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之际,桃花满地,将午未午时分,袅袅炊烟飘向溪边。
屋子后面是大片的竹林,而前面则是一片桃林,一夜春风飞花似雨。
玄止躺在竹椅中,身上盖着薄毯,暖阳透过桃林,曲曲折折洒落在他身上。
古三月搬了张矮凳坐在他身旁,双手拖着脸,手肘搁在他膝盖上,也不说话,就笑呵呵地看着他。
“别总用手撑脸,容易长皱纹。”玄止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
古三月嘴一撇:“那我要是长皱纹了,你会不会嫌弃我?”
“不会。”
古三月嘴角一扬:“谅你也不敢嫌弃。”
玄止抚摸着她的脸,浅浅一笑:“没人疼的女人才容易长皱纹,而你是我心尖上疼着的宝,只会越活越漂亮。”
“哎呀呀,你俩够了。”红叶搓着手臂从灶间探出头来,“收拾下,准备吃饭了。”
说完后,她将锅盖揭开,鱼香味顿时溢了出来,古三月肚子咕噜噜叫了几声,她尴尬地挠了挠头,玄止看着她一脸囧样,好心情的哈哈大笑。
“不准笑我!”古三月在他腿肚子上轻轻踢了一下。
“啊疼。”玄止却故意做出一脸痛苦的表情。
古三月瞪他:“我都没用力,你疼个屁。”她起身准备去厨房端菜,刚走出一步,又想起什么,转头问道,“是在屋里吃,还是外面吃?”
玄止笑着回道:“就在外面,你坐着别动,让红叶把小桌子搬出来。”
“饭菜都是红叶做的,我哪里好意思什么都不干。”言毕,她回屋把小桌子搬了出来。
红叶跟童卦一前一后把饭菜端了过来,然后又回了厨房。
古三月问道:“你们三个怎么不过来一起吃?”
童卦摇头道:“师娘你别管我们。”
红叶端起碗一边舀鱼汤,一边回道:“你们吃你们的,我们三个喜欢在厨房吃饭。”
玄止拉了拉她袖子:“吃饭,别管他们。”
古三月不满的嘟囔:“你也真是的,跟自己徒弟还搞这么生疏。”
玄止笑了笑:“有你在,他们自然不会过来。”
古三月不再多言,给他盛了半碗鱼汤递过去:“给,喝点热汤暖暖胃。”
玄止并不接,只笑盈盈地看着她。
“看着我做什么,喝汤啊。”
“喂我。”
“什么?”古三月挑眉。
玄止舔了舔唇,邪气一笑:“喂我喝。”
古三月把碗往桌上重重的一搁:“爱喝不喝!”
“啊,胸口疼。”玄止缓缓地躺在椅子上,一手捂着胸口,另一只手捂着嘴咳嗽,边咳边眯起眼用余光瞟古三月。
古三月:“……”
玄止继续加大力度咳嗽:“咳咳……咳咳咳!”
躲在厨房吃饭的三人,齐齐翻白眼,童卦听到玄止卖力的咳嗽声,忍不住嘀咕道:“师父为了追到师娘,也真是够拼的。”
向来寡言少语且比较冷漠的绿枝,此时面无表情地说了两个字:“腹黑。”
红叶夹了块鱼肉放到绿枝碗里,看了她眼:“你说的很对,不过他就在外面,你小心又被他罚。”
绿枝却一脸无所谓的表情,想来是被罚习惯了,习惯成自然嘛。
然而玄大狐狸此刻才没心思处罚他们,因为他正在享受古三月的喂食,他一般只有无聊的时候,才会惩罚属下。
古三月捏着调羹,搅了搅了碗里浓白的鱼汤,舀起一勺吹了吹热气,确定不烫了,这才喂到他嘴边,玄止很配合地张大嘴。
“玄止,我觉得你还是端着碗喝好些,几口就干完了,这样一勺一勺的,多麻烦啊。”
然而玄狐狸却贱贱地回了她一句:“爷们喝的不是鱼汤,是情调。”
古三月气得想摔碗:“去你大爷的情调,我一口还没喝呢!”
玄止端起碗喝了一口,然后朝她招招手。
“你干嘛?”古三月警惕地看着他。
玄止却不说话,手臂一伸将她拽进怀中,低头含住她嘴巴,将口里的鱼汤送了进去。
古三月被迫地喝了一口掺和着玄止口水的鱼汤,原本想要生气,然而怒火还没发出来,便自行消了下去,心里还涌起一丝丝甜意。
吐人口水这种事,原本特别恶心,比如说吐到对方脸上,但要是嘴对嘴的互吐,好像又不恶心了。
“还喝不喝?”玄止坏笑着问她。
“嗯。”古三月被他的笑容迷得痴痴傻傻,想都没想,便点头答应。
玄止喝了一口,然后捧着她的脸再次喂了进去,只是这一次喂完鱼汤后,他却没急着松开,而是加深了力度。
古三月被他吻得迷迷糊糊的,脑袋一片空白。
而玄止趁此机会,抱着她便朝屋内走去。
古三月抓着他微敞的领口:“你要干嘛?”
