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云墨染居然真的朝着皇宫的方向不停地前进,阡陌虽然不曾开口说话,眼中却已经流露出明显的警觉和紧张。而赫连苍宁却一直端坐不动,竟像是毫不在意。
云墨染的唇角带着一丝促狭的笑意,向前走了几步之后慢慢停了下来,一本正经地说道:“宁皇叔,你若再不服个软,我便真的去了?”
“了”字刚刚出口,云墨染便感到腰间突然一紧,低头看时才发现已被人用马鞭缠住,紧跟着整个身体腾云驾雾一般向后直飞了出去。不等她惊呼出声,她已经瞬间落入了一个温暖宽厚的怀中,赫连苍宁如玉的温润双眸正紧紧盯着她,唇角含着一丝美得极不真实的笑意。
定了定神,云墨染不由一瞪眼:“宁皇叔!你……”
赫连苍宁却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时间,不过几个字出口的功夫,他已经飞快地伸手将云墨染脸上的面具扯下来丢在一旁,紧跟着头一低,结结实实地吻住了她散发着微微凉意的双唇!
云墨染只觉得大脑轰然一响,登时没有了任何反应!赫连苍宁在……在……在吻她?而且绝不是那种蜻蜓点水似的敷衍了事,相反,他吻得十分用力,仿佛想要将自己的烙印深深地刻在云墨染的唇上,今生今世,永不消失。
思维刹那间的停顿之后,云墨染的理智稍稍恢复了些,这才来得及感觉到赫连苍宁的唇柔软中不凡男儿特有的韧性,那温热柔韧的触感好极了,而且还散发着淡淡的清新之气,令她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安心地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
那旁的阡陌看到这一幕,早已放心地背过身去,自顾自地嘀咕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许久之后,赫连苍宁才结束了这个火热绵长的吻,抬起头看着云墨染因为自己的亲吻而越发红艳欲滴的双唇,他一挑唇角微微一笑:“够软吗?”
云墨染正因为缺氧而迷迷糊糊,却本能地点了点头:“够软……”
“敢说我软?”赫连苍宁的笑容里多了一丝令人忍不住想逃的侵略和占有,带着这样的笑容,他低头在她耳边厮磨着,“再来试试这个好了……”
对于来自现代社会的云墨染而言,自然明白那意味着什么,因而本能地瑟缩了一下,水润的眸中泛起一股本能的羞涩和不安:“宁皇叔……”
“怕什么?我若真想要了你,怕有何用?”赫连苍宁低低地笑了笑,同时稍稍后退了些,“不过你放心,如今还不是时候。云墨染,我方才所说之事……”
“我早就被你拉下水了,难道你不知道吗?”云墨染叹了口气,微红的脸颊越发明艳不可方物,“所以你若看得起我,那么从今以后无论是地狱还是天堂,我少不得都要陪你走一遭就是了!”
赫连苍宁闻言,只是回答了一个字:“好。”
接着,他又一展手臂将云墨染搂在了怀中,柔情似水地吻了上她的唇……
“受不了你们……”阡陌叹了口气,十分体贴地替两人关好了车门,接着赶着马车继续向前走去。
许久之后,赫连苍宁才放过了云墨染,待两人的气息都调整平稳之后才开口问道:“对了,你究竟是何时练成紫气东来的?你方才那些话骗得过别人,骗不过我。”
云墨染笑了笑,不自觉地抬手抚上了胸口:“就是那一次,皇上指定我为湘王的侧妃,命我为他冲喜,我不肯答应,不惜自杀抗命。谁知上天垂怜,居然侥幸未死……”
赫连苍宁闻言略略有些吃惊:“你是说……那次之后,你便练成了紫气东来?”
