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佳人开着她的雪佛兰轿车,一直在幼儿园外面等着,看到那个年轻的,画着淡妆的老师,在送走最后一个学生后,提着包下班。这个幼儿老师,正是朱振的女朋友,叫林慧月。
吴佳人不动声色地跟在后面,瞧见那个老师忽然拐进一家超市。
吴佳人跟着停车,走了进去。
超市的厕所间里,女老师林慧月推开厕所门,将门一锁,立马蹲在地上,打开包,在里面急切地搜寻什么。终于,她拿出一根想口红一样的东西,拧开,将其放在鼻头下,深深地吸了进去。
渐渐地,她的神色变得平和而满足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桶冷水从天而降,如同飘在云端般享受的林慧月忽然吓得一哆嗦,她抬头看向厕所顶上,没看到人,只看到一根竖起的中指。
林慧月吓得哆哆嗦嗦地收起东西,等她拉开厕所门跑出去,那人早已逃之夭夭。回忆起那人竖中指的样子,林慧月心里又惊又恐。
第二天,她去学校,就被校长叫去办公室。当天下午,林慧月如缩头乌龟一般,收拾起东西,直接滚蛋了。
回到家,她将窗帘全部拉上,一个人坐在屋子里,吞云吐雾了一番。想到自己失业,失去了一笔固定资金收入,而自己现在又染上了这东西,怎么也没法戒掉,她就心急如焚。
一想到,自己的惨境,很有可能就是昨天那个在厕所泼她水的娘们干的,顿时沉下脸下。
次日,夜晚来临,林慧月换了衣服,画上浓眉的妆容,提着包,坐公交车去了一间名叫‘空色’的酒吧。她却没料到,人群中,有一道目光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女老师进了酒吧,直接找到一个叫阿松的男子。
“我没货了。”她说。
阿松瞥了她一眼,说,“你给钱我给货。”
林慧月将最后的资金给了他,获得了一小包好东西。
“听说你失业了。”那阿松盯着女老师,眼里带着笑。林慧月先是一愣,很快便明白,自己失业这事,怕是已经被所有人知道了。她苦笑,“不知道是哪个贱人举报了我。”
“注意点儿,最近就不要来我这里了吧。”
林慧月连连点头。
阿松忽然又问,“你没多少钱了吧。”
脸色一僵,知道瞒不过阿松,林慧月点了点头。
“没钱的话,就只能肉偿了。”
闻言,林慧月目光在阿松那张普通到跟‘帅’字完全不搭边的脸上多看了几秒,“再说。”她最后还是没有讲话说死。她拿着东西,小心翼翼地从后门离开。
酒吧内,穿得清凉的女人盯着走出门的女老师,末了,又抬头看了眼二楼小包厢里的阿松。
默默地将阿松这个人的容貌记住,吴佳人这才退出酒吧。
林慧月离开酒吧,正准备掏手机呼叫出租车,这时,一辆红色雪佛兰停在她面前。“美女,搭车吗?”车窗摇下来,露出来一张漂亮到堪称妩媚绝色的脸。
愣了愣,林慧月多看了她几眼,在犹豫到底要不要上车。
吴佳人又说,“生活不容易啊,下班了夜晚也得兼职。”
闻言,林慧月微微动容。
她想到自己的困境,也没再犹豫,上了她的车,却是坐在后排。一上车,说了地址,林慧月就抱着包,看着窗外不再说话。吴佳人开车一边跟她搭话,“美女经常来这一块玩?”
“嗯。”她时常过来拿东西。
吴佳人点点头,如玉长指在方向盘上点了点,说,“我刚才听到你骂谁贱人…”
那林慧月愕然看着她,她刚才只在酒吧骂了贱人…
“你跟踪我!”
心里,猛然生出警惕心。
吴佳人粲然勾笑,说,“嘴巴不干净,是要挨打的。”
说完,吴佳人收起笑,车头一拐,在女人惊愕的目光注视下,将车停在了公安局门口。
林慧月:“…”
“你是警察?”
