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我以为在奇穷河大桥在会遇到越军顽强的抵抗,至少……我以为也应该看到奇穷河大桥上往后撤退的伤员、百姓或者是越军增援上来的部队。但是到达奇穷河大桥后却是什么也没有,即没有撤退的百姓也没有通过大桥上来增援的越军部队,整座石拱桥上就是冷冷清清的一片除了零星几个放哨的越军和桥头堡里大约一个连队的防御之外什么也没有。
后来我才知道,其实谅山北区的老百姓早就已经撤退到南区了,而越军却因为总总原因而迟迟不敢过河增援谅山北区的越军,毕意这时候的他们陷入一种两难的境地。
不增援,就只有眼睁睁地看着北区覆灭,看着北区的友军被敌人包围接着歼灭。
增援……则很有可能派上去的部队很快就会处于背水一战的境地,毕竟这时的北区已经处在我军包括扣马山在内的包围高地的包围圈之下,我军随时都可以居高临下的炮火覆盖整个北区。所以派往北区的增援部队很有可能会马上就成为需要增援的部队。
从这一点来看,我想越军其实已经在某种程度上意识到了我军是在用围点打援的战术来扩大战果,所以连对北区的增援都在犹豫。
但我们可管不了那么多,坦克部队一抢上来看到只有这么点敌人守着桥头堡,二话不说就开打了。高射机枪“哗哗”地朝那些越军打去一排排的子弹,坦克炮也将一发发炮弹狠狠地朝桥头阵地碉堡打去,躲藏在坦克后的步兵也朝敌人射去了一发发的火箭弹和无后座力炮。
吴营长带着三辆坦克二话不说,从旁边的民房碾过去后就风驰电掣般的朝越军的桥头堡阵地冲去……
其实这是我们早就计划好的,之所以会让吴营长带着两辆坦克不顾危险的闯入越军桥头堡,是因为我们担心越军情急之下会炸桥。后来我才知道这种担心完全是多余的,越军这时候完全没有担心我军会顺着奇穷河大桥打过南区,再加上越军还有大批的部队正在北区做着殊死抵抗没有撤回去,他们还想留着这条后路逃回去呢,所以守着桥头堡的越军根本就没有要炸桥的打算也没有做好炸桥的准备。
但这时的我们却不知道这些,我们只知道要用最快的速度把这个桥头堡拿下来并且牢牢地控制在手里。
也许越军实在是兵力空虚,又或者是他们没有想到我们会这么快就攻克了大、小石山直取奇穷河大桥,守卫桥头堡的越军显然是准备不足。他们甚至是连基本的防坦克武器都没有。
我军几辆坦克冲上去后就如入无人之境,轻松的冲去越军在阵地前架设的铁丝网,引爆一颗颗步兵地雷,在坦克内一前一侧的两挺7.62mm的机枪再一路“哒哒”作响,只打得越军血肉横飞惨叫连天,接着坦克又怒吼着用厚厚的覆带无情的碾过越军的机枪堡,将里面的射手和高射机枪碾得一团血肉模糊……
当然,这其中也有几名越军抱着炸药包冲上来想要炸毁坦克,但是这种勇敢的举动在这时候并不适合,因为在另一边有我们射击小组的战士正透过狙击枪的瞄准镜盯着他们。
“砰砰……”两声枪响,一名抱着炸药包一路朝坦克扑来的越军浑身一颤就倒在了血泊中。
这名越军的勇气和智慧是无可质疑的,他沿着坦克的前进的路线奔跑,而且在跃起之前就拉燃了炸药包的导火索,这样就算他在途中被子弹击毙那个炸药包也能对坦克构成一定的威胁。
只是他这个如意算盘却打错了,一个体积那么大的炸药包,而且还一路冒着白烟的炸药包很快就引起了我的注意,我随手一枪就打飞了那枚炸药包,紧接着再用一发子弹结束了他的性命。
这时我才发现他是一名军官,他的肩膀上有着两条红杠。但是——不管他曾经有过多么辉煌的战绩,不论他以前有多么美好的人生,在战场上就只值一发子弹。
“砰!”又是一声枪响,一道血光之后一名越军的脑袋立时就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这名越军显然很有经验,他沿着坦克的视线死角前进至一个弹坑里,准备在坦克碾过时再拉燃炸药包。应该说他已经成功了,我看着他包着炸药包跳进了那个弹坑,但却因为慢了一步而没能将他击毙。如果他就那样等着坦克开上来的话,那么我很有可能也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和一辆坦克同归于尽……
但是……他对自己的判断不是很有信心,或者是习惯性动作,又或者是他担心坦克中途转向,于是就探出头来观察了下坦克的位置。这才给了我击毙他的机会……
“砰!”
