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因为地理位置与多变的地形造成当地气候多样性。
阿尔卑斯山区南部属地中海气候,夏季干旱,冬季温暖湿润。艾可和纪典修到达时,因为天气原因加了一层衣服。艾可还是不争气地感冒了,索性两个大人特殊照顾着艾宝,艾宝这个孩子没事。
临近八月,这里的平均气温在20℃左右。
艾可说话声音闷闷的,其实没什么大碍。以前,普通感冒的情况下她就是多喝热水就挺过去了,根本没有精力去想吃药的事。如果伴随着发高烧的感冒,才会去诊所或者是药店买些退烧药和感冒药。
纪典修叫她去医院,艾可吓得手一缩,说什么都不去,自己身体状况自己了解,一个小小的感冒,还能把她打倒不成?
她可不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而且怕扎针。
在酒店休息了一晚,清晨,艾可被房间里的细碎小声音吵醒了——
地上一个大药箱在那躺着,瓶装的,袋装的,盒装的,各种药物满地都是。
这家酒店每间房间都准备了齐全的药物,除了必须去医院的大病大灾,基本这个药箱都可以搞定。
艾可打着哈欠掀开被子,吸了吸鼻子问,“你们两个要把酒店掀了吗?”
“爹地在找感冒药,给你吃给你吃。全部都给你吃……”
艾宝呲牙笑着的样子,很恶毒,像是幸灾乐祸。
话说着,纪典修已经分清楚了哪个是感冒药,拿着站在*边俯身开始一样一样的打开。片状的、胶囊的、口服液糖浆,药箱里也都是有的,艾可看到纪典修把这些全都放在自己面前,看着说明书全部打开的药就头疼。
她抢过去,“我吃胶囊的这个就好了,那些拿走。”
“为什么?”
“……”
艾可嗓子里一起吃了两粒的胶囊卡住了,为什么?就因为会把人吃死啊,这几种要是全吃下去,非得中毒不可!
纪典修递给艾可一杯水,亲了亲她的额头叮嘱,“多穿点,我去取车。”
艾可嗓子有点痒,点了点头。
纪典修拿起外套准备走出,挑起眉梢问地上坐着的艾宝,“一起?”
艾宝看了一眼妈咪,那傻乎乎的样子,是被爹地亲迷糊了(⊙_⊙)?
手拄着地板站起来,意思是要一起去跟爹地取车。
“穿上衣服!”
艾可下*,把艾宝的外衣拿出来,追到门口穿在艾宝身上,就听艾宝一边伸着小手套进袖子里一边不耐烦地嘀咕,“你们两个大人以后别在我面前亲来亲去的,要不就亲我一下,光是你们。”
艾可和纪典修每人在艾宝脸上亲了一口。
得来艾宝的不屑,“不说就不知道做。”
…………
纪典修担心艾可和艾宝吃不惯国外的菜,所以订的是有私人厨房的大套房。
艾可知道这规模就一定很贵,干脆她一眼都没看价钱,怕头晕。
趁着纪典修和儿子去取他朋友的车的时候,艾可开始做早餐,三菜一汤,很简单的就搞定了,早餐时喝了一大碗西红柿汤,艾可觉得舒服多了,只是这里的西红柿不好吃。
艾可盛了一碗给艾宝,“喝掉,一整碗都喝光。”
“不喝,我才没有女人那么弱!”
艾宝吃着自己的饭菜,两条小腿晃的艾可眼睛疼,艾可再次把汤放在他眼前,鄙视地道,“你才六岁而已,抵抗力都不如我的一条胳膊。所以必须要喝汤。”
艾宝筷子在碗里扒拉,没找到肉丝,去菜盘里找了肉丝出来说道,“我吃这个就好了,老爷子说,这个是好东西。我可以长的牛一样壮。”
“……”
艾可无语地求助纪典修。
纪典修没有在吃,面前是白色的手提,在处理公务。
看到艾可的眼神,他略微沉吟了一下,而后看向艾宝,“听妈咪话,要喝。”
“妈咪的话一点逻辑都没有,我的抵抗力跟她瘦瘦的胳膊不发生任何关系!”
