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临了。
于县城的百姓来讲,这一天没有什么不同,他们也只有在自己家关上门的时候才敢背后偷偷诅咒着那些该死的鬼子和伪军。
而于日军官兵来讲,则是多了几分茫然,从最早的三个月灭亡中国到现在已经打了七八年了他们却没有看到一丝胜利的希望,战争被拖进了深不见底的泥潭,没有人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此时最轻松的倒是还要数那些伪军了,本来他们就是在浑浑噩噩的浑日子。
他们挨着同宗同种的老百姓的骂,他们受着八路军的欺负也欺负着八路军,他们受着日本人的欺负却也让日本人对他们提心吊胆,只因为日本人不可能信任他们。
此时,黑夜之中城门口正在值哨的几名伪军就正在头上城墙探照灯的阴影之下小听着城墙上日军哨兵来回踱步的声音,待那声音远去他们就嘻嘻哈哈的低声说起话来。
他们的话题无疑还是窦继先的事,他们既知道窦继先被那个乡下老太太骂了个狗血喷头,也知道今晚窦继先带着狐朋狗友出去又找那个女子去了,更知道团长说了等这帮家伙回来一人给他们一鞭子。
他们谈得是如此投入,直至他们的脑袋上被人用枪顶了上去他们才知道,八路摸进县城了,于是,集体噤声!
一分钟后,城头的探照灯灭了,日军的喝问声起,盒子炮开始了急促射击,战斗爆发。
可是日军在城墙上的轻重机枪也只是刚刚开始向城外盲目射击就被手雷炸掉了,城墙下平房之中守城的日军则更是悲惨,他们还没有冲出屋子就被从门窗塞进来的手雷手榴弹封在了屋内,也看不清多少的八路军战士从刚刚打开的城门冲进了城内。
黑夜里由城内开始的攻击与对地形的熟悉给八路军的作战带来了太多的便利。
而这时,由于封锁平房的城内的地下党人的手雷扔尽再也压制不住屋子内的日军,刚冲出屋来的日军与八路军开始了交火。
但由于潜伏进来的八路军战斗人员以及地下党成功的破坏了日军的火力点,日军在城门一带已经很难形成有效抵抗了,战斗开始向城里推移。
而此时,已经换成日军装扮的敌工部五个女子则是躲在主街一个拐角处倾听着城墙那个方向的动静。
“快了,枪声近了。”慕容沛说道。
此时他们五个女都拿着从那些伪军那里缴获而来的步枪,可这六支步枪却是四支老套筒两支中正式。
他们倒是想找日军的三八大盖了的,但天天和伪军在一起的日军自然是不会允许伪军用三八大盖的。
所以他们也只能用这六支枪来充数了,不出意外的话黑夜之中的日军是不会注意到他们穿着的是日军服装可拿着的枪却是中国的。
而这时,拐角处脚步声起,那是同样乔扮成日军的刘思乐望风回来了。
“听到跑步声了,鬼子被撵过来了!”刘思乐说道。
“准备!”慕容沛话语声中他们所有人便端起了手中的步枪。
而这个时候街角那头就传来了由远及近的“扑通通”的日军大头鞋跑在街道的声音。
“上!”慕容沛低喝道,于是他们五女一男端着步枪就拐过了街角,并且也故意把脚下的大头鞋踏得山响。
这时对面的日军已经离他们也只有二三十米了。
慕容沛他们藏身的地方与日军那个中心炮楼自然没有多远,所以那探照灯散射而来的光却是让对面的日军能看到前面又跑出来了六个他们的士兵。
还没等刘思乐用日语喊话呢,对面便有日军军官喊道:“退回炮楼坚守!”
那名日军军官还奇怪呢,中心炮楼也只放了一个小队这怎么还派人来增援他们来了呢!
只是情况紧急他却也来不及问,而这功夫日军后面便传来了盒子炮和步枪的射击声,攻进城里的八路军已是衔尾直追了上来。
于是慕容沛他们这六个假鬼子也忙扭头就跑。
此时他们可真的是玩了命的跑了,这要是跑慢了被后面这伙日军超越了那他们可就得挨自己人的子弹了。
城里地下党人倒是有日军服装,那衣服大些也就罢了,裤子长些下面也是缠绑腿的倒也无所谓。
只是,那鞋对五个女子来讲那是没有一个合脚的,日军士兵再矮那鞋也是比他们的要大的。
全仗着那鞋是系带如果那鞋不是系带的他们非得把鞋跑飞出去不可!
敌工部的这些人和日军作战危险的事自然也是没不干,唯有这回却最是难忘,只因为原来他们跑时都是被日军追着这回却是又多了自己人的子弹。
终于,又拐过一个街角眼前豁然一亮,那是日军炮楼上的探照灯正照亮呢。
炮楼上的日军自然是知道县城被八路军夜袭了听着那渐近的枪声也猜到己方人已是顶不住了,所以那探照灯现在肯定是不敢熄灭的,总是要辨清敌我的。
“快跑!快跑!”炮楼上的日军眼见着己方人已经撤回来了,忙高喊着。
在白天的时候,慕容沛他们已经远远的侦察过了,这个炮楼很大,一个能放了近一百人的炮楼怎么可能小?
炮楼是四层的,外面围了两道铁丝网。
铁丝网中间开的口子是同样以木为框以铁丝为网遮挡着的,白天那里是打开的,到了晚上再堵上。
慕容沛他们就领着那二三十名日军扑通通的从那口子跑进来,守在一边的日军忙又用铁丝网将那个口子堵上也跟着往炮楼里跑。
而这时炮楼上日军的机枪就响了起来,因为后面追击而来的八路军战士已经有露头的了。
很快日军这处中心炮楼附近除了日军盲目射击的枪声,四周围已是一片杂乱的脚步声。
有备而来的八路军进展很快,他们自然是知道日军在这里有一处大型工事的,为了打掉这个炮楼,一个团的兵力已经是将炮楼围住了!
县城各个方向同样有枪声在响,但伪军负责驻防的区域很快枪声就稀落了下去。
伪军就是伪军,对于大多数的他们来讲也只是将这个伪军的身份当成了一种谋生的职业,至于打谁不打谁他们真的不是很关心,自己能活下来就好。
如果他们真是那有血性的人又怎么会当伪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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