这一枪打的是一名突然从碉堡旁冒出来的越军,我发现他的时候他手里正举着一具火箭筒瞄准了我军坦克,更让我有些气愤的是我还认出了那具火箭筒正是我军生产的69式40毫米火箭筒……
我不由暗道了一声好险,以69式40火的威力,可以轻松的穿透59中的装甲,只要我迟一秒钟发现他或是这枪没有打中他,我军很有可能就会损失一辆坦克!
同时心里不由暗骂了一声:“娘的越鬼子,昨天还在死皮赖脸的向我们要钱要装备,今天就用我们的钱我们的装备来打我们了!
战士们这时也打得十分痛快,机枪、冲锋枪一排排的往敌人阵地猛扫,反正咱们冲上去的是坦克不怕子弹,所以根本就用不着担心误伤。那子弹成片成片的过去,打得越军阵地上的铁啊、枪啊、沙袋啊,还有水泥碎石等,所有的东西都像是沸腾了似的乱飞乱跳。不一会儿就仅剩下桥头两边一左一右的两个碉堡还在往外胡乱地打着枪,但59中坦克停了下来悠闲地将炮塔转了一个角度,接着“轰”的一声……直接就把炮弹打进了碉堡的射孔里去了。
战斗很快就结束了,当枪炮声停下来的时候越军的惨叫声和哀号声很快就响成了一片,硝烟、鲜血、尸体还有受伤的越军遍布了整个桥头堡阵地。
但这还不是最终的结果,我大手一挥,朝战士们下令道:“五连负责防守桥头堡阵地,坦克部队配合其它部队马上抢占周围的制高地并构筑防御阵地!”
“是!”战士们应了声,就以坦克为掩护分成几个方向先沿路搜索公路两旁的民房,然后才是对附近的制高地点发起冲锋。
这些事就用不着我多操心了,何利强身为一营之长自然有办法协调这样的小事。再加上越军大部份的兵力都在北区前线正跟我军部队打得火热,这后方的兵力实在是不值一提,所以不一会儿我军就很顺利的占领了桥头堡后方的三个制高点。
这三个制高点分别由三营的七、八、九连防守。而我营的四连和六连,就在坦克部队的掩护下开始了对占领地区的民房进行了细致的搜索。毕竟这桥头附近现在可以说是我们驻地,我们可不能让任何危险潜伏在我军内部。
有了坦克的掩护和帮助,这种搜索任务并不困难,虽然这时越南的民房已经由木板房变成了一幢幢砖瓦房,但这些在坦克面前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当然,战士们在搜索这些民房的时候也是有敲门的,只不过他们是让坦克去敲门而已……
这并不是说我们部队残忍什么的,事实也证明在这些地方根本就没有什么老百姓,试想还有哪个百姓会在明知道我军很快就要打过来了还会不离开?所以就算是有也是些装着老百姓的特工。再加上咱们是一支在同登执行过拉网清剿任务的部队,这时候哪里还会再重蹈覆辙还去相信那什么“不碰越南百姓一草一木”之类的鬼话。
五连的战士在我的带领下开始打扫战场,我们举着刺刀正要朝那些受伤的越军走去,但这时天空中突然传来了一片炮弹的呼啸声。
仗打到这时候战士们也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所以根本就用不着我下令,很有默契的各自分散开来寻找掩体趴下,我刚刚在一个弹坑里躲好,炮弹就在我们附近炸了开来。
随着一声声巨响,越军的尸体一具具被炸到了空中接着分成几块往下落,这时掉在我们身上的就不再是以前的沙土碎石了,而是越军的鲜血和尸体碎片……
