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着男人腰身的手指一缩,柳如烟这才明白夫君是在恼怒什么。感觉到男人炙热的目光在自己的大腿和胸脯肆意的打量着,小脸霎时红了个彻底,一开始的高贵模样都不见了。
她一直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当时被人侍候着穿了衣服、弄了头发。那是西域圣女的衣饰,她根本就没有理由也不能拒绝。而且,当时的她,只一心想要领军来帮夫君,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些。
“这些士兵都没有神智吗?是你一人操控的?”
凤冥夜又岂会不知道眼下不是计较这件事的时候。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霸道的将她环在了怀中,他扯下自己金甲外面的披风将她全身上下遮了个严严实实。
他早就发现异样了,这些将士比之一般人都要强了一大截,而且悍不畏死。他们根本就没有痛觉,配合速度都比常人要高。再加上他所听闻的一切西域的秘术和这个小女人的出现……那些人没有神智,不知道自己判断,只会听这小女人的话。他才敢这般不管不顾的就冲了过来,否则……他这么一冲过来,若是一般的军队,只怕会有不听指挥的危险……
“是的。这是隶属于西域圣女的死亡大军。只有我才能够操控他们……”
老老实实的由着夫君用染了血得披风将她上下包了个严实,柳如烟乖乖的点点头,小脸在凤冥夜的胸膛之上习惯性的蹭了蹭。美眸溢满着柔情,好想他……她真的好想他……
凤冥夜将她的身子包裹了个严实,又看着她娇美又乖顺的小脸,心中的怒火渐渐熄灭。只是,那一双狭长的凤眸依旧那般的灼热……扣在她腰间的大手越发的温柔了。
两人相见情深,另一边的战事还在继续。那一黑雾并没有持续很久,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便又很快的褪去了。池宇国的大军,已经被毒气弄得七零八落,混乱至极。那些施毒的西域人,立刻抽刀杀了过来,每个人的速度、力量都那般的强。即使是凤冥夜手下最精锐的铁骑,也比不上这一群人的强悍。
凤冥绝和夜月国的大小一众将领们被柳如烟突然出现给狠狠的惊喜了一把。十万大军救局,好!而且,不仅能够救局,还能反将宇莫寒给灭了!好,好!真是太好了!娘娘这一次是为夜月国立下了大功了!
“救兵,救兵来了……是娘娘,是贵妃娘娘,快,快!”
“老天,我真的没有看错,这不是皇上最疼宠的柳贵妃娘娘么?”
激动无比,那十万彪悍至极的军队,给被围困在了里面的夜月国大军打了一剂强心剂。尖叫惊喜之声,不绝于耳。每个人都得了底气,疯狂的向着外面杀了出去。瞬间就将身边的西域大军甩下去了一截。
“不!不!”
身在最里面的战场的宇离寒狂声嘶吼,怎么能够如此?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将士们一个又一个的倒下,心中被酸涩胀满了。
“哼!有空担心他们,还是先想想你自己吧!”
就在这时,一直在另一面拼杀的凤冥绝,鬼魅般的袭了过来。趁着宇离寒分神之际,手中的赤霄潋羽呼啸而来,带着凛冽的杀气!
上一次没有杀了他,这一次岂能再让他逃离?
宇离寒心神一晃,感觉到了那股杀气袭来。身体一扭,向这边上躲了过去。
然而,凤冥绝岂容他躲?抽出腰间的佩刀,上次绝杀之剑法瞬间使出!刚刚那赤霄潋羽不过是障眼法,这一剑才是真正的杀招所在!
熟悉而又恐怖的感觉传遍全身,令宇离寒整个身体都战栗了起来。身体在颤,心中又升起了一股不可违逆之感。忽而,宇离寒心中腾起了一股不甘和恨意。不,不!池宇国的形势不利,他怎么能死在这里?!
不能,他不能就这么死在这里!绝不!
急中生智,绝中出路。宇离寒不但不躲,反而向着凤冥绝这一剑扑了过去。
“咔嚓!”就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声响,他的戴了整整二十年的铁面被一分为二,坠落在地。凌厉的剑光,甚至划伤了他那精致隽秀的脸庞,以及他瘦削的肩膀。
然而,这躲无可躲的杀招,却是被他躲了过去。宇离寒扬手洒出一大把暗器,立刻向后急退,向着池宇国大军的后背狂飙而去……不过片刻,就已经奔入了池宇国大军的尾后。
就在这时,一道极细的金针破空而来,瞬间没入了宇离寒的心脏。伴随着尖锐的疼痛,艳至极的血液,迸开……
怎么会……!
宇离寒怔怔的睁大了眼,那第一次暴露在空气之中的秀雅俊脸,最终拼凑出了一丝的惊讶,又似乎是一抹释然。他吃力的转头,望向了大哥宇莫寒的方向……温润的唇瓣,扬起了一丝浅笑。
“不要怪我,二殿下……太子殿下并没有吩咐我做这件事。但,为了太子殿下,我必须除去你。”
侏的声音很淡,轻的就像是一阵风……吹过就散了……
宇离寒缓缓的倒下,俊颜上没有怨恨,只有一抹释然和成全。那一日他就对大哥说过,他的容,是无法暴露在空气之下的。他不敢亦是……不能……
池宇国的大军依旧是在乱着,场面已经失去了控制。连宇离寒这般的死去,都没有感觉到了什么异样……
宇莫寒温润秀雅的脸上一片的铁青,双眸赤红。竟然又是如此,竟然又是如此!
