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可怜的鸟儿惨鸣两声,翅膀仆腾了两下,想要飞出,可双脚却是被赤邦松牢牢地抓住,血液随着它剧烈的动作,不停地流向赤邦松的手,而她那张黄色的脸,也因为雉鸟翅膀的扑击,把不少血珠子溅了来,让这张本来纯黄的美丽脸庞,一下子多了三分怪异的血腥。 匕匕新地址
赤邦松的眼闪过一丝惊疑之色,本来按照道理,祭祀时的这些雉鸟不至于如此具有攻击性,大祭司会通过种种的催眠之法让这雉鸟安心待宰,可是不知为何,这只雉鸟却如此地垂死挣扎,这让曾经亲手主持过六七次祭祀的赤邦松感觉很怪。
几松也睁开了双眼,与这走过场的祭祀相,他其实更在乎为何昨天领了骑兵分别撒出去巡视的那两名将军一直没有回报,这二人是他的本部绝对的亲信,一个是自己的妹夫,另一个则是自己的侄子,所带的兵又是王城的护卫和自己本部的兵马,要说迷路也不至于,到底是什么原因绊住了他们,音信全无呢?几松的心头开始出现一丝阴云,正在他思考之时,被这阵子鸟叫所惊扰,等他睁开眼睛时,却发现赤邦松的身已经遍是鲜血,而那只雉鸟的翅膀却仍然在无力地扑腾着。
几松的脸色一变,正要起身,却发现周围的那些首领和头人们,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尤其是农,封,娘这三个部落的头人,他强自镇定了一下情绪,还是没有站起来,故作轻松地说道“今天这只雉鸟,看起来并不是那么恭顺啊。”
娘?曾古是个五十多岁,胡子花白的老者,听了这话后,皱了皱眉头,说道“我以为大论此言不当啊,这神鸟乃是保佑我们苏毗国的神灵。世代都是代表着天传达各种旨意,要说恭顺,也应该是我们这些微不足道的人对神鸟表示恭顺才是,怎么能反过来说神鸟对我们恭顺呢?大论位居要职。在这种场合说话应该注意分寸才是啊。”
几松的眼皮跳了跳,强笑道“曾古大人说得很对,是我一时失言,罪过,罪过啊!”
四十多岁。黑脸虬须的农?准保板着脸,红色的油彩下的脸肌肉一跳一跳“大论,今天可是祭祀的场合,你这样对神灵出言不敬,光是说两句罪过恐怕不行吧,要是冒犯了神灵,过几天降罪于我们部落,那谁来负担这个责任呢?”
几松的眼闪过一丝愤怒,但现在所有人的目光已经渐渐地离开了正在剖开雉鸟肚子的赤邦松,而投向了自己这里。他在心里暗道,这三个家伙看来果然是前来联手发难,故意让我下不来台的,没关系,等祭祀结束后,老子有的是办法慢慢收拾你们,可是现在,也只能暂避锋芒,让你们一让!
于是几松的脸收起了笑容,摆出一副歉意。严肃地说道“是我的错,回去之后我杀掉五十头牛,一百头羊,向天神祭祀。请求他们饶恕我的罪过!”
年纪最小,只有三十出头,一脸英武果敢的韦?义策冷笑道“几松大论,你号称我们苏毗国的头号勇士,外加头号智者,怎么会说这样的话?天神若是发怒。责罚的也只会是我们整个苏毗部落,而不会是你们念部落一家,若是我们这些部落,还有女王陛下的宇那城堡也因此受到了损害,你赔得起吗?”
几松再也忍不住了,眼杀机一现,冷笑道“话我已经说了,收也收不回来,只能尽人事,听天命,杀牛宰羊祭祀天神了,三位若是还有什么别的想法,可以挑明了说出来,用不着在这里拐弯抹角的!”
正在这时,赤邦松那里的几个祭司传来一阵惊呼,几松和三个头人也顾不得继续打嘴仗了,同时看向了石堆那里,只见那只雉鸟的腹腔已经完全打开,里面却是没有一粒粟米,只有一些细小的石子和尘粉。
几松的脸色大变,他不明白为什么昨天喂鸟的粟米变成了石子,他本能地扭头向后看去,想要找昨天负责此事的东赞讯问,可是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身后空空如也,不知何时,东赞已经消失了,偌大的草地,几十块牛皮垫子后面,只有自己身后,是没有一个侍从的。
几松正心暗道不好时,却只听到各部的头人和首领们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不少人开始痛哭流涕,哀号着为什么天会给苏毗各部降下这样的灾难,而更多的人则恨恨地看向了自己,眼神充满了埋怨与责怪,显然是怪自己刚才乱说话惹怒了神灵,这才会有这样的凶兆。
赤邦松的身子微微晃了晃,按照苏毗国的规矩,凶年的兆头显示之后,要解剖这只雉鸟,看它的骨骼排列,以知道是不是还会有兵灾,她强行镇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对已经脸色发白的大祭司说道“大祭司,辛苦你一下,继续鸟卜一下神鸟的骨骼,为我们带来天的预示。”
大祭司哆嗦着着起了身,在几个年轻祭司的手里接过了刀,开始解剖起这只雉鸟来,几松的手已经开始按住了自己腰间系着的藏刀的刀柄,他打定了主意,一旦占卜的结果不祥,那当即出手,制住义策,曾古,难保这三个头人,把这次灾难的原因归到他们故意迟到,以躲过其他部落头人的指责。赤邦松对自己的武艺很有自信,苏毗国第一勇士不是浪得虚名,而是靠他一生征战,打虎擒豹得来的,当年达甲吾手下几十名剽悍的武士都给自己一人所杀,他相信这些头人们也一定不会是自己的对手!等回去后,再收拾噶尔东赞不迟。
空气沉闷得象要凝固了似地,小刀划过雉鸟身体时那种割裂骨肉的声音清晰可闻,天识时务地在这时候停住了风声,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有些头人更是闭了眼睛,开始祈祷不要有进一步的灾难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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