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法之眼起源于法师贵胄间的人体实验,经由被刻印者遗传,经过数代刻印者间的生育后,最终造成刻上去的法术回路,变成继承者魔力回路的情况,以至于遇到继承的法术是可以直接看清本不可见的术式,也可以无师自通继承的法术。
这是多伊尔和自己说的原话,也是她第一次了解破法之眼的原理。
可能是因为禁忌的缘故,贝琳娜所查看的破法之眼过往历史中,说的并没有这么详细,如果不是多伊尔,她也不会了解到破法之眼的继承详况。
如此一对比,贝琳娜的破法之眼就太过特殊了,遗传法术就算了,甚至连法术知识也遗传,这实在令人难以置信,连多伊尔也承认无法理解。
但多伊尔交给她的调整方法却还是有效的。
回忆自己脑中的法术,但要很清晰的将它们分门别类放在脑子里,这便是多伊尔教她的方法,非常简单,但很难用。
原理也很简单,是多伊尔依据破法之眼的暴走原因想出来的,只不过知道的人太少了,即使知道了也不会当真,恐怕也只有多伊尔是确信这是可行有效的。
破法之眼很稀有?
其实并不是这样,在众人认知中,破法之眼是一出生便知晓法术的人。
而这样的人,在法师中并不少见,反而很多,即使是现在也很多,这是当年人体实验还没禁止时遗留下来的刻印者的后代。
他们往往在出生时就会一些法术,但根本就没人将这些人当作破法之眼。
原因很简单,这样的人,虽然符合这个称号的定义,但却并不能和这个强大的称号相配,他们也根本就没有暴走的危险,那些变成魔力回路的法术印记太少,太容易管理。
被人当作破法之眼的,只有那些真正具有威胁的人,比如一出生就会数十个复杂的危险法术的人,他们身上的魔力回路太多,太混杂,重重叠叠放在一块,就变得难以管理。
虽然一般来说没关系,但这遗传的魔力回路,和天生的魔力回路,根本上还是有区别,遗传的是变成魔力回路的法术刻印,它们互相独立,只有注入魔力到其中才能使用,平常时候是空的。
随着破法之眼对法术越是精通,施法便越是依靠本能,到最后他们甚至可以依靠身体的“记忆”进行快速施法,也正因此,没了自己精神力的引导,无数重叠的回路中魔力极可能错流。
而身体一旦适应,到时候继承的【法术回路】将被打通,独立的【法术回路】最终会和本身真正的魔力回路相通,最终成为真正意义上的魔力回路。
魔力即使没有引导也会自行游走,平常最正常不过的魔力流动,在特定的法术回路中,便变成了施法。
于是——暴走。
经过多伊尔的检查,贝琳娜的破法之眼被定性为异类。
多伊尔甚至给它取了个名字,名为真相之眼。
贝琳娜也并不是遗传了大量的法术刻印,而是可以制造法术刻印,在需要时身体会自主浮现需要的法术刻印,本身魔力回路没有任何问题。
按照多伊尔所说的,这本是不可能的。
毫无缘由是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的,魔力回路会自由改变,这种事根本不可能,但事实就在眼前,不得不信。
“我就有这么特殊吗?妈妈,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女儿是这样的人?”
贝琳娜双手拖着下巴,靠在走廊的栏杆上,往远处眺望,面带愁容。
“我亲爱的弟子在这儿干嘛呢?”
循声看去,不知何时,多伊尔出现在她旁边。
“师父,啊……就是……刚才你说的太不可思议了,我有点难以接受。”贝琳娜苦笑道。
“那是好事不是吗?根据你所说的,你从出生到现在,使用过的法术少说也有上万种,但我仔细检查了你全身的回路,确信没有遗漏任何一个细节,虽然数量众多,但我敢保证,绝对不超过五百个。
也就是说即使你是用法术,只要经过一段时间,浮现的回路便会自然而然的消退下去的,虽然时间不知道多久,可能需要十年二十年,但总好过一直留在身上。”
多伊尔安慰道。
这对贝琳娜来说确实是个好消息,她一直担心自己还会不会暴走,现在得知自己只要悉心管理好身体就没有危险,这种感觉就像医生说得了绝症,几天后又说误诊似的。
“如果师父你说的是对的,那我本来是不会暴走的对吗?”
“那是当然,只要你精神力强大,并且悉心管理好自己的脑子,是很安全的。”
贝琳娜叹了口气,有些愧疚,如果自己当时没有暴走,菲利克就不用那样伤害自己吧,不过……若是没有暴走,她也不会找到自己生存下去的意义,甚至可能已经没了活下去的念头,早早死了。
命运,有时候真是奇妙的东西,贝琳娜兀自在心里想着。
多伊尔盯着她的脸,似是在观察贝琳娜的表情,过了一会儿,她忽然开口道:“贝琳娜,你拥有无限的潜力,这是神赐予的能力,好好利用这不该存在于世的天赋吧,等你掌握了这个天赋,将会超越我!”
多伊尔说的非常认真,那表情让贝琳娜都不得不信。
超越半神?这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但如果这是真的,那是不是代表自己也能去魔界深处了?
“师父您……说的是真的?!”
看着贝琳娜那激动不已的瞳眸,多伊尔微微一笑,伸手抓住自己肩膀上的灰发,一把甩到身后,极其认真地回道:“虽然我是个谦虚的人,但这一次是真的。”
贝琳娜听了,浅绿色的瞳眸亮了起来,仿佛昏暗的绿湖突然照射进一缕金灿灿的日光,整个湖面都泛起了涟漪,
“师父,我一定会努力的!在去往魔界之前,我会尽可能掌握这个能力!”
多伊尔微笑着,满意地点了点头,虽然外表年龄两人相差不大,但多伊尔俨然就是一个稳重成熟的长辈。
在叮嘱了贝琳娜几句后,她便走了。
一路上遇到了不少人,每一个她都报以礼貌的问候,就这样,多伊尔回到自己的房间,在将身后房门合上的刹那,她一直挂在脸上柔和的笑意变得有些僵硬了。
“哎呀呀,都有些笑僵了呀!拍档!”挂在墙上的戏者调侃道。
“是啊。”
“不过我看你的样子,似乎真的有些高兴啊~~比之前那张冰块似的脸要好看得多,是遇到什么好事了吗?”
“哼。”贝琳娜一边嘴角歪曲上扬,眼中狡黠光芒一闪即逝,本来温和的脸庞变得深沉难测,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很难想象一个人的形象和语气会在瞬间做出如此大的改变。
“正如戏者你说的,今天确实遇到了些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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