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5日,圣彼得堡已是温暖非常,更因地处高纬度,而昼比夜长。但是,上至贵族下至平民,所有人的心中都是孤寒一片,他们皆因恐惧法军而难以自安。
叶卡捷琳娜宫明亮的女皇办公室内,俄罗斯女皇叶卡捷琳娜二世依旧精力充沛地在工作。她翻阅着繁琐的文件,手握羽毛笔划写。“没用的东西!没用的东西!”她每翻一页皆会自语一句,每言一句皆皱一皱眉。几次下来,她那原本慈祥的面容已变得狰狞。
门忽然开启,侍从引着一位年过五旬的军官进来。
“陛下,苏沃洛夫将军到了。”侍从站在门口恭敬行礼。
叶卡捷琳娜二世抬起头,朝着苏沃洛夫叹了口气,狰狞的面容立即松展,恢复了原样。她合起文件,站起身,绕过办公桌,边向侍从打着“出去”的手势,边走到了苏沃洛夫身前。
哐当一声,侍从已经关门退出,苏沃洛夫则恭敬地屈膝弯腰行礼。他穿着墨绿色的俄罗斯陆军军服,胸前斜着蓝紫色绶带,绶带左面挂满了勋章,尾部则系着一柄银剑柄的剑,看起来威风凛凛,充满着统帅威严。
“请坐吧!”叶卡捷琳娜二世招待苏沃洛夫在办公室正中的座椅上坐下,自己则隔着一张小圆桌坐在了他的对面。
苏沃洛夫谨小慎微,即使坐下也挺直着腰杆,不但后背不敢靠上椅背,更是连臀部也只敢沾椅面三分之一。
小圆桌上摆着一副茶具,叶卡捷琳娜二世将其中的空茶杯分别放置在自己和苏沃洛夫面前,而后亲自端起茶壶,先为苏沃洛夫斟茶。苏沃洛夫见状大惊失色,不敢动手阻止,只得慌慌张张地说:“陛下,您……”话语刚出口,茶已斟满,他唯有道谢。
叶卡捷琳娜二世随即为自己斟茶,边斟边道:“将军阁下,这个国家就要靠您了,我为您做的比不上您将要为国家做的。”
苏沃洛夫眉头紧锁,问道:“陛下,您想要让我做什么?”
“唉!”叶卡捷琳娜二世叹着气将茶壶放在桌上,神色不舒地说,“将军,我将提升您为元帅,令您率军出征。”
苏沃洛夫倒抽了口冷气,心情忽然激动起来,但他立刻按耐下了这股激动之情,正色问道:“陛下是让我去斯摩棱斯克?”
叶卡捷琳娜二世紧盯着苏沃洛夫的双眼,严肃地摇了摇头。
苏沃洛夫一怔,又问:“陛下是让我去里加?”
叶卡捷琳娜二世又摇了摇头。
苏沃洛夫不解道:“陛下,法军究竟到了什么地方?”
叶卡捷琳娜二世长长地叹了口气,略带悲意地说:“法兰西海军在芬兰湾摧毁了我们的所有战舰,法兰西已经得到了波罗的海的制海权。”
苏沃洛夫点了点头,说:“这些事虽然没有公开,可圣彼得堡已经人尽皆知了。”
“你们只知道这些,却不知道法兰西在得到制海权之后所做的事。”叶卡捷琳娜二世异常严肃地说,“法兰西利用船舰运送补给,并在夺得制海权后相继占据了派尔努和塔林,现在,法瑞联军已经向圣彼得堡开来了。”
苏沃洛夫目瞪口呆,惊讶道:“里加至圣彼得堡缺少良好的道路,沿途不是沼泽就是泥地,后勤补给十分艰难。我原以为联军会先攻去斯摩棱斯克,却没有想到法兰西会利用海洋运输。如此一来,联军岂不是没有了后勤方面的忧虑!”
叶卡捷琳娜二世默默地点了点头,愁容尽显。
苏沃洛夫心下动容,问道:“陛下想要让我如何做?”
“在圣彼得堡知道法兰西人就在近处之前,出兵将其击败。”叶卡捷琳娜二世尽扫之前的阴霾,非但没了愁容,连萎靡的目光也变得炯炯有神。
苏沃洛夫仿佛是受到了叶卡捷琳娜二世的感染,顿时燃烧起了激烈的战斗之火,可他并没有失去理智。他若有所虑地说:“法瑞联军三十四万。瑞典人不足为虑,法军至多也只有一半是可战之兵,不过,圣彼得堡守军只有十余万,兵力差距还是太大了。”
“哼哼……”叶卡捷琳娜二世娇眉轻展,微笑着说,“我已经派人和普鲁士国王腓特烈二世定下了密约,普鲁士暂时不会有动作。至于法瑞联军,人数的差距是现实存在的,可您若是可以知晓他们的一举一动,劣势还有多少?”