紧紧咬牙,即使心中如何的激愤难忍。他却依旧是立刻下命,要池宇大军马上撤退。他是一个善于抓住机会的人,更是一个纵观全局的帝皇!眼下的形势,他心知肚明,若是撕咬不放,只有被他们分割蚕食之,最后完败。如今及时的撤退,还可以积蓄力量,从长计议。
“想走?哼!宇莫寒,朕倒要看看你能往哪儿走!我夜月国的二十万大军,如今只怕已经突破了你池宇的大路,向着池宇国的京城而去了!”
一见池宇国的大军有逃窜之意,凤冥夜暴戾的一哼,声音愈发的铁血无情。他昨夜让暗影给援兵送去亲笔信,就是为了这件事。哼!这绝对的灭掉宇莫寒的机会,他岂会错过?
男人此言一出,柳如烟便立刻会意了。立刻以声音命令手下的死亡大军由着最外面截断他们的退路,而凤冥绝则率领着夜月国的六万大军由着里面突破……
“倾皇,你们西域的大军投敌而去,难道你就这么坐视不理么?哼!西域倾皇,一代枭雄,竟然为了别人做嫁衣……当真可笑!”
俊秀的脸庞上露出了一丝的讽刺,双眸依旧是赤红的,但那唇角的讽意,却尖锐至极……
一开始认出柳如烟的宇莫寒心中也是一呆,他是仙疯道人的首席大弟子,对于凤冥夜宠爱无比的柳贵妃的真实身份也知之甚多。没想到,柳如烟身上的禁咒竟然没有了。而西域那些笨蛋,竟然还放心的将这一股诡异无比的军力交给了她!如今,又听了夜帝这般霸绝之言,若是夜月国的二十万大军真的在此刻不来救夜帝而往都城而去……这……
这个柳如烟,以这般诡异的能力率这军队阻断他池宇国大军,只怕他真的无法回去了。
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越来越多……
不,怎可如此?不!明明是他池宇国占尽了上风,明明这是池宇国得到了最佳的战机。为何最后会变成如此?为何最后会如此?他不甘……亦是不愿……
西域的六万大军在狂吼着,对于眼前前来救他们的十万死亡大军转变成了夜月国的援兵十分之的不满。然而,他们却被池宇国的士兵们压制在了最里面,出不去。而夜月国的大军已经疯狂的杀了出去,他们只能将一腔的愤怒都发泄在了池宇国身上……
她来了,果然是来了。修长的身形愈发的僵直,颜倾殇遥遥的盯着那一抹纤细的身影,依旧是在笑,绝美出尘的俊颜上的浅笑一直没有褪去……
“为他们做嫁衣?你怎知本皇是在为他人做嫁衣?或许……”
淡然无痕的话语,从颜倾殇薄凉的唇瓣中溢出。他的声音很轻,却一字一句十分清晰的钻入了宇莫寒的耳中……
而柳如烟和凤冥夜,明知道这是宇莫寒的挑拨之言,却丝毫不管不顾的任他言语。心中略略一动,这个宇莫寒,只怕做梦都想不到……
什么?倾皇是什么意思?
听了这几句话,宇莫寒心中一震,这话语看似淡然无痕却又似有深意……难道……
不,不可能的!怎么可能会有这般荒诞的事情,怎么可能会是这样!
“师傅……你是故意的对不对?是你故意将我引入那边一条地下山洞之中的,对不对?”
柳如烟望着那高贵绝美的男子,终于是很轻很轻的问出了这么几句话。心中溢出了一声叹息,前因后果,到了现在这种时候才发现,是不是有些太迟了?
若非,她的天命圣女的身份得到了七大长老的信任,而他们又不知道她体内已经有了圣火雪莲的功效……对她毫无防范。只怕,她永远都不可能发现这么一个惊人却的确存在的事实!
曾经,他们都以为圣女寒氏一族是西域皇族颜氏一族的玩偶,直到那一日血浴之时,她听到了七大长老的话语,感觉到了七大长老的动作。才知晓,不是如此!
那一日血浴,他们竟然是再一次在她体内刻入了禁咒。原来,那皇室的禁咒,竟然不是师傅为她刻下的。而且,西域最高的权力所有者,竟然也不是颜氏一族……七大长老的背后,依旧还有神秘的力量……而长老们,就是那股力量的代言人!
若那一夜血浴之时,她心中只是怀疑。后来,由着死门之中,操控了死亡大军。然后又从七大长老的口中,得到了西域出兵的‘密道’。这些,点点滴滴都证实了她心中的怀疑……
她率领死亡大军,不畏痛觉,不知疲惫,一路上行军极快。而她率领他们所走之路,却是由着祭坛边上的另外一条密道而行。那密道,不像是她碰巧得到双生圣火雪莲的那一条那般的狭窄,而是由着人工凿的宽阔许多。整条道路,只有最后那一小段为天然形成的山洞,极为狭窄。而柳如烟行到了最后,却惊骇无比发现,那密道,竟然就是那一日她没有走的另外一边!
