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国皇宫左右各有一片宽阔的校场,其内营帐相连旌旗烈烈,乃是左右羽林军驻扎之地。
羽林军历来为护卫皇宫安全的卫戍部队,可谓是重中之重,虞国羽林军共有千人,分为左右两军而屯之,统军大将便是羽林军大将军童宝山。
在女皇夫婿比试中失败后,这几日童宝山颇有些沮丧,做起任何事情都有些无精打采的,一想到倾国倾城的女皇即将成为陆瑾的妻子,他心内更是浑然不是滋味。
坐在中军大帐内懒洋洋地处理完一日军务,童宝山又来到演练场观看士卒们操练,顺便还装模作样的指点了一二,所到之处,均是“大将军英明”的欢呼之声。
正在他阴霾的心情有所好转之时,突然听见士卒来报,今日羽林军副将陈长明居然没有前来军营。
陈长明乃是从军队卒伍一步一步擢升而起的将领,在羽林军中有着莫大的号召力,与童宝山向来不太对路,童宝山总是觉得陈长明不是很看得起自己,甚至还隐隐约约暗中刁难,所以两人之间的关系一直是势如水火。
今天陈长明无故没来军营,自然让童宝山大感怒火中烧,当着羽林军一干将领的面把陈长明狠狠的骂了一顿,直是酣畅淋漓。
回到中军大帐后,童宝山余怒未泯,还在暗自气恼当儿,一名传令军士轻步走入拱手言道:“大将军,营外有自称是镇国将军府管事的人,前来求见。”
“镇国将军府的管事?”童宝山愣了愣,显然有些意外。
说起来他与君四海的关系也称不上良好,加之君四海向来与陈长明走得极近,恨乌及乌之下,故而童宝山对君四海也不太感冒,虽说在女皇夫婿争夺比试上,他们暂时结盟对抗陆瑾,但是从头到尾,童宝山都没有将君四海视为真正的盟友,今天突闻君四海府邸管事请见,自然感觉出乎意料。
皱着眉头沉吟了一番,童宝山沉声下令道:“也罢,让那管事入内便可。”
传令士卒匆匆而去,不消片刻,便领进了一个年约五十些许的黑衣老者。
黑衣老者脸上满是油光,红润如玉,看上去竟连一点皱纹也没有,行至帐中便对着童宝山拱手道:“老奴镇国将军府管事,见过羽林大将军。”
童宝山浑不在意的挥手道:“不用多礼,镇国将军差你前来所为何事?但说无妨。”
“是。”黑衣老者又是深深一躬,笑容可掬地言道,“童将军,我家阿郎准备今晚在府中设宴款待将军,还请将军拔冗莅临。”
闻言,童宝山更是大感意外,讶然道:“什么,你是说镇国大将军准备在府中设宴邀请我?”
黑衣老者肯定点头,从袖中掏出了一张红色请柬,言道:“这是请柬,请镇国将军过目。”说罢,趋步而上,将请柬毕恭毕敬地递到了童宝山的手里。
童宝山接过展开细读了一遍,略微思忖半响,欣然点头道:“好,劳烦管事回禀镇国大将军,本将军一定前来出席。”
“诺。”黑衣老者忙不迭地一躬,这才告辞去了。
待到黑衣老者走了之后,童宝山独自一人在帐内转悠不止,半响驻步冷笑道:“君四海啊君四海,莫非因为在招婿比试中失利的缘故,你也愿意低下高傲的头颅向本将军示好么?好,就让我看看你今夜有什么说辞。真是期待啊!”
黄昏时刻,童宝山登上一辆马车,施施然地来到了镇国将军府外。
刚跳下车来,童宝山立即看见君四海居然亲自站在乌头门外等待,一时之间又感意外又觉欣喜,上前拱手笑言道:“在下何德何能,竟有劳镇国将军在此等候?失礼!失礼!”
君四海一身白衣飘逸出尘,他满不在乎地笑道:“童将军乃是在下贵客,客人临门主人怎敢不迎?来,请进。”说罢伸手作请,态度竟是说不出的客气。
童宝山大感受用,在君四海的相请下昂首阔步走进乌头门内,刚进入府门绕过影壁,正在行走中的童宝山突然觉得脚下一绊,竟是不甚栽倒在地。
正待他摔得七晕八素当儿,突然听到耳畔一声怒喝犹如炸雷般响起:“来人,将童宝山绑了。”
话音落点,童宝山顿时感觉被人狠狠地摁在了地上,还没来得及挣扎,一条粗长的绳子已是结结实实地将他手脚绑了起来,犹如待宰年猪一般被扔在了地上。
满脸尘土的童宝山又惊又怒,高声问道:“君四海,你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君四海冷冷一笑,望着童宝山的目光中充满了藐视之色:”无知蠢货,事到如今居然还没看出本将军意图,苏令宾选你担任羽林军大将军,真是瞎了眼了,今夜,我便要取苏令宾而代之。“
一席话落点,童宝山只觉掉入了三九寒冰当中,汗毛倒竖身子颤抖,脸膛也是瞬间惨白,结结巴巴言道:”你,你可是要造反?”
君四海冷哼道:”本将军乃是替天行道吊民伐罪,何来造反一说?原本以为只要拉拢陈长明便可掌控羽林军,没想到昨夜那厮离开之后竟想偷偷赶到皇宫向苏令宾告密,被本将军一刀砍下了头颅,现在尸身还扔在后院,童宝山,本将军要对付的人是苏令宾和陆瑾,说起来与你也没有半分关系,本将军也不想在此滥杀无辜,今夜就劳烦你在这里呆着,看一场好戏。”
童宝山虽是将门虎子,然而从军多年何曾遇到过这样危及生命的情况,在君四海淫威之下,立即胆战心惊的屈服了。
与此同时,皇宫内的陆瑾和崔若颜也在为今夜出逃之事暗中准备。
两人为求轻捷利落,要携带的东西并不太多,除了必要的干粮饮水,连换洗的衣物也没有携带,当真算得上是轻装上阵。
虽然崔若颜丝毫不会武功,然好在陆瑾现在武功已经恢复泰半,遇到危险也有能力勉强应付,只要今晚顺利通过把守出口的那片营垒,便可以算作开阔天空了。
正在他俩轻轻议论当儿,一声嘹亮的尖锐宣呼突然从殿门响彻开来:“圣人驾到。”
高亢的尾音尚未落点,陆瑾和崔若颜同时一愣,面面相觑,均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慌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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