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欢的鲜血飞溅到奇药房老板的脸上,让他的表情显得越发的狰狞,他双目怒瞪如铜铃,眼神有些癫狂了,嘶吼道:“别、别伤她!我……”
“爹!”离欢强忍着痛苦,一边哭,一边吼道:“爹,算我求你了,也算我这辈子对不起你了,下辈子,下下辈子,我做牛做马来偿还您,好么。可是我真的不能看着他去死,我不能……爹……你女儿早在三年前就是他的女人了,我这一辈子,都只能是他的人,如果他死了,我这一辈子也毁了,我也不想再活下去了。所以爹,算我求你了,好么,不要说,不要说……”
奇药房老板完全没有想到这个时候离欢竟然会说出这么一段话来,他有些不敢相信,后头哽咽,颤颤惊惊的问:“你说的……可是真的,他……碰过你?”
作为一个父亲,亲耳听见自己的女儿在没有成婚的情况下被别的男人给糟蹋了,那种肉疼的感觉是文字根本表现不出来了,如果那个人站在他的面前无论他有多厉害,他这个当爹的也会和他拼命的!
“别怪他,是我自愿的。”离欢说着的时候扯出一抹哀伤又无奈的笑,“从第一眼看见他,我的一颗心就落在了他的身上,所以,我自动找上了他,而他……只是没有拒绝而已。我不怪他,他在对我做那种事情前就说过,他不会对我负责,甚至,他府上的门栏我也是跨不过去的,可是,爹,我真的好爱他,所以我愿意将我自己交给他……”
离欢泣不成声,她爱得太过卑微而没有一丝回报,而她也没有指望过能有任何的回报。
说实话,秦落烟非常不能理解离欢这个时候说出的话,在她看来,一个人活在世上,不只是有爱情,还有亲情、友情等等,尤其是为了一个男人将自己的亲人抛掷一旁更是她无法理解的。
“爹,我知道我很下贱,竟然自甘堕落爱上了那样一个人,可是爹,我已经爱上了,回不去了,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所以,求你了,求你了,就让我死吧,我死之后,那药给他……”
秦落烟举着匕首,原本想再给离欢一刀来刺激奇药房的老板,可是不知为何,当她看见离欢一副绝望又无悔的表情的时候,她举着的匕首却怎么也落不下去了。
她甚至不敢去看奇药房老板的脸,一个父亲,当面对女儿如此抉择的时候,心,已经够痛了,所以她实在做不到再给这个年迈又可怜的父亲再来这致命的一刀。
她缓缓的放下匕首,眼泪,从眼角滑落,余光里,是翼生已经渐渐闭上的眼,这一刻,她也软弱了,她在害怕……
一声长长的叹息,从殷齐的方向传了过来,殷齐从容的走过来,从她的手中接过匕首,怜惜的道:“如果真的有罪孽的话,那……就由我来背好了,这是我欠你的,你不用内疚。”
说完这句话,殷齐的匕首往离欢的另一侧肩胛骨插去,离欢虽然极力的忍耐,可是到底因为那剧烈的疼痛而低呼出声。
奇药房老板看着离欢倒在血泊里,一双眼睛彻底成了血红的颜色,他不断的摇着头,摇着头,隐隐之间,竟是有白头的痕迹。
“我给你们,放过她,也放过我们吧,我的女人已经够可怜了。”奇药房老板哭诉着。
一个大男人,竟是那般不争气的嘤嘤戚戚哭了起来,声音哽咽,在整个院子里显得异常的刺耳。
离欢一听,还想说话,手脚并用的爬到了奇药房老板的身上,不断的叫着,“爹,爹,爹……”
而奇药房老板看见离欢的执着,更是伤心欲绝,眼泪也掉得更凶了,他嘶吼道:“都到了这个时候了,我这个做爹的也求你了,我是你爹啊,我怎么能看着你死啊!”
离欢又求了一阵,可是奇药房老板这一次似乎是下定了决心,索性闭上眼睛不再去看狼狈又可怜的离欢一眼。
离欢见求他没有用,又往秦落烟的方向爬过去,她愤恨的盯着秦落烟,吼道:“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要管闲事,为什么?”
见她拉着自己的裙角,秦落烟一张脸色渐渐泛白,但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来自一个灵魂的恨意。离欢恨她是应该的,离欢和奇药房的老板本身没有错,不过是因为拥有天才地宝而已,便被她们这群人逼到了绝境,所以离欢恨她,天经地义。
秦落烟吞了吞口水,用尽了所有勇气,才道:“我叫秦落烟……如果将来你要来找我报仇的话,就来吧。你恨我是应该的。”
只是,她没有想到,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原本愤恨的离欢,表情突然变得诡异起来。
只见离欢低低的念叨着“秦落烟”三个字人,然后越到最后,整个人便变得越来越疯癫,她竟然痴痴地笑了起来,她拼命的抬起手,指着秦落烟,仰头笑道:“不可能,怎么能是你呢,怎么能是呢你,谁都可以来抢这药材,就你,就你不行,你不行!”
离欢的胡言乱语到了最后仿佛变得了凌乱的碎片,让人听不真切她到底在说什么,可是她念叨着,念叨着,突然一口鲜血喷出来,眼睛一瞪,就那么彻底倒了下去。
“欢儿!”奇药房老板一声剧烈嘶吼,然后颤抖的伸出手,许久许久,才将指尖放在了离欢的鼻前,然后,院子里便只剩下他爆发出的痛苦呼声了。
离欢虽然中了两刀,可是那两刀都不在要害上,按理说是不可能会就这么突然死掉的,所以秦落烟也没反应过来,好一会儿,她的眼眶也有些发红,转头问殷齐,“这、这,不可能,她怎么会死……”
离欢死了,那这一辈子,秦落烟便彻底没了赎罪的机会了!她秦落烟,这一生便会永远限于离欢的噩梦之中,她不能死,不能死!
“她似乎是受了刺激,所以一口鲜血吐出,精气神便暗淡了。”殷齐皱着眉,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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