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方的马屁拍得马平川眉开眼笑,但听闻袁方要找兽医就是一愣:“兽医,你找兽医干啥?”
袁方苦着脸说:“这两头畜生有点腹泻。”
马平川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袁方的意思,笑呵呵的说:“原来是马拉稀了,小事,不用找兽医,我帮你看看。”
袁方诧异问:“你会看病?”
马平川自信满满说:“给人看病不行,说到给马看病,咱幻羽城我要是自认第二就没人敢说自己第一。”说着,马平川围着两匹马转来转去,时不时的伸手摸摸这摸摸那,看起来很在行的样子。
杨兴也好奇的跟着转圈,看东看西的,可什么也没看出来,还被马尾巴抽了一脸的马粪味儿。
半晌,马平川问:“这几天都喂的啥料?”
袁方挠挠头和杨兴对视一眼:“就是随便吃点路边的草。”
马平川一拍大腿,一脸的埋怨:“怎么能光吃青草呢?这可不行,还好时间不长,不然这马就废了。”
袁方闻言不惊反喜:“马大哥有办法?”
马平川爱怜的摸着马鼻子:“也不是什么大毛病,你回去多喂点草料,记住要晾干的,过几天就好了。”袁方闻言连忙道谢。
马平川左右看了看,将袁方拉到一旁小声说:“袁老弟,我刚才看到马鞍上有百花标记,我要是没猜错这两匹马应该是百花县的官马吧?你是怎么弄来的?要是来路不正我劝你还是别带进城,最近那些差办可是查得紧。”
袁方之前也注意到了马鞍上的花纹了,以为就只是个装饰而已,没想到一个花纹还有这么多学问:“呵呵,多谢马大哥提醒,这两匹马是朋友送的。”想起罗四平的职业,袁方生怕对方误会又补充说:“哦,我那朋友是百花县理的姑爷。”
马平川闻言满脸的羡慕:“没想到袁兄弟还有这样的朋友,看来以后有什么事还得找袁兄弟帮忙了。”
袁方一抱拳:“客气,只要能办到的,小弟绝不推迟。”
马平川爽朗大笑:“哈哈,好,够朋友。”
袁方和杨兴告别马平川走进幻羽城。
幻羽城虽然没有郡城大,可也比路过的那些村子可大多了,也热闹多了,既然已经到了,袁方也就不着急,索性在城里好好逛逛,欣赏下异国风情。
青石铺就的街道,整洁平整,两边各种店铺林立,叫卖声络绎不绝,行人穿梭往来,一片繁荣景象。当然,在一些偏僻的角落也有着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乞丐,这些人其中一部分就是来自南州的难民,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不得已滞留于此。
这里的天气就像抽疯一样,刚才还晴空万里,这才不到半天,就下起朦朦细雨,街上的行人或是行色匆匆,或是撑伞漫步,袁方和杨兴两个土老帽才转了一会就蒙圈了,站在路口不知所措。
袁方抓抓头问杨兴:“哪边是东啊?”
杨兴很干脆的回答:“不知道。”
袁方没好气的说:“那你还愣着干啥,还不找个人问问?”
杨兴四下张望,突然眼睛一亮,快走几步上前拦住迎面走来的漂亮女人,满脸堆笑说:“大姑娘,哥哥跟你打听个事。”女人二十来岁的年纪,乌黑的长发盘于脑后,鹅蛋脸,相貌清秀,红衫罗裙,挎着小袋子疾步匆匆。
女人见杨兴贼眉鼠眼言语轻佻,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怒声说:“滚开,流氓。”杨兴愕然楞在当场,袁方仰头吹着口哨,一副我不认识他的样子。
说到头发,这个世界对于发型发式没有刻意的要求,完全随个人喜好,袁方所见的男人中,光头、短发又或者长发,形形色色、五花八门、应有尽有,女人虽也不受限制,大多女人依旧保持留长发的习俗,但没有成年和少女发式之分,所以,单从发形是看不出女人婚嫁与否的。
女人走远了,袁方恨其不争说:“我说你问个路就不能正经一点,怎么跟个色狼似得,多少年没见过女人了?”