只是,这一次走到来时的岔路口,她却发现了一些诡异之极的地方。右边通往那湖泊之处的口子,竟然不知道为何不见了!似乎是天然的峭壁将它封死了一般。可是,明明昨夜她经过此处,还有一个几人大小的甬道口。如今,竟然平白的不见了!而且,七大长老知晓另外一条宽阔的密道,但是那一日看到自己由着祭坛上面的洞口出现,为何会那般的惊讶?那一瞬的表情是骗不了人的,七大长老似乎是不知晓有双生圣火雪莲的那一条通道的存在。
最后,大军出口处更让她惊奇。因为,大长老智告诉她了一个机关,那看似名不透风的岩层之中,竟然有一个地方凸起,嵌入某个特定的石头,就能打开机关。她惊骇无比的看着那机关打开,看着那看似厚重的岩层一点点的挪开……心中忽而有了一个明悟……若是这岩层都能设计成如此。那么,那个被封死的岔路口,只怕也是因为某种机关而……
若是如此,那是谁将那边的天然洞穴封死?又为何不让七大长老知晓?除了同样并没有掌控实权的师傅,她无法想到任何其他人。有了这么一个认知,柳如烟心中愈发的骇然了。那么,她掉入这个地方,而且恰好找到了双生圣火雪莲,难道真的只是她运气好?难道真的和师傅没有半分的关系?
这,自然是不可能的!
于是,一个更加令人惊骇的猜测窜入了脑海中。会不会,这一切都是师傅故意为之……逼出她体内的禁咒,然后再当着夜的面将能制成解药的双生彼岸花给废掉,引得夫君要为她寻找双生圣火雪莲……
之后的一切,她因为双生圣火雪莲的缘故,得到了艳红翠绿。以天命圣女、禁咒之身的身份,得到了七大长老的信任。最后,终于得到了西域最强悍也是只能由着圣女操控的一支军队。
师傅定然知晓,她得到了这么一支力量,绝对会毫不犹豫的站在夫君这一边。师傅这是想要瓦解西域的军权,甚至是想要推翻现在西域的至高权力呵!
可是,她竟然一直还以为师傅是想要夺她。其实……或许对一个人爱护极致的表达,反而会变成为难和相逼……只有一切尘埃落地之后,才能看到真心的模样。
原来如此,这一切自然不是为他人做嫁衣。可怜可惜这个宇莫寒是不可能明白这其中的一切曲折的。
今日,他已经落入了这般的境地,结局只有一个字——亡!
“为师就算是再能耐,也不可能将雪崩这般事情都算计出来。那一次,的确是你的命数如此,掉入了那个地洞之中。不过,若非烟儿的命数不是如此,为师也早就派了人在那儿。你一醒来依旧是那个地方……”
颜倾殇浅浅一笑,俊美绝伦的脸庞愈发的风华绝代。他的声音柔和,却依旧是那般的淡漠无痕。
“颜倾殇,朕和你做笔交易如何?现在你帮朕一起灭了池宇国,朕以后借兵给你除去上头之人。”
就在这时,凤冥夜妖娆的俊颜勾勒了一丝的邪妄,这边将怀中的柳如烟抱得更紧了,那边扬唇向着颜倾殇道。
这个该死的颜倾殇,原来一开始就没有打算真的让烟儿陷入那个禁咒。之前所做得一切,都只是为了要引他入局罢了!可恨可恼!不过,他凤冥夜也不做亏本的买卖。他以前算计了自己,如今自己便要算计回去。至于西域那一块地儿?虽说土地是不错,物产也丰富,但地势太险,除去那一条密道,几乎是无法出入,这种鬼地方,他实在是觊觎不起来。
“夫君,你怎么知道?”
柳如烟听凤冥夜这般的言语,心中一惊。她不过说了这么一句话,夫君竟然什么都知道了?这也太神了点吧?
“小东西,你难道忘了一开始为夫被颜倾殇率军埋伏吗?若那个时候,他是真的想要伏击我,岂会真的让你逃掉?又为何不早早的设下陷阱,直接以弓箭或者毒攻之?”
这小女人芳香娇软的身子抱在身前,凤冥夜狭长的凤眸里勾勒一丝的深意,将唇瓣贴在了她的耳侧,低头的道。
那个时候,连他都没有想到西域的大军会埋伏在那儿。以颜倾殇那般的手腕,真的想要灭了他,真的把他当成非死不可的仇敌,岂会如此?帝皇谋权之术,有时候只在一个极小的细节,就能够说明一切了。至于后面,颜倾殇还十分干脆的同意了和他合作击退池宇国的攻击……还有愿意和他两军相对无事……更是让他心中的怀疑得到了证实。
到了这小女人带着这般的大军出现,打乱了池宇国的全盘计划,他心中就更加清晰了某些事情。
一开始,他虽然并不知晓颜倾殇的真正意图。但,只要他别有打算,这个人便不算是敌人。而如今在池宇国这般的情况,不是敌人,便算得上是暂时的同盟了!
原来,夫君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怀疑了!柳如烟心中一颤,这个男人,竟细心至斯……
“我有说不的权力么?除去夜月国大军和死亡大军,一个不留!”