吴佳人摇头,“不,我是那个贱人。”
林慧月闻之色变。
掏出手铐,将林慧月一双手扣住,吴佳人拽着她就进了局子。“给她做尿检,我怀疑她吸毒!”
“我没有!”
林慧月怎么狡辩,也阻止不了警察带她去做尿检。
这时,康辉走过来,对吴佳人说,“师妹,老师叫你。”
吴佳人点点头,去见楼上。
叩叩——
“进。”
吴佳人开门,看了眼坐在办公桌后斗地主的男人,说,“宋局,是我。”
“没人的时候,叫我老师。”
“老师。”
“快下班了,我们好久没有坐一起聊过了,跟我说说,你最近在忙什么?”宋城把这一盘牌局打完,见吴佳人笔直地站着,便说,“坐。”
吴佳人这才坐下。
听了宋局的问话,她没有隐瞒,老实说,“抓抓小坏蛋。”
“呵!”宋局摇摇头,忽然说,“你师娘给你物色了几个不错的男孩,你有空的话…”
吴佳人还以为宋局找她是有什么正经事。
她蹭地站起身,说道,“劳师娘挂心,相亲这就算了,我最近倒是遇见了一个不错的对象,正在追求对方。”吴佳人严肃地说,“我对他挺有好感,暂时就不做其他打算了。”
闻言,宋城一愣,“哦,多大了,做什么的?”
“快27了,医大的教授。”
“倒是年轻有为。”宋城想到什么,目光在吴佳人脸上转了一圈,突然问,“是不是长得挺好看?”
吴佳人小幅度点头。
“很好看吧?”
她又点了点头。
“好看的人都靠不住。”宋城自己长得普通,办公室坐久了,现在还有点儿小肚腩,他就见不得时下的帅男子。
闻言,吴佳人似笑非笑,说,“我师娘的美貌有目共睹,这话传到师娘耳朵里…”
“咳!”宋城一咳嗽,吴佳人立马就安分了。
“我要下班了,走了,老师你也早些休息。”说完,吴佳人拉开门,转身就走。
宋城盯着那道打开的门,心里想着:有个喜欢的人也好,希望她有了牵挂,不会做那太极端的事。
…
一晃又是几天过去,戚不凡处理好母亲的后事,终于要回滨江市了。
村里最近要搞新建设,所有老房子都要拆掉,要建成统一的新楼。不想盖新房的,国家会补贴十万块钱。戚不凡想着老娘已经走了,这地方,以后回来的时间就少了,就选了拿钱不盖楼。
将家里一切都布置好,戚不凡带上那条名叫老黑的土狗,去了县里学校,接他女儿戴初空。
初空是一月的别称,戴文曾经说过,戴初空是一月出生的,当时为了取名,他跟戴初空的妈妈想尽脑汁也没想好。孩子爷爷就说,一月生的孩子,干脆就叫戴一月。
可戴初空妈妈觉得一月不够动听,去翻遍了资料,最后取名初空。
初空,代表着新的一年,新的一天。
一切,都是美好的。
她有个很美好的名字,可惜没有美好的童年。
戚不凡坐在车里,出神的想着。
这时,下课铃声响起了,学校走读的同学都三三俩俩走了出来,戚不凡摇下车窗,看着校门口。
过很久,戴初空才出来,上一次见面,还是去年年底。大半年不见,戴初空似乎又长得俏丽些了。z国的公立高中一般都没有统一的制服,戴初空跟三四个女孩子站在一起,其他女孩们都穿得挺时髦漂亮,就她,穿着一身红白相间的运动服,脚踩平底板鞋,显得特别少见。
戚不凡看着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个做父亲的还是不够格。
瞧他,给她买的衣服,都过时了。
嘀嘀——
嘀嘀——
车声响了两遍,引来很多人注意,也包括戴初空。
卡宴车,放在滨江市,最多就算一辆不错的车,但在他们这个县城,也算豪车了。因此,这些学生和前来接学生的家长,不免多看了几眼。
戴初空本来还觉得这车主人挺不礼貌的,故意按喇叭,可不就是想要引起别人注意么?
