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架镇暴型吉姆各乘飞行器依次自拉凯拉姆号的弹射甲板飞出。
玛丽娅·安东尼娅按了下座椅右扶手上方的操作面板,左扶手前端吱的一声竖起一块十四英寸左右的光学屏幕。右手指继续按动,光学屏幕随之变换图像,画面最终定格在标有“RGM-79Q镇暴型吉姆”的MS资料页面上。随即转过头,对蕾娜斯玩笑似地说:“我记得机库中有δ-plus、δ高达等适宜空战的TMS,为什么不用?虽然镇暴型吉姆是专为重力场所开发,重力下也有不俗的机动性,可这种地方,战机都比它实用吧!”
蕾娜斯轻哼一身,不冷不热地说:“军舰上没有战斗机和战斗机飞行员,三架δ系TMS性能卓越,却是王牌,不可随意出动。其他如吉姆3、雷姆小队是主力武装,作为侦察部队太过浪费。因此,才让镇暴型吉姆前去侦察。”
“原来如此。”玛丽娅·安东尼娅说,“先前没发现吉恩战舰踪影,如今却有米诺夫斯基粒子散布,只能说明此地情况复杂,也许会有看不见的敌人,所以不能贸然出动主力。”
蕾娜斯点了点头,说:“就是这个意思。”
玛丽娅·安东尼娅忽地板起脸,正色道:“这里是沙漠,高温下热源感应雷达会有偏差,米诺夫斯基粒子散布下,普通雷达也会失效,那三架镇暴型吉姆是钓饵,敌人是鱼,你是在钓鱼。”
蕾娜斯惊讶玛丽娅·安东尼娅的洞察力,却不以为意,从容地说:“战争本就有危险性,区别之处只有危险程度而已。镇暴型吉姆的机师都是经验丰富、技术过硬的老兵,相比其他人更擅应付突发事件。钓鱼?虽然有点不妥当,但也算是一个恰当的名称。现在,就看鱼什么时候上钩了。”
玛丽娅·安东尼娅呵呵一笑,意味深长地说:“计策不错,理论上赢面很大,可是,米诺夫斯基粒子散布下通讯中断,镇暴型吉姆若不能安全返回,你怎么知道前方的讯息呢?”
蕾娜斯蓦地一怔,宛若被尖刀刺中要害,动态不得,只能傻傻一笑,心虚地说:“镇暴型吉姆的机师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兵,知道怎么执行侦察任务。若是遇上难缠的敌人,自然会适时撤退。”
玛丽娅·安东尼娅含笑吸了口气,别有玄机地说:“但愿如此,不过,战争可是多变的,老兵也有失手的时候。”
蕾娜斯默然不语,心想道:“吉恩残党虽然有沙漠战专用MS,但未必能和镇暴型吉姆抗衡,而且战力有限,不太可能形成有力阻击吧!只是MS搭乘飞行载具到底不如真正的TMS,即使δ不能出动,灵格斯改也可以胜任吧!不过,现在让灵格斯改出击岂不是向玛丽娅·安东尼娅承认‘我错了’。对了,有办法了。暂时先这样,镇暴型吉姆若没回来,再让灵格斯出击,若回来,就没必要了。”
三架镇暴型吉姆排成“品”字形小队队形贴着沙面低空飞行。米诺夫斯基粒子散布之下,无线电通讯会因干扰而无法进行远程通讯,但在小范围内,则按米诺夫斯基粒子散布密度差异而有不同状况。此时此地,米诺夫斯基粒子的密度尚不足以阻隔近距离通讯,三架MS又保持着近乎贴上的距离,因此还能用无线电通讯。
飞了一会儿,四下没有异常。
蒙夏骄傲地笑道:“什么啊!根本没有人。吉恩残党看见我们就躲起来了吗?真是无聊啊!”
阿尔法·贝特呵呵一笑,漫不经心地说:“这种地方可不能大意,沙堆下面或许就有敌人。”
查普·阿德尔说:“吉恩残党的沙漠战MS用过类似的战法,我们飞得太低,不如升高一点。只要是在天上,他们即使突然从沙堆下杀出,也没办法有效攻击。”
阿尔法·贝特说:“说的不错。蒙夏,飞高一点。”
蒙夏轻哼一声,说:“你们在说什么,这种时候应该先让吉恩残党出来。”说着即按下发射按钮,他的镇暴型吉姆架起光束枪朝地面无瞄准发射。光束一枪接一枪,捣散一堆又一堆沙丘。
查普·阿德尔见状轻叹口气,无奈地说:“真是的,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
阿尔法·贝特却笑了笑,说:“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先引出吉恩残党,再升高不迟。”
查普·阿德尔只得答应:“好吧!”