艾宝见到两个大人一唱一和的逼迫他,最讨厌了,吃光饭粒,去做作业了,还显摆给餐桌上吹胡子瞪眼的艾可看,他在学习耶~~~~~
艾可无语地攥拳咬牙,这个臭小子,真是的。
加了一件衣服走出酒店,上了纪典修的车,今天的目的地不是阿尔卑斯山。
纪典修只是有几次出差来过瑞士,但并没有时间游玩,基本都是匆匆办事,而后返程。
他的朋友带着一张西方面孔的女友一起和他们玩,先是去了munsterzust.vinzenz大教堂,艾可知道纪典修的亲生母亲一生奉献给了大教堂,看着眼前这哥特式的大型建筑,不由心里是别样的滋味。
涩涩的,酸酸的,尤其看到纪典修那种抿唇不语的模样。
今天恰逢星期六,教堂的广场上每个星期六都会举办手工艺品市场,非常的有意思。
艾宝很顽皮,见到什么都要过去看,看到别人牵着狗狗在逛市场,狗狗看他一眼,他非要过去摸摸,惹的狗狗主人惊呼,艾可急忙道歉。虽然那个狗狗的奇怪主人好像听不懂。
纪典修跟他的朋友在交谈,他朋友的女朋友跟艾可搭话,艾可用不算是太流利的英文跟她交流,也算是有了一点话题。艾可对这里不熟悉,这个人正好一路上解说,听着那些她不知道的闻名事迹,感觉很神奇很有意思。
午餐在一个古城的露天广场上吃的,桌子和桌子之间空隙不大,主要是人多,放眼望去,各国的人都有,这也不是一家餐厅,周围都是露天的店铺,什么吃的美食都有,艾可带着艾宝去选,拿到桌子上再开始吃。
中午的温度有些热,还好不像在国内那么晒,吃着美食小吃,喝着凉爽的果汁,看着广场上一处空地白鸽飞起,那么恣意。
艾可失神地在想,如果端着盘子去搜罗美食的时候,恰好撞到东昊该有多好,那么真的是不虚此行了。
可是到底只是心里的空幻想。
纪典修很爱惹他这个人小鬼大的儿子,骗艾宝喝了一口纯粮食的啤酒,艾宝就那么抿着小嘴不吐,眉毛皱的都要粘在一起了。
“吐出来吐出来。不要喝进去!”艾可拍着艾宝的后背。
艾宝咕噜一下咽进去了,甩着小爪子直喊,“没什么大不了。爹地你要是敢喝了酒对妈咪撒酒疯,我长大要废了你!”
他总是看到电视里面的男人,撒酒疯就打小朋友的妈咪。
“如果是妈咪跟爹地撒酒疯呢?”纪典修抱起艾宝,举到头顶,在广场上转了个圈儿,感谢老天赐给他一个儿子,还有一个性格泼辣的小女儿。
艾可咳了咳,艾宝只喝了一小口,喝多了吗?怎么像是撒酒疯的样子!
下午,追随着太阳落山的脚步,开车去了美丽的日内瓦。
经过城郊时停驻了一个小时,躺在厚厚的黄色树叶上,一家三口望着天空。
纪典修对日内瓦的风景很喜欢,在艾可去雷斯特上班不久后,纪典修一次出差来瑞士,看到过日内瓦的宣传图片,喜欢这样清新的地方。她觉得迎面的风像是艾可轻轻的微笑。
想带她来……
日内瓦湖的湖面上,高大喷泉是这城市的标志,四周青山环绕,拥有美丽的田园风光。沿岸围绕的是绚烂的花园和公园。这里的清纯和优雅、外加国际化和高品质,注重大自然的日内瓦,与环境融为一体。
这是第一次无忧无虑也没有争吵声音的旅行,主要是孩子也很开心。
晚上,艾宝很早就睡了,也许是白天玩的太累了。
艾可睡不着,纪典修出门后也是这么忙的,国内有一个大型的汽车站专题要他做最后审核批准,因为是第一次进驻国内,所以他非常重视。
一个男人,对待工作认真地模样,是叫人百看不厌的。
等到纪典修忙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他要带艾可出去。
穿了衣服,呼吸着晚上的冷风,纪典修攥着艾可的手,沿着酒店外街道上的路灯,踩着彼此的影子,几步路走下来也是玩儿的不亦乐乎。
“喜欢吗?”纪典修问。
将外衣脱下来,披在艾可的身上。
艾可点头,谈不上对哪里喜欢不喜欢,去往旅行的每一个地方,必然是所被喜欢的,但是,这也只是沿途的风景罢了,适合停留的地方,永远是那座熟悉的城市。这里,或者是那里,每一个地方,有他,有孩子,有她在乎的人,就是喜欢的。
“下次带你来滑雪。”
纪典修攥着她的手说,艾可趁着夜色看向纪典修的侧脸,嘴角漾起甜蜜的笑意。
前面是一个大的篮球场,有人在打篮球,纪典修点上一支烟,松开艾可的手,艾可在他身后跟着,纪典修单手插在裤袋,叼着一支烟走过去,拿起一个篮球颠了颠,“来一个……”
艾可看到他付钱给那个袋子里许多篮球的人,才知道,原来是出租篮球的。
纪典修球技艾可目睹过,但还没见过他这般发泄着的样子,整个人与手中的篮球处在爆发崩溃的边缘,汗水湿了他的发丝,可他仍旧坚持不懈地一次次骨骼绷紧扣篮!
