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看着李道玄的坐骑,这匹披甲的战马身,跟它的主人一样,也已经了起码十余枝羽箭,而马的口鼻之间都喷着血沫,显然已经受了重伤,虽然李道玄没有意识到这点,但是作为一个很有经验的大将,李世民很清楚,若是再继续打下去,马力已经不足了。于是他哈哈一笑,指向了自己身边跟着的,已经披了马甲的那匹青骓马,说道:“道玄,来,我的从马,随我突阵!”
李道玄笑着跳下了战马,骑了青骓,说道:“叔,咱们去抓窦建德吗?”
李世民的眼冷芒一闪:“不,现在我们要做的是用这支骑兵打穿他全军,扬旗于敌后,这一战,我不仅要捉窦建德,更要全歼夏军!”
窦建德所在小岗之,箭矢如飞蝗般地飞来飞去,他好不容易才算初步稳定了战线,把那些碍事的百官全部驱逐到了另一侧的岭下,现在的这个高坡之,已经集了他的五千军精锐,都是跟随他征战多年的老兵,忠诚可靠,悍将,禁军马步总管董康买,王小胡等人都身先士卒,亲自持弓操弩,与岭下的唐军对射,靠着这些军近卫部队的殊死战斗,一度濒临崩溃的战线,算是暂时地稳定了。
岭下,窦抗也指挥着万余唐军的前军步兵,正在从三面向这个只有方圆里余的高坡发起攻击,唐军顶着大盾,唱着战歌,冒着敌军的箭雨,列阵而前,踩着同伴的尸体前进,后排的步行弓箭手们在不停地放着箭,如同一片片的乌云,向着对面的夏军阵线倾泻不已。
终于,正面的唐军在付出了数百人的伤亡之后,终于冲了这只有几丈高的斜坡,两军的步兵开始列着阵线,持着长槊,吼叫着对刺,双方都是精锐步兵,训练有素,唐军人多,而对面的夏军则有地形优势,以高击下,只一会儿,两边加起来有三四百人倒下,可是剩下的人都越战越勇,一步不退,前方同伴的尸体给辅兵们拖下,后方的战士迅速前顶,仍然保持着阵线,一时间,双方陷入了僵持之。
窦抗的心气开始浮动,在他的身边,王君廓正骑马来回逡巡,他咬了咬牙,对着王君廓吼道:“王将军,现在你带着预备的两千精兵前,一定要给我把这个高地拿下来,窦建德的帅旗在这里,帅旗一倒,我们赢定了。”
王君廓看着四周,早已经是烟尘四起,数不清的兵刃相交之声不断传来,看不清四处的局势,他沉声道:“窦将军,这两千精锐是我们这支前军步兵最后的预备队,万一抽走了,你这里可没人了,若是给敌军攻击怎么办?”
窦抗沉声道:“敌军前军早崩了,哪还有部队能攻击我们,你过去吧,绕到窦建德的后面,四面围攻,他必然崩溃。”
王君廓点了点头,策马而去,而原来守在窦抗的这面将旗下的密集步兵阵列,很快不见了踪影,窦抗的脸露出了一丝微笑,大吼道:“擂鼓,给我全军突击,快!”
他的话音未落,突然,背后响起了一阵密集的马蹄声,窦抗的脸色一变,转头看去,只见烟尘之,黑压压的大批夏军步骑,正向这里直冲过来,为首一员大将,拍马舞槊,可不是河北名将范愿?!
窦抗大叫一声:“不好,计矣,快,快撤!”他二话不说,率先拍马而走,大将旗剩下的几百唐军骑兵,跟着他一下子向边逃去,瞬间不见了人影,而失去了指挥的唐军攻山部队,纷纷后撤,随着窦抗向一边奔去。
范愿咬了咬牙,喃喃地说道:“奶奶的,这些唐军逃的倒是挺快,兄弟们,给我追!”他正要拍马而出,却是听到岭一阵鸣金之声,他的脸色一变,只见窦建德正在向自己招手,范愿咬了咬牙,掉转马头,直接冲了高岗,对着窦建德是滚鞍下马:“末将无能,前军战败,救驾来迟,还请大王降罪!”
窦建德长叹一声:“罢了,孤在这里都看得清楚,不怪你,主要是高雅贤这个笨蛋轻易出动,扯乱了阵营,刚才我看他也被唐军的步骑杀败,带了几十人落荒而逃,现在前军已经不可收拾,我军当务之急是在这里重新扬旗整军,老范,你去一趟后军,叫曹旦和曹湛兄弟一定要守住阵线,拦住溃兵,只要重整,我们还是有机会反击的,唐军也不是刀枪不入,那窦抗不是给我们打败了吗?大家要有信心,坚定守住,有办法!”
夏军将士们都跟着大叫起来:“守住,守住,守住!”
窦建德哈哈一笑,他的信心也跟着部下们的士气一起得到了部分的恢复,他正想要说些什么,突然,身后一阵马蹄声响起,他本能地一回头,却是脸色大变,只见两员大将,盔歪甲裂,身还了几箭,浑身下都是血污,见了他滚鞍下马,哭道:“大王,不好了,我军给唐军打穿了,请你快撤吧!”
来者正是后军的主将曹湛和曹旦,都是曹夫人的兄弟,窦建德双眼圆睁,向后看去,只见夏军的后军阵后,这时候已经飘起了百面的唐军战旗,而数不清的唐军骑兵,正在夏军阵后来回奔驰,一边在扬旗驰射,一边大叫道:“夏军败矣,已擒窦建德,夏军败矣,已擒窦建德!”
大军作战,完全是看旗号,任何时候,只要本方后方的旗帜换成敌军的,那再精锐的部队也会全军崩溃,韩信的背水一战能取得史诗大捷,正是因为大军出敌军之后,遍换敌旗。
而李世民率史大奈,秦琼,尉迟恭,程咬金,宇歆等人,甚至刚才放弃了攻击窦建德的机会,而是直接打穿了整个夏军阵线,出敌之后张扬唐旗,这成了压垮夏军士气的最后一根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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