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田力舍了长枪,空手迎战,全场一片哗然。两国骑士屏住了呼吸,睁大了眼睛,不敢错过这一刻。
重阳节比武,田力空手对阵桓十七,一拳将桓十七打死,这个消息不仅在茉莉国骑士中人人皆知,在月季国同样流传甚广。只是那天田力作为夏月华的侍从登场,对月季国打探消息的细作造成了严重的误导。除了有限的几个人清楚内情,大多数人并不知道那个勇士就是眼前的青衣侍从。
月季花君知道,但那不是细作说的,而是从白玉蔷口中得知的。
看到这一幕,有些人开始把这两个人联系到了一起,但更多的人依然糊里糊涂。
蒋海英就属于不太清楚的那一种。见田力空手而来,她勃然大怒,猛踢战马,奔向田力。远远的就举起了枪,要将田力一枪刺杀。
盛怒之下,她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枪的威力固然很大,但是枪也有一个致命的缺点:一旦刺空,很容易为敌所趁。如果对方足够快,抢入枪圈,枪手就等与空手没什么区别,特别是对于马背上的骑士来说。
田力足够敏捷,他在拳脚上的造诣远远超过在枪法上的造诣。普通的骑士把拳脚当作辅助训练,他却是将拳脚当成万丈高楼的基础,用了两年多的时间细心锤炼。即使是现在,他练拳的时间依然比比枪的时间多。蒋海英状态好的时候也未必能刺中空手的他,更何况她已经手臂酸软,运转不灵。
两马交错,田力策马从蒋海英左侧驰过,轻松的避开了蒋海英的全力刺杀,左手顺着枪杆向前,握住了蒋海英的枪腰,右手在枪根处轻轻一推。
蒋海英刺出长枪,左右两手已经合在一起,只握住枪根半尺左右,本来就很难握持,被田力一推,手指脱开,长枪脱手。
田力夺枪而去。
蒋海英双手一空,身体晃了晃,险些栽下马来。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失魂落魄。她与人交手无数次,还是第一次被人空手夺走了枪。连枪都丢了,还算什么骑士,简直比战死还要丢脸百倍。
蒋海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停住的,她愣愣的坐在马背上,眼前一片灰暗。
田力轻驰而回,横枪立马,笑道:“蒋骑士,胜负已定,枪已经在我的手中,把你的马和甲也交出来吧。”
蒋海英缓缓抬起来,双止充血,狠狠的盯着田力,惨然一笑:“士可杀不可辱!身为骑士,受此屈辱,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你不是要马和甲吗?我把命都送给你!”
说着,伸手拔剑腰间的长剑,横在脖子上,用力一抹。
锋利的剑刃割断了她的大动脉,鲜血飚射而出,染红了她的披甲,也染红了她的战甲,原本粉红的甲胄此刻一片鲜红,刺目无比。
校场内一片惊呼。蒋海英的侍从大吃一惊,飞奔过来,抱着蒋海英缓缓坠倒的身体,用力按着蒋海英的脖子。鲜血从她的指缝里涌了出来,流得到处都是。侍从惊恐的哭喊着,手足无措。
蒋海英死死的瞪着田力,嘴里喷着血,艰难的吐出几个字。“认赌服输,给我……报仇。”眼中的神采迅速散去,软软地倒在侍从怀中。
台上,姚梦云霍然站起,脸色红一阵白一阵,额头冷汗涔涔。
月季花君眯着眼睛,轻叹了一声。“可惜,可惜啊。”她说着可惜,脸上却不出一点遗憾之意,反倒有几分窃喜。姚梦云看在眼里,更加不安。
“少相,贵国骑士武功高强,我月季国找不出这样的高手,再比下去也是徒增伤亡,不如就此认输。从今日起,若无花王诏书,我月季国的骑士不会再进入茉莉国一步。”她站了起来,笑着拍拍姚梦云的肩膀。“白玉蔷战死,百合花君恐怕不会善罢甘休,赶紧回去备战吧,我就不留你了。”
她说着,回头看了一眼姚梦蜺,哼了一声,惋惜地摇了摇头。
姚梦蜺脸色难看,紧紧地咬着嘴唇,一声不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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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力一行匆匆起程,赶往茉莉国。
姚梦云非常疲惫,坐不稳马背,只能与田力共乘一骑。她躺在田力的怀里,双目紧闭,仿佛睡着了。只有田力知道她没有睡着,而是在冥思苦想。
蒋海英的战马跟在后面,她的战甲、长枪都在马背上,血迹尚在。蒋海英的侍从说蒋海英临死前吩咐认赌服输,她的枪、马和战甲都是田力的战利品。不过,她的家人很快就会来找田力报仇,让田力做好准备,届时必有一场生死决斗。
田力有点后悔,但不是因为蒋海英临死前的威胁。此行没能达到目的,他有很大的责任。如果不是他想夺蒋海英的甲胄,就不会空手去夺蒋海英的枪,蒋海英就算败了也不至于自杀,而月季花君也不会因此认输,让姚梦云重创月季国高手的计划落空。
“唉——”姚梦云忽然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月季花君好手段。”
“少庄主,我……”
“和你无关,是我太大意了。”
田力不解,低头看看姚梦云。姚梦云长长的眼睫毛闪了闪,脸色越发苍白。“我早就应该猜到她的用意,却一厢情愿,希望事情未必像我想的那么糟。现在看来,自欺欺人果然是自取灭亡之道。”
田力被她说糊涂了。“你说什么?”
姚梦云睁开了眼睛。“你是不是觉得蒋海英那套战甲很好看,像桃花一样?”
“呃……是的。”
“那是桃花国特有的桃花甲,蒋海英的姜是桃花王的姜,而不是什么草底将的蒋。她故意这么说,就是怕我生疑,原本就是一个破绽。我当时想到了,却不愿意承认。”姚梦云睁开眼睛,伸手揪着田力的衣领。“阿力,是我害你了。”
田力很不好意思。“我能有什么事。这次没能实现目的,你的压力才大。”
“你不知道,听说天下屈指可数的几个霸道高手中,有一个就在桃花国。快则一个月,慢不会超过三个月,那人必然会来向你挑战。阿力啊,你能有取胜的机会吗?”
“霸道高手……很牛逼吗?”
“我如果遇上霸道高手,只要能撑过一招,死而无憾。”一旁的夏月菲说道:“如果我有机会成为霸道高手,朝闻道,夕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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