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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早就在金銮殿上说出大话,那怕西安城已经落到了乱贼手里,自己也要把西安城夺回来,然后把五省总督衙门设在这座剿贼最前线的府城里(陕西巡抚衙门已在天启早年搬迁至汉中府),可是西安城真正从乱贼手里光复之后,张大少爷却又说什么不肯立即进西安城了。因为根据各种汇报显示,现在的西安城里已经是一片的人间地狱,惨不忍睹,比之当年建奴伪都盛京有过之而无不及——张大少爷虽然很乐意再在赫图阿拉亲手搞上一次这样的景象,顺便刨了爱新觉罗家族的祖坟把坟墓里的头颅骨拿出来当夜壶,可是在汉人的地方上出现这样的场景,张大少爷却是说什么都不忍心去看上一眼的。
还好,小人得志的张大少爷好歹是朝廷册封的五省总督,在陕甘地面上还有孙承宗和洪承畴两个苦力可以差遣,一声命令下去,基本已经被驯服的孙承宗乖乖领着陕甘军队进城,一边打扫战场一边重建家园。同时大力安抚百姓,为了不让军队再往饱受荼毒的西安百姓伤口撒盐,张大少爷再三强调了明军军纪,并放出狠话,违反滥杀无辜、奸淫民女和抢掠民财三大纪律者,无论级别高低一律斩首,决不宽恕!另外为了将命令执行到位,张大少爷还把直属屠奴军临时编为宪兵队,进驻西安城中监督军队,结果在接连砍了五、六个奸淫民女和抢掠民财的倒霉蛋士卒后,军纪颇被言官御史诟病的陕甘军队风气多少有了一些好转,西安城内的局势也开始逐步的稳定下来。
三月初九,追杀乱贼的洪承畴首先送来战报,在一路剿杀了大量乱贼士兵后,洪承畴的军队顺利入驻了凤翔府城,乱贼残部则不出所料的在宝鸡一带停留了下来,目前动向不明,既有可能南下汉中,也有可能西进巩昌或者北上平凉。也就在同一天,奉调入陕参战的满桂铁骑八千余人和从屠奴军四队中抽调的八千余人也抵达了西安城外与张大少爷会师,紧巴巴打了好几个月仗的张大少爷手里兵力也终于充足起来。大喜之下,张大少爷当即在渭水大营中摆下酒宴,亲自为老部下们接风洗尘,孙承宗与陕甘众将作陪,还有刚刚归降明军不久的张献忠和李自成也被叫来,参加这个迎接宴会。
主客见面,少不得互相介绍一下身份和互相客套一下,虽说先前为了驱逐乱贼的问题,宣大军队和陕甘军队没少勾心斗角和互下绊脚,但始终没有撕破脸皮,再加上现在大家都是张大少爷的直系下属,所以宴席上的气氛总体来说还算不错,就连李自成和张献忠两个降将都在张大少爷的暗中叮嘱下受到了宣大将领的友好问候,虽不敢说立即融入明军之中,但至少也没有什么格格不入的感觉。而酒过三巡之后,话题也很自然的转向眼下的剿贼军情,张大少爷也终于抛出了酝酿已久的剿贼计划。
“在本官看来,要彻底平息贼乱,首先要根除贼变根源。”张大少爷一边喝着酒,一边自吹自擂的说道:“而陕西贼变的根源,已经由饥民暴乱求生,演变成了部分刁民为了个人私利而刻意对抗朝廷,说轻了是啸聚山林,劫掳郡邑,说重了就是造反谋逆,谋朝篡位!大家可以回忆一下,最初的王嘉胤和吴延贵两个贼头谋反,确实是因为灾年无粮,朝廷也无力赈济,所以他们才不得不反,打出来的旗号也不过是劫富济贫,没有统一的行动纲领,也没有政治野心,基本上是打到那里算那里,根本不知道自己们究竟应该干什么——说句良心话,那一年如果朝廷的财政不是那么紧张,能够象今年这样拨出两百多万两银子的军费,那么从南方产粮区不惜血本的买来粮食赈济难民,贼乱早就平息下去了,根本不可能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贼变变质有两个重大转折,第一个转折是高迎祥。”见众将听得入神,张大少爷也越吹越是起劲,“各位可以再回忆一下,各路贼头起事之后,是谁第一个称王?又是谁第一个设立将领级别?又是谁第一个对军队实施编制?答案都是一个——高迎祥!所以早在宣大之时,本官就曾对宣大的文武官员说过,各路乱贼之中,最可怕的是高迎祥,最有可能闹出大乱子的,也是高迎祥!事实证明,这个高迎祥也闹出了比王嘉胤和吴延贵两个大贼头更大的乱子,不仅收编了大量吴延贵败亡后的残部,还把资格更老的贼王自用也收入囊中,还有这西安城,也是被高迎祥攻占!由此可见,不怕流贼会武术,就怕流贼懂文化,这句话是千古不变的真理——而高迎祥,就是陕西第一个懂文化的贼头!”