杨兴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嘿嘿,一时没忍住。”
袁方埋怨说:“问个路都能被当成流氓,你说你干什么行啊?看我的,学着点。”
袁方整理了下衣着,清了清嗓子,把缰绳交给杨兴,迎向过路的老人,抱拳说:“老人家请留步。”袁方语气诚恳,态度谦恭,一副诚心求教的样子,却不料老者根本就没搭理袁方,撇了一眼就径直走了。
袁方大囧,杨兴哈哈大笑:“老大,你也没好到哪去嘛。”
袁方气急败坏:“我靠,这地方都是什么人呐,问个路也这么难吗?”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相公,就是他们两个刚才调戏我。”袁方和杨兴回头看去,只见刚才那个女人跟在一个二十五六岁的男人身边,一脸愤然的指着杨兴和袁方。
袁方郁闷不已,上前解释说:“这位姑娘误会了,我们只是想问路而已。”
女人不依不饶添油加醋说:“放屁,问路有盯着人家看的吗?还动手动脚的。他们两个贼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好人,相公,快教训这两个乡巴佬。”女人唾沫横飞、口水四溅、滔滔不绝,难听侮辱之言语那是张口就来。
袁方愕然无语,杨兴是看了女人的胸部,可啥时候动手动脚了?这女人分明就是搬弄是非。
男人没有轻举妄动,不是他有多么宽厚豁达,而是他看到那两匹马之后觉得袁方和杨兴不简单,非富则贵,正所谓穷不与富斗,民不与官争,他忌惮颇深。
女人骂个不停,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几乎连祖先都牵扯出来了,而且声音尖锐刺耳,就像村里的破喇叭似得,袁方实在听不下去了,忍无可忍无需再忍:“这位大姐,我承认,他刚才是盯着你看了,但那不是轻薄,只是不确定而已。”
女人一愣:“不确定?”
袁方撇了女人平坦的胸部一眼,一本正经说:“嗯,不确定应该怎么称呼你,因为从体态特征来讲很难分辨你的性别。”
女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袁方的意思,小声问男人:“相公,他说什么呢?”
杨兴嘿嘿坏笑说:“就是说你的胸太平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男扮女装呢。”
女人闻言像似被踩了一脚的臭鼬一样勃然大怒:“你,你们两个臭流氓。”
男人终于沉不住气了,冷声说:“够了,你们是什么人?”
袁方翻着白眼说:“乡下人。”
这里发生争执,虽然下着细雨还是有很多人凑过来围观,见两个书生一身朴素却牵着两匹好马,有心人暗暗猜测两人的来历身份,当然,也有几个不分是非帮亲不帮理的泼妇,一通指指点点。
男人虽然其貌不扬,却颇有城府,在没确定对方身份之前没有轻举妄动:“你刚才说是要问路,不知道你们是打算去哪?”
杨兴想也没想就说:“我们要找城东的叶济医馆。”
男人闻言微一皱眉:“你们去叶济医馆做什么?”
没等袁方开口,杨兴又抢着说:“找人,找秦大夫,他是我老大的师兄。”
袁方暗暗叫苦,这个杨兴还真是一点防人之心都没有,对方的意图这么明显,从穿着和气度看应该不是个泛泛之辈,只怕这次要给那个便宜师兄惹麻烦了。
男人冷笑:“很好,又是叶济医馆。”
人群中,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传来:“呦,这不是周磊周大少嘛,又在这耍威风呢?我们叶济医馆怎么了?想找茬的话本少爷奉陪。”
众人顺声望去,一个二十出头年纪的青年缓步走来,此人身穿白布长袍,长发系与脑后,丝带束腰,脚蹬黑色旱靴,面容清秀,五官端正,但言语中痞气十足,略显轻挑,完全与形象不符。
青年左手提着纸包,右手一把折扇,旁若无人般走到近前,不理周磊和其蛮妻,歪着脑袋打量杨兴和袁方,当看到袁方的衣摆缝隙隐约可见的雪白大腿时,顿时眼睛一亮:“你们是南州来的?”
袁方点头,微笑说:“这位小哥是叶济医馆的?在下袁方,他是杨兴,不知小哥怎么称呼?”
不等青年回答,对面的周磊愤声说:“任飞,你是不是又想找打?要是皮痒痒了本少爷不介意帮你松松骨。”
任飞先是对袁方善意一笑:“我是任飞,咱们等会再说。”说完,转过头,将合拢的折扇插进脖领子,梗着脖子双手叉腰,恶声恶气说:“姓周的,不服就练练,别人怕你,小爷我的可不怕你。”
虽然杨兴已经自报家门,可看到那两匹官马,周磊还是有些不确定,生怕惹到不该惹的人,决定查清楚之后再说,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女人见状极为不满:“相公,就这么走了?”
周磊恶狠狠的瞪了女人一眼:“回去再说。”周磊的眼中怒火喷涌,女人顿时不敢吱声了,怨毒的瞪了袁方几人一眼,轻移莲步穿过人群愤然离去。
周磊不战而退,任飞倍感欣慰,笑呵呵的对袁方说:“我说你们谁是叶大夫的外甥啊?信上不是说只有一个人吗?怎么一下子冒出来两个?买一送一?”袁方满头黑线,这货穿得斯斯文文的,原来是个二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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