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玄感的眼突然精光暴闪,这一刻,他的身子突然凌空而起,一脚踢出,正柴绍的护心镜,这面磨得发亮的整块铁镜,给一脚踢得粉碎,伴随着盔歪甲裂的声音,柴绍的巨大身躯给踢得飞起,直向侧面倒下,而这开天劈地的一斧,也因为失了准心,险险地从杨玄感的身边落下,掉落尘埃!
柴绍那巨大的身躯从马直飞下来,整个人都重重地砸到了地,一声大吼,这样晕了过去,生死不知。
李秀宁一声尖叫,直接冲了来,杨玄感这一脚踢飞柴绍之后,这样静静地坐在马背之,一言不发,而李秀宁势若疯虎,冲了来,一刀劈了出来,杨玄感不闪不避,这一刀重重地砍了他的左肩,肩甲给这一刀砍得粉碎,而整个刀都挂在了他的肩,入肉寸余,鲜血随着刀身的血槽,缓缓流下,染得李秀宁的素手,一片殷红。
李秀宁一下子愣在原地,她没有料到,杨玄感竟然不闪不避,这样挨了她一刀,她的杏眼圆睁,不停地摇着头:“为什么,为什么你不闪这一刀?”
杨玄感的额头之,尽是豆大的汗珠,即使神力如他,这一刀也是痛入骨髓,他咬着牙,轻声说道:“阿宁,我说过,这辈子我都会让着你的,我欠你太多,伤你太深,这一刀,我不会躲。”
李秀宁的眼泪光闪闪:“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你杀了我的弟弟,还要杀我丈夫,杨玄感,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杨玄感长叹一声:“沙场之,你我立场对立,攻杀无情,这一刀是我欠你的,要还你一回,权当是为了李元吉挨这一下吧。”
他的头扭向了另一边,看着落入尘埃的柴绍,说道:“我这一脚没有用全力,柴绍没事,阿宁,胜负已分,你们尽力了,但你们挡不住我们,不止是我军,你看那是什么?”
李秀宁的脸色一变,转过头去,只见从南方和东方,两道漫天的烟尘腾起,前后延绵各十余里,数不清的江淮军战旗和荆蜀军的战旗,正在迅速地向着这里移动着,已经不到五里了,而李靖的大帅旗,一马当先,身后是密集的骑兵跟随,气势如虹。
杨玄感冷冷地说道:“李靖已经突厥了阙塞山,而我的骑马步兵部下们也都来了,两军加起来先头部队有五六万人,你是挡不住的,事实,你们连我的这八千先头骑兵也没有挡住,别再作无谓的抵抗了,现在,我受了你一刀,也还了欠你的情,该去救我的主公了。”
杨玄感说着,一咬牙,右手一抓肩头的这一刀,直接从肩头的伤处拔出,重重地掷于地下,拨马转身,要离开。
身后的李秀宁看着在地的柴绍,这个铁塔般的大汉在吃力地站起来,她跳下马,扶住了自己的丈夫,还没来得及开口,柴绍冲着她大吼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手下留情不杀了他,难道,难道你对他还有旧情吗?”
李秀宁泣不成声,低下了头:“我下不了手,我真的下不了手!”
柴绍咬着牙,大声对着正在离开的杨玄感吼道:“杨玄感,你回来,你给我回来,我,我还没输,再跟我,跟我大战三百回合!”
杨玄感没有回头,他的声音顺着风儿飘了过来:“柴绍,珍惜好你的夫人,她是个好姑娘,这个天下的大乱,是我一手创建的,今天,也应该由我亲手终结,你们已经尽了一个战士的全部本份,回家吧!”
突然,一阵雷鸣般的响声,从南方传来,杨玄感的脸色一变,扭头一看,他这会儿的战马已经完全在这阳渠的央,正在涉水过河,而南方的一阵巨大的洪峰正向着这里扑来,如万马奔腾,足有两丈多高,飞流直下数百丈,直接扑向了众人所在的地方。
李秀宁惊呼一声,三人和身边的数百名骑兵护卫们,还来不及做出任何的动作,给这一个大浪头打,全部淹没在一片水乡泽国之!
阙塞山,谷水大坝,乙支德和封伦面带微笑,看着这飞流直下数千尺的壮观景象,巨大的洪峰瞬间把山下几里处刚刚还在交战的两军人马给吞没,杨玄感,柴绍和李秀宁等人全部给淹进了水里,而另一边飞奔而来的李靖等人的军队,也都纷纷放慢了脚步,在这一片水乡泽国前止步不前。
封伦笑道:“想不到萨水之战再次重现,乙支大对卢,还是你厉害啊,这一放水,千军万马都给你淹光了。只可惜,李靖来得晚了点,要不然,连他一块儿也淹了!”
乙支德的眼冷芒一闪:“是有点可惜,不过,刚才如果不放水的话,杨玄感只怕要冲过去了,虽然他的部下只有几千,但都是精锐骑兵,放到战场,没准会改变局势呢。现在大坝我只毁了一半,我们抓紧时间,再毁另一半,把王老邪和李世民也给全淹了进去。”
夫容姐姐大声道:“不行,我不允许你们这样,封郎,你疯了吗?你淹了平阳公主还不够,还要再害大王吗?你是不是了邪,一个大唐的宰相,要给这个高句丽的妖人指挥?”
封伦的脸色一变,沉声道:“夫容,你懂什么,刚才我们说的很清楚了,只有灭了李唐,这天下才是我们的,哼,李渊是什么东西,他也配有天下?只有我封伦,才是这天下的主人,你放心,我当了皇帝,你是母仪天下的皇后,我会给你们整个部族以荣誉和好处的!”
乙支德阴森森地说道:“不错,我乙支德想要,只不过是齐鲁之地,李渊没什么可怕的,全靠了李世民这个会打仗的儿子,今天好不容易他和王世充决战,我们只要两次放水,可以把他们青阳宫那里的战场给全淹没了,窦建德已经给李渊下令斩杀,这两人一死,天下再无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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