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古南溪诧异地看着他。
“见过,那次与容千钰见面,他也在场,所以可以排除他是凤云杉的细作。”
莫云帆紧跟着说道:“这几日我与古公子接触颇多,从言行举止来看,还挺不错的一个人,他武功很高,我觉得要不就信他一次,有他帮忙,我们的胜算也能大一些。”
古南溪不太赞同地摇头:“知人知面不知心,短短几天相处,并不能看出什么。越是关机时刻,我们越是不能掉以轻心,稍有不慎,将万劫不复。”
莫云帆没再劝,毕竟古南溪说得也在理,再者说,古家军经不起任何折腾了。
“那行吧,我先回去了。”他转身走出屋子,似乎想起什么,又转过头来,“古三夜就住在白峰山下的福源客栈,大齐国师玄止也在那。”
莫云帆走后,小七坐在椅子上,眼睛不自然地转了转,看了眼古南溪:“我加入了刺客盟。”
古南溪听后很平静,并没太多情绪起伏。
“你……你不生气吗?”
古南溪挑眉:“我为何要生气。”
“六哥生前明令禁止,不准我们加入任何江湖门派,可现在我却……”
古南溪笑笑:“树挪死人挪活,况且她已经不在了,你又何必还要守着那些老规矩。加入刺客盟也好,好歹有个栖身之地,等把胡杨救出来了,我会遣散古家军,让大家去各地谋生。”
小七心里一阵酸涩,说不出的难过,但他知道,古家军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了。
“行了,你回去吧。”古南溪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有了新组织,就要遵守新的规矩,好好活着,这样她在天之灵也能感到欣慰。”
“好。”小七喉间发涩,眼中蒙上了一层雾气,堂堂七尺男儿,此时竟然想大哭一场。
而业安城中,古三月赶到晓云阁时,并未见到莫云帆,她心急如焚地等在门外。
莫云帆从古南溪那里离开后,并未回晓云阁,而是去了轩雨楼。
古三月看了眼日头,最终没再继续等,转身朝客栈走去。
她本以为容千钰应该在客栈,于是到柜台前询问了一番,然而掌柜的却说,他出去后并没回来。
古三月心烦地呼了口气,又转身上楼回房间,却发现屋内空荡荡的,玄止并不在屋内。
她赶紧坐下喝了几口茶,让自己保持冷静,待情绪稳定后,她起身出去,刚走到拐角楼梯处,便看到小七往楼上走来。
两人相视,古三月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心里却怒火滔天。
“古统领好。”小七笑着跟她打招呼。
古三月忍了又忍才压抑住怒意,淡声道:“你怎么在这儿?”
“我在哪跟你有什么关系!”
古三月没说什么,直接从他身边走过下了楼。
小七吹着口哨上了楼,并未把古三月放在心上。
刺客盟的势力不仅在南曲,各地都有分舵,包括北燕,虽然当初她削减过江湖势力,但也只是一些小门小派,哪里能够完全制止。
于是出了客栈后,古三月换好装,去了南曲刺客盟的分舵,然后命人把小七带了过去。
刚回到客栈,小七正准备脱鞋睡觉,却不料到突然出现两个紫衣女子,二话不说点住他穴道,架起他就走。
砰一声!小七被重重地丢在地上,他正要起身,古三月抬腿就是一脚,直接将他踢飞了起来,屋内的屏风被撞得稀烂。
小七彻底被惹怒,眼中杀意起,他从裤腿里摸出一柄匕首,朝着古三月就刺了过来。
古三月顺手将头上的簪子抽下来,猛的一丢打在了小七手腕上,小七吃痛,手中匕首落地。
“我怎么告诉你的!”凛冽阴寒的声音,像是来自地狱修罗,古三月越想越气,甩手给了他一巴掌,“我让你协助闲王收服古家军,为什么不听!”
胡杨已经被关在了牢中,她本来就够担心的了,没想到小七居然违背她命令来了业安,那一刻她又怕又怒,气得都要发疯,倘若小七再遇到任何不测,她真的无法去承受。
与凤云杉的这场较量,输赢她都不怕,但她怕身边的人全都搭进去。
小七从地上站起来,发疯般朝古三月扑了过去,双腿一跨,骑在她身上,按住她脖子,咬牙道:“老子受够你了!你他娘的以为自己是谁,老子凭什么要听你的,古家军岂是你等杂碎想收服就能收服的!”
古三月又气又喜,真是哭笑不得。
她知道小七的忠心,可现在她没法说出真相,因为她不敢冒任何险。
“起来。”最终她放低了声音,没再对小七发脾气。
小七松开她脖子,手掌往下一按,想要借力站起身,结果当掌心按住她胸口时,软绵绵的触感……突然整个人愣住了。
古三月也愣住了,她瞪着眼,半晌没反应过来。
“你……”小七微怔。
啪!古三月扬手给了他一巴掌,小七捂着脸颊,有些茫然。
“滚!”她怒吼一声。
小七连忙站起身红着脸跑了出去,走出去很远后,他脑中仍旧一片空白,站在太阳下晒了会儿,才回过神。
刺客盟老大原来是女的,他消化了很久,才把这件事消化掉。
古三月再次回到客栈时,玄止已经回来了,正坐在桌边自己与自己下棋。
她走了过去,问道:“你下午去哪了?”
玄止捏着棋子的手一顿,眼皮微掀,声音冷冽如雪:“与你有关吗?”
古三月正提着茶壶在倒茶,听他这么一说,手微抖,茶水溢了出来。
她凉凉一笑:“确实跟我没关系,我也就随口一问,国师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玄止手中棋子放下,眉间隐隐带着怒意。
而古三月什么都没再说,喝了几杯茶后,转身出去。她下楼重新定了间房,因为下午还得再出去,晚上要很晚才回来,为了不打扰玄止,她觉得还是单独住一间比较好。
定好房间后,她再次上楼回到房中,而玄止已经没下棋了,正在看书。
古三月看了他眼:“我一会儿要出去,晚上回来得很晚,所以就在你隔壁定了间房。”
玄止握着书的手一紧,却没说什么。
古三月见他不说话,也不再多说,走过去把自己的衣物整理好,然后背着包袱便出去了。
她身影消失后,玄止手一放,手中的书顿时碎成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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