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9日14时,拉凯拉姆号和圣女贞德号起航航向吉布提。同一时间,西欧爱尔兰岛东北端的贝尔法斯特基地中,亚加玛号已完成最后调试,正准备起航。
贝尔法斯特基地位于城市东北部的贝尔法斯特海湾沿岸,是由原海港改建而成,虽然受限于西南方的城市,规模、面积均不如北美奥克兰基地、澳洲特灵顿基地等二线基地,但因为就地建有干船坞、质量加速器等设施,以及侧卫英国和欧洲大陆的地理任务,而与亚特兰大、肯尼迪等基地一同列为联邦地面军一线基地。
贝尔法斯特港口的第四号船坞,是一座三面高墙一面临海的“匚”字形空间。亚加玛号停泊其中,一条悬梯自高墙内侧的指挥塔伸出,连接在舰桥左侧的舷门。
布莱德·诺亚身穿联邦军上校军服,左手提一只银色行李箱,站在悬梯入口,对着面前那艘熟悉的战舰和这似曾相识的境地叹了口气,感慨道:“一年战争时也是在这里停泊的吧!十四年过去了,隼人、阿姆罗都不在了,还有卡兹,再还有……米莱,抱歉!没能保护好哈撒维。”
一个似曾听闻的女声自身后传来:“好久不见了,布莱德舰长。”
循声转过去,只见两位年逾三旬的女子正走上来。靠前一位有一头金色披肩短发,是一年战争时的伙伴塞拉·玛斯,靠后一位有一头棕色长发,也是一年战争时共同奋战的战友,米哈露·恩特。当即抬起右手挥了挥,打招呼道:“塞拉,米哈露,好久不见了。”
二人相继走到布莱德身前。塞拉洒脱地微微一笑,任凭微风吹拂头发。米哈露则有点拘谨,对布莱德轻点点头,时不时抬手梳理迎风飞舞的发丝。
布莱德见到二人不同的举止行为,心知是性格所致,却也产生疑惑,想道:“夏亚失踪不到一年,塞拉不但没显出丝毫伤心,还表现得如此不以为意,真是耐人寻味。她应该从哥哥的束缚中解脱了吧!这两兄妹,本来就和捷多兄妹不同。”随后问道:“塞拉、米哈露,你们是来送我的吗?不过,你们是怎么知道我要在这里上船?”
塞拉哼哼一笑,说:“我在联邦政府中有些关系,透过他们知道你重新成为亚加玛号的舰长,所以从爱琴海赶来,希望能搭一趟顺风车。你不会不让我上船吧!”
布莱德一怔,说道:“我身为舰长,带上一两个非军方人士还是可以的,不过,你上船做什么?这艘船是要去讨伐吉恩残党的。”
塞拉收起笑容,正色道:“吉恩残党出现了一位疑似夏亚·阿兹纳布尔的男人,我正是要去调查那人的身份。”
布莱德倒抽了口冷气,为难地说:“我能让你上船,可在船上必须服从军令,如果违反条例,我不会留情的。”
塞拉嘴角一扬,点了点头,说:“我明白了。”
布莱德又对米哈露问道:“米哈露,你呢?也上船吗?”
米哈露急忙摇头,右手从裤子口袋中掏出一张折叠的纸条递给布莱德,并说:“这是凯让我交给你的。”
布莱德惊异道:“凯?”打开纸条,只见纸条上写着:“小心蕾娜斯,她降落地球有着其他目的。”不禁失笑,暗语一句:“这种事谁都看得出。”即将纸条收入口袋,并对米哈露说:“请转告凯,他的话我记住了。”
米哈露点了点头,应道:“好。先告辞了。”随即分别向布莱德、塞拉鞠了个躬,转身走了。
塞拉看了米哈露的背影一眼,回头对布莱德问道:“凯写了什么?”
布莱德微微一笑,反问道:“他如果写着‘吉恩残党的夏亚是假的’,你相信吗?”
塞拉迟疑一阵,答道:“我必须亲自去认定。”
布莱德长吁了口气,劝道:“塞拉,夏亚和阿姆罗已经……蕾娜斯都确定了,你没必要再纠结了。”
塞拉微愠道:“即使那个人不是夏亚,我也想弄清究竟是谁在利用‘夏亚’之名为恶。能告诉我答案的只有蕾娜斯,这次其实是为了见她。”
布莱德不再多言,招呼塞拉走入战舰。与新部下简单认识后,即回到舰长室,打开通讯器,与数千公里外的约翰·帕瓦议员展开联络。
他对显示屏上的约翰·帕瓦头像说:“这次真要感谢您,约翰·帕瓦议员阁下。”
“不。”约翰·帕瓦说:“上次你是受了我的牵累,才从朗德贝尔司令官的位置上下来。这次,我只是还一个歉礼罢了。但是,我已经尽力了,只能让你再冒一次险。现在,形势不容乐观,中央议会虽然对蕾娜斯·菲尼克斯少将颇为不满,却无法直接剥夺她的兵权,你手下战力不足,战时视情况而定吧!”
