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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动声色的继续朝前走了几步,接着突地一个转身,在身后那两名伪军特工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用手枪对准了他们。
这就是1911枪套的好处,正如美国那些西部牛仔片里拍的一样,两名枪手对决是出枪的速度十分重要。也许是受祖先的影响,所以美军使用的手枪枪套很注重出枪速度,于是专门设计了由下往上的反扣式搭扣。这种搭扣的好处,就是在拔枪时,手往下伸的同时就可以把搭扣掀开,接着快速出枪。不像我们志愿军常用的盒子炮或是托卡列夫的枪套,出枪时必须要有一个把枪套往上翻开的动作。
这种独特的设计让我占了先机。这一点点先机虽说时间很短,也许只是快了半秒的时间,但很明显,这半秒的时间却是极其重要的。因为我身后的伪军特工离我只有一步之遥,而且能做为特工的他们反应肯定也不会慢,所以在这半秒的时间里,已经做好准备的他们完全有可能反应过来端起手中的冲锋枪把我打成筛子……
当然,这不是我所希望看到。事实上我也不可能会把自己置于这种情况。
其中一名伪军特工的动作也不慢,一愣之下伸出手就来抢我手中的1911。但我对他的动作早有准备,因为我知道,他们能走到现在这一步肯定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试想,就算他们能成功的把手雷抛进师部,在周围都是志愿军战士的情况下,又能有多少生存的机会呢?
人一旦抱着必死的决心,就算这手枪顶在他的脑门上,他也会碰碰运气,何况在这一刻,我这一把手枪面对的还是两个人,他们还有很大的成功机会。或者说,他们至少也知道我是个团长,毁不了师部能杀死我这个团长也不错。
我当然不会让他们得逞的,还没等面前那家伙的手伸到面前,我手枪的枪柄已抢先一步重重地敲在了他的脑袋上。伪军特工惨叫一声,就被枪柄传来的巨大惯性带倒在地上。另一名伪军特工想趁此机会对我发难,但我枪口已经顶在了他的脑门上。
周围的志愿军战士见状哪里还会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忽啦一声就围了上来,用各式武器死死地顶住了这两个家伙。
但结局自然还是跟以往一样,还没等我来得急动手这两名特工已经双双服毒自尽了。
我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原本还打算能活捉一个问问其它特工的藏身之处的,但最终还是没能如愿。
话说这藏在嘴里的毒药还真是管用,也不知道是谁发明的,眼看就要被敌人俘虏的时候,只需要这么一咬……就算是再快的动作都来不急阻止。
“打扫下战场再仔细查查,看看还有没有特务”我丢下一句话,转身就钻进了师部的坑道。
一钻进师部就让两挺波*莎冲锋枪给顶着,当那两名负责警戒的战士看清是我的时候,赶忙放下了枪给我敬了个礼。
“都解决了?”与战士们一副如临大敌的紧张状态相反的是,庞师长依旧轻松自如的坐在桌前看着文件。
“庞师长”我疑惑地走上前去问道:“处面都打得乱七八糟的,你,你怎么也不去躲躲?”
“躲?你小子当我没见过世面的是吧”庞师长随手抓起了放在右手边的托卡列夫扬了下,说道:“老子也是打仗打过来的,还用得着躲?”
