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
项御天比他先到,但在江唯一的观念中,项御天不是宾客,而是和她一样,是家属。
“节哀顺便,唯一。”
安城目光黯淡地看向江唯一,声音温柔,“我不想问什么,只想告诉你,伯母和姐姐只是去了另外一个世界,在那里,她们或许更快乐。”
“谢谢。”
江唯一知道安城在开解自己,她点了点头。
“还有这个。”安城从口袋中取出一个铃铛,铃铛扁了,紫色的流苏垂在那里,“这是之前坏掉的铃铛,给姐姐吧。”
江唯一怔住,这个铃铛她一直是放在s市的房子里的。
“这铃铛一直在你身上?”江唯一红着眼,有些愕然地问道。
“嗯。”安城应了一声,随即淡淡一笑,口吻平常地说道,“一直想找机会还给你,但没有找到好的时机。”
也是他一直想自私地收着些什么。
“……”
原来是这样。
江唯一感激地道,“谢谢你,安城。”
她接过坏掉的铃铛,铃铛已经不响了,没有声音了。
可她还能记得江茜将铃铛系到她腰间时的场景,那一个铃铛能发出很清脆的声音。
姐姐的笑容是那么美,姐姐对她……那么好。
项御天站在一旁睨一眼那铃铛,这就是他找了十年的铃铛,到死,他都能记得在凌晨铃铛响起的声音。
江唯一摸着手中的铃铛,鼻子酸涩极了,她将铃铛慢慢放进棺材中,艰难地露出一抹笑容,“姐姐,铃铛我放在这里,就像渺渺陪着你,好不好?”
项御天收回视线,黑眸冷冷地瞥一眼安城。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然后都转移开目光,都不愿有多余的交流。
有了项御天的存在,江唯一承认自己安定很多,他把一切都办得妥帖,殡仪馆外的场地上,哀鸣炮一共发了188发,震耳欲聋的声响环绕在殡仪馆的上方。
声声震动。
哀乐响彻在整个送别厅里。
江唯一穿上手下送来的白色孝服,项御天脱下风衣,也将孝服穿上,就站在水晶棺材对着遗像穿上白色孝服。
“妈,你同意江唯一和我过,这身孝服我就穿了!”
项御天的嗓音低沉,盯着遗像上夏玉琼的脸说道。
站在一旁的安城见到这一幕目光不由得又黯了黯。
他不像来哀悼伯母、姐姐的,更像是来哀悼自己,他每一次都晚来一步,然后看着项御天得到他想都不敢想的一切。
项御天站在遗像前还说了什么,江唯一没听到,不一会儿,项御天走过来和她一起跪下。
江唯一跪在那里,孝服的白衬衫她的脸也格外苍白,她低声地道,“项御天,火化吧。”
“现在?”
项御天眉头锁住。
“嗯。”江唯一点头,“早点入土为安吧,我想带她们回去见爸爸。”
“你想好了?不要再多留一会?”
“我想好了。”
江唯一说道,声音有些酸涩,该有的仪式都有了,她不想再把姐姐、妈妈留在这个冰冷的地方,她们肯定想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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