于是,他们学着蒙夏的样子,驾机向有可能藏着什么的沙丘开枪。可对真正的危险,却一点都没觉察到。
三架镇暴型吉姆飞跃一片平整的沙地,就在这时,沙中钻出一个椭圆形生有两根斜形天线的黄色凸点。凸点的背面隐没入沙中,正面与大魔的头部相似,像是十字摄像头之类的设备。这足以说明这个凸点绝不普通,很可能是一架MS的一部分。
阿迪勒·雷蒙德坐在狭窄的驾驶舱中,四周的全视野监控器显示着漫漫黄沙,就好像站在沙漠上,仰头遥望一般,紧盯正面远去的镇暴型吉姆,待十字锁定框框住其中一架后,按下发射按钮,并得意地说:“多年不见,联邦军的战法还是这么拙劣,若不是你们随意攻击,我怎么能确定你们的位置。”
凸点前方钻出一根前端为黄色、后段为黑色的金属管,能量在端口集聚,刷的一下即形成一束黄色光束中射出,正中飞行在右侧的镇暴型吉姆之飞行载具。这架镇暴型吉姆脚下一空,不知是受重力牵引,还是机师有意,在飞行载具侧翻且即将爆炸之际与其分离,落于地面。
雷蒙德咦的一声,推翻先前的认知,自言自语道:“反应不错,处置得到,落地的姿势也不像新手,如果不是从联邦军军舰中出来,还真以为是我们提坦斯的同志。但是,联邦军应该没有装备镇暴型吉姆啊!这三架既然不是新人用的训练机,又是怎么回事?”当即不再多想,握住操纵杆前推。
坠落的镇暴型吉姆是阿尔法·贝特机。
蒙夏和阿德尔发现同伴中弹坠落,惊讶地齐喊一声:“贝特!”无奈米诺夫斯基粒子影响,无线电无法通讯,同时,又回头瞥见一架土黄色的圆盘状MA极速飞来,心知形势紧迫,见阿尔法·贝特机平安落地,没什么大碍,即一左一右散开。
蒙夏驾机回旋一周,直面敌人,一眼即认出了这架形状怪异的MA,惊讶道:“亚希玛?吉恩残党怎么会有这东西?”却见右前方完成回旋的阿德尔机居然背后中枪,又有一架亚希玛从沙中飞出,惊怒之下情不自禁地喝道:“可恶的吉恩残党,事先就埋伏好伏兵了。”所幸阿德尔机腿部中枪,断腿后手抓飞行器维持不坠。
蒙夏的镇暴型吉姆和最初出现的亚希玛展开空战。镇暴型吉姆虽然是格里普斯战役之前就开发出的旧型机,但因为换装全视野监控设备、改换标准发电机等改装行为,而使基础性能大为提高,成为一架无限接近第二世代的MS。又因为设计之初即专门针对重力环境,而能在重力下发挥出超过高扎古的性能。可在空战中,飞行器的机动力才是关键。镇暴型吉姆踩着飞行器作战,近战缠斗终究不如格里普斯战役前开发、列装的TMA亚希玛,初时还能不相上下,几个回合交锋后就沦落下风。
阿德尔见蒙夏与一架亚希玛在空中缠斗,又见阿尔法·贝特在地面无所适从,回头看了眼愈追愈近的另一架亚希玛,忧虑道:“这样下去如何能回到军舰报信?”随即使镇暴型吉姆左腕紧抓飞行器,右腕握枪回指,连续按下发射按钮,企图以光速阻截迫近的亚希玛。
蒙夏在这关键时刻想起侦察兵的职责,为使阿德尔逃脱,撇开面前敌人,驾机向追击阿德尔的亚希玛冲去。他的镇暴型吉姆正好自侧面赶上亚希玛,趁着将撞未撞之际纵身一跳,只让脚下的飞行器与亚希玛相撞,本体则安稳落地。然而,亚希玛的防御力过人,虽然一撞失去平衡,但很快恢复过来,重新展开追击。蒙夏落地后却无力再追,又遭另一架亚希玛攻击,只能和阿尔法·贝特一同迎敌。
阿德尔一路狂奔,终于在亚希玛即将追上之际看到了拉凯拉姆号和圣女贞德号。同时,两艘战舰也锁定了他和追赶而来的亚希玛。
圣女贞德号的主屏幕播放出摄像机拍到的画面。
玛丽娅·安东尼娅将左手食指含入口中,唆着手指茫然地说:“黄色的……南瓜饼,南瓜饼居然飞了。”
舰桥众人听了窃窃发笑。
蕾娜斯对此已见惯不怪,说道:“那不是南瓜饼,是格里普斯战役期间的一款地面用TMA。编号是NRX-044,名字是亚希玛。直到现在都在联邦军防空部队中服役。不过,联邦军的涂装是黑色和白色,土黄色的是提坦斯式样。”
玛丽娅·安东尼娅哦的一声,说:“我明白了,原来他们不是吉恩残党,是提坦斯残党。攻击吧!蕾娜斯少将。”
蕾娜斯白了玛丽娅·安东尼娅一眼,命令道:“让灵格斯改、δ-plus出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