以,那少将参谋一说屠杀同胞,就同时触怒了岳、池两人。
岳维汉余怒未消,又向四野总参谋长黄杰上将道:“这样的人渣,怎么也招纳进指挥部当参谋?简直丢人现眼!马上把他编入预备役,发往胡康河谷开荒!”黄杰赶紧让人扶起那不成人样的少将参谋,一声不吭地走了。
第31师师长李玉龙赶紧上前劝道:“总座,犯不着为这样的人生气。”
岳维汉点点头,沉吟着问道:“山海关方向的关东军有没有新的举动?”
“没有。”李玉龙摇头道,“关东军在占领山海关后就没有继续向南推进了,眼下,一野第10集团军的20几个主力师已经在滦县到北戴河之间构筑了十几道防线,虽不敢说固若金汤,可日军要想轻易突防却也难,关东军近期估计是不会南下了。”
“未必。”岳维汉摇头道,“根据情报部门破译的日军往来电文分析,关东军很可能是在等待时机,只俟时机成熟,关东军肯定还会大举南下!”
刘毅道:“总座,那天津的战事就不能再拖了,必须尽快解决。”
“天津的死局怕是无解。”岳维汉摇了摇头,忽又说道,“好在天津城内只有不到3万日军,对我军已经构不成太大的威胁了,这样,留下两个师对天津长期围困,其余各师,立即沿平哈铁路、直奉公路向山海关方向推进!”
这也是四野制订的作战预案之一,既便不能将关东军堵在辽西走廊,也要争取将关东军的机械化重兵集团堵在冀东平原,从目前看,将关东军封堵在山海关以东的辽西走廊是不可能了,不过,在冀东平原堵住关东军却还是有机会的。
接下来的几天,四野的军事行动竟异乎寻常的胜利。
第三天下午,当岳维汉正在丰台巡视南苑机场的改扩建工程时,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间乌云四合,旋即狂风大起,才刚刚午后,却俨然像傍晚时分一样昏暗了,迎着刀割般的凛冽寒风,岳维汉突然没来由地感到了一阵心惊肉跳。
看到岳维汉神情有异,左总关切地问道:“总座,怎么了?”
岳维汉霍然举手,阻止左总说话,然后凝眉陷入了沉思,隐隐约约间,他似乎已经抓住了什么,可仔细一想却又什么都没抓住,那感觉别提有多难受了,左总等一众随行人员也全都陷入了沉默,没有人敢在这时候打扰岳维汉。
岳维汉正不得要领时,一架紧急返航的侦察机晃晃悠悠地降落在了跑道上。
猛然之间,岳维汉什么都明白了,关东军之所以没有在占领山海关之后立即南下,不就是在等待这样的时机么?只俟寒流南下、气象恶化,中国空军无法升空轰炸,关东军的装甲集群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大举南下了!
“老左。”岳维汉转身回头,向左总道,“马上致电第4集团军,让戴安澜做好准备,他们很可能要在冀东平原跟关东军的装甲集群打一场遭遇战了!还有,别忘了提醒他们,这次遭遇战,不会有任何一架飞机向他们提供空中火力支援。”
左总抬头看了看狂风呼嚎的天空,神情凝重地点了点头。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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