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少山他们坐在汽艇上顺流而下已经有段时间了,于他们而言,坐汽艇在长江这样的大水中行驶也是大姑娘坐轿头一回。
所以除了霍小山和川口宽一外别人都有点兴奋。
川口宽一却是一直在默念佛号。
事后霍小山问了才知道川口宽一这竟然是头一回杀人,而且杀的还是和他一样的日本人。
他之所以与南云忍分道扬镳正是因为他不想杀人,南云忍一怒之下便让他到下面部队学杀人来了。
霍小山在感叹了一下人生就是这样残酷后又能说什么,很快就又恢复到了那副从来就是的平淡模样,仿佛他的眼中已没有了任何新的风景一般。
此时的霍小山看着这滔滔长江水其实却是在查这是自己第几次在长江之上了。
在中央军校时自己常来长江游泳。
那时江上白帆点点,有捕鱼的小船如细妹子爷孙那般大小的。
有十几只连在一起的拖船,也有那钢铁造的拉着长笛的客船。
而现在目中所见却是一艘正溯江而上的离己方越来越近日本鬼子的军舰,还有远处的炮艇乃至与他们抢来的一样大小的汽艇。
战端一起,风景便已如此不同,他心中怎能不生出感叹?
这时,他不由自主地扭头看了眼正在艇顶守着机枪的憨子。
憨子在后自然看到了霍小山回头,两个人目光相撞之际却是同时想起冬天里一同过江之事,想起在那江边小洲上被日军杀死的不计其数的同胞。
大江东去,浪淘尽,多少风流人物,却也是,江水无情,卷走了,多少无辜百姓!
此时日军的从下游而来的军舰已是很近了。
看着那钢铁巨兽,还有碗口般粗的巨炮霍少山一面想着这舰炮不知道又会炸死炸伤多少中国士兵,一面又想什么时候有机会也炸他一艘,火车撞过坦克也炸过,还没炸过军舰呢。
小艇与那军舰交错而过之时,霍小山也冲那军舰象征性地挥舞了几下手臂装出一副很兴奋的样子,因为两船虽远军舰之上却有日军士兵立在舷边。
可就在这时,霍小山突然注意到从江水的下游遥遥之中有一只与自己所乘同样大小的巡逻艇正高速驶来。
刚才他光注意军舰了却忽视了后面那只小汽艇了!
霍小山转头看向自己所乘汽艇的驾驶室,却是冲南岸一指。
驾驶室内的那个叫刘占春的士兵此时也发现了那下游来的小艇,他自然明白霍小山的意思忙向右一打舵,便驾艇向南岸而去。
下面来的那只日军汽艇也正是日军的巡逻艇之一。日军对江上采取的是分段巡逻的办法。
他们这只艇与霍小山他们这只艇正是在相邻江段巡逻的,每天双方在相遇之后自然要互打招呼甚至停在一起说上几句话再转向各自巡逻。
此时那日军小艇上的日军曹长也正是这样的心思却见前方小艇突然转向南岸了不免心中诧异,忙举起挂在胸前的望远镜看去。
由于霍小山他们船转向打得快他却只是看到了那艇的侧影,见那船侧的编号正是自己平时所遇的“老熟人”啊!
可对方为什么没有象往常一样和自己见上一面反而转头走了不禁令他心生困惑。
霍小山他们那只艇很快靠岸他们弃船上岸正是应有之义,因为已经遥见下方岸上房舍密布,南京城已是不远了。
且不提霍小山他们上岸后如飞般跑了不提,过了一会儿,一艘日军汽艇从上游飞驶而来,正是刚才与霍小山他们相遇的那艘。
原来那日军曹长在自己的汽艇又往上行驶了会后越想越觉得刚才之事透着蹊跷,自己的汽艇已是跑到应当是“老熟人”巡逻的江段上来了啊!
只是他终究来晚了,赶到霍小山他们弃船的地方,那艇上的人已不见踪影唯有空无一人的汽艇正在江边随波飘荡。
待那曹长亲自上艇检视的时候他看到了汽艇甲板上的血迹!
“马上向江防长官报告!”那日军曹长大吼道。
霍小山真的不道自己已经被南云忍“惦记”上了!
南云忍在还不知道霍小山的名字之时便已把中**队里有这样一支作战能力极强的小分队的情况向日军大本营做了报告。
日军大本营对此也是份外震惊,因为根据南云忍的统计,就这样一支不显山不露水的中国小分队竟然已经给大日本帝**队造成近两千人的伤亡了!
支那军队里怎么会有这样的杀神?太可怕了!
其实,日军各部在被霍小山他们造成伤亡后自然也想报复,奈何霍小山他们打完就跑,溜得就是一个快字了得!
日军有的受损又是在双方攻守易势的混乱之中,有时也搞不清对方究竟是一个连一个营或者一个团,便忽略了。
可真象南云忍这样做了详细统计后才发现了霍小山他们这种积小胜为大胜的可怕,又怎能不重视?!
于是重视之下,已是把霍小山这支小分队的主要特征以战报的形式通知了各个战区,严令一旦发现异常立刻上报不得拖延。
这些主要特征包括:身手了得拼刺白刃战技术出色,射击准确,掷弹筒使用准确,精通日语,水性好,会开车会驾船,夜战能力出众,行军迅速,擅长以少胜多。
日军大本营自然也能想明白对于霍小山他们这种小分队用大队人马围剿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主要还是靠南云忍他们这样同样精干善战的小队予以猎杀。
所以已是下令若有发现必须第一时间与南云忍部联系
正因为如此,长江上有汽艇失联便被当作异常情况报了上来,而这条信息便也很快传到了南云忍这里。
南云忍重视霍小山却也不至于草木皆兵,如果只是汽艇失联还不至于让他重视,但那艇上之人明明穿着日军军装却弃船上岸却真的是异常了。
“老对手你终于出现了!”南云忍接完电话后喃喃地说道,此时的他再也不是那副沉默讲忍的样子,手抚利刃,眼神犀利如鹰如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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