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洗好后出来套他的裤子,长的不止是一点点,裤管卷了又卷还行,可那裤腰要怎么办?不手提着都会掉下来。
周瑜见我这般走出去时,眸中浮现了笑意,嘴里道:“还以为你肚子大了就能卡住了,没想到还大这么多。”他把腰间的绑带给解下了走过来,这时我的目光正凝在地上的鞋子处,等回转神来才发觉周瑜在替我系上腰带。
在我腰前打了个结后退开,又走回那边,继续拿了布巾给我擦鞋子。
我看的怔忡,喃声而问:“不是说送去让人洗吗?”
“他们只收衣物,不收鞋子,就简单点擦干净再用吹风机帮你吹干吧。”
门铃在响,他眸光划过了道:“应该是午饭来了,你去开门。”
打开门果然是餐车被推了进来,不看到还好,看到了顿觉肚子饿了。看了眼周瑜,见他拎着我的鞋子走进了洗手间,不禁开口:“先吃饭吧,鞋子等下我来刷就行了。”
却听他从里面丢来一句:“你先吃。”
我顿了顿,心头微恼地拿起碗筷就当真先吃起来了。
他爱洗就让他去洗好了,干啥要觉得心里不舒服,等他出来时我立即丢下碗转身走到床边开了电视。有意把声音开很响亮,但电视里放什么也都听不进去。
老妈的电话还在这时候打过来,问我今天可还回去。我说在下雨,老妈不知我人不在A市,只道雨又不是很大,不方便就让肖东接我一下。莫名觉得心烦意乱,口气不太好的随便搪塞了理由就挂断了电话。
“你在恼什么?”周瑜见我放下电话来问,我假装没听见目不斜视地看着屏幕,他又道:“是在恼这天气,还是恼我?多半是恼我吧,怪我把你强带出来遭这大雨阻碍了不能回。”
心火不禁上升,目光敛转向他:“对,我就是恼你!为什么你要带我去见你的小姨?为什么你要一副一切以我为主的态度;为什么你要故意在我面前表现得体贴入微?鞋子脏了我自己会洗,裤子脏了我自己会叫人来拿,就是肚子饿了我也可以自己叫客房服务。”
面对我的质问他依旧很平静,只是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目光正视我,“贾小如,你真的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带你去见小姨吗?造成我们婚姻破裂最大的结就是小姨,是你觉得我因为小姨的事来接近你乃至喜欢你爱你都不纯粹,我带你见她就是想让你看看这个所谓的不纯粹是什么样的现状,一个对过往执念至疯的人都能学会放下与遗忘,为什么你不能?”
我心头大震,他是这么想的?他想借用他小姨来让我放下?
“我不求其它,只要你愿意放下这点执念给我重新开始的机会。你问我为什么一切以你为主,为什么故意表现得体贴入微,我如果说这是本能你信吗?以前我确实有时候很粗心,可对你的心从没变过。你在得知小姨的事后将这一切都抹去,我并不怪你,是我活该。但是我不能因为这点错就把你舍了,也舍不了。”
“你不要再说了。”我再也忍不住喝断他。
在见他起身要走来时,我一骨碌从床上爬起,夺门而出。
不过跑走了几步就停下来了,等着周瑜的脚步追上来。在酒店里,外面下着滂沱大雨,我脚上还蹬着酒店的那种布鞋,能跑到哪去?
懊悔刚刚那夺门而跑的行为太过幼稚,果然听见他追上来了问:“你跑什么?”
我没好气地道:“跟某个人待一个屋特别憋闷,出来透透气。”
“可你跑出来也把腰带留给我啊。”
闻言我一愣,扭头看他,瞥见他敞开的睡袍里只穿了一条内裤,现在腰带给我系了,他那睡袍就合不拢了。刚他坐在那吃东西没察觉,这会儿却得靠手拉拢了才能遮住。
听见他冒出来一句:“不过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也无所谓就这么陪着你一块。”
我下意识地顶了回去:“爱谁介意谁介意去,反正我不介意。”
他耸耸肩,“行,就这么着吧。”
可过了一会我就后悔了,因为所到之处收获到的目光可以说是——但凡撞见,无一例外。
除了看他的,还有来看我的,然后眼神便是一言难尽的那种。
我终于意识到问题所在了,身上穿得这条黑色休闲裤明显裤管大又被卷起,一看就是男式的,然后有个男人只披了一件睡袍里边什么也没穿的走在身边……实在令人无限遐想。
咬了咬牙恨声而道:“回房间。”
男人脸皮比城墙还厚,他不怕羞,我怕羞。
愤愤回到房间门口,等着他拿卡来刷门,等了一会不见他有动作,不由转头看他。却见他一脸无辜地看着我说:“刚才追出来追得急,我没拔卡。”
闻言我不禁瞪眼,难道还让我先跑出去的拔?我当时是下意识的行为,哪里还想到拔卡这事。结果周瑜还问:“是你去问前台拿备用卡还是我去?”