所谓的‘借兵’,就是让烟儿手下的死亡大军借他吧?这样也能称之为借,凤冥夜这个男人实在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一袭莹白的衣袍翩跹若蝴蝶,颜倾殇淡淡然的到了这句,便飞身而去,扑入了池宇国的混乱的大军之中。
听了这话,凤冥夜和柳如烟相视一眼,看样子,颜倾殇带出来的精锐都并不是真正属于他的。西域六万大军尽灭,这便是公然和西域那上面一人对抗了……
西域这边,主帅竟然都帮助敌手去了,众人震惊、军心大乱,整个西域大军溃乱成了一团。
连颜倾殇都站到了他们这边,凤冥绝和凤冥夜两人再无任何顾忌,率军向着池宇的溃败之军猛扑而去。柳如烟素手轻扬,朱唇微动,率领死亡大军配合夜月大军两面夹击,一个时辰还不到,池宇国和西域的残军尽显败迹。
杀声震天,雪山之中,处处都是妖艳至极血迹和横七竖八的尸体。夜月国的将士们疯狂的拥了上去。池宇国将士们已经差不多被灭了个七七八八,只余下了最后的一批护着宇莫寒,拼命想要突围而出。
然而,此刻宇莫寒已经退无可退,前有凤冥绝,后有凤冥夜和柳如烟,中间还有颜倾殇。心中涌起一阵绝望,他没想到今夜竟然会输的这么彻底。他输掉的不知是自己的骄傲,他输掉的,甚至是整个池宇国!
心中裂痛难忍,宇莫寒头发散乱,血污混着汗水,黏黏的粘在了他俊秀的脸庞上。咬紧下唇,宇莫寒的心中泛起无法言语的苦和痛!他无法再赶回去,无法在回都城……那么,那么意味着……
他就是做梦都没有想到,已经存在了百余年的池宇国,竟然会是湮灭在自己的手中。
不,他要不能死在这里,绝不!他不能做池宇国的罪人,他当不起……
“不!”
宇莫寒忽而张着双臂,仰天不甘的嘶吼出声。上身的衣物尽裂,数十根金针迸出,他的一身功力,终于又回到了他的体内。
“哼!困兽之斗!若是你没有故意杀了你的孪生弟弟,说不定今夜你与他,其中一人还有一线生机,可惜……”
凤冥夜环着柳如烟,勾唇冷笑不止。都到了这种时候了,这宇莫寒竟然还妄图翻身?
“不,我没有故意杀我弟弟,我没有!”
原本狂肆无比的宇莫寒,听了凤冥夜这嘲讽之言,双臂乱舞,眼眸赤红的反驳道。
“哦?那战场之上,宇离寒已经消失了这般久,为何你一直都没有提及他半个字?在你心中,早已明白他已经死了,对不对?你的手下,若是没有你的默认,真的能够将宇离寒杀死么?宇莫寒,你心中的野心太大,看似温润的表面,其实内心却是一头被至高无上的皇权迷失了的野兽罢了!”
嗤笑一声,凤冥夜妖娆的俊颜上,冷酷至极。他望着那欲颠欲狂的宇莫寒,步步紧逼,寸步不让。
他是被皇权迷失了野兽?他凭什么这么说他?没错,他的确是知晓侏的心中想要杀了离弟,因为一山不容二虎,一国无法有两个太子殿下。趁着战乱,战死沙场,不会造成朝廷动荡,是离弟最好归宿了。
没错,他是默认了……可是,难道他的心中就不痛吗?难道他心中就真的希望离弟去死吗?他真的就那么十恶不赦吗?
不,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池宇国!他做了这一切都是为了池宇国能够屹立不倒。这么多年来,他花了多少的心思,又承受了多少的苦和痛?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得到一个这样的评价!
“哼!今夜你反正要死在这里,朕便让你死个明白。宇莫寒,难道你还没有清楚是什么造就了池宇国的毁灭吗?是你的野心!若非你没有那野心,池宇国原本可以游离在夜月和北冥之间,左右逢源,维持三国一域的平衡。这一点,你那昏庸无比的爹,倒是看的比你透彻。他虽然昏庸了三十余年,但池宇国却依旧没有灭亡……你,受死吧!”
冷哼一声,凤冥夜霸颜铁血,声音冷酷而嘲讽。说完这话,便双足一点,向着宇莫寒飞射而去。
什么?是这样么?
若非自己一开始就想要设计夜帝,想要置夜帝于死地。父皇和他还不会决裂,池宇国不会动荡,夜月国也不会有机会。若非,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狠挫夜月国。那么,夜月国也不会有机会反灭他们。甚至,为了巩固手中尚不稳的权力,他将孪生弟弟的性命都送葬了……
没错,没错……
他一直都是野心勃勃的……
竟然,是如此……
宇莫寒抬起自己颤抖的双手,心在狂颤,身在发抖。
原来,一切的根源都是自己心中的野心和恨意。从当年被送出皇宫,从当年被父皇不待见,从当年不得不隐藏身份。他便开始恨了……
柳如烟淡然的望着眼前的一切,心中一片的清明。人,若是没有贪心,又怎会有机会失去拥有的呢?宇莫寒,理应得到此下场……
这一仗,宇莫寒败的毫无悬念。凤冥夜甚至和他相斗不过百招,便一剑了解了他的性命。
或许,宇莫寒终于是真真正正的绝望了……
大战告捷,池宇国的还未登基的新皇和二殿下宇离寒全部死于此役。夜月国的五万大军由败转胜,又死回生。众将士们心中激动万分,忍不住狂呼呐喊起来。
“皇上,万岁,万岁!娘娘……”
声声万岁响彻整座雪峰,热烈程度几乎能够融化这无边的雪地。
“朕的皇后!”
