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小豆因为伏炎的离去,正松了口气,准备回房补个眠,然而脚刚跨过门槛,突然一股灵压逼来。她身形一晃,急忙扶住门,转身望去,见到院内站着的人时,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她来干嘛?
玄夕环顾四周,打量了一番风火院,遂看向麦小豆颇为关心地问道:“小院挺别致,还住得习惯吗?”
人家态度温和,声音温柔,怎么看都是大神之风。倘若她要尖酸刻薄的说话,倒显得她不懂事了。一番思忖后,麦小豆弯起唇角笑了笑:“承蒙众上仙关照,小仙住得挺习惯。”
“初来天界也不容易,以后若有什么难处,尽可到凤栖宫来找我。”
“多谢神女抬爱。”麦小豆微一弯身,恭敬地拜了拜。
上次她被关进凌霄塔,还差点丧了命,绝壁是她指使手下干的。然而此刻,她却装得一脸圣母样,真是够虚伪的。尽管麦小豆心里再不满,脸上却丝毫不敢展露情绪。
玄夕看了眼朴质的圆木桌,然后施施然地走向檀木椅处,翩然落座。坐定后,她朝着麦小豆招了招手。
“过来。”
麦小豆不好拒绝,便朝着圆木桌走了过去,然后顺势坐到了摇椅里。
玄夕看着她柔柔一笑:“舅舅性格淡漠,并不懂得照拂后辈小仙们,他一向独居九重天外,也不愿与后辈们来往。一来呢,是大家忌惮他战神的威名,都不敢亲近他;二来呢,他性格淡然,也不爱管闲事。”
“神女究竟想说什么?”
“呵……”玄夕掩袖一笑,“我虽比不了舅舅的位份,但在天界好歹挂个虚名。倘若你不嫌弃,便去我那儿谋个差事,也算有个照应。”
哦呵呵……麦小豆心底一阵冷笑,兜兜绕绕地扯了一堆废话,敢情在这儿等着呢。恐怕这位高逼格的神女以为她是要巴结伏炎,想抱大腿吧。
“小仙福薄,怕是无缘承受神女的厚爱。”麦小豆低着头说道,说完后,瞥了眼玄夕的脸色,只见她仍旧笑得温婉清淡,丝毫没有怒意,心底不禁有些犯怵。
而玄夕却笑了笑:“无碍,何时你想来凤栖宫,便去找绿竹,她自会给你安排。”
呵!绿竹,提到此人,麦小豆除了咬牙,激不起一丝好感。然而面上,却还得装出一副千恩万谢的模样。
“谢神女关照。”
她就是那种,倘若别人要跟她硬碰硬,那她绝对毫不留情地碰回去。但是若别人一直温温和和,明知对方虚情假意,她也不好当面撕破脸。
玄夕心中其实怒着呢,见麦小豆竟然如此不识抬举,自己话都说得那么明显了,她居然还敢拒绝。然而气归气,神女该有的仪态还是得端着,她可不想给伏炎丢脸,更不想让伏炎对她失望。
但是就这么来一趟,若不说点什么,她又心有不甘。于是临走前,她看似好意,实则警告道:“毕竟是新人,初来天界,还是该低调些,修为如此浅显,却不知分寸,终究不是好事。倘若再出个差错,未必就有那么幸运,四海八荒,靠得都是真本事,而非攀附他人上位。”
“……”麦小豆。
“既然来了天界,就好生修行,别再拿凡间那点心思对付。舅舅虽年岁大了些,然而却孩子性,无聊久了,便会拿后辈小仙们消遣消遣。聪明的,自然不会放于心上。”
说完这些后,玄夕袖袍一甩,便起身施施然地离去。麦小豆看着她翩然走远的背影,一时间内心五味陈杂,说不出个什么味。
她想起昨夜伏炎对她说的话:“以后长点心眼,否则就不是进凌霄塔那么简单了。”
如今这个高贵无比的神女又跑来对她说,新人就该低调些,倘若再出个差错,未必就有那么幸运。还说四海八荒,靠得都是真本事,而非攀附他人上位。呵呵……这舅甥俩,还!真!是!挺“关心”她的哈!
真是日了天了!麦小豆气得胸腔起起伏伏,体内气血翻涌!他令堂的!她何时巴结过伏炎,她何时借过他上位?当初她捡到的只是身为凡人的伏七,仅仅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而已!
她承认,当初是她没本事,害他凡身被魔兽撕咬吃进肚子。然而那能怪她么,一群魔兽围攻她,她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顾及不到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站都站不起来的人啊,更何况她还没那个本事。之后再见,他已是高高在上的神君,可就算再相见,她也从未想过勾搭他巴结他,更未想过借他上位。
来了天界后,她也从未动过那种龌龊心思,那天被关进凌霄塔,差点丧命,她也未找伏炎诉苦,因为她知道,没任何意义。就算伏炎真的公事公办,她也不会去告状,毕竟是自己实力不如人,她认栽。
玩得起,就输得起,她不怪谁!
但玄夕的话,却像是一道惊雷,毫无症状地把她劈了一番!完全属于无辜遭劈。
啊啊啊!麦小豆一通乱砸,圆木桌上一套崭新的茶具,被她砸得稀碎。而砸完后,看着一地的狼藉,她顿时便心虚了起来,这要是被定福知道了,还不扒了她的皮啊。
要知道,这套茶具,是千年前,司命兴之所起送给他的。平日里,他像宝一样珍视,每天都得擦洗一番。
擦,她得赶紧想个办法,重新找一套来。而天界内,除了定福跟司命,她唯一熟悉的便是百花园那位了。
而与此同时,凤栖宫中端坐高位的神女侧目看向地上跪着的人:“说吧,找我何事?”
陆香雪恭敬地朝神女拜了拜,笑道:“实不相瞒,小仙与麦小豆本是出自同门,然而她一向嚣张跋扈惯了,天界招募会上为了能够进入天界,不惜使计陷害我妹妹。但当时神君与定福星君皆处处维护她,此事小仙也只得忍着。”
当她说到定福星君跟神君皆维护麦小豆时,只见绿竹眸中闪过一丝不悦。而神女脸上倒是无任何表情变化,仍旧一派淡然地端着茶盏,吹着水中漂浮的茶叶。
陆香雪心底冷笑,然而面上却仍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样。
半晌,神女抬头看了眼绿竹:“我有些乏了,竹儿留下招待吧。”
绿竹恭敬地应了声:“是。”随即转眸扫了眼陆香雪,冷声道,“直说吧,你有何办法对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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