“是。”云墨染点头,“其实我方才说的有一部分确实是实情,就是我的天脉并非先天缺损,而是不通。我自杀之时,又恰巧用匕首刺入了心口,大概在机缘巧合之下打通了被阻的天脉,于是……”
其实当时真正的七小姐自杀之后已经一命呜呼,只不过雇佣兵乌云的灵魂恰巧那时穿越到了她的身上而已。她的灵魂在七小姐身上重生,才令被封的天脉瞬间畅通,成全她练成了紫气东来。
赫连苍宁顿时心中了然:原来,那才是真正的“置之死地而后生”!唯有彻底将云墨染置于绝境,才能激发她体内的潜能,打通被封的天脉!天意,一切都是天意。
暗中叹了口气,赫连苍宁点头说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我先送你回去休息。”
将云墨染送回云来客栈,赫连苍宁与阡陌便先行离开了。迈步进了大厅,迎面正好碰上映飞正往外走,她便点头打了声招呼:“映飞。”
“嗯。”映飞看了她一眼,淡淡地应了一声,然后便直接绕过她出了门。
云墨染愣了一下,继而想起之前自己曾经因为提及他的身体而得罪了他,不禁苦笑起来。说实话她真的没有恶意,只是想帮他恢复真正的男儿身,免得他再如此自卑而已。这下倒好,话还不曾说明白,倒先把人给得罪了。
不行,还是要找个机会跟他说明白,否则若是任由他这样误会下去,岂不是连朋友也做不成了?打定了主意,云墨染直接上楼回房,先休息一下再说。
直接将自己扔在床上,云墨染疲惫地闭起了眼睛,脑海中却不断地回想着方才发生的一切。很明显,赫连苍宁的确在谋划着一件什么事情,而且这事情绝对不小。只不过……究竟是什么事情呢?
但是无论如何,他今日的确第一次明确地表达出了对自己的心意,这一点毋庸置疑。因此他才会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而不惜废了自己的内力。照今日这情势看来,幸亏他下手够快,才没有给赫连苍穹可趁之机。
只是自己曾经练成紫气东来一事,究竟是如何传遍璃京城、并传入帝王耳中的?当时曾经见到那一幕的除了那些刺客,就只有赫连苍宁、阡陌、映飞三人,他们之中无论哪一个都绝不会说出去的。那么,一定是那些刺客故意将消息散布出去,目的就是想借赫连苍穹的手来对付自己!只要自己的内力给了某一位皇子,自然也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究竟是什么人如此恨自己,一定要将自己置于死地不可?而且很明显,来人对自己周围的一切都极为熟悉,否则他们绝对不会想到拿映飞来威胁自己。但是无论如何,有一点是绝对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对方绝对不是君莫问的人,给自己下毒的更不会是他!
还有,赫连苍宁体内的剧毒是君莫问下的吗?他为什么要置赫连苍宁于死地?不过很明显的一点就是,虽然口中说着此毒无解,但是赫连苍宁一定有解药,或者知道解药的配方!只不过为了继续掩人耳目,他才不能替自己解毒的。
也就是说,自己从此之后还要继续忍受剧毒的折磨了?一想到剧毒发作时那种让她生不如死的感觉,云墨染便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继而无奈地苦笑起来。
她就这样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着所有的一切,不知不觉间,天色便渐渐暗了下来。老这样躺着也不是办法,她只得叹口气起了身,下楼看看再说。
谁知刚一打开房门,她再次碰到了正要回房间的映飞。看到她开门,映飞只是点了点头,然后便打算回房。云墨染急了,抢上一步拽住了他的手腕:“映飞!”
映飞被迫停住了脚步,却轻轻挣脱了她的手:“姑娘,男女授受不亲……”
“怪我吗?”见他还在误会自己的好意,云墨染也不禁稍稍有些动气,“自相识以来,我对你从未有过恶意,你为何如此对我?”
“我……”映飞不由怔了一下,面上神情也变得有些复杂,“对不起姑娘,我……”
“我要的不是对不起。”云墨染摇头,接着叹了口气,“映飞,你我相识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你对我应该有了一定的了解,在你看来,我对你总是心怀龌龊、让你如此防备吗?”
“不,自然不是!”映飞立刻摇头,“姑娘,我并非这个意思,只是……我……”
明白他的苦衷,云墨染倒也不曾打算不依不饶,接着便摆了摆手说道:“你不用说,我明白,我只是希望你也明白我。至少无论怎样,我都绝不会害你。你可以怀疑我任何一句话,但是这一句,请你不要怀疑。”
“我……”因为云墨染的坦然,映飞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明显的愧色,“姑娘,我从未怀疑过你待我之心,可是……可是那件事我……”
云墨染轻轻抿了抿唇,突然一伸手将映飞拽到了自己的房中,然后砰的一声关上门,这才转身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映飞,之前那句话我还未来得及说完,你便掉头而去。其实我真正想说的是……如果你的身体能够完全恢复正常,你可愿意吗?”
此言一出,映飞只觉得大脑轰然一响,瞬间一片空白!不止如此,他那原本还算红润的脸也刷的变得苍白,再也没有了一丝血色!紧盯着云墨染水润的双眸,他许久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姑娘……你……方才说……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