“大人所言极是。”李自成附和道:“末将当年误入歧途加入高迎祥军时,高迎祥的实力在各路乱贼中只能算中等偏下,但他却第一个厚颜无耻的自称闯王,又宣称要推翻朝廷,改朝换代,确定了贼军纲领,也蛊惑了无数乱贼加入他的队伍。这些东西,象王嘉胤、吴延贵和王自用这些老贼头,都连想都没有想过。所以对于朝廷来说,象高迎祥这样的乱贼,是非要除去不可。”
其实凭良心而言,李自成是最应该没有资格指责高迎祥这点的人——因为在历史上他比高迎祥干得更恶劣!可是眼下他还没有干出这样的事,所以大家也就没有资格指责他去百步笑五十步了。张大少爷也是只看了一眼李自成,点点头表示嘉奖,便又接着说道:“至于贼变变质的第二个重大转折,就是大汉奸范文程加入了乱贼罗汝才的队伍!罗汝才这个贼头虽然太多的领袖气质,可他在乱贼之中,绝对算得上足智多谋的宰相人物,尤其擅长团结各路贼头,协调各路乱贼的矛盾,天启七年张献忠你被官军包围在白洛城,就是他鼓动各路乱贼出兵援救于你,天启八年各路乱贼被孙阁老和洪抚台赶到府谷一带,王嘉胤和吴延贵不敢收留会师,又是他出面说服王嘉胤接纳这些败兵,在府谷举行了第一次乱贼大会,推举王嘉胤为陕王,号令各路乱贼统一作战!还有西安这次,又是罗汝才说服高迎祥接纳潼关败兵入城,险些又把高迎祥推到各路乱贼之首的位置上。”
“鉴于这种情况,所以本官认为,象罗汝才这样的乱贼,在战场上绝对不可怕,最可怕的是让他在乱贼之中出谋划策,协调军队,让他把散沙一般的乱贼军队捏成一团。”张大少爷继续吹嘘道:“后来大汉奸范文程得到罗汝才重用后,罗汝才就更是如虎添翼了,不仅说服了众多贼头接受建奴册封,而且还确立了与建奴配合作战的战略纲领,妄图与辽东乱贼、漠北鞑靼遥相呼应,让大明朝廷首尾难顾,三线作战,他们好乘机行事!所以对我们大明军队来说,要剿乱贼,首先就必须得把高迎祥和罗汝才这两个大贼头剿灭!同样的道理,大明军队即便要抚乱贼,也必须除掉这两个有明确行动纲领又有政治野心的乱贼头目,否则的话,即便安抚下来,太平局面也必然不会长久!”
等张大少爷好不容易结束长篇大论时,在场的明军文武官员大都已经听得呆了,很是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没办法,即便象孙承宗这样饱读圣贤之书的人,也从没学过什么造反的学问,所以让张大少爷很是大大卖弄了一把。暗暗钦佩之余,孙承宗忙又问道:“张部堂,这么说来,你认为我们现在的第一个目标,是应该先剿灭高迎祥和罗汝才这两个乱贼了?”
