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nainai,正躺在一处隔离的玻璃房内,鼻子上吸着氧,整个人看起来虚弱极了。
夏浅浅看着这样虚弱的nainai,眼泪就流了出来。明明早上还好好的,怎么这才一小会就变成这样了?
不过,昨天她来的时候,***情况似乎比早上的时候好,而早上送去病房的时候,明显虚弱了许多,甚至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特别吃力了。
夏浅浅心里难受,手落在玻璃上,看着里面的nainai,轻声道,“nainai,别担心,我会治好你的,一定会的。”
nainai看着夏浅浅那难受的样子,手也动了动,落在了玻璃上,张了张嘴,声音虚弱的已经无法穿透玻璃传到夏浅浅的耳朵了。
可夏浅浅还是看出了nainai在说什么,她说,“我没事,浅浅,别哭了,nainai以后不能陪你了,你自己一个人,要好好的……”
夏浅浅泣不成声,不住的摇头,道,“不会的,nainai,你会好好的,说好了要长命百岁的,你怎么可以走了?现在的医疗这么发达,一定有办法将你治好的,我一会就去让医生准备手术,不管怎么样,都要把你治好了。”
nainai摇头,嘴唇动了动,有些激动的道,“不用了,浅浅,nainai活不了多久了,不用浪费钱了,我跟你爷爷也分开二十年了,是时候该去找他了。”
夏浅浅大哭出声音来,“nainai,你一定要挺住啊,只要你不想走,医生就一定有办法的,你不能离开我啊,你还没看我结婚生子,还能跟我a市生活呢,你怎么可以就这么走了?相信我,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要治好你,一定……”
即便夏浅浅这么告诉nainai,可是她心里却一点底都没有,医生下午说的那些话,让她心中冰冷,根本看不到任何希望。
她唯一的想法是,也许欧阳瀚有办法,他是名医,就算他没办法,那他肯定知道要请什么样的医生才能治好nainai。
***眼眶也湿润了,闭上眼睛道,“浅浅,不要白费力气了,nainai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这个时候的夏浅浅还不知道nainai这话是什么意思,还不停的劝着nainai要撑住,不能放弃。
直到走出特护病房,夏浅浅才知道,原来,nainai早就知道自己患有肿瘤了,只是,有一次去医院复查的时候,被张氏发现她拿了自己的存款去看病,被张氏骂了,还将她的存款都拿走了,说她吃他们家的用他们家的,居然还偷偷存钱。
nainai没钱,就算有病也不敢声张,只能一个人默默的忍着,那时候她还年轻,还能自己出去检点破烂什么的,挣点钱,偷偷的存起来,五年前,她也曾去检查过,医生说,病菌已经在扩散,情况不太乐观,最好是立刻进行手术,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那时候,nainai也试着跟夏林海和张氏提过自己生病了,可能要去医院做个手术,需要用钱的事情。被张氏一口给否定了。
张氏大叫道,“什么病这么严重,还要做手术?你身体一直都好好的,怎么会生病了?别被那些医生给吓唬了,医院那些医生为了钱,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那时候,夏宁和夏俊也附和说别太大惊小怪了,就连夏林海也不甚在意,因为生意上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的他,那里有钱给她治病呢?
手术需要三四十万,nainai这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叫她上哪儿来呢?
她已经老了,而且,因为病毒的扩散,经常会头疼,也没办法做太辛苦的工作,只是捡破烂什么的,就算是再过了十年,她也没办法存这么多钱,哪里还能提治病的事情呢?
那时候夏浅浅还没上大学,连自己的学费都挣不了,自然也没办法给nainai治病。
所以,在跟夏家人提了两三次都没有结果之后,nainai就放弃了,她觉得自己除了偶尔会头晕头痛之外,也没别的问题,就自动忽略了这回事,把每一天都当成是最后一天的活着,努力的想要让自己的存在,感动儿子一家,没想到最后却越活越卑微。
要不是那天因为头晕从楼梯上摔了下去,只怕,她如今也不会告诉大家她的病情。
夏浅浅只觉得说不出的可笑,真的是太可笑了,因为这样的事情,她居然不是亲自去了解到的,而是从秦爷爷的口中得知的。
原来,昨天在看到了夏家人那恶心的嘴脸之后,秦爷爷就去调查了一下夏家的情况,没想到不查还好,这一查,就发现了这么大的问题。
这么一对比,秦爷爷觉得,他家里的那儿媳妇虽然野心勃勃想要香噬自己的家产,可到底表面上对自己还是尊敬的,他在家里,依旧拥有绝对的权威。所以,他还是幸运的。
相比之下,夏浅浅的nainai就要可怜许多了。
明知道自己身患绝症,明知道那时候有钱就能活命,最后却还是因为贫穷,落得了如今这样的下场。
夏浅浅无力的靠在墙上,眼泪干了又湿,怎么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悲伤。
是的,她做梦都想不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也怪她无能,没事读什么大学呢?要是早早出去打工,也许,nainai早就接受治疗了,虽然她就算工作了也不能赚那么多钱,但至少可以带nainai去做个检查,早点得知了病情,一切才有可能啊。
夏浅浅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对夏家人的怨恨,几乎侵占了她的全身,是的,她恨那一家人,若非是那一家人的自私和无情,nainai又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她咬着嘴唇,身体有些僵硬,呼吸急促着,目光变得阴沉而又冰冷起来。
“浅浅,你冷静一点,也许还有办法,别着急。”秦枫轻声安慰。
夏浅浅擦了擦眼泪,点点头,“嗯,我去打个电话。”
夏浅浅出了病房,不是给夜澜打电话,而是直接找了欧阳瀚,这个时候,也许除了欧阳瀚,谁也帮不了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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