“咱们师长哪刚才还想冲出去呢”一名警卫员在旁边嘟喃着:“要不是我们拦着……”
闻言我不由摇闻苦笑,这志愿军部队的指挥官怎么都一个德性,个个都是有仗打就耐不住的。
不过想想也是,这当兵的个个在外头冲锋陷阵,而且志愿军部队还强调党员、干部吃苦在前享受在后,这要是一有危险就夹着尾巴躲起来,那哪里还会镇得住这手下的兵
“这场仗打得不顺利吧”庞师长问道。
“嗯”我点了点头。
其实就算我不说,我想庞师长也很明白这场战会打成什么样一个原因是对庞师长这样从基层打上来的老兵来说,光听枪声就能听出个大慨了。更重要的是,范进清并没有进来报告情况。范进清能做到警卫营营长,其能力肯定也是有的,可他却在这个时候擅离职守……能让他这么做的,就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这仗打得很糟,糟到让他都觉得没脸见人了
果然,不过一会儿,就有一名警卫员进来报告道:“报告师长我军伤亡七十八人,发现伪军特工尸体三十五具,其余的都逃走了”
听着这报告我才知道这仗打得多惨,伪军特工死在冷枪部队手下的只怕都有二十人了,而做为师警卫营的战士,在伤亡七十八人的情况下,才换来伪军特工的十几具尸体……
“嗯”庞师长沉重地点了点头,说道:“去把范营长叫来”
“是”警卫员敬了个礼,当即退了出去。
看着庞师长面色不善,我也不敢多说,独自找了一张凳子在旁边坐下。
不一会儿范进清就闷声闷气的进来了,对着庞师长敬了个礼,在我们面前尴尬地踱了几步,就把手串进棉衣袖子里靠墙蹲着,坑道里的气氛霎时变得怪异起来。
“搞什么名堂”过了好一会儿庞师长才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指着范进清说道:“瞧瞧你那副熊样还像是一个兵吗?简直就是劳改犯”
“师长你处分我吧”范进清头都不敢抬,眼睛往上一亮很快就低垂了下去:“这营长我没脸再当下去了,就算把我送去劳改,我,我也没话说”
小*说就来你……”庞师长被气得说不出话来,手指虚点了范进清几下,在他面前焦急地踱了几步,破口大骂道:“好你个范进清,说不干就不干,你当部队是什么地方?你这种行为何止是劳改,枪毙都不算过份”
范进清哪里还敢有什么言语,只把头压得低低的,恨不得就要钻到地里去了。
庞师长骂得还不够,走了两步又接着骂道:“怎么?让伪军特务这么来一下就孬了?亏你还是个营长,还是当过八年兵打过八年仗的,把我们180师的脸都给丢尽了不对把志愿军的脸都给丢光了”
“师长”没想到这时候范进清腾的一下站起身来说道:“我范进清跟着你这么久,哪一回不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在阎王爷那讨饭吃的?哪一回有皱下眉头?”
“是英雄就拿出点样子来”庞师长毫不客气地回骂道:“不是没怕过吗?那今天是怎么了?熊得跟儿子似的,还在这穷叫唤英雄是打出来的,不是叫出来的”
“我,我……”范进清扑嗵一声再次坐倒在地上,嘴角抽*动着说道:“我亲死了五名战士五个好战士……我,我哪里还有脸去见同志们哪我怎么跟他们的家人交待哪”
说着再也控制不住抱着头放声大哭起来,只哭得坑道内所有的战士个个如梗在喉没了声音,包括庞师长在内
谁说英雄流血不流泪,无情未必真英雄
良久,庞师长才拍了拍范进清的肩膀,放缓了声音说道:“不要有思想负担,这笔帐要算在伪军特工的头上,要真想有个交代,就该把伪军特工找出来替战士们报仇”
闻言范进清这才缓缓抬起头,接着用沾满鲜血的衣袖在脸上狠狠地擦了两下,腾的一声站了起来说道:“师长说的对我就是赔上这条命,也要为牺牲的那些战士们讨回一个公道”
“这就对了这才像是**军人的样子嘛”庞师长点了点头,接着又转身对我说道:“这些伪军特工不好对付,你小子有打过伪军特工的经验,再加上你新训练的这个七连好像正是伪军特工的克星,不如这个任务就交给你吧我让范营长协助你工作怎么样?”
考虑到我手上这支部队是用来攻打902.8高地的,如果来打伪军特工的话难免会有所伤亡,说不定还会打乱我的全盘计划,所以我并不是很乐意接受这个任务。
事实在,在这时如果我推辞的话,只要说明原因我想庞师长是会同意的,以他对我的信任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一想七连刚刚训练完,也需要在真实的战场上煅炼一下。更重要的是,我军目前在特种部队上的确是个空白,很难对付伪军的这种特种作战,所以也就没再多想,随即点头应承了下来。
“我想知道的是,附近有什么可以藏身的地方?”我看着地图皱着眉头问道。
“没有”范进清很肯定地摇了摇头说道:“我军驻地以北全是一马平川,既没有树林也没有高地,有两个村庄百姓也都因为战乱撤离了。我也在奇怪这些伪军特工是哪里来的?要说他们从很远的地方赶来,那不可能会在上半夜就发起进攻。如果就隐藏在我们附近,我愣是带着部队搜索了几遍也没找着”