“不错。”张大少爷点头说道:“虽然陕甘境内的乱贼多如牛毛,多得连我们都不知道究竟有多少路,但这些乱贼之中,绝大部分都是鼠目寸光的宵小之辈,真正具有长远目光能够对朝廷形成威胁的其实只有高迎祥和罗汝才两路,顶天再加上王自用——这个家伙和高迎祥鬼混在一起的时间太长,已经学到了不少造反的手段。所以对我们来说,只要首先剿灭了高迎祥、罗汝才和王自用这三路乱贼,剩下的乱贼也就好办得多了,不管是剿是抚,都好对付得多。”
“张兄弟,既然你认为应该先干掉高迎祥和罗汝才这两路乱贼,那就下令吧。”满桂抢着说道:“末将听说高迎祥和罗汝才这两路乱贼现在就在宝鸡一带,末将的骑兵最多只要三天时间,就能西安杀到宝鸡,让末将去替你解决这两个乱贼吧。”
“部堂大人,末将也愿意率领陕甘主力去剿灭这两个乱贼。”陕西总兵官吴自勉也迫不及待的站了起来,自告奋勇的请战。还有贺虎臣和其他的陕甘将领也个个跃跃欲试,争着抢着想要担任先锋,去宝鸡痛打落水狗,至于屠奴军的吴六奇、吴三桂和赵率伦三将,干脆直接叫唤开了,“大人,让我们屠奴军去吧,不用友军协助,保证给你把这两个乱贼的狗头拿来!”张大少爷则笑而不答,眼角瞟向了李自成和张献忠,二将会意,忙一起站起来,拱手说道:“张大人,蒙你赦免我等罪行,我等也愿担任先锋,去替朝廷剿灭高迎祥和罗汝才这两个乱贼,将功赎罪。”
出乎李自成和张献忠的意料,张大少爷竟然没有抓住这个借贼剿贼的大好机会,同意他们的请战,而是摆了摆手,微笑说道:“各位将军,你们都请坐,都请坐,还是本官常说那句话,打仗需要勇敢,但也不能全凭勇敢,走一步看三步才是为帅之道。高迎祥、罗汝才和王自用几个贼头虽然连遭重创,实力大减,但他们的兵力还是十分之雄厚,再加上他们擅长流窜,所以我们不能直接猛打猛冲,必须要详细谋划,制订好万无一失的剿贼计划,然后再动手不迟。”
“张部堂,那你打算如何布置剿贼方略呢?”孙承宗迫不及待的问道。张大少爷也不隐晦,直接说道:“阁老,晚辈决定分三步走,第一步是围绕宝鸡构建一个半圆形包围圈——现在洪抚台入驻了凤翔府城,已经堵住了乱贼北上平凉的道路,东面是我军主力所在,半圆包围圈已经堵住了两边,所以晚辈打算让机动力最强的满桂将军率领本部骑兵绕道陇州,进巩昌府驻扎天水,配合巩昌府守军堵住乱贼的西进道路。”
“如果是满桂将军的骑兵的话,应该还来得及。”孙承宗捻须沉吟道:“可问题是,巩昌府那边缺粮,满桂将军的骑兵要想保持行军速度,随身携带的粮草必然不能多,这要是军粮一旦供给不力,麻烦可就大了。”
“不错,满桂将军的粮草是个大问题,所以晚辈才和阁老商量。”张大少爷点头说道:“满桂将军的骑兵都是一人双马,随军能够携带十天左右的粮草,十天之后,满桂将军的粮草供给就要拜托孙阁老了,给天水运粮送粮有两条路,一是西安经陇州给天水供粮,二是由平凉府直接给天水供粮,怎么样?阁老,你坐镇西安,没问题吧?”
“短时间内应该没问题。”孙承宗飞快答道:“平凉府还有一点粮食,大概够满桂将军的骑兵人吃马嚼半月之用,老夫可以让平凉府立即开始往天水送粮,应该能赶得上给满桂将军供粮,平凉军队那边,可以由西安运送补给。至于陇州这条路,因为乱贼太过靠近,所以太危险,老夫真没把握能够保证满桂将军的军粮无虞。”说到这,孙承宗忽然想起一件事,忙问道:“张部堂,你让老夫给满桂将军保证粮草供给,那你呢?”
“晚辈当然要到最前线去亲自指挥战斗。”张大少爷恭敬回答,又说道:“那好吧,满桂将军这边就这么定了,现在说第二步,等满桂将军的军队抵达预定战场之后,凤翔府守军立即得给我放弃大散关与和尚原两处战略要地,退守凤县,给乱贼窜入汉中提供道路,诱使乱贼南下。——本官这么布置,乱贼中肯定有人能看出汉中是个陷阱,但没关系,只要合围之势一成,我军立即可以东西北三面包夹,缩小包围圈,逼也要把乱贼逼入汉中。”
“话虽不错,但放弃大散关与和尚原两处战略要地,是不是太冒险了一点?”孙承宗担心的问道:“如果乱贼占据这两处易守难攻的天险,死守不出,那我们岂不是要花费巨大代价才能剿灭乱贼?”