她本来还挺厌恶不屑的目光,在看到戚不凡的时候,陡然一变。
欣喜、惊讶、还有思念,一股脑地涌进戴初空脑子里。
她迅速撇下同窗好友,拎着包跑向那个人。
“哥哥!”
她趴在车门口,抱着戚不凡的脸颊,亲了亲他的额头。
戚不凡赶紧推开她说,“别闹,都十六岁了,是大姑娘了,不能随便亲男的。”说完,戚不凡瞧着戴初空那种泛着薄红的俏丽脸颊,心里生出一股慈爱来,他抬起手,像个慈爱的老父亲那样,在戴初空绑着头发的脑袋上拍了拍。
“初空又长高了点儿。”
戴初空俏皮一笑,问他,“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你奶奶走了。”
戴初空一怔,“奶奶她…”到底还是没有熬过去么?
戴初空他们学校这几天在搞月考,戚不凡没有通知她回去,因此,戴初空还不知道这事。奶奶并非她的亲奶奶,他们在一起生活了七年,感情也深。但戴初空知道,面前这个人,是很在乎奶奶的。
毕竟,那可是他的亲娘。
“哥哥,别难过。”
戚不凡嗯了声,见她朋友们走了过来,便朝她们打了声招呼,“你们好。”
“初空,这是你哥哥?”
戴初空的一朋友,看着戚不凡,心跳有些快。
她们竟不知道,初空竟然有个这么俊朗的哥哥。
戴初空一笑,正要解释,戚不凡便说,“我是她爸爸。”
戴初空的笑脸,僵在脸上。
几个朋友,同时张大嘴,惊呼不停。
“卧槽!”她们无声的用张嘴,说了句卧槽,表达着她们的震撼和惊讶。
当爸爸的人了,竟然还这么年轻好看。
“叔叔,你…真看不出来啊,你竟然是初空的爸爸!”
“初空,你为什么管你爸爸叫哥哥啊?”
不等戴初空解释,另一个女生就说,“叔叔这么好看,是我,我也不忍心叫爸爸。”
见戴初空似乎不高兴,戚不凡也不知道哪里说错了,他小心翼翼地对戴初空说,“爸爸带你去吃完饭,好么?”
戴初空点点头,与朋友道别,上了戚不凡的车。
两个人找了一家中餐馆,戚不凡见戴初空没有笑,就捏了捏她的脸,说,“爸爸好久才回来一趟,就不能对爸爸笑笑?”
戴初空白了他一眼。
“你为什么不告诉她们,你只是将我养大的人,并非我的爸爸。”戴初空这话,充满了不满和…不甘。
戚不凡却说,“我把你养大的,是你养父,自然是爸爸。”
戴初空却说,“那也可以是哥哥。”
“我跟你亲父是兄弟,你喊我哥哥,是乱了辈分。”
闻言,戴初空不说话了。
跟戚不凡这人,讲理是讲不通的。
“我已经给你办好了转学,明天你跟你班上朋友告个别,明天晚上我们就去滨江市。以后,我们就住那边了,不回来了。”戚不凡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带着小心,怕引起戴初空不满。
没有提前给戴初空打招呼,是他不对。
闻言,戴初空先是一呆,接着,她轻声问了句,“我们以后,会一起生活?”
“嗯。”
戴初空立马露出灿烂似星辰般耀眼的笑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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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魏舒义的人设,这里做个说明。
年龄:已满29(之前撞衫的那一章说过,比方俞生小一岁)。
身份设定:滨江医大毕业,陈安源的学生,医生,后因克服不了心理原因,主动辞职,回医大任教。
之前,一直写他26岁,这是个bug哈,已经修改了,请见谅!
吴佳人:年龄已满25。
戴初空:16岁,高二。
戚不凡:31岁,比方俞生大几个月而已。
方俞生是二月的生日,他已满三十岁哈。
阿笙,已满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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