凤冥夜不待将士们将这词说出口,妖娆的俊颜勾勒一丝的霸绝的笑,忽而扣住柳如烟的纤腰,将她高高的抱举了起来。
怀中的小女人一惊,没想到夜居然会这般做。望着抱举着自己的霸绝无双的男子,清丽绝美的小脸勾勒一丝淡笑,她,哪里是什么皇后,她哪里是眷恋这功劳这高位啊!几百里的奔波,心中脑中都挂念的是他,是她的夫,是这个男人啊!
“皇后,皇后……!”
铺天盖地的呼喊之声,将士们心中激愤难平,心悦臣服的跪了下去,不住的狂吼着。那热烈又激动的呼喊声直上九霄,响彻夜空。
从未想到过一个女子竟然能够让他们诚服,从未想过一个女子竟然也能有如此的魄力和气势。这是他们的皇后,是皇上唯一的皇后!
大战告捷,待将士们的情绪稍微缓和了一些。凤冥夜乘胜追击,领军向着池宇国国都而去。然而,大军行至半路,中途却被一个突然出现的人影所阻。
那个人,就这么立在了山路的正中央,一袭水蓝色的长袍衬得其身形修长优美。
柳如烟和凤冥夜皆是从未见过这人,这人的五官气质皆是极为出众,是一个风华绝代的美人儿。然而,一旁的凤冥绝忽而变了脸色,想也不想便直直的冲了过去。
“轻颜,你怎么会在这儿?你醒了?你真的醒了?!”
没有任何的犹豫,凤冥绝那俊美的脸庞上勾勒了一丝的喜。他紧紧的扣住那个人的瘦削的肩膀,声音里都是惊喜。
“我没醒,怎么能看见你这个魔头?没想到你竟然跑了这么远。让我一阵的好追!”
那个人的声音淡淡然的,丝毫不看凤冥绝惊喜的俊脸,抽出手中的剑就是不客气的一挥,令凤冥绝放手。
柳如烟和凤冥夜这才真正的看清楚了这个绝美的人儿……然而,两人同时一惊。这个人……这个长相绝美之人,竟……竟然是个男子!柳如烟盯着那人十分平坦的胸部看了半天,终于确定了,这个人真的是一个男人!虽然,他的容貌比得过任何一个女子!
怪不得……
凤冥夜和柳如烟同时露出了了然的神色,望向了局促不安的凤冥绝……
脸皮比城墙还厚,性子比谁都放荡的四殿下凤冥绝,竟然在两人的注视之中,窘迫的慢慢的红了俊脸……
九月初十,夜月国二十万大军,在上将军田蒙的带领下,一路势如破竹,不过半夜,便直逼池宇国京都。
九月十一,夜月国夜帝在边境云山打败池宇国二十万精锐,太子殿下宇莫寒,二殿下宇离寒一齐陨于此役。消息传出,池宇国大乱。夜帝趁胜追击,率军逼向池宇国国都。
九月十二,池宇国的都城告破,屹立百余年的池宇国,灭!池宇国所有的精良装备,尽握于夜帝之手。
同日,夜月国的夜帝带着爱妃柳如烟、西域倾皇颜倾殇,以池宇国的大船率军渡之,由着沧水的源头顺流而下,悄无声息的向着北冥国而去。
夜帝带兵出其不意的出现在了北冥国的边境处,原本不利的形势瞬间逆转。墨帝虽然有谋有略,但却依旧不及夜帝的铁血手腕。
九月十六,夜帝于沧水边的封城打败北冥大军,墨帝向着境内逃窜而去,夜帝率军追之。
九月十八,墨帝与沙城被追到,夜帝一路谋略惊天,再加上池宇国精良装备,如虎添翼,一路势如破竹。同时,夜帝终于显露了他魔将之身份。北冥大军上至将军,下至士卒,莫不惊之,更加不敢与之相战。
九月二十一,夜帝于沙城以南百里开外,将墨帝五万人马全灭,俘虏墨帝。北冥国上下,只余下了太子墨昀在京都支撑大局。同日,墨昀接受了北冥国帝皇之位。两军准备最后的决战。
之后,夜帝派人将墨苒押解至夜月国。将北冥国的战事,全部交与其四弟凤冥绝。兑现承诺,带着柳如烟随着颜倾殇一路逆流而上,直奔西域。
此刻,西域之内,损失了最精锐的死亡大军十万,又于池宇国那一役损失了六万精锐。幕后操控之人,为了稳定民心,对外称倾皇叛变,操控了圣女。然而,此举的效果并不好。因为,颜倾殇早就安排了自己的人,在西域四处散布有人暗中操控圣女和圣皇,居心叵测。西域境内,民心**,一时陷入了混乱之中。
两日后,颜倾殇和柳如烟一齐回到了西域,以圣物之名,上天之意,稳定并夺取民心。揭露了百年以来,幕后之人的阴谋。之后,战于西域的域城和圣城,失去民心、名不正言不顺的幕后之人大败。
全民皆反,全民皆兵。十日不到,颜倾殇便重新得到了西域大权,按照协议将曾经的密道永久的封死。不日,夜帝带着爱妃柳如烟回归北冥国战场。
北冥国的大战一直持续了一个月,夜月国终于与十月十八,攻破北冥国国都!