“没关系,和尚原与大散关是天险不假。”张大少爷不动声色的说道:“但这两处天险都没有粮草供给,乱贼手里也没有足够的粮草长期坚守,我们就算饿,也要把乱贼全部饿死在这两处天险中!”
“把乱贼全部饿死?!”孙承宗打了个寒战,总算明白张大少爷的心肠究竟有多狠了。稍微盘算后,孙承宗又问道:“张部堂,那你的第三步怎么走呢?”
“第三步当然是收网了。”张大少爷平静的说道:“合围之势一成,本官立即率领屠奴军从子午谷南下汉中,与驻守汉中的石柱总兵秦良玉将军会师,联手迎战窜入汉中的乱贼军队。同时满桂将军你从西向东挤压,陕甘主力从东向西挤压,洪抚台的军队从北向南,三面一起收网合围,把乱贼逼入秦岭山脉之中,也把秦岭山脉变成埋葬乱贼主力的坟地。”
“好大的包围圈!”孙承宗倒吸了一口凉气,张大少爷一笑,心说少见多怪,这包围圈算什么,当年我和干爹魏公公设计的陕甘包围圈,那才叫大呢。这时,满桂站起来说道:“张兄弟,我有一个问题。”张大少爷笑着问道:“怎么?满大哥没信心从西面堵住乱贼?”
“这倒不是,一些小蟊贼,我还没放在眼里。”满桂摇头,又说道:“我担心的是张兄弟你,张兄弟你亲自率领屠奴军从子午谷进汉中迎乱贼——乱贼怕你怕成这样,听说你在汉中,借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进汉中吧?”
“呵呵,满大哥真是太小看小弟了,小弟能够有今天,还不是靠着你们帮忙奋勇杀敌?”张大少爷谦虚一句,又笑道:“不过这也确实是一个问题,至少范文程那个狗汉奸听说我在汉中,就是肯定不敢进汉中的。所以我已经计划好了,陕西主力这边,由吴自勉吴将军和贺虎臣你们二位将军率领全军,李自成和张献忠二位将军担任先锋,中军虚打我的旗号,造成我在陕西主力军中的假象。至于汉中这边,为了保密起见,我会用书面命令让秦良玉将军独力抗击乱贼,暗中亲自率军进汉中助战。”
“张大人,你不是开玩笑吧?”好几个陕甘将领都傻眼惊叫起来,“你南下汉中亲自指挥战斗,对秦良玉将军保密就算了?还……还让……。”
“还让李自成和张献忠二位将军担任前锋?是不是?”张大少爷不动声色的问道。那几员将领不敢说话,李自成和张献忠的脸色则异常尴尬,张大少爷又笑道:“你们这么想也是对的,但没关系,本官信得过李自成和张献忠两位将军——本官如果不相信他们,也不会把本官暗中率军进驻汉中的决定当着他们的面说出来了。”说到这,张大少爷又转向张献忠和李自成笑道:“张将军,李将军,你们说对不对?”
“大人。”李自成和张献忠一起热血沸腾,双双离席跪倒,抱拳异口同声说道:“大人如此信任末将,末将等一定不会辜负大人的信任,请大人放心,今日席中之言,末将等若是泄露一字半句,愿遭五雷击顶而死,死无葬身之地!”
“你们泄露秘密又有屁用?秦岭山脉的特点是多小路多甬道,高迎祥和罗汝才只要被逼急了,也只有冒险进汉中赌一把我的军队守不住这么多小路的选择——让你们知道这个计划,除了给你们面子以外,还有就是考验你们究竟值不值得大用。”张大少爷心中冷哼,嘴上却亲热的说道:“二位将军快快请起,也用不着发这么毒的誓,还是那句话,本官如果不相信你们,也不会让你们知道我的全盘计划了。”
亲自搀起了李自成和张献忠两个超级贼头,张大少爷又转向众将说道:“各位将军,刚才本官没把话说完,本官要对秦良玉将军保密,这倒不是本官信不过这位大明仅有的两位女将军之一,而是本官要让汉中军队把这件事泄露给乱贼主力,让乱贼主力认为汉中空虚……。”
“少爷,出事了!”张大少爷正说得口沫横飞的时候,亲兵副队长小铺子忽然从外面进来,远远就叫道:“少爷,大事不好,西安城里出大事了!”
