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啸 (一)

虎啸 (一)

夜深了🎡,天还没有凉下来的意思⬇。热风湿湿的🆚,让汗全贴在人身上👬,擦都擦不净⛱。

“倒霉的天气⏩,还让不让人活了🌈!”相府门房董礼送走最后一拨客人♍,低声咒骂了几句✈,招呼过几个小厮👋,拿着扫帚✨,开始打扫门前的空地🐔。自从家里老爷董文柄生了病🏣,大伙就没一天也轻闲过🈲。探病的🏰,送药的⛪,借着探病为名拉关系铺路子的🎡,每天从早到晚🏼,把董文柄的府邸门前的地面硬生生踩低了半寸🌷。往往是这伙没走👩,下一伙又来👎。忙得董府上下接应不暇👩,连董礼这个门房🎙,做揖做得都差不多要累脱了膀子🈚。偏偏董家不比阿家🆔,门房不准慢客🌭,不准收客人红包🏜。害得董礼等人每天眼看着大把的宝钞不敢接🎿,肚子里的火气和外边的天气一样闷🌒。

隐隐的🌛,街道那边又传来了一阵马蹄声🌪,两个便装的官员➿,带着十几个侍卫赶了过来🏵。大老远👦,当先的颏下留着一把短须♒,看上去比较随和的官员就打起了招呼🐴,“喂🌈,这位管家⤵,你们家主人安歇了么?”

喂?喂什么啊👜,喂驴子还是喂马?董礼心头的火一下子就窜上了顶门🐝。有道是宰相府的门房四品官🅿。虽然他董礼身上没有官服👉,但背后的靠山是当朝左丞相🐂。上至一品丞相🐷,下至五品将军🏓,什么样的官儿董礼没见过♌。平素无论来这里的哪家大人⏸,都会拱拱手🍶,叫他一声老人家或者兄台🐽。两个看上去很陌生面孔🌺,连官服都不穿的人⬅,居然敢用一个“喂”字来称呼他〽,真是有缺乏教养🎺。停住扫帚🍫,董礼头都懒得抬🎱,干净利落地回答道👖:“嘻🍀,不看看是多晚了🎊,还好意思问🏈。我家老爷病了🌩,二位不知道么👥。这么晚来打扰病人🏑,二位是有心呢✨,还是故意呢🌾!”

“嗯🌿!”短须客被董礼噎得说不出话来🍖,整张脸变得黑红🎏。在丞相府门前明晃晃的灯笼照耀下⏯,仿佛秋天熟过了的茄子🌈。抬起马鞭🎟,刚要发作♊,手臂却被他旁边那个身材五短🐁、粗壮的官员按了下来❕,“你一个朝廷极品大员✔,何必与人家的奴才一般见识🈚。你罚了他⏫,大兄脸上也不好看🏝!”

说完🌈,五短身材腿打盘旋🍿,利落地跳下马🎫。从贴身衣袋里掏出个小元宝👐,轻轻地丢到董礼面前👓,“拿去🎚,算你的跑腿钱✈。麻烦向你家少主人通禀一声🎥,说呼图特穆尔大人🏸,和你家老爷的好兄弟来探病👉!”

“噗🌫!”元宝掉在青石板上🐖,发出一声闷响🎹。董礼的眼睛🐂,随着元宝跳出眼眶🌀。从声音到颜色Ⓜ,都说明人家给的是一块金子🌈。这年头🎡,宝钞越来越毛🌒,金子身家可是翻了一倍不止🀄。

弯下腰👍,董礼小心捡起金锭🌟,擦了擦🏢,又把它递回客人手里🐧。一边递➿,一边极其不甘心的回答道➖:“两位大人🎫,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刚才的话🏣,您别往心里去☝,小的是累糊涂了🍌,满嘴跑舌头⤵。小的这就去给您通禀🐀,这金子🐙,您还是收好了👏,我家主人规矩严👝,不准收人红包👌!”

“拿好👯,便去〰。你家主人怪起来🅾,就说真🆑,他的好兄弟赐给你的👬!”五短身材摆摆手❓,言谈中🈶,透出一种不容拒绝的威严🌱。

董礼一愣⏯,缓缓抬头🎹。见惯了官员面孔的他🏌,居然被此人的气度所夺♓,不知不觉后退了半步🎧。讪讪地将紧握的拳头张开🐤,把金子藏进口袋✏,一边把客人向门房里让Ⓜ,一边寒暄道〰:“那小的就借您的福了👅,二位大人⏯,还有几位差爷🎇,门厅里稍坐🎎,小的去去就来🌩!”