凤冥夜带着柳如烟收兵回京,一路上,几十万的大军狂声呼喊。
三国被平,天下初定。
夜月国的皇宫之中,洋溢着一片喜气洋洋。
这一日,夜帝的封后大典在一片沸腾和欢欣之中,拉开了序幕。这个消息,也已在天下每一寸土地上传遍了。
柳贵妃出生民间,但却有胆有谋、聪慧过人。率十万大军相救皇上的传奇事迹已经传遍了天下。之后,柳贵妃更是随着皇上出征北冥和西域,同皇上一齐平定了天下。百姓崇敬,群臣诚服。她,是当之无愧的皇后之选。她,也是皇上今后唯一的皇后!
夜月国的国都月城上下一片喜色,百姓们纷纷走出家门,来到皇宫之前;臣子们早早的出了府邸,屏息等待着。
金色恢弘的大殿,精美的红色地毯一直铺到了宫门口,侍卫们整齐的侍立两侧,严阵以待、威严而肃穆。
今日,一统三国的夜帝的封后大典!
今日,凤冥夜、柳如烟(寒芷烟)大婚!
天朗气清、碧空如洗,是立冬以来一个难得的晴天。那柔和又明亮的日光为大殿镀上了一层金色,欢欣喜庆。
吉时以至,钟鼓齐响、号角长鸣。
柳如烟头戴华贵凤冠,身着大红色的精致喜袍,裙摆长长的拖曳于红毯之上。以金丝镶边,以火凤为饰,奢华大气、绝美高贵的令人不敢直视!
望着高台之上,那个同样一身大红喜袍的男人。唇瓣勾勒了一丝浅浅的弧度,那发自内心的微笑,衬得她清丽绝伦的小脸那般的美,那般的高贵。
一步,一步,脚踏上精致红毯,清丽绝伦、高贵出尘的女子缓缓的向着高台走了过去。两边,恭迎的侍卫和朝堂上的臣子们纷纷跪拜,恭迎他们的皇后。
当那一抹大红色蜿蜒到了最高的台阶,那一刹那,礼炮长鸣,钟鼓悠长。
凤冥夜静静的站在了大殿的最高一层王阶之上,就那么看着他最爱的女人一步步的向着自己走来。心中澎湃,妖娆铁血的俊颜上,一抹绝魅的笑容不自觉的漾开。那般的霸绝,又那般的柔软。从今以后,她会是他的皇后,他今生唯一的妻!
大殿之内,文武百官静默凝视,四方贵宾衷心祝福。没有人多说一句话,没有人发出一个音。众人都只是静静的望着这庄重而又肃穆的一幕,无声的祝福。
柳如烟盯着那个令她心颤心折的男人,这几年来的画面在脑子里来回的放映着。见凤冥夜妖娆的俊颜上的笑容,眸中深沉的温柔。心中愈柔,美眸里溢满了一种无法言语的喜……
似是等不及看着她一步步的走上来。凤冥夜长袖一扫,竟然不管宫规,直接由着王阶走下,将大手伸到了柳如烟的面前……狭长的凤眸中,满满的都是深情、都是最浓最烈的爱意。
柳如烟心中一颤,这男人怎么……旋即,她温柔又幸福的笑了。将自己的小手伸出,轻轻的搭在了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手之中。后者立刻就将大掌扣起,紧紧的握着她软嫩的小手,似是永远都不要放开。
两人眸光交融,深深的凝视,一切的深情尽在不言之中。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从此以后,只羡鸳鸯不羡仙。一生一世,一双人。
“吉时到,一拜天地。”
这时,礼部大夫站在白玉台阶之上,大声的宣告道。
凤冥夜牵着柳如烟,一步步的上了王阶,转身面对大殿门口的苍天大地,虔诚的三叩首。
“二拜父母。”
礼部大夫接着又道。
此言一出,柳如烟和凤冥夜心中一动,眉头微皱。凤冥夜的父皇和真正的母妃早在多年死了。眼下,坐在大殿的高台之上的却是那凌太后。
可是,要给凌太后跪拜,两人心中均是不喜。偏偏,眼下也只有她才有资格当此任。原本,他并没有打算一直放任这个假‘母后’继续下去。只是,眼下天下初平,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做,宫中暂时还不宜起太大的风浪。而他也已经等不及了,想要与烟儿早日真正成婚,将她绑成自己的人。所以,才只能暂时这般了……
而大殿高台之上的凌太后,一身的奢华雍容。此刻,娇美中带着几丝老态的脸庞上洋溢着灿烂慈爱的笑容。然而,落在了凤冥夜和柳如烟的眼中,却是这般的虚伪。
自从天下平定,凌太后便成了催促他们俩大婚的第一人。这种反常,实在让凤冥夜和柳如烟心中觉得诡异无比。按理来说,这个一直都很讨厌又不接受柳如烟的高贵的太后娘娘,应该是不可能真心的祝福他们俩的。更何况,她明明知晓,凤冥夜只是想要以她太后的身份,来顺利的遣散后宫、立柳如烟为皇后而已。如此急迫又喜气洋洋的催促他们大婚,这凌太后心中,定然是在算计着什么。
就在两人寻思着,凤冥夜狭长的凤眸一缩,整个人忽而一滞!没有任何的预兆,来不及说一个字,男人高大强健的身躯忽而重重的摔倒,再无任何的声息。
诡异又骇人的一幕突然上演,满殿寂然。待所有人都发现过来时,所有的宫女太监霎时都慌乱的叫喊了起来。
原本,沉浸在大婚的幸福美满之中的柳如烟,感觉到身边一个重重的落地的黑影,和身边纷乱的叫喊声。此心中一慌,她顾不得其他,自己将头上的霞帔扯了下来。
然而,眼前这样的一幕,却让她整个人都懵了。她看着凤冥夜静静的躺在那儿,脸色苍白如纸,一动不动。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手还紧紧的握着她的小手,可是,他却突然……
不!像是失去了一切的知觉,没有理智,没有冷静。她瘫坐在了地上,呆呆的将他抱在了怀中,不用任何的手段探查。她的武功是如何的高深?如何会感觉不到,身边的男人……
此刻,是真的。
气息全无!
