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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四章 无情

“以前,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仿佛幻象一般的场景轰然破碎,坍塌中虚无和真实互相交映着,小南在短短几秒内似乎长大了十数岁,目光凄凄地望向正前方,曾经相濡以沫的同伴。

时间无法改变,至少在忍界之中,或许有天资之人开发出触及空间的术,可是无人能够对时间做出什么,流逝的终究不能挽回,随之改变的,成熟取代了纯真。

长门沉默半响,缓缓道:“哪点出了问题?”

“雨之国的雨,从来没有停过,也从未出现过彩虹。”

修长的睫毛轻轻颤抖着,小南眼眸中多了几分令人心碎的痛楚,低低言语:“弥彦也没有和我说过那番话,但是……”

“谢谢你,对我使用这种幻术。”

所谓彩虹,那是太阳光照射到空气水滴时所发生的偏折,当始终阴雨时,又怎会出现?只是——

弥彦,那应该也是你的期望。

“呵呵……哈哈哈……”

长门忽然低着头,嘶哑地笑了起来,散乱的红色披肩发挥舞,像是遇到什么可笑的事情,虚弱的身躯也在不禁颤抖。

小南容颜绷紧,冷声道:“你笑什么。”

“你对雨之国,就是这种记忆了么?”长门突然抬起头,轮回眼掠过悲悯的嘲意,却全然看不出,只是声音中的所有感情于瞬间全部消逝:

“我这不是幻术,而是外道……对于过去记忆的重现。”

“雨之国的雨,曾经停止过,而弥彦,也的确说了那番话,只不过你已经忘记!”

所谓佩恩六道,以及本体的外道,其中或许没有幻术的范畴,但类似于“搜魂”这种呈现过去的能力却是存在,小南不知道这些,可这番话却仍旧让她眸子颤抖了几分。

“在我们三人没有任何自保能力的时候,为了学习忍术,我们前往战场,寻找木叶的三忍……”长门声音冷漠,仿佛一名旁观者平静诉说着往昔的历史。

历史,永远抛开一切情绪,无情地记载所有生死。

“就是在那个时候,雨停止过。”

那是一股冰冷的感受,从内心深处传来,男子的言语仿佛利剑般刺中心脏,可小南却没有动弹分毫,似乎早已失去了躲避的勇气,静静地等待着它的到来……

“和山椒鱼半藏交手时,自来也老师使用庞大的火遁忍术,让得周围的雨尽皆蒸干,第一次没有了雨,而山椒鱼的毒气在战场蔓延,我们三人在中毒的瞬间,终于见到了彩虹……”

“在昏迷前的最后几秒,弥彦向你许下了誓言,只不过你早已遗忘。”

誓言?

小南琥珀般的眸子渐渐失神,连雨水从睫毛间划过,掠过眸子都没有在意,可是滴落地面时,又是否多了些别处的晶莹?

“雨还没有停,在停了之后,我们便会见到它的。”

“如果我们还没逝去,就到虹的末端吧,长门,你,还有我。”

“相信我……”

我怎么会遗忘,一直都记得,等待那一天的到来,只是……

小南闭上了眼眸,许多年来极力隐瞒的眼角的脆弱,在此刻依旧和雨融合在了一起。

“所以,我才要继续弥彦的道路,他的理想,也是我的理想。长门,就算你能够复活弥彦,也不可能改变他,这些年来你做的事情,我也清楚一些。”

柔和的笑容悄然隐去,小南睁开眼眸时,情绪已经稳定下来,凝视对方道:“为了说服我重新加入‘晓’,你不该使用术,这样做,我绝不会答应。”

“外道之术都影响不了你的心境,若是好言相说,你又会答应吗?小南。”长门忽地笑了笑,道:“十年前,你不明白,我不明白,弥彦也不明白,十年后,难道你还看不透么?”

“……”

小南沉默。

“弥彦说,只有了解他人的痛苦,才能令加害者流下相同的眼泪,才能向真实的世界接近,迈向真正的和平……”

“错了,从弥彦死时,我们就该醒悟,人类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互相理解的愚蠢生物,只有让这个世界感受到真正的痛苦,才能让这个痛苦的恐怖抑制战争,将世界带往安定和平。”

“他的梦想,是成为世界的领袖,让世界和平,这便是我如今的梦想,我要成为这个国家、这个世界的神,让所有人都感受到痛苦!”

小南猛地抬首,不可思议地望向长门,十年来,从当初选择分开时,两人间全然不同的经历,她已经不可能如原作那般接受这种观点,或许正是源于在雪之国的生活中,更觉得无法想象。

“你疯了吗?”女子低声喝问道。

“疯?呵呵……就算是疯了吧……”

长门低低地笑了笑,声音似乎也变得疯狂起来:“我要在这战火纷飞的俗世中打上停战的休止符,如果数以千计的人瞬间死光,任何人都会感到恐怖,然后他们就会畏惧战争,遵守我所带来的和平,我将会成为神,那便是神的使命!”

“比如这雨,我现在让它停,它便停,这是神的旨意!”

仿佛是印证着长门的话一般,整个雨之国都发生了难以想象的变化,天地之间,本来连绵不止的雨瞬间失去了源头,那像是亘古流传的淅沥碎声,忽然全部消失!

突然的寂静形成了极大的反差,反而将沉睡的国家惊醒,无数雨之国子民抬首,从窗外,从门前,从各种地方,震撼的眸子望向了夜间的上空。

“发生了什么?”

“怎,怎么会?!”

在无数不可置信的眼神中,雨之国的雨,消失了……

极远处,山椒鱼半藏同样抬首,只不过却是朝着某个方向,目光阴翳无比。

小南微微张开樱唇,同样陷于震撼当中,这种翻手云雨的手段,不像是人能拥有的力量,或许只有“神”才能做到吧……

但是——

心里深深地叹息着,女子的声音冷澈,却坚定无比:“你走入了歧途,至少……我会全力阻止你。”

最初的希冀,复活弥彦已然成为奢望。

“那么,我就杀了你,等到一切终结后,再将你们两人一同复活。”

复活在那个世界中,终会像以前那样……

轮回眼中,再也没有了一丝感情,长门于心中仿佛是在告诉自己,枯瘦的手掌伸出,一股巨大的引力吸引过去。

小南容颜如霜,在这一刻,空气间的杀意没有丝毫虚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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