布莱德问道:“蕾娜斯舰队不是正赶往吉布提吗?亚加玛的战力或许不能与吉恩残党对抗,配合上她的人不就十拿九稳了吗?”
约翰·帕瓦冷哼一声,说:“蕾娜斯的动向让人生疑,她似乎有意放纵吉恩残党。吉恩残党破坏达喀尔后,应该是想利用吉布提的质量加速器返回宇宙。蕾娜斯若要借吉恩残党之手破坏地球,使地球联邦重视宇宙和殖民地,必定会抢在吉恩残党起飞前破坏质量加速器。不能让吉恩残党继续留在地球,所以你的敌人不是吉恩残党。”
布莱德心生厌恶,却强忍于心,悠悠说道:“蕾娜斯舰队已在路上,我还在贝尔法斯特,时间或许来不及。”
约翰·帕瓦说:“时间不必担心。我已劝服中央议会,将吉布提作为歼灭这支吉恩残党部队的地点。因此,吉布提基地已经关闭对质量加速器的供电,参谋本部更是下达了‘吉恩残党一来攻击,便破坏发电设施’的命令。”
布莱德疑惑道:“发电设施一被破坏,吉恩残党不就只能呆在地球了吗?”
约翰·帕瓦哈哈一笑,得意地说:“我透过私人渠道,探查到迪拜王室后裔马哈迪·贾维与这支吉恩残党有过接触。吉布提基地虽是联邦军基地,却依靠马哈迪·贾维所有的太阳能发电站供电。马哈迪·贾维与联邦政府若即若离,何况还要让吉恩残党会宇宙,所以不会认真执行这一命令,也不会不执行命令,只可能轻微破坏。”
布莱德恍然大悟,连连点头,说:“原来如此,到时候只需绊住蕾娜斯,吉恩残党就能回宇宙了。”
约翰·帕瓦摇了摇头,说:“不。让吉恩残党回宇宙是不得已之计。中央议会已决定在吉布提歼灭这支吉恩残党,你若真想回归第一线,就必须联合蕾娜斯舰队歼灭他们。中央议会已对蕾娜斯不满,迟早收回朗德贝尔。联邦军中,没有人能和你竞争这支部队的司令官,所以,你必须利用这次事件让议会注意到。”
布莱德点了点头,说:“我知道。”
约翰·帕瓦又说:“我知道你和蕾娜斯·菲尼克斯曾是白色要塞的伙伴,如此去利用她一定心怀歉意,可是,这其实也是为了救她。此事件中,她的表现足以被送上军事法庭,即使侥幸得免,中央议会也会伺机剥夺她的一切权力。你想个办法,逼她动手,只要歼灭了吉恩残党,中央议会就没说辞来对付她了。”
布莱德说:“我明白了。”
约翰·帕瓦说:“这件事就说到这里了,祝武运兴隆。”
“谢谢,再见。”
随即,通讯器啪地一声关闭。
布莱德背靠椅背,冷哼一声,不屑地说:“约翰·帕瓦,只想利用我去打击蕾娜斯和哈曼·卡恩。我就主动让他利用一次,借机夺回朗德贝尔。可是,参谋本部那群人,既要我支援吉布提,又不给我足够数量的MS,是让我去送死吗?贝尔法斯特基地明明有好几个吉姆3队,抽调两个小队就够了,结果,却给我一堆仓库中的预备役废品,明显是敷衍了事。”
亚加玛号的机库中停放着四架吉姆2、两架亚希玛和一架贾普兰。吉姆2完完全全是凑数,亚希玛和贾普兰虽然算是大气层内空战一流TMA,可配属的机师却是没什么经验的新人,也等于凑数。
布莱德面对约翰·帕瓦的要求,口头上没有抱怨半句,内心深处却已深信“不可能”,可为了回归第一线,不可能也必须当做可能。既然已不惜介入政治,成为政客手中的棋子,那么再失去一些一直遵守的道德条规也无所谓了。
半个小时后,亚加玛号垂直起飞,离开船坞,向一望无际的海洋飞去。
布莱德端坐舰桥指挥座,侧目看向舷窗,对着茫茫海洋自言自语:“宇宙,就快回去了。哈撒维,你一定很寂寞吧!”服役十四年,只有这段日子安稳地呆在地球,也因这份安稳,才能办妥家人移民SIDE-1的手续。然而,他就又成了孤身一人。所以,这次无论如何都要得到回归宇宙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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