玄止声音低哑暗沉,咬着她耳朵轻声道:“跟你困觉。”
啪一声,房门关上,古三月被他放到床上。
片刻后,两人滚到一起,目光交织,缠绵悱恻。
喘息间,玄止压住她身体问:“爱不爱我?”
“爱。”
玄止顶了她一下,又问:“爱谁。”
“爱你。”
玄止离开她的身体,双手撑在她两侧,邪魅地笑道:“谁爱我?”
古三月身体一阵空虚,心里痒痒的,像猫挠一样,她咬了咬唇,一个翻身,反客为主,把玄止压在了身下。
她得意地仰起脖子:“让你吊我胃口,这次我在上面,看我怎么……啊!”
然而她话还没说完,随着玄止的一撞,刹那间大叫一声,随即便像离玄的箭,一飞冲天,升入云霄。
天雷勾地火,干柴遇烈焰。
一阵巫山云雨,鱼水之欢后,古三月气喘吁吁地躺在玄止臂弯中。
隔了会儿,她才突然想起,玄止身上还有伤,急忙翻身坐起,然后仔细地检查玄止胸膛前的烫伤,水泡已经消下去了,并结了痂。
她摸了摸,又低头吹了吹。
玄止声音沙哑道:“腿上的也要吹。”
古三月也不矫情,果真掉转头去吹他腿上的伤。
轻柔温热的风,吹得他痒痒的,却又舒服极了。
于是玄狐狸慵懒地笑道:“以前常听些穷酸书生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那时我不信,现在却觉得……”
“觉得什么?”古三月趴在他身旁。
玄止偏头在她嘴巴上啄了下,长臂一揽,将她拥入怀中。
“能死在你身下,此生无憾。”
古三月推了他一把:“滚,乱说什么,不准在我面前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玄止一把握住她的手:“三三,我是说真的,为了你,哪怕不要这条命我也甘愿。”
“我不甘愿!”古三月气得吼他,“我还活着呢,你敢去死?玄止,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死人,只要我没同意,你就算死了我也得从阎王那把你抢回来!”
玄止捏了捏她的鼻子,弯起眼角笑道:“霸道的女人。”语气中,满满的宠溺。
“我就是霸道,你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两人又腻歪了会儿,古三月起床穿衣,并把赖着不愿意起床的玄止硬拖了起来。
“玄止,你跟独孤夏熟不熟,了解她吗?”
“一般熟,但不了解,她是容千钰的师父,你应该问容千钰。”
古三月皱了皱眉,然后把在桃花谷的事情跟玄止讲了一遍。
言毕,她又补充一句:“独孤夏上次送了我一个木甲彩鸟,跟你做的偃甲飞鹰很相似,不过她的匠艺属于木甲术,而你是结合了木甲术跟机关术。后来单小蚕也拿出了一个木甲彩鸟,跟独孤夏做的一模一样,然后又拿出了一个木甲飞鹰,跟你做的很像,只不过那是纯粹的木甲术做成的,没有你做的高级。”
“哦对了,你的匠艺是跟独孤夏学的吗?”
玄止淡笑道:“我是看了一本古籍,闲来无事做着玩。”
“这种精致的手艺活,都需要一定天赋,也就只有你,不用跟谁学,自己看书就能学会。”
玄止凑近她,痞痞地笑道:“我在床事上也是自学成才,没有跟谁学。”
“……”古三月。
见她一脸冷漠的表情,玄止收敛了嬉笑,正经道:“你刚才说那地方是哪儿来着?”
“桃园村,单小蚕说他在桃园村捡到的,他怀疑那里曾经居住着很多偃师,你要不要过去看看,说不定能找到关于你身世的线索。”
“三三,其实我并不想查清楚身世。”
古三月问:“为什么?”
“因为怕失去你。”
“怎么会呢,你要是不查清楚你的身世,就没法弄清楚你遭受反噬的原因,我们就不能……”顿了顿,古三月叹道,“唉,玄止,下次我们都理智点,别再放纵自己。距离独孤夏为你疗伤,已经快要半年了,也就意味着你又要承受反噬之痛了。”
“她给了我一种药,服药期间,可以跟你行房事。”
古三月当即炸毛:“什么,你竟然服用了药!”
“别担心,那药没有危害。”
“是药三分毒,我不信没任何危害。”
玄止却笑了笑:“没事,你就是我的解药。”
“玄止你欠打是不,我跟你说正经的,别给我嬉皮笑脸。”
“我说的很正经,你既是我的毒也是我的药。”
古三月深吸了口气,压住怒火:“独孤夏跟我说,不能再跟你发生男女之事,所以我一直在控制着,那她跟你是怎么说的?”
玄止眼中光芒一闪,兴奋道:“三三,你的意思是,很想跟我一起行房事,对吗?”
“对你个头啊!能不能抓住重点,我想表达的意思,是要跟你做那档子事吗?”
然而厚颜无耻的玄狐狸,却直接将她压了下去。
“玄止,你给我起开!”古三月一脚将他踢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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