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玄的眸光凝在帝斯的瞳上,沉厚而威仪又不失亲和,“年轻人,不是我不舍得自己的筹码,只是那并不是我能当做筹码的人!灵犀是我唯一的孙女,羽馨只是我想留下的一个故人的子孙。虽然圣人说,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但是我终究不是圣人!但是羽馨还是希望你能放过她,至于你说的,只怕她不会反省而是处心积虑的再去迫害,我也想过了,我会有办法去教导她!不知道,你能答应爷爷这个请求吗?”
帝斯的眸光静看着老人,他不知道要多少年的修为和岁月的沉淀,才能让这个老人,即便在请求你的时候,都没有半点的卑微,平和的和你对视,如朋友的一场推心置腹的交谈,让你根本说不出拒绝他的话!
他的唇角扯动了一下,“爷爷这么说,如果我不放过羽馨,似乎我很失礼。但是我是一个商人,我不会做赔本的生意!没有利益的事,我不会去做!”
夜玄点了下头,“的确平白无故的让你答应我,有些不符合常理,要不然我们可以比赛,如果我赢了,你答应我一件事,如果我输了,我答应你一件事!这样于你于我都不吃亏!”
帝斯眉毛一挑,“可以!我同意!”
他的脸色瞬间灿烂了,这个他怕什么,不管是武功还是什么,他还比不过一个老人吗?夜玄就算武功造诣在深厚,毕竟他的年纪大了!
夜玄起身从榻上下来,“好吧!我们开始比吧!”
但是让帝斯意外的是,夜玄带他去的不是什么练武室,就是温室的一角,那里有红木的大书桌,上面铺着笔墨纸砚,夜玄轻磨了一下墨,拿起毛笔,蘸饱了磨汁在纸上写下两个字‘生死’。
夜玄的字苍劲有力,豪放洒脱,那是一辈子临摹古代书法的成就!
帝斯瞬间看傻了眼,夜玄说要比赛不是要比赛书法吧?他的额顶一片乌云密布,他不会书法啊!
“爷爷,你说的比赛不是写字吧?”
夜玄花白的粗眉挑了一下,“是啊!就是比赛写字!我的字写的还是不错的,而且生死是所有字中最有哲理的两个字,一生一死,可以是一瞬,也可以是一辈子,可以长可以短,也可以碌碌无为,也可以辉煌一生!可以用一世来参透,也可也瞬间顿悟!年轻人,这两个字,你参透了多少?”
帝斯根本没脑子去想这两个字,他能想到的是,自己上了这只老狐狸的当了!
“爷爷,比赛对手不会项目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我说比赛的时候,你没反对也没说你不能比赛这个!听说你在夜氏大厦和我儿子比过武功,不过我已经是一把老骨头了,和你打不动了!只能和你比比写字了!年轻人,做人不能不厚道,明知到我老了打不动,还要打我吗?”
夜玄的眸光淡看着要抓狂的男人,眸底透写满了老谋深算四个字!
帝斯唇角狠狠一抽,下一瞬,他眸光一转,“好!比赛写字就比赛写字!”
他从笔架上拿起一只毛笔,又从新铺了一张宣纸在桌子上,不过他拿枪的手,怎么拿毛笔都觉得别扭,他的眉头凝成了疙瘩。
刚才夜玄怎么写的来着?他一边回想着,一边写着,不像是写字而像是画字,不过他的速度很快,一片纸被他大大小小的字占满了!
他把笔放回的笔架上,“爷爷,我写完了!”
夜玄的唇角勾着他的笑,“我看结果很清楚了!”
帝斯也笑得狡猾,“是很清楚了,我赢了!”
夜玄的唇角瞬间倒垂了下来,“怎么是你赢了?明明我的字好!”
“可是爷爷只说比赛写字,没说比赛书法,我的字多,明显我赢了!”帝斯矫情的说道。
夜玄的眸子瞬间睁大,“比赛写字有比赛数量的吗?”
帝斯笑得像只狐狸,“爷爷也没说不是比赛数量啊!夜老德高望重,应该不会耍赖地欺负我们年轻人吧!”
夜玄的唇抿成了直线,“呵呵!我走了一辈子江湖了,没想到上了你这只小狐狸的当!”
可恶的小狐狸,说什么写字误导他!要不是帝斯说比赛写字,他也不会顺着他说下去!
“姜还是老的辣,这可是爷爷自己说的比赛项目!”帝斯咬准了就不松口了。
“好吧!你说你的要求,但是要求只能说一次不能换,如果是我决定不了、办不到的,你的要求就只能作废了!”
帝斯的眸子半压下,这个老狐狸把他所有的路都堵死了,要是他提出和夜灵犀结婚,指定被老狐狸说,是他决定不了的!
略顿,他开口道,“我要见灵犀!”
阿玛尼的,这个老狐狸总不可能办不到吧!
