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很明显的激将法,可是对于某些被戳中了痛处的人来说,却是最有用的一种说服。
那为首的汉子额头上涌出了浓密的细汗,转头冲旁边几人使了使眼色,那几人就立刻背过身去。
他走到秦落烟的面前,身体往前倾,一手却捏住了秦落烟的咽喉,“我可以听你说的秘密,不过,希望你给我的秘密能让我满意,虽然你是我们拿回去交差免过的人,可是,我们都是性情中人,真惹急了,误杀几个人也是可能的。”
秦落烟面不改色,脸上没有露出过丝毫的恐惧,反而缓缓的在他耳边道:“你们本家寻找匠人,是因为开启一座宝藏必须要破解一系列的机关。这个秘密,每一个隐世家族的人都知道,可是……唯有李家知道,开启最后拿到残图的机关,必须要有特殊的血脉的匠人才行,而我,是目前已知的唯一一个拥有特殊血脉的匠人!你以为,为何李家家主要让我这么一个人才坐他的准儿媳妇?”
她提出的反问,曾经是那大汉心中最疑惑的地方,可是经过秦落烟这么一说,他又觉得合情合理来。他没有说话,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着秦落烟,似乎她给出的秘密对他来说有些太过震惊,所以久久回不过神来。
秦落烟冷哼一声,抬起手抓住他的手腕,然后缓缓的将他的手腕从自己的咽喉上扯了下来,“如果你把我交给你的本家,这功劳,足够你连升几级了,不过……前提条件是我得配合才行,如果我不愿意,那不好意思,大不了鱼死网破,你已然知道了这个秘密,如果我死在你们的手里,那李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若是让你本家知道了是你们杀了我,我想,你们这十几个人也会替我陪葬吧。”
秦落烟的分析再一次让那大汉震惊了,他完全没有料到,秦落烟的分析竟然这么接近现实。他从小生活在家族里,知道本家对待犯了错的人是怎样的惩罚,如果他不知道秦落烟身上的秘密就罢了,偏偏秦落烟让他知道了,就像秦落烟说的,如果有一天本家知道这么重要的线索在这里就斩断了,到时候他们这一行人谁都免不了一场生不如死的责罚。
从这一刻起,他们不但不能让秦落烟死,还得好生的伺候着。
“好狡猾的女人!”那大汉咬牙切齿的低吼,冷声道:“难怪连武宣王那样的人杰都被你迷惑!”
秦落烟没有说话,一想到傅子墨为了救她而拼命狂奔的样子,她的心就阵阵的抽痛。
“好了,废话不多说了,我要提的条件也很简单。要我主动配合你们也不是一件难事,我只要那个人的人头!用他一个人,换你们其他所有人的前程,很合算是不是?”秦落烟抬起手,指着门口那个先前准备欺负萧凡的猥琐瘦猴儿。
瘦猴儿一听,猛地转过身来,惊恐的看向自己的老大,“老大,你可不能听这个女人胡言乱语,我们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怎么能让这个女人挑拨离间?”
大汉没有说话,只是一瞬不瞬的盯着瘦猴儿不知道在想什么。
秦落烟见他没动手,又冷笑道:“罢了,反正我已经说出了条件,答不答应是你们的事,不过,你们不杀他,哪怕到了你们主家,我也不会有丝毫的妥协,大不了,和我师兄一起赴黄泉而已。”
说完之后,她便不再理会那大汉的表情,径直坐回地上去将神智有些迷失的萧凡扶了起来。
屋子里诡异的安静着,这样的安静似乎蔓延到了石屋的外面,很快其他的黑衣人也聚集在了屋子的门口,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看见老大面色严肃不知道在想什么,而那被称作瘦猴儿的黑衣人,则是满脸惊恐,禁不住一步步后退。
“老大,你不能……”瘦猴儿的话还没有说完,站在他身后的黑衣人已经一剑洞穿了他的胸膛。鲜血从他的胸膛汹涌而出,他震惊的瞪大了眼睛,到死的时候都不知道到底是谁对他下的毒手。
为首的大汗叹了一口气,道:“把他埋了吧。”
站在瘦猴儿旁边的几个黑衣人听了他的命令,抬着瘦猴儿的尸体就往外走,那大汉又走回到秦落烟的面前,沉声道:“现在,你满意了?”
“放心吧,我说话算话!”秦落烟狠狠地瞪着那瘦猴儿的尸体,眼中没有丝毫的同情,心里更没有丝毫的觉得不值。那猥琐的瘦猴儿,竟然想对萧凡做那样的事,若不是她反应及时,也许,萧凡便会崩溃至死!所以,哪怕她要付出极大的代价,她也不能让瘦猴儿从这里活着走出去。
那大汉点点头,又吩咐人给秦落烟和萧凡送了一些酒水和干粮,这才转身带人出去。
等他们走了以后,秦落烟才赶紧去查看萧凡的状态,是萧凡此刻已经有些神经兮兮了,他似乎还沉浸在恐惧和害怕中,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更是不敢和秦落烟有丝毫的眼神接触。
“师兄,以前,是谁对你做了那种事!”秦落烟不想再刺激萧凡的,可是,她却依旧忍不住问出了口,要想克服恐惧,必须要直面恐惧,这个道理她懂,所以哪怕要撕开这个血淋淋的伤口,她也会咬牙让自己不去犹豫。
萧凡眼神怔怔的,许是又被吓到了,不断的往角落里瑟缩着。
“师兄!”秦落烟的声音里已经带着哭声了,“师兄,你看着我,告诉是谁对你做了那些事!我们去杀了他,让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我们去杀了他,你就不用再恐惧了,只要他死了,就没有人能伤害到你了!”
秦落烟几乎是嘶吼出声的,她喉咙里竟是血腥的味道,眼泪落下,她狠狠的抱住了蜷缩着的萧凡。
萧凡似乎依旧很害怕,却又被她的痛苦情绪所感染,所以不自觉的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只一眼,他的绝望便变成了羞愧,下一瞬,他的目光似乎清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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