也许,他需要他的一种发泄方式,明天,就去阿尔卑斯山了。
翌日。
艾宝被留在了酒店,纪典修和艾可的手机号码,艾宝记得非常清楚,艾可告诉他,有事情要给她们打电话,艾宝打开电视看着艾可给她准备的奥特曼碟片,直喊知道知道了好烦哦。
在艾宝要把啰嗦的妈咪赶出去的时候,艾可识相地走了,暂时,动漫真的是比妈咪都重要了哦?
纵使天气晴朗,心情也是沉重的,那脸上强支起的笑容,染上了一层晦暗之色。
纪典修开车,到了地方去了存车的地方存车,艾可穿了一身登山服,脖子上围了围脖,不算太冷,但风很大,纪典修把她病倒了就糟糕了,只能逼着她穿那么多。
跟着上山人的足迹走上去,偶尔也有车开上去。
艾可和纪典修携手并肩而走,呼吸着这条路线的空气,走的累了,就随地而坐休息,阳光很大的时候会觉得身心都暖和一些,两个人手拉依靠着石壁张开怀抱沐浴阳光,闭上眼,仿佛勒东昊就在这里,事实上,他到底在哪里?她们不知道,所以这样的方式来想念。
阳光肆意倾泻而下,艾可的脸感受到暖融融的光,直照射进脖颈里,不知不觉,满脸的泪水,她在心里一直念着,东昊对不起,她只是一个平凡普通的人,无法掌握这并没有从一而终的感情,也无法剔除这中间的心酸歧途。
他爱她如生命,而她,爱另一个人如生命,如果所有的人与人相遇相识都是一种缘,这,只能称作是孽缘。
天气晴朗,万里无云,纪典修与艾可正午时分坐在草地上。
艾可的眼睛哭过后被风吹的有些疼,她不止是因为勒东昊那永不会存在的气息洒遍了这片山区,心里还有一个疑问,她仰头躺在草地上,枕着纪典修的双腿,她闭着眼睛,轻轻的问,“你早就知道我消失那天,发生了什么是吗?”
“……”
纪典修用手指摸着她红肿的眼睛,在别人眼中也许是‘难看’二字形容,而他却只是‘心疼’这个女人,摔碎了他珍藏版的汽车模型,她,却很快成了他一生想要珍藏着的人。谁也不要来恶意摔碎,哪怕不经意,也不可以。
他斜躺在草地上,盯着她紧闭的眼眸,看着阳光在她脸上四散,说道,“知道,也不知道。找你的夜里,我无法控制自己瞎想,你回来后,我觉得只要你还在,那些只要是你不情愿发生的事情,就不算发生了。如果他伤害了你,而你是无法反抗不自愿的,我会微笑着原谅你,然后要了他的命。但这,远远比不上你自愿和他的一个亲吻来的伤人,当然,我希望这些都不要发生。我也知道你不会那么做。”
艾可吸了吸鼻子,“你看到他发给我的那些短消息那么平静,我就猜到你知道了。感谢你对我的包容,是还有对东昊的包容。我真的再也不会对除了你以外的任何男人有动心的举动。你好伟大,如果全世界的男人心中都有一个你,那么是不是那些被迫遭受男人欺负的女孩都可以不去走进灵魂死角自杀?”
艾可记得高中时就有这样的女生,男人容忍不了自己的女朋友被强.暴过,纵使那个女生哭着喊着说她当时什么都不知道,可是那个男朋友嫌她脏了,第二天她的血从身体里流出,凝固了。
不管是什么事情,除了经历过的人,没人能懂那人的心理压力。只会当成热闹来看,说着各种各样的风凉话。谁会理解那其中的无奈与绝望!
没人想在雨天走着走着满身泥点——
纪典修搂过她在怀里,深邃地眼眸望进了艾可有些红的眼睛里,一只手抓着她纤细的手臂,“我不伟大,我怕极了他碰过你。那天我沉淀了你回来这个消息很久,才敢出现在你面前。可是,就算你被他碰了能怎么?我就此不要你?我心里喜欢着你,如果他碰了你,艾可,我不会埋怨你责怪你,只会是觉得我没有保护好你,那种锥心刺骨的遗憾你能懂么?”