忍无可忍,对他怒吼:“你去!”
他拔腿就跑,但跑出一段路后又回头,“答应我,可不许一个人偷偷走掉。”
等见他身影消失在电梯内后,不禁自问:我能一个人去哪?
他不会消停的。心底里有个声音在冒出来。
他从小到大都是这脾气,认准了一件事就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犹记得初中时他因为叛逆,逃学打架样样都干,成绩自然一落千丈,可在我被板砖拍破头后他发誓悔改,只花了两个月他在期中的时候成绩就蹿到了第一名去。
有人说他天赋异禀,本身脑子好,只有我知道那两个月他没日没夜的在看书。无论是论毅力还是论恒心,谁都比不过他。
没过多久周瑜领着前台上来开门,一走出电梯目光就锁定了我,好似我会跑似的。
我被他看得不自在,别转了头目光流落。
门开后前台就走了,我转身入内,听见身后门磕响也没留心,却在下一瞬突然他从背后将我抱住,顿时全身僵住,嘴里沉喝:“周公瑾,你干什么?”
“就让我抱一会好吗?”他把脸埋在我的发里低声要求,我用力去掰他的手,可他缠绕的越加紧了,勒得我腰都疼起来,我痛声而问:“周公瑾,你到底想要干嘛?”
“我就想抱一下你。我们离婚多少天了,除了在梦中抱你外在现实中我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敢碰你,就怕你对我起了反感,下了狠心,从此跟我老死不相往来。”
我恨声而喝:“你这是在耍赖!”
“如果耍赖有用的话我早八辈子就对你用了,可是有用吗?贾小如,你告诉我有用吗?”
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听他的语气不像是歇斯底里或激动的那种,甚至都觉得情绪很平静,就是口吻有些哀怨。咬了咬牙,不想这么被动,“你先放开我再说。”
他沉默着,我挣了挣,终于松开了掌,一回身就扬起手要掀他一巴掌。可他不躲也不闪,就任由我掌挥向他,在离他一寸距离处我骤然顿住,恨恨地改成指尖掠过。
没料食指的指甲翘起来了,掠过去后就见他脸上出现了一道红痕,他也嗤的一声抽气。
凝着那道红痕,我的手握成了拳。
他垂了眸,看着我紧握成拳的手问:“是不是这一巴掌你早就想打了?”
若不是他如此耍无赖我又怎会想要打他?可被他这么一问,心火就上扬,昂起下巴道:“是,当我得知你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在做戏时,就想狠狠打你一巴掌。”
他听我说完这句话,脸上就像被人狠揍了一拳般,疼得眼眶都发红:“你认为我对你做的所有一切都是做戏?”
我答不上来是,也被形势所逼不能退缩,人动起怒来说话本就口无遮拦。
门外传来敲门声来得实在是不合时宜,周瑜阴沉了眉眼喝问:“谁?”
“先生,您送洗的衣物都为你烘干好了。”
他转身就走过去开门,接过对方手中的袋子砰的一声又把门给关上了,走过来就把袋子往床上一丢。对他这态度我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争吵无意义,走过去把裤子拿了走进洗手间,用最快的速度换上后出来,盯着脚尖冷声道:“我会找车回A市,周公瑾我们就……”
决绝的话没出来,就被他抢先截断:“不用你走,你要真看我碍眼,我走是了。”
话落他便暴走出门,在他身影消失在门后的两三秒内,一声嗑响,门自动关上了。
一室安静。
到刚才之前跟他相处都还没什么大问题,就连被他强行带去见了他小姨,我都能克制下来,而且在之后心态平和。为什么刚刚不过是被他抱住,那股火就压不住,直往上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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