“嗯”我点了点头。
其实范进清说的这些情况,那是想也知道的。我只是想确认下而已,同时也在奇怪伪军特工到底藏在哪里
“他们有没有可能潜伏在雪地里?”我问道。
这是我们冷枪部队常用的做法,虽说我也知道这时候的雪地不适合潜伏,但还是不放心的问了一声。
“不可能”范进清摇了摇头:“雪地上会留下脚印不说,而且我们也都仔细搜索过了”
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些家伙难道会隐身不成?不过如果真会隐身,也就用不着用这劳什子方法混进来了吧
“其实……”沉默了一会儿,范进清就迟疑着说道:“当年我在国民党跟小日本打的时候,就碰到过小日本用这种战术那时我还是个小兵,我们师长管这种战术叫‘渗透战术’。小日本长得跟咱们差不多,穿上咱们的军装就认不出来了,摸进我们阵地后就乱开枪,使我们人心惶惶,误伤、错杀的一大片,个个都在担心身边的人会不会是日本鬼子这时候小日本正面部队才开始进攻,里应外合下我们一路被打退了几十里也毫无办法甚至在撤退的时候还有小日本的奸细混在里头,搞得我们根本就没有士气整军再战”
“后来呢?”听范进清话中的意思,明显还有下文。
果然,范进清就接着说道:“后来我们师长明白了一点,那就是这种‘渗透战术’是防不住的,一支部队那么大那么多兵,总有让他们钻进来的空子,所以加派哨兵、频繁更换口令等等都没有办法防得了这种战术。最好的办法就只有‘以攻代守’”
“以攻代守?”我和庞师长不由互相对望了一眼。
“对”范进清点头说道:“对付‘渗透战术’最好的方法,就是‘渗透战术’本身,师长明白了这一点后,马上就选了几个连队穿上小日本的军装渗透到小日本的军队里去,用同样的方法进攻小日本,打得日军阵脚大乱,这才在很大程度上打击了日军‘渗透战术’的嚣张气焰并稳住了战线
“果然是好办法”庞师长点头说道:“只不过,当时的情况跟现在有所不同。当时使用这战术的是一支军队,现在我们面对的却是伪军特工,我们根本就不知道他们躲在哪里当然也就没有办法对他们进行反渗透了”
“他们有没有特殊的标记?”我随口问了声。
要知道,当这些伪军特工混进我军部队时,我们既然无法分辩出敌我,他们自然也没有办法分辩了。那么他们是怎么在黑夜中识别的呢?
“没有”范进清当然明白我的意思,但还是摇了摇头说道:“当年小日本实行‘渗透战术’的时候,还会用一条白毛巾绑在手臂上,可是我们现在碰到的伪军……他们连白毛巾都不绑了。从留下来的尸体看,他们完全没有任何标记,跟我们一模一样”
这就是高手啊我不由暗叹一声,当年小日本的做法就粗糙了一点,而现在伪军特工的做法显然已经成熟了。他们完全可以用特定的一些暗号来识别,比如说给步枪上刺刀啊,或者把帽子戴歪一些啊,再或者是嘴里喊着“杀啊”,“有奸细”之类的,或者几种兼而有之。我现在也没有兴趣去想他们到底是用什么暗号了,因为这暗号随时都可以改变,下次他们再来的时候肯定不一样。所以就算知道了也没用。
等等,似乎知道这一点也并不是完全没有用。敌人用会什么方法识别我不管,但我们可以用一种方法识别自己啊比如说……让所有的志愿军战士绑上白毛巾
对想到这里我当即说道:“把命令传到参战部队里去,往后一听到枪声,所有的战士不必急着冲上去,先在左臂上绑上一条白毛巾”
之所以要在听到枪声时才绑上去,是因为如果伪军特工在渗透进我军部队时,一旦发现我军战士个个都绑着白毛巾,那傻子都知道该怎么做了。
但如果在听到枪声时再绑的话那就不一样了,伪军有没有带白毛巾还是个问题,而且在激烈的战场上他们也来不及效仿。
“白毛巾?”听着范进清不由一愣,但很快就反应过来点头赞同道:“的确是个好办法”
“不过一定不能走漏风声”我强调道:“否则的话,只怕这个计划又要落空了”
“这个崔团长放心”范进清拍着胸膛保证道:“警卫营的战士政治身份都是经过严格审查的,就算让伪军给捉了俘虏,我们一算少了个人,只要把白毛巾换一支手绑就成了”
“只是……”随后范进清又皱了皱眉头道:“崔团长以为他们还会再来吗?”
我不答反问道:“小日本当年用‘渗透战术’的时候,打了一次还会再来打第二次吗?”
“会”范进清点头说道:“因为我们没有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他们吃了一次甜头后当然还会再来第二次直到我们找到对付的方法为止……”
“这就对了”我回答道:“所以我想伪军特工也肯定还会再来的,直到他们吃到苦头为止而且……”
顿了下,想起了刚刚牺牲在战场上的几十个警卫营的战士,我就狠狠地把拳头砸向了桌面上的地图,咬着牙说道:“这一回,只要他们敢来,我们就让他们有来无回”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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