不,不可能的。她的眸子呆滞,不住的摇着头,再摇着头。她不愿相信摆在眼前的事情,也不肯相信这事情……
心脏,尖锐的抽痛的感觉,几乎让她把持不住颤抖的身子。
凤冥绝和凤冥洌、还有受邀请一齐来参加婚宴的颜倾殇,几乎是同时扑了过来。凤冥夜是何等的强悍,他们都很清楚。而他那种特殊的血魔体质,他们也知晓。若是毒,世上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一种毒让他瞬间如此?竟,连一丝挣扎都没有……
冷逝痕已经飞快的下令,让侍卫们将所有人都守着。所有人心中都在惊颤,所有人心思都在狂抖。唯有一人,慌乱之中,没有任何人看到。那大殿之上,一身雍容的凌太后娇美的脸庞,看似慌乱之中,却流露出了一抹强烈的毒和喜。
“不是毒……或许……”
一身白袍的颜倾殇略看了失魂落魄的柳如烟一眼,一抹黯然飞快的闪过。稍探查了一下,又观察了一下凤冥夜的样子。
他发现了诡异的现象,凤冥夜体内没有中毒,全身上下也没有什么异状。只有一双紧闭的凤眸,里面充满了无尽的红色。难道,凤冥夜这般是和那血魔之功有关?
“或许,夜帝会如此和那血魔之功有关。他只是暂时失去了气息,脉搏还在。”
众人皆知颜倾殇的医术天下无双,所以,凤冥绝和凤冥洌都没有欺上前来,只是静立在一边,眼眸焦急的等待着结果。
血魔之功?
凤冥绝和凤冥洌心中一动,俊颜上同时露出了一丝苦笑。若是如此,那这个血魔之功还真是会挑时间……
‘血魔之功’四个字轻飘飘的传入了柳如烟的耳中,木然的眸子一动。师傅刚刚说了,夫君如今其实没有事,他并没有真的出事……血魔之功……眼眸一抬,无意间看到了凤冥洌和凤冥绝两人那并不意外的表情,心中一沉。
“你们,是不是瞒着我什么?我要知道一切!”
美眸之中,迸出了一股令人心颤的光芒。柳如烟盯着凤冥绝和凤冥洌,声音很轻,但却带着一股令人心颤的寒意。
“小可爱,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既然已经确定了大哥不是因为中毒被害,先把这里的事情处理了,我们回凤夜殿再说。还有,无论你如何的心伤,为了大哥的孩子,请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凤冥绝精致的俊容上一贯的痞笑不见了,他完全能够明白小可爱现在是何种的心情。他直视着身体颤抖、眸光却那般绝的柳如烟,认真无比的道。
眼前的小可爱,孤独又游离的像是一抹幽魂。似乎,她的心和她的神智,都已经随着大哥而去了一般。他心中实在是担心……
“好。”
淡然又干脆的一个字,身披大红凤袍的柳如烟默默的运功,将同样一身喜袍凤冥夜抱起,向着凤夜殿而去。
今儿,原本是他们的大婚之日,新婚之夜,为何,竟然会变成如此?
凤冥绝、凤冥洌等望着女子纤细倔强的背影,心中均是微微一叹……
是夜,凤夜殿中。
柳如烟静静的抱着闭眸不醒的凤冥夜,坐在床沿边上。清丽的小脸依旧是呆呆的,似乎是魂魄被抽离开外了……
“大哥身染血魔之功,至今,已经是二十年有余了。知晓大哥身染血魔之功的人,也有一些了。但是,只有我和洌弟,是由着大哥的师傅天玑老人亲口告之的。”
凤冥绝立在了大床边上,俊美的脸容上露出了回忆的神色,略沉吟了一下,便悠悠的开了口。
“那个时候,我和洌弟其实都还不知道大哥染了这等诡异的魔功。说来惭愧,那时候,大哥已经登基有五六年之久了。天玑老人突然找到了我们,告诉了我们这个令人惊骇的消息。他之所以会特意的告诉我们,那是因为他发现,血魔之功有一个诡异之处。修炼一旦到了最顶峰,就有可能使修炼者神智混乱、思绪发狂,严重甚至会危及生命。而刚刚大哥的模样,就是天几道人所说得发作的前兆……”
望着依旧面无表情的柳如烟一眼,凤冥绝缓缓的将话语接了下去。当年啊当年,那时候的他们,从来没有想过,竟然会真的有这么一天。也没有真的担心过,这一天的到来……直到小可爱的出现,让他们心中欢喜又让他们担忧啊……
“他什么时候,会醒?”