她转过脸,她一直都懂,她爱上的这个男人,这个爱上她的男人,并非是只爱她的身体,她们的爱,就像是心慈的主人与他的*物,会把它当成亲人,它生病感冒主人会心疼无比焦躁不安,若是有一日,它断了一条腿不能走路,主人只会更加心疼爱护,并非是残忍的丢弃,这样的人很少,但的确存在着,纪典修就是……
他冷漠的外表下,是一颗这样温柔的心。
纪典修用力将她搂进怀里,在这片草地上亲吻她的唇,低声道,“勒东昊出国前找过我。希望我可以帮帮他妈妈。”
“……”
温热的感觉涌上眼眶,她张口,“那你,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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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他们在那片山坡躺到太阳下山,既然那么大的阿尔卑斯山他们无法找到勒东昊曾走过的痕迹,那就和不知去向了哪里东昊沐浴同一片阳光,让这气息交融,让他知道,他并非是被所有人抛弃。
梦里,艾可梦到许多鬼怪,勒东昊狼狈地跌撞到鬼门关,一位像是孟婆一样的人抚着勒东昊毫无生气地脸颊说了句,“可怜的孩子,真叫人心疼,喝了吧……”
他不喝,他说什么都不喝,他无助地说他要做一缕魂魄,不要喝孟婆汤忘了心底不想忘记的人,他要飘回来找她,守着她每一分一秒。
艾可惊醒,浑身冷汗直流,黑夜中呜呜哭出声音,纪典修感觉到手臂上一空,睁眼看到她起身在哭,抚着她问,“怎么了?”
明日就是离开瑞士的夜晚,她睡得极其不安宁……
“我梦见东昊不让我们走,我梦见他就在附近。”艾可眼睛闪烁着大颗的泪珠环视房间。
纪典修蹙眉,怕她这样下去会把精神折磨坏。
“纪典修,你说他在哪?那些人说她们早就掉下山涧破碎成片,那些人为什么说的这么恐怖?”
“……”
死,往往是对人最大的打击,因为,‘死’无法挽回。
艾宝回程的路上不敢惹艾可生气,很会察言观色,偶尔看到妈咪嘴唇有些干,艾宝就拿起饮料杯子,把吸管递到妈咪嘴边,让妈咪喝。
艾可不怎么太说话,虽然情绪不高,但此番来瑞士,心里的心结算是解开了。
回国后,艾可和欣欣杨月,联系上了被父母带到酒店准备出国的窦丽倩,自此,那座公墓有了一个空坟,仿佛,只有这样做,才能安。
窦丽倩被她父母强制带出国了,她不能把父母逼死啊。
勒单白的案子,不好处理,但纪典修想帮勒东昊完成这个心愿,哪怕是尽所能的从无期改判成有期徒刑三十年,四十年,哪怕只要留出一年的时间,让勒单白去世那时是在外面而不要是在里面。
艾可听到了纪典修站在阳台上跟董启瑞通电话,她想起董启瑞也是很久没有联系她了,艾可突然想舅舅,真的很想去看看舅舅,董启瑞说过,舅舅如果能醒来,也可以是这个案子的关键。
上次和典点非常惊险地去了廖芝家里,艾可已经吓得心悬着到了嗓子眼,这次,要去怎么看呢?
她不了解舅舅的病情,却想带医生去看看舅舅到底是什么病?也许有医治好的可能啊。
回去后一星期,纪典修很忙碌,开始筹备一次联合车展,艾可精神恢复后就去上班了,但是那堆cpa教材她真的是看不下去,暂时无法专心。
杜馨桐这段时间一直在找艾可,知道艾可是生病了,打电话也联系不上,就作罢,等到艾可重新上班了,她捧着一保温杯就上了顶层。
张秘书不在,总裁办公室空空的,她大摇大摆进去秘书室了,把保温瓶打开,倒出来汤给艾可喝,“这是我妈亲自熬的,我说我朋友生病刚好不久,很憔悴,我妈妈说这个汤很补气血。”
艾可摸了摸自己的脸,的确很憔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趴在桌子上开始喝,边喝着边叹气,“帮我谢谢阿姨……真的很好喝。”
“别这么见外,改天去我家玩儿啊。我妈妈很想见一见我交到的朋友是什么样子呢。”杜馨桐看着她喝。
艾可抿唇微微一笑。
第二天,午餐过后,总裁办公室递出一份密封文件,张秘书和纪典修要立刻赶往车展现场,又不放心别人去送,只好交给艾可,“送到会客室,董启瑞董律师在等这份文件。”
艾可接过,心想不是公司重要官司文件就是勒东昊妈妈的事情了。
在纪典修和张秘书,身后还有一行人,消失在gu大楼前的时候,艾可按下电梯按钮,到了三十二层时,电梯门打开,再次关上,低着头拿着文件的艾可看到眼前一双高跟鞋,她不知怎么地抬起头,看着站在自己前面的人,是添添?
背影很像,头发很像,侧脸也是她,她怎么在?
艾可没有跟她说话,添添亦是没有注意到后面的艾可。
到了会客室,艾可看到董启瑞,两个人皆是神色不好,艾可是因为最近勒东昊的事情,这一个月都是憔悴的,而董启瑞,他怎么了呢?
ps:董启瑞肿么了呢?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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