苏沃洛夫愣了愣,慎重地说:“战场上若能料准敌人的战略,并做出正确的破解战术,或许就能抵消了人数上的劣势,之后就凭双方士兵的勇敢看结果了。i ”
叶卡捷琳娜二世莫测高深地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地说:“您准备准备,即刻率领大军出发。您大可放心,我能保证您可以在与法瑞联军交手前获知他们的详细动向。”
苏沃洛夫心中没有底,将信将疑地不敢做出回应。叶卡捷琳娜二世看在眼中却不道明缘由,只是微笑着。她的人还在此地此时,心却飞往了凡尔赛和未来。她梦想着获胜之后能亲往法兰西的凡尔赛,在伟大的路易十四画像下好好践踏法兰西人的骄傲。
安德烈?马塞纳已经率军攻下了塔林,波罗的海海上交通线也因此完全打通了。路易不在后方多做停留,下令全军前进。
法瑞联军掌控着爱沙尼亚、利沃尼亚等地,与俄罗斯本土以楚德湖相隔。路易麾下三十四万大军,若一齐进发,非但在战时难以展开,单是在路上行军便可能消耗大量补给。因此,他决定分批开进,如放射线般地多点投射,占据较多的俄罗斯土地。
瑞典军团走南路,自楚德湖南岸进军,首要目标是俄罗斯西部要塞普斯科夫。得手之后转道北上,自南面进攻圣彼得堡。莱茵军团走北路,先往塔林与阿尔卑斯军团会合,然后两支军团一齐向东,自楚德湖北岸进军。他们的第一个目标将是湖北重镇纳尔瓦,若能攻下,则东进进攻圣彼得堡。路易自己亲率近卫方面军为中坚,跟在北路军之后向东。迪昂和萨克森军团则留在里加,担任预备队。
大军开拔,蓝天碧水之间毫无战火硝烟。
路易策马行走,身边只跟着刚到此地并女扮男装的安娜。
四下无人注意,安娜毫无顾虑地说道:“你原谅了阿图瓦,这让我十分惊讶。”
“你不问我召你来的原因吗?”路易反问道。
“哼……”安娜未卜先知般地冷笑道,“你无非是不想自己动手,所以想假手他人。”
“你果然是最了解我的人。”路易毫不惊讶,反而欣悦地笑了笑。
“我不敢确定。”安娜面色凝重地说,“阿图瓦已经调往走南路的瑞典军团,你是真的想除去他吗?”
“当然!”路易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那为什么要将他调到远处?”安娜不解道。
路易故作神秘地调笑道:“你猜一猜。”
“你!”安娜顿生郁闷,抱怨道,“我怎么知道!”
路易亦不再隐瞒,解释道:“瑞典的行军线路上有一座防御坚固的要塞——普斯科夫。我不认为瑞典能攻下普斯科夫,但我相信他们能吸引俄罗斯的注意力。如若吸引战术成功,北路便能畅通无阻。纵然所获时间极少,那也足够我到达圣彼得堡城下了。”
“原来如此。”安娜悟道,“你为了取信瑞典人,所以将阿图瓦留在那儿当人质。”
“是的。”路易叹道,“我本不想让他多活,可现实却不容许他现在就消失。”
“我可以派人暗杀。”安娜提议道。
路易摇了摇头,反问道:“谁有能力在瑞典国王身边杀掉法兰西亲王?”
“确实没有人能够做到。”安娜感叹道,“你是给想要除去的人提供了一个可靠、坚实的盾牌,我只怕你……”
“你是担心阿图瓦逃走了?”路易问道。
“是的。”安娜点头道,“瑞典国王不可能像你那样监视阿图瓦,阿图瓦完全有能力、有条件逃走。”
“逃走或留下并不重要。”路易莫测高深地说,“阿图瓦留在瑞典国王身边自然有着属于他的任务。”
“任务?有意思。你是什么意思?”安娜好奇地问。
路易笑了笑,轻声说:“你是知道的,我派了人监视阿图瓦,然后,就在瑞典国王和南曼兰公爵到来的那一夜,我知道了一件骇人听闻的丑闻。”
“丑闻?”安娜一怔,问道,“有关瑞典王室的丑闻?”
路易点了点头。
安娜随即不假思索地又问道:“是有关古斯塔夫三世的孩子不是他亲生的传闻?”
“你怎么知道?”路易惊讶道。
安娜失声笑道:“连古斯塔夫三世的母亲都不认为他能生孩子,我又怎么会不知道?我在瑞典可有几个好朋友。”
“这我倒是没有想到。”
安娜收起笑容,正色问道:“你究竟打算做什么?”
“我对贵族们的私密没有任何兴趣,所以并不打算从这一传闻下手。”路易顿了顿,改口道,“我不在乎,并不代表其他人不在乎。我还探知了一段丑闻,可这段丑闻还未发生。我们就慢慢等待吧!”
“好吧!”安娜安心坦然地不再多问,她预料到将要发生十分有趣的事。
历史上的古斯塔夫三世和弟弟南曼兰公爵(日后的卡尔十三世)被传是男男。
貌似证据很确切,连菲尔逊伯爵都是古斯塔夫三世传闻中的情人之一。菲尔逊伯爵自己在日记里面写了他和古斯塔夫三世接吻了,还是对方主动的。当然,这有可能是东欧或北欧国家的一种礼节,貌似俄罗斯还有男男接吻的礼仪。
然后,他们的孩子就被传为是妻子红杏出墙后所生。这两个男的老婆都不是省油的灯。南曼兰公爵夫人历史上就是菲尔逊伯爵的其中一个情妇,而古斯塔夫三世的王后也是和一些男的不清不楚。
还有一个佐证。古斯塔夫三世的儿子古斯塔夫四世在后来的政变中被废黜,然后才由古斯塔夫三世的弟弟南曼兰公爵即位成为卡尔十三世。而卡尔十三世是绝嗣的,是让法国的贝尔纳多特来当国王的。这时,古斯塔夫四世还活着,他还有子嗣,卡尔十三世为什么不找侄子的后代为继承人呢?这里面据说是因为古斯塔夫四世不是王族血脉,其他人不知道,卡尔十三世知道,所以他不让侄子的后代即位。
当然,一切没有证据。就像谁也无法证明玛丽.安托瓦内特和菲尔逊伯爵之间是清白的一样。
没有确切的指出孩子是不是外人生的,在这点上我是回避了,但也因为这是不重要的事,和主线剧情无关。反正真亦假时假亦真,反之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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