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方俞生拉到曲子高氵朝之时,他轻轻地哼出了声音。
乔玖笙和吴佳人都意外地看着魏舒义,吴佳人问魏舒义,“这首歌叫什么?”
“朋友。”
“好名字!”乔玖笙好底线的夸奖。
方俞生拉完,魏舒义也不唱了。
乔玖笙从凳子上站起来,用力地鼓掌,手心都发红了。
“再拉一首!”乔玖笙永远都是方俞生最真实的听众。
方俞生隔着一段距离看着她,眼神很宠溺。
“你点曲子。”
乔玖笙大吼,“《红日》!”
方俞生沉默了半晌。
那歌节奏太快,并不适合用小提琴拉。对上乔玖笙不怀好意的笑容,方俞生酒劲上来了,直接点了头。“好。”
一首红日,被他拉得惨不忍睹。
但方俞生自娱自乐,自我感觉良好。
其他三人大概也是有些累了,竟然都觉得很好听。
乔玖笙直接跟着那断断续续的提琴声音唱歌。
命运就算颠沛流离
命运就算曲折离奇
命运就算恐吓着你做人没趣味
别流泪心酸更不应舍弃
我愿能一生永远陪伴你
方俞生的提琴拉得极难听,像锯木头。乔玖笙唱的也很古怪,粤语不标准不说,调子也有些变了。吴佳人也不甘寂寞,站了起来,不停地将脚踩面前的石凳子,一边踩还拿一边跟着拍子拍手。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三人疯不如四人疯。
魏舒义也站了起来,他拿起自己和吴佳人的酒杯,一边摇头一边互相碰杯子。
一时间,庭院里鬼哭狼嚎,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吓死人。
在睡觉的两个孩子都被吵醒了,他们一脸受惊地跑出房间,发现声音是从庭院里传来的,两个小家伙赤着脚跑到客厅外的走廊上,看着那四个发疯的成年人。
锦姨听到声音,也跑了出来,她见两个小少爷都没穿袜子,赶紧一手一个,将两个人从地上抱起来,夹着他们回了房间。
两个小家伙刚回到房间,又听到了他们的爸爸在用那五音不全的嗓子唱——
咖啡还续,书签还新。夏天已经,擦身而去。再不疯狂我们就老了,没有回忆怎么祭奠呢?还有什么永垂不朽呢?错过的你都不会再有…
方子恺忍不住吐槽,“哥,爸爸唱的是什么?好难听。”
方子程:“不知道。”
顿了顿,他轻声说,“是很难听。”
锦姨给他们关了灯,叮嘱他们,“都给我睡觉,不许再跑出去了,感冒了怎么办!”
门一关,方子程就将自己蒙在被子里面。
这样,就听不清爸爸那难听的歌了。
…
第二天,四个成年人起床,都发现嗓子有些痛。
对昨晚的那些事,他们都是有印象的。因此,早上坐在同桌吃早餐的时候,四个人都不好意思看对方。
方子恺小口地吃着蒸鸡蛋羹,满嘴都是黄色的蛋沫,他显得有些精神不济。
乔玖笙赶紧关心问他,“小恺,你怎么了?”
方子恺说,“你们昨晚唱歌,唱了很久很久,我跟哥哥都没有睡好。”说完,他还问身边的哥哥,“是吧?”
哥哥沉默着没有说话,不过眉头却微微拧着。
乔玖笙挺不好意思,又听到方子恺说,“关键还唱的那么难听。”
四个成年人:“…”
他们胸口同时中了一箭,鲜血淋漓。
飞往萧山机场的飞机是上午十点,魏舒义和吴佳人吃了早饭就得赶回家去拿行李,然后前往机场。亲自送他们两个人离开方家,方俞生让司机送他们回家。看着那车渐渐地从眼前消失,方俞生想到什么,忽然朝车子追了过去。
司机看见了后面的人影,忙停下车。
魏舒义摇下车窗,有些惊讶地看着方俞生。“怎么了?”
方俞生说,“大哥,我有话跟你说,你下车一下。”
“好。”
在吴佳人好奇的目光中,那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到了较远的地方。
“你要说什么?”
方俞生盯着魏舒义看了片刻,才说,“我不知道你这趟旅背后有什么打算,作为一个旁观者,我建议你,最好还是找个合适的时机,对佳人坦白。”如果一觉醒来,身旁的人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吴佳人怕是会发疯。
魏舒义双目颤了颤,半天,才轻轻地嗯了一声。
“还有,那个戒指有定位和发送紧急求救的功能。你注意,戒指左边的小宝石是开启定位功能,右边是紧急呼救的。”
魏舒义并不觉得自己有用到它的时候,但还是用心记下了。
“没事的话,我就走了。”
“嗯。”
方俞生独自回家,在门口,被乔玖笙堵住了。
“俞生,你跟魏大哥,是不是瞒着我们什么事?”乔玖笙眼神带着怀疑跟深究,方俞生知道没法糊弄过去了。他叹了口气,才说,“魏大哥只有22天寿命了。”
乔玖笙突遭雷劈,半晌,她才找回知觉。
嘴唇翕动了好几下,乔玖笙才不敢置信地惊呼一声,“你在开什么玩笑!”
“阿笙,是真的。”
方俞生看见乔玖笙吓得整个人都在抖,急得手足无措,一副想哭,张开嘴却发现哭不出声的样子,心里就钝痛不已。尽管知道真相伤人,但方俞生还是告诉了乔玖笙。
“魏大哥中了一种叫一月红的病毒,自感染上病毒的第一天开始,感染者最多只能活一个月,最后会…死。”他没有告诉乔玖笙的是,被感染者发病时的痛苦模样,以及他们死亡时七窍流血的残酷真相。
他担心说了,乔玖笙会发狂。
乔玖笙不敢相信,真相竟然这么残忍,她一个劲地摇头,不肯相信这是真的。
“是真的。”方俞生浅浅吸了口气,又说,“这话,是庄龙亲口说的。”
庄龙说的话,等于权威认证!
乔玖笙无比痛心地意识到,刚才还跟她有说有笑的魏大哥,即将在22天后就会死去。一瞬间,就像是天塌下来一样,乔玖笙心里空空的,后背一阵发凉,她想哭,却哭不出声来。
“…不,不可能的…”
尽管乔玖笙嘴上自欺欺人不肯承认这是真的,但她心里清楚的明白着,这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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