”513!513,我是335,我是335……”我看到朱积兴在我不远的前方举着步话机话筒不停地呼叫,但他的声音很快就被淹没在隆隆的爆炸声中,我只能看到他在成片成片落下来的鲜血碎布之下继续呼叫的动作。
接着不过一会儿功夫,周围的爆炸声渐渐地就弱了下来,随之而起的就是奇穷河南岸传来了一阵阵爆炸声。很明显,朱积兴已经及时的把坐标报给了在同登地区做好准备的我军炮兵,这会儿已经成功的压制了越军的炮火。
“好样的!”我朝朱积兴点了点头,朱积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好像是在做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我却知道,这绝不是一件小事,刚才的我们根本就没来得急构筑好阵地,如果让越军的炮火继续这样轰炸几分钟,我想五连肯定要遭受到不小的伤亡。
几名战士也感激地拍了拍朱积兴的肩膀,有的还对他竖起了大拇指,这就更是让朱积兴都有些无地自容的感觉了。
再看看桥头堡,本来就让我们给打得一团糟,这会儿就更是变成一堆大杂烩了,破碎的武器,断裂的木头、血肉模糊的尸体以及内脏和残肢断臂通通混杂在一块,整个阵地就像是让魔鬼的牙齿给乱咬了一阵似的。
这些越鬼子还真是狠心,也不管他们的战友里是不是还有伤员,这劈头盖脑的就是一顿炮……后来我才发现,这其实都算是好的了,更狠心的还在后头呢!
“马上构筑阵地!”我朝对讲机叫了一声,这时候守住桥头堡无疑是最重要的。
“营长……”灰头土脸的顺子从一具越军尸体下艰难的爬了出来,看着这场面就忍不住抱怨道:“都炸成这个样子,到处都是尸体……还怎么构筑阵地来着?”
“怎么就不能构筑阵地了?”我朝他狠狠一瞪,骂道:“尸体又怎么了?你要是不想变成跟他们一样,就马上开始做工事!”
“是!”顺子应了声,有些无奈的解下了背上的工兵锹。
毕竟还是在战场上没混几天的兵啊!还会怕尸体……看着顺子的抱怨我不由摇了摇头,这要是在朝鲜战场上的老兵,只怕都会毫无犹豫的抓起这些尸体就垒到战壕上去挡子弹了!
“营长……”这时被炮火的烟熏得满脸漆黑的通讯兵气喘吁吁的赶到我的面前说道:“团部电话……”
“唔!”这时我才想起在拿下大、小石山后直到这时还没有向团部汇报情况。团部这回肯定是因为我们刚才那顿炮火呼叫所以就问情况来了。
所以一接过话筒就加回答道:“报告首长,我们已经拿下了大、小石山,现在已经成功的占领了奇穷河大桥桥头堡了!请指示下一步行动!”
“好家伙!”话筒那头传来了黄政委的笑声:“刚才我们还在想你们有没有打下大、小石山呢!没想到连桥头堡都让你们给打下来了!怎么样?伤亡不大吧!”
“伤亡不大!”我回答道:“请政委放心,我们一定守住桥头堡,绝不让越军的援军从这里跨过一步,我部誓与阵地共存亡!”
“什么共存亡?”黄政委不满的训道:“我要你们和大桥都在!”
“是!”我应了声,心下不由生起了一丝暖意。
还是政委好,至少他还会把我们这些当兵的当一回事。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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