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上罩衣,洗手,消毒,带上手套、帽子和口罩,袁方对站在门外眼巴巴看着的于静香招手说:“愣着干啥?换衣服进来呀,难道你不想陪着你姐吗?”
于静香还是学生,才学习不到一年的时间,按理说还没到观摩手术的阶段,听袁方这么说,小丫头兴奋的小脸通红,忙不迭的换好衣服,跟在袁方身边一起进了手术室。
红衣站在手术室门口探头探脑,她现在正处于好奇心最重的年纪,以前她从来没进去过,很想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样的。
关啸云捅了捅红衣的后背:“你要是想去就去嘛,这里面地方不小,不差你一个。”
红衣嘟着嘴呻吟良久,斟酌再三,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说:“还是算了,我害怕。”
霍冰雁诧异说:“害怕,为什么?红衣的胆子这么小?”
红衣哭丧着脸说:“还不是因为上次的解刨课,太血腥太残忍了,现在想起来胃里还不舒服呢。”
关啸云将上次袁方在长环岛大牢解刨活猪的事情说了一遍,林梦晗同情说:“还真是的,我就没发现有谁能完整的看完姐夫的解刨课。”
红衣好奇问:“梦涵姐,那你们呢?你们也害怕?”
林梦晗想了想:“也不能说害怕,反正就是不适应,感觉不舒服,不过多看几次也就习惯了,当初姐夫在这给军医上解刨课的时候,那些军医更惨,晚饭必须吃掉他们亲手解刨的猪肉,那时候别说吃了,光是看着就反胃,现在你再看,解刨课之后那些家伙一个比一个吃的开心,这已经成为区分新老军医的最好办法了。”
红衣她们的话没有刻意避讳其他人,等在一旁的太医们听说袁方解刨过活猪,纷纷议论起来,当然,其中大部分都是表示愤怒,抨击袁方惨无人道云云,结果红衣一瞪眼,这帮太医一个个都老实了,正襟危坐,目不斜视。
霍冰雁见到这一幕失笑说:“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手术室里,松瑜就像个好奇宝宝一样东张西望,无论是墙壁上洁白的瓷砖还是那看起来有些庞大的无影灯,又或者铺着白布的台子上那些银光闪闪的各种古怪的工具,无一不是新奇不已。
这里不是教学的地方,时机也不合适,袁方没有为这些土鳖解惑,看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小梅一眼,点点头说:“小梅,今天我来主刀,秦大哥副手,你做第二副手,叶大夫,你负责麻醉,小露,你负责递工具。”众人点头答应,站到自己的位置。
秦操、叶大夫,小露,小梅、甚至扶着打下手的陈光,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军医院的顶梁柱,如今大家全都聚在一起完成一台手术,可见患者在大家的心目中有多么重要。
袁方转头对松瑜说:“老院长,你要是看不清的话就站到我左手边,和叶大夫一起,这里视线最好,至于其他人嘛,就待在不影响我们手术的地方就行了,对了,提醒你们一句,尤其是你们这些太医,如果感觉不舒服就出去,千万别勉强,还有,绝对不能打喷嚏或者咳嗽。”
太医们没有回答,眼神却是充满了不屑和愤怒,他们绝对袁方这么说是瞧不起自己,是极度的不尊重。
袁方才没有功夫搭理他们这些龙套,环视众人说:“开始吧。”首先是对开刀部位进行消毒,一共四遍,松瑜那是满肚子以为,看着那些瓶瓶罐罐很想问里面是什么,却又不敢开口询问,生怕打扰到袁方。
没有CT,消毒之后,袁方全凭感觉顺着原来的伤口旁边切开于静秋手肘部位的皮肤,鲜血涌出,秦操用消毒棉和纱布压在伤口止血,没一会,流血停止,袁方示意陈光拉下无影灯,光线对准伤口,然后小心翼翼的扩大伤口直到露出鲜红的肌肉。
袁方抬头问:“秦大哥,上次是谁给静秋做的手术?”
小梅回答说:“是我,哥,怎么了?”
袁方哦了一声:“你看看,现在和当时有什么不一样没有?”
小梅凑过来仔细看了看,皱眉说:“好像,好像断开的地方长了一些,不过我也不能确定。”
秦操指着断开的肌肉说:“看,这两条肌肉明显有些萎缩。”
袁方点头,看向松瑜:“老院长,您看这样的伤你的秘方能有用不?”
松瑜仔细打量伤口内清晰可见的肌肉组织,想了想说:“这个不太好说,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病症。”
袁方深吸了一口气:“那就试试,我先看看能不能把断开的肌肉缝合,然后再用你的秘方辅助治疗,咱们双管齐下。”
手术正式开始,肌肉缝合可不是轻松的活,肌肉不同皮肤,有着纤维纹理,如果掌握不好缝合点的话,肌肉很容易离开,导致手术失败。
整整花了两个多小时的时间,袁方才算勉强将断开而且缺少一部分的肌肉重新连在一起。
此时,原本五个太医,现在还留在手术室的只剩下方珍一个,就连松瑜都受不了这血腥的场面提前退场了。
袁方对方珍努了努嘴说:“老家,问问老院长他的药膏是直接涂抹在肌肉上还是缝合后抹在皮肤上?”
方珍艰难的咽了口唾沫,缓缓转身,慢慢走向手术室门口,没办法,他怕自己走的快一点就回吐出来,他已经到了承受的极限。
因为肌肉缺失一部分,强行缝合起来的结果就是肌肉紧绷,导致手肘必须保持弯曲才能勉强承受拉力,如果伸直,绝对会崩裂。
方珍出去不久,松瑜有些踉跄的进来,再次看了一眼于静秋手肘的伤口说:“袁大人,这药膏抹在皮肤外面,量不要太多,大概两个时辰换一次药。”
小梅开口问:“涂抹您的药膏以后还可以可以用一些其他药物?比如金疮药?”
松瑜已经知道小梅的身份,恭敬行礼说:“回皇后殿下,这种药膏本身就又止血生肌的效果,所以最好不要和其他外用药物一同使用,不过口服药物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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