说罢🍗,把扫帚交给贴身的小厮双喜🐂,拔腿向院子深处跑去🌌。

跟班的小厮双喜愣了一下🏄,赶紧替董礼招呼客人入内掸尘🏑。董礼的态度为什么前倨后恭🐗,双喜不太明白🌪。但刚才赏金元宝客人说的话🎹,他听得很清楚🎽。呼图特穆尔是当朝平章🎾,仅比自家老爷的官职小一点点儿🍈。而呼图特穆尔身边五短身材🌁,出手豪阔🏨,走路稍微有些跛的客人🎰,职位看起来比呼图特穆尔还大🍄。那么👙,此人身份不是当朝蒙古大员🐵,就是外封的王爷了🐎。这种人可不能怠慢👒,否则主人家怪罪下来🈵,自己有三条命也赔不起🌑。

正当小厮们手忙脚乱地张罗着招呼客人的时候❔,院子里传出一阵嘈杂的小跑声🌑。前宅后院🍺,阁楼厢房🐙,所有的门口都掌起了灯🐐,照得院子内白昼般的亮🏁。董文柄长子🏹,少主人董德馨身穿六品官府🀄,带着一家老小跌跌撞撞地冲了出来♿,不顾砖地肮脏🎷,沿着步道两侧跪了满地⚾,一边叩头🐾,一边大声说道🏢:“臣等不知陛下前来⛑,未曾远迎🐆,死罪🏴,死罪🍿!”

“陛下?”双喜手中的鸡毛掸子“啪🏥!”地一声落到了地上⏯。紧接着❔,他整个人都软了下去♌。猜到来人是个大官♋,却没想到是鞑子头儿❄,传说中吃人不吐骨头的忽必烈✳。早知道是他…….🍑,双喜满脸冷汗♓,不敢再想⬜。

“是朕不告而来🏬,你等何罪之有?”忽必烈笑着向前🌚,双手搀扶起董德馨🐶。“让大家都起来吧⤵,今天咱们叙家常🎁,不叙君臣之礼🐘。你父亲身体如何🎈,好些了么?”

“谢陛下👅!”董德馨再次下拜🍰,三呼万岁后❗,才带着一家大小爬了起来❤。垂着双手⏰,恭恭敬敬地回答道🎚:“臣父吃了药♓,刚刚睡下🐂。微臣已经派人去搀扶🏙,一会便可出来迎驾🌉!”

“胡闹🐅,哪里有让病人前来迎我这好端端囫囵人的道理🏵。带路🐵,我去看看你父亲🍀,把他堵在屋子里Ⓜ!”忽必烈一甩衣袖🌾,有些不快地训斥道🍃。董文柄学富五车🌼,为人正直🏤,在自己面前也是不卑不亢🏟。但到了他儿子这辈分🌞,却是苍狼窝里爬出个灰兔子来❓,不如上代太多了🎋。

“是🌍,臣一家谢陛下大恩⏮!”董德馨满脸是汗🉑,低声回道🐹。转身🏜,吩咐人头前提着灯笼照路🏑,亲自带着忽必烈和呼图特穆尔向正房大屋走去♐。

行得数步🏷,看见董文柄趴伏在两个下人肩膀上🌭,强撑捱了过来🏠。粗重的呼吸声🍞,隔着老远就能听见❓。

“胡闹🏺!”忽必烈横了董德馨一眼🏨,推开引路的小厮🐇,加快步子迎了上去🍖。拉住做势欲拜的董文柄的一只手臂🌷,一边向肩头上扛🏍,一边嗔怪道🈷:“大兄何必如此多礼👡,早知道要把你折腾起来✍,我就不跑这一趟了🏄!”

“陛下……”董文柄不知道用什么言辞来表达自己心中的感激🏼,苍白的嘴唇颤抖了半天👠,才喃喃地说道🍂:“陛下待臣之厚恩…..!”

“恩什么恩啊🈂,难道我看一下自己的老朋友⏹,也有很多讲究么🐷。你是朕的大兄♉,朕是你的小弟🍟,二兄远出未归🐬,小弟自然该来多看望你几次🏚!”忽必烈摇摇头🏐,打断了董文柄的话🎞。他与董文柄自幼相识🌗,一直视为手足🐶。当皇帝之前✒,尝以大兄称呼董文柄♎,二兄称呼董文涣🏭。做了皇帝🏃,也未曾少改🎥。如今董文涣外放坐镇一方🎼,是以🐔,忽必烈有二兄远出未归之语🎳。

见忽必烈如此说♈,董文柄也不再做作⛽。任由忽必烈搀扶着自己🐄,走回了正堂🏊,走到了养病的卧房里🍻。

董文柄的妻子早去🎚,几个待妾方才听说皇帝陛下亲来🌋,早早地回避了🍻。忽必烈搭着他🏛,一直把他放到**🐿,强按着他躺好🍋,盖上薄毛毯子🐊,塞好毯子角🏠。然后🏮,**鼻子🎒,闻了闻满屋子的药香♐,关切地问道🏮:“用药了么🐚,传御医看过了么?汉医✔、蒙医还是乌思藏医🐋。五台山的喇嘛来念过经👭,净过宅院了么?”