“可以!”夜玄说着拿出手机拨出了电话,“让灵犀沏茶送过来!”
帝斯的眸光打在温室的门上,只差自己飞出接人了!
厉彤真心的一震,好悬以为自己听错了,她挂上电话,看向灵犀。
“灵犀,爷爷让你沏茶送过去!”
夜灵犀立刻站起身,“是!”
她的脚步飞快的走向厨房,天知道,她人坐在客厅里,可是心早就长草了,连心跳都跳乱了,完全不知道夜玄见帝斯会谈的怎么样!只怕被那个臭脾气的男人弄得越谈越糟!
而坐在客厅里的安然也没一刻是坐住的,她一直站在落地窗边,看着外面纷飞的鹅毛大雪,她的女儿还跪在大门外,她的心抽痛着,可想而知现在羽馨在受什么样的煎熬!
而最让她担心的夜玄会见帝斯,也半天一点消息没有,她那颗提到嗓子眼的心,根本放不下来!
“伯母,到底谈的怎么样了?能不能问问夜伯伯?”她忍不住开口问道。
厉彤责备的瞪了一眼安然,“男人们谈要事的时候我们能打电话吗?真不懂规矩!给我老实坐在这里!”
安然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可是伯母,我担心羽馨,她受了伤,现在还跪着,外面还下了雪!就算她在该死,她也是我唯一的女儿!”
厉彤的深叹了一口气,“羽馨只是跪在外面,你就担心了!星熙被强行从灵犀的肚子里拽出来,偷运到了瑞尔士国,你觉得灵犀和帝斯的心情会是什么样的?灵犀大出血,差点一条命都没了,你觉得情儿的心情会是什么样的?”
将心比心,厉彤很清楚夜玄执意让羽馨跪在外面,不只是让羽馨反省,也是让安然和羽霖反省做父母的心!
安然瞬时被说得无语,根本不敢去揣测夜灵犀和帝斯的心,只怕连自己都想掐死羽馨了!
温室中的帝斯望眼欲穿的看着温室的门,而夜玄悠然自得。
“别看了,要煮水还要沏茶,没这么快!我们接着比!”
“不比书法!”帝斯不等夜玄说完马上说出自己的条件!
夜玄轻哼一声,“知道了!这次不会在上你的当了!我们比什么?”
帝斯大脑一黑,晕死,这到底是谁上谁的当?
“比枪法!”这次他要自己出比赛项目。
“不好,杀戮太重!换一个!”夜玄反对道。
“比射箭!”帝斯换了一个方式。
“哼!还不是一样,欺负我上了年纪,体力比不了你们年轻人!”夜玄一脸的不高兴。
射箭可是要靠臂膀的力量,饶了他吧,他都八十多岁了!
“那您说,我们比什么?”帝斯问道。
“比围棋!这个你别告诉我,你堂堂瑞尔士国王不会!”不过夜玄也笃定帝斯就算会也不会精通,毕竟是东方的一种棋!
好吧!他承认他倚老卖老了,但是羽馨的命,他要保住!
帝斯眸光一敛,想用话逼他吗?
“我会!我们比围棋!”
对不起,这个他真的会!
夜灵犀手里托着托盘走进了温室,“爷爷,茶沏好了!”她恭敬的说道。
帝斯的眸光瞬间凝结在女人的身上,女人一袭休闲式样的旗袍,白色的布料上,印着多多飘散的粉红色的樱花,她的头发轻挽在她的脑后,一个芙蓉石的发叉插在她的发髻上,那元宝形的耳朵上还挂着粉色芙蓉石的耳环。
女人的眉眼低垂着,略颌首,玉脂般的手将茶杯放到了榻上的方几上。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在那旗袍里若隐若现着,勾着他所有的视觉神经!
这是帝斯没见过的最温顺的夜灵犀,美得像是一副画,让他只想把她刻在眸子里!
转瞬,夜灵犀侧头,一道锐利的眸光射向男人,那锋芒瞬间击碎了帝斯眼中的所有美好!
额!该死的小女人,就知道和他张牙舞爪,不能对他温柔点吗?
他的眸光回瞪回去,他到底肿么惹她了?
夜灵犀转瞬收回眸光,没再看男人一眼,当着爷爷的面他色眯眯的盯着她不放,看得她全身都像是被的他的眸光非礼了,他不想活了?
“灵犀啊!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伺候了!”夜玄吩咐着。
夜灵犀恭敬的颌首称是退出温室。
“喂!爷爷,你耍赖!你不是答应,让我见灵犀的吗?”帝斯牟然不干了。
“你就是见灵犀,又没说见多久,而且我已经让你见了,我很守信用!”夜玄喝着茶说道。
帝斯被气得心口一窒,他笃定夜玄在报复他!
他的唇角勾出一抹冷邪,“不是要比围棋吗?开始吧!”
呵呵!这次再赢了夜玄,他要好好的想要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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