纤细的身子略略抖了抖,柳如烟绝美的小脸似乎苍白了一点。她一点点的抱紧着怀中的男人,终于极低极低的启音问道。
“说不定,这个没人知道。没人知道他什么时候会醒,也没人知道,他醒来会变成什么模样……这一次,他不是魔性发作,而是魔功大成、魔性全面的崩发!”
“当年的大哥,心中没有什么牵挂,对这血魔之功的副作用也丝毫不关心。父皇母后,皆是早亡。除了父皇留给他的责任,他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牵挂。其实,大哥在将夜月国的朝政基本稳固了之后,心中早就打算好了。若是有一日,他真的因为血魔之功而亡。他便会将皇位传位于我。天玑老人也是明白大哥对这事情的态度,才不放心的告诉了我们。想让我们在他身边,多少看着他一点。”
“大哥以前是经常的魔性发作的,每一次发作,他都会变得疯狂无比,看到任何人都会杀之。没人能制止他,这副狂乱的模样又不能让别有用心之人瞧见。他只能让周围的人将他迷晕,关入密室,直到他自己变回原样……呵呵,直到遇到了你,他的魔性发作的次数渐渐变少。但,你却偏偏又离了他三年。那三年之中,大哥发作的频率愈发的多了。直到了三年后,他又和你重逢,状态才慢慢的转好起来。我们还以为,只要有你在,就能一直这么下去。果然,都只是心中抱了侥幸而已。”
薄唇勾勒了一丝的苦涩,凤冥绝俊美的脸庞上染了一丝的痛,声音也愈发的低哑了。天玑老人把这件事告诉了他们,却唯独没有告诉大哥自己。难道,是一开始就已经预料到了今日的情况了么?那一日,他犹然记得,天玑老人欲言又止的模样……
是……吗……是这样吗?
为什么会那么冷,为什么会觉得不能呼吸……柳如烟抱着依旧是闭眸不醒的凤冥夜,绝美的小脸上染了一丝的笑。那般的木然,又那般的浅淡。原来,夜那三年,竟然是这般的过来的。她竟然让他一个人过了那样的日子……
然而,这般的笑容,映入凤冥绝的眼中,却是那么的悲哀,似乎这世间最尖锐的痛苦和无奈……
“小可爱,别这样笑。大哥不会高兴的!”
皱了皱剑眉,凤冥绝盯着柳如烟这副没了魂魄的模样,勾唇劝道。大哥的性子,他再清楚不过了!大哥就是真的要出事,也绝不希望看到小可爱的殇。眼下,大哥出了事,小可爱应该要想办法去解决,而不是这般失了心的模样……
“绝,你先出去好吗?我想和夫君单独待一会儿。”
她依旧在笑,那笑容美的像是带毒的罂粟却又哀伤至极。她忽而启唇,向着凤冥绝恳请道,声音很轻很轻。
她会振作的,她会坚强的。但是,能不能给她一点时间,让她释放一下自己的脆弱。一点就好,哪怕是一点点也好。
柳如烟闭着眸,纤长的睫毛在轻轻的颤抖着。不是不知道要冷静,不是不知道要坚强。可是,为何心破了一个口子,再多的冷静也没有了作用,再多的坚强也只是欺骗自己……
唉!凤冥绝听她这般的请求,只能叹息一声,先退出去了。
夜色愈沉,漆黑黑的夜空,像是一汪浓黑的池水,烟波诡谲。
待凤冥绝知晓大哥已经清醒过来了,已经是第二日的下午了!
若非是残情偷偷的跑来将这事情告诉他,他只怕还会一直被蒙在鼓里!找来洌弟,一阵风似的冲到了凤夜殿,却在大殿之中,看到了一个颤抖娇小的身影。
小可爱?她怎么在这里!
大哥都醒了,她不是应该时刻陪在大哥身边的吗?为什么眼前的她,不仅没有冷静,反而比开始更加的令人担忧?
那般苍白的小脸,那般颤抖的模样……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回事?
“碰!”
来不及想更多,寝殿内的巨大响声传来,却是什么东西被摔碎的声音。
敏锐的感觉到了小可爱又是一颤,凤冥绝心中一惊,急忙向着寝殿走去。
寝殿之内,几乎没有了任何完好的东西。四处都是物品的残骸……而那个霸绝无双的男子,此刻双眸充血,手足不听使唤的挥舞着,宛若狂兽一般。
“皇上……皇上,你醒醒啊!”
残情和暗影望着这般狂肆的男人,无奈又心疼的启音道。
“啊……啊!快……走……”
凤冥夜嘶声狂吼,妖娆的俊颜扭曲至极,他疯狂的向着暗影和残情的扑了过去。他似乎是在挣扎,然而他的身体却不受控制,竟然是要杀暗影、残情的架势……
和预料之中的模样差不多!看着这般狂肆若魔的大哥,凤冥绝心中染上了一丝的疼。不过,却并不太意外……可是,为何小可爱会是那般的模样……
就在他心中迷惑,正欲上前制住凤冥夜之时。前面的男人忽而又有了异变。
“滚!”
凤冥夜的眸光直直的穿透了凤冥绝望向了他的身后,冷且狠。那副厌恶又狂乱的模样,似乎是要将看着那个人撕碎一般。
心中一惊,凤冥绝明显的感觉自己身后站了一个人……
小可爱,大哥这是在对小可爱说话吗?