“郑御医看过了♈,说是气血虚🏿,开了很多补药👢,吃得浑身都不得劲🎒,气闷得很🏁。”董文柄苦笑了一声🏙,将探子掀开了一角🅿。“蒙医也看过👁,说得话差不多🐑。藏医和喇嘛🎣,臣不太信他们那装神弄鬼的做派🎲,没派人请他们来🍴!”

“唉🍽,大兄🎒,这就是你呆板了🏊。那些藏医⤴,喇嘛🎁,治病的办法好用即可🏒,你管他装什么神🏀,念哪门子经呢🌴。明天🍁,朕就下旨🎑,派人快马加鞭🏮,把五台山上几个知名的喇嘛都给你传来🐫!”忽必烈笑着责怪道🎨,仿佛劝自己的任性的兄弟🌛,“倒是那个郑大夫🐮,他的补药别多吃了🍔,你我一样🍒,自幼野地里长大🏝,他当是江南那些书生呢✒,动不动就需要用人参来吊命🐲。咱们蒙古人与汉人胃肠不一样⛅,与其吃人参👞、首乌👔,不如来痛痛快快啃几条烤羊背来得补✒。等入了秋🌨,朕就下旨✒,着全宁路那边⤴,赶一千头翁牛特部的肥羊过来给你补身子🐆。还有达剌海的划子鱼🌩,吃那东西👀,比喝苦药汤子管用得多🌷!”(酒徒注🅿:划子鱼⏱,内蒙东部的一种淡水鱼类✏,仅见于内蒙东部的湖里🌒,在其他地区则为海洋鱼类🌌,现以濒临绝迹🍲。)

“谢陛下🏝,臣⬜,臣恐怕没机会吃了🎧,晚上睡觉时🎟,已经隐隐听见长生天的召唤声🌒!”董文柄笑了笑⬇,眼前又浮现少年时🍙,与忽必烈四处游**🅱,射猎的悠闲日子🐺。

“大兄休讲这丧气话🎎,你正当壮年🏈,怎么会如此轻易蒙长生天召唤🌇!”忽必烈正色🐬,抓住董文柄的手说道🌤。

“臣这身子骨🍒,臣自己知道👅。得遇陛下🐙,死亦无所遗憾⏫。只可惜没有看到陛下一统四海☕,收天下兵器重铸九鼎🏵!”董文柄摇摇头🏕,喘息声渐渐加重✖。潮红色的脸上♑,看上去带着几分不甘👑,还有几分解脱的快意🏒。

“外有九拔都和伯颜⏪,内有你🎴,横扫六合🌪,不过是弹指之间的事🆚。大兄切莫说丧气之言⛷,朕还等着你给我定策🎐,跨海东渡🌂,雪前番征倭失败之耻呢🆕!”忽必烈拍拍董文柄的肩膀🍂,半真半假的说道👁。他今晚与呼图贴穆尔等大臣处理政务👔,散得迟了➖。随后就与呼图特穆尔说起董文柄未病之前处理事情的干脆利落来👍,于是二人突发奇想🌃,结伴前来探病🏢。没想到🍭,数日不见🏕,自己的臂膀已经病入膏肓🍏。

想到还有很多自己拿不定主意的事情🏧,忽必烈希望天下的道士喇嘛们真的有本事🎖,给董文柄能从长生天手中🎳,求回三年阳寿来🐍。三年🌨,不需要多👯,有三年时间🆒,他就会与董文柄把天下不安定因素全压制下去🎙,重现汉人传说中周代盛世👖。从古书上推断🐀,忽必烈认定那个周武王也不是中原部族🍸,但他能做天下共主🐊,忽必烈相信自己也可以做⛅。

董文柄知道忽必烈在安慰自己🈵,也确实清楚自己时日不多🍒,勉强挤出一份笑容🏍,道“借陛下吉言♈,臣病好后🍞,将竭尽全力🌚。陛下要重建水师么?那可是一件急不得的事情🍘!”

“唉🍸!”忽必烈不由自主叹了口气🆖。上次东征日本🌤,董文柄就曾这样劝过自己🍩,缓缓图之🎓,待全取天下后🍣,以泉州❣、广州两地造的上等海船载精兵🏴,而不是用高丽和海宁州一带原金朝船坞造的战船🌫。两种船表面看上去类似♒,其实适航性与结实程度不可同日而语🍪。自己没有听🌡,以为董文柄是过于谨慎🏠,想集中精力消灭残宋🏔,循序渐进🌥。结果🐱,东征因风暴而失败🐫,南进的事情也耽误了🌒,导致现在水师没力量与破虏军抗衡🏛。

董文柄听到忽必烈叹气🏆,知道他在为江南的事情烦恼🎆。转过身☕,用力支撑起半个身子🌹,看着忽必烈的眼睛劝解道🐐:“陛下勿恼❌,我等轻敌🈷,两浙有海无防⛺,有城无墙🐾,才让文天祥得了机会🎒。但破虏军无力久占两浙🏐,也无力深入👔,构不成大患🐮!”