“出什么事了?”张大少爷脸上变色问道。小铺子答道:“左良玉将军的亲兵抓了几个民女,拖到路边的房间里糟蹋,被巡街的屠奴军发现,进去抓了那几个亲兵要押来交给你杀头,左良玉将军听到消息,就带了好几百个士兵去抢人,现在正在和屠奴军的巡逻队对峙!”
“混帐东西!”张大少爷勃然大怒,一指吴六奇和吴三桂,喝道:“六奇,三桂,给我带两千屠奴军进去,把左良玉和那几个强奸民女的畜生都给我抓来!凡有反抗者,无论级别高低,当场格杀勿论!”
“得令!”和左良玉早就不对付的吴六奇、吴三桂二将欢天喜地答应。可就在这时候,孙承宗慌忙站了起来,拱手说道:“张部堂,左良玉是老朽的直系下属,他闯出的祸,请交给老朽去处理,自己人千万不要动刀动枪。”
“孙阁老,不是晚辈不给你面子,是左良玉实在太过份了。”张大少爷铁青着脸说道:“陕甘各路兵马之中,就数他的军队军纪最差,前几天奸淫民女和抢掠民财的违法士兵,有一半都是他的兵!晚辈看在你的面子,已经没有追究他的治军不力之罪了,他现在竟然还敢亲自率领军队和军法队对抗,晚辈要是还不治他,今后拿什么明军法镇乱兵?”
“张部堂,千错万错都是老朽的错,老朽治军不严,甘愿领罪。”孙承宗又犯起了喜欢护短的老毛病,又是作揖又是鞠躬的说道:“但是西安刚刚光复,不宜再起事端,请让老朽亲自去把左良玉和那几个违法的士卒带来,交给你处置。”
不管怎么说,张大少爷始终还是不敢不给孙承宗面子,无奈之下,张大少爷只得收回屠奴军出动的命令,让孙承宗亲自去平息这场争端。但孙承宗匆匆出帐之后,酒席场上的气氛却难以避免的沉闷下来,陕甘将领个个都感觉脸上无光——张大少爷亲自统属的屠奴军和河南军队,这些可是一点扰民的事都没干的,被杀头的,也全是陕甘军队的士兵,陕甘将领要是再不脸红就真叫没有廉耻了。李自成和张献忠二将却是心里发虚,他们前些天在西安城里可没少祸害百姓。那边宋献策则凑到张大少爷耳边低声说道:“东家,是不是让李自成和张献忠回避一下?否则的话,一会左良玉肯定有话说了。”
“他们回避了,左良玉还不是有话说?”张大少爷脸色阴沉,心知一会左良玉被绑来之后,肯定要说什么凭什么只准乱贼士兵糟蹋民女,凭什么不处置在西安城里为害更大的张献忠和李自成?甚至说什么自己的人玩玩李自成和张献忠玩剩下的女人都有可能!而且自己就算想借着这个机会宰了左良玉这个临清张家佃户中的大叛徒,孙承宗和陕甘将领也肯定会全部出面求情,到时候杀也不是,不杀也不是,肯定得陷入两难。
“张兄弟,一会一定得砍掉左良玉那个家伙!”吴六奇可不象张大少爷考虑得那么长远,迫不及待的凑到张大少爷耳边低声说道:“张兄弟你也说过,左良玉那个家伙心胸狭窄,鼠肚鸡肠,留着只是一个大祸害,不如乘着这个机会一刀砍了他,一劳永逸。”
“你的心胸,好象也不怎么宽广吧?”张大少爷心中苦笑,“再说了,真要能就这么砍了,倒也方便了。”嘀咕到这里,张大少爷忽然瞟到和吴六奇孟不离焦凑过来偷听谈话的吴三桂,心中猛的一动,暗骂道:“我可真是笨到家了,这么好的一个一箭双雕机会,我怎么会现在才想到?左良玉既然是被从宁远发配到陕西充军的,我怎么不会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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