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玄应终于反应了过来,眼泪光闪闪,大吼道:“撤,往慈涧城的方向撤,快。。。。”他双腿一夹爪黄飞电的腹部,要加速。
一个打雷般的声音从后方百余步的距离响起:“哪里走!”紧接着,一声长长的呼哨声响起,爪黄飞电的耳朵猛地一动,一声长嘶,突然两只前蹄人立而起,这一下直接把站在马蹬的王玄应给掀了出去,他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重重地摔到了地,顿时只觉天旋地转。
罗士信的狞笑声随着马蹄声越来越近:“偷我座骑的小子,拿命来!”
正当罗士信的眼杀气四溢,高高举起长槊的时候,一声大吼从侧面响起:“休伤太子,罗士信,吃我一箭!”
罗士信的脸色猛地一变,铁面之后的双眼,神光收敛,一声强烈的破空之声响过,他一拉马缰,坐骑人立而起,只听一声战马悲嘶,显然是马的前胸了一箭,他甚至能听到这箭头射穿马铠,直入马身的声音,心迅速地往下一沉,暗道好险,若是这一箭给射的是自己,不死也得残啊。
而从一边的风尘之,冲出一骑,白马白盔,白袍白缨,马的骑士,面如冠军玉,双眼之神光闪闪,手提一杆亮银长槊,可不正是来整来六郎!
在罗士信策马挡箭的这一下,来整如风一般地掠过了王玄应的身边,也不下马,直接身子伏于鞍,低头伸手,喝道:“太子伸手!”
王玄应本能地伸出了右臂,瞬间给来整抄在了手,他大叫一声:“来将军救我!”只觉得一股大力油然而生,整个身子腾空而起,一下子飞到了来整的马鞍后面。
来整左手一把抄起了王玄应,右手的银槊一刺,刺向了罗士信,他刚刚从马鞍直起了身,正要抄槊攻击王玄应呢,却见一槊直奔面门而来,连忙虎躯一扭,整个半身如扭麻花一样,歪到了一边,这才堪堪地躲过了这一槊的刺击,等他重新坐正位置,想要反击的时候,来整已经连人带马,冲出去三十多步远了。
罗士信恨恨地一拍大腿,骂道:“来整,你有种别跑,过来和老子大战三百回合!”
来整的声音远远地顺风传来:“罗士信,咱们有的是交手的机会,不急这一时,下次见面,你没这么好运气啦!”
罗士信叹了口气,他看向了一边的战场,只见从另一侧的一片树林里,冲出了两千余骑兵,正是来整的部下,跟着牛进达的骑兵混战在了一起,牛进达所部本来是准备放手追杀那些逃得到处都是的昆仑奴黑人败兵,却是给这一支骑兵拦腰一击,反而是给打了个措手不及,交锋几合后,向着河边败退了下来。
而来整的部下们也不追击,重新列阵之后,是整合了那些黑人溃兵后,缓缓地向着慈涧城的方向退去,马的骑士们个个挽弓塔箭,指向着岸边的唐军方向,一旦受到攻击,是万箭齐发,然后纵骑突击,非来整这样治军严整的名将,非来家部曲这样身经百战的精兵,安能如此?
张亮喃喃地说道:“这是来整的实力吗,这两千步骑,看起来可以当一万精兵啊,咱们算这五六千人,跟他们硬打,也未必能占风。”
罗士信勾了勾嘴角:“看起来王老邪早有准备,一早让来整带人在后面接应了,哼,我说嘛,他怎么可能坐视自己的儿子这样莽撞。可能他们还有别的伏兵,咱们今天至少击杀了两三千昆仑奴,又打得王玄应落马,几乎被我生擒,已经是大大地挫了敌军的锐气,传令,收兵回慈涧西岸,准备等秦王殿下的大军。”
慈涧城,王玄应换了一匹坐骑,与来整并辔而驰,这样骑进了城门,一路之,他都沉默不语,直到这时候,他才长叹了一口气,对着来整说道:“来将军,多谢,今天若不是你相救,只怕这会儿我已经死了。”
来整微微一笑:“援助少主,这是我份内之事,太子勿虑,一切都在陛下的掌握之的。”
王玄应的脸色一变:“你是说,父皇他。。。。”
来整点了点头:“不错,陛下一直在后面注视着你,他现在已经在城了,请吧,太子,您的父皇应该有话跟你说。”
半个时辰后,慈涧城头,王世充独立城头,看着润水西侧,那源源不断驰入罗士信大营的唐军骑兵,而密集的步兵方阵,也都唱着战歌,扛着矛槊,一路小跑地从西侧入营,辅兵们正迅速而井井有条地,在罗士信的大营周围开始清理空地,扎下木栅,以作新营之用,三千多弓箭手沿岸列阵,作为戒备,而山林之,偶尔反光的那一闪一闪,更是提醒着王世充,敌军早有伏兵,任何企图攻击其扎营的举动,都会得不偿失。
王世充勾了勾嘴角,缓缓地说道:“玄应,你可知道,为何父皇这次如此安排呢?”
王玄应满头大汗,不管他在属下面前如何地自信,但是只要在自己的父亲面前站一会儿,他都会觉得呼吸困难,他咬了咬牙,说道:“孩儿无能,累死三军,若不是父皇派来将军接应,只怕已经横尸沙场,请父皇责罚。”
王世充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玄应啊,人贵有自知之明,你在这次出征之时,对敌情一无所知,只想着争功,这是你这次失败的根本原因!”
王玄应睁大了眼睛:“父皇,孩儿这次低估了罗士信,这点孩儿承认,可是要说孩儿不知敌情,孩儿不服,难道父皇这么肯定唐军有后援吗?”
王世充点了点头:“你学过孙子兵法,当知名将用兵,当难知阴阳,动如雷霆,能而示之不能,不能而示之能。李世民是绝世名将,如果他真的要突击,那一定是偃旗息鼓,以骑兵长驱而入,绝不会派什么先头部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