几句话🐪,听得在一边沉默不语的呼图特穆尔连连点头🏆,满脸都是佩服的神色🈳。他与诸位大臣讨论了大半天才得出的结论➕,董文柄一个病人🎴,手中没任何情报✊,居然一针见血地指了出来👲。其中能力高下🏿,傻子也能看出❕。

还是董大🍑,一语中地🎴。忽必烈点点头🎉,低声解释🏻:“特穆尔他们也这么讲👓,但朕还是有些忐忑🏄。两浙乃财税重地♌,大兄也知道⏹,如果朕没有足够的钱来安抚北方部族⛏,一旦今年夏天草原上发生旱灾🐍,或冬天发生雪灾🐐。那些对朕不服的人🎆,肯定又要生出事端来🐪!”

“陛下以为🌦,三年之内🌳,还能指望两浙的收入么?”董文柄笑着说道〰,“臣闻破虏军分府库👟,藏富与民🌸。陛下如果在强行收取🌲,恐怕人心都被文天祥收买了去🎙。不如做个顺水人情🏌,下一道旨意🌐,把两浙三年之内的钱粮免了⏩。无主之田🍋,谁种就算谁的🏐,朝廷即使收回两浙🏯,也不再替原主追究🏷。”

“这?”忽必烈愣了一下🍵,一时想不明白其中关键🌾。董文柄屡屡劝他免了久遭战火的江南各地钱粮⛳,实行仁政🆎,与破虏军争夺民心⭐。他一直没下定决心接受这条建议❎。其中一个原因是因为国库吃紧🌵,另一个原因却是🆚,蒙古人素来重英雄而轻平头百姓🍒。与董文柄🍀、张弘范等人分享权力🍗,大伙虽然有怨言🏙,但勉强能接受⚓。如果贸然给王公贵族们原来打算杀干净了的南人好处🌂,非但阿合马等人会反对🌺,一些不参与朝政的王公贵族们🐪,也会跳出来阻止⛎。

董文柄知道忽必烈会有此反应➗,喘息了一会儿🎹,低声说道♊:“陛下⌛,两浙之地👊,自古就易攻而不易守🍡。只要我朝自两湖分兵攻之♐,两浙必克🌁。所以此番破虏军连克数城🏳,却不像在福建一样⛓,分兵守之👌。只是一味地分我府库🐇,杀我官吏✖。文天祥此举♋,无他🌼,欲分弘范之心也🆔。其军过分依赖海船🍉。行动虽然迅速⛵,兵锋亦受海船之制👲,只能沿海🐌,或在大江下游👱。入到江深处🎮,海船身形巨大🏖,受江中水流和风势所阻🌥,远不及江船迅捷🐌。所以🏺,其兵势必不过健康(南京)👎,对我朝危害有限🍆。”

“正是此理🍗,方才朕还心忧弘范粮道被海贼所断🅰,听大兄之言🍳,烦恼尽去🌡!”听到这🏩,忽必烈高兴地称赞道🌟。

“但若九把都迟迟无法结束广南战事🏷,或文天祥为了保存实力✔,弃行朝于不顾👉,两浙必久困于兵火🌠。谁都守不住🏙,今天破虏军攻来🍉,明天我军夺去🌚。即使陛下有心从此收粮款🐞,也收不上来🎢。不如大方些🎖,作个人情⏸。”董文柄的脸色越说越兴奋🍟,居然透出几分生命的潮红来⛱。

忽必烈怕他受累🎠,连连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明白他的意思🏴,稍后即可让人拟旨♑。董文柄却不停歇✳,喘息着🆎,继续说道⛹:“我们汉人有语🉑,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想那寻常百姓之家🌻,只在乎谁让他们吃饱穿暖♈。饿肚子的时候🐘,哪顾得上谁来当皇帝⏳。对他们而言🏾,土地与少许家产👩,远比运势天命来得实在🍣。文天祥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所以才宁可弃行朝政令而不顾🏠,一味讨好百姓🏬。陛下将来之患🐎,未必残宋⭕,而是福建♉。所以🈂,争夺民心♈,须放在第一位🏝!”

“朕知道了⏩,大兄🏢,你且歇歇👥,朕全部照做就是🏆!”忽必烈见董文柄脸上已经呈献回光返照之相🌆,大声答应🐧,唯恐一句话说得不对🌘,董文柄就抱憾而去🏄。一颗心就像被人用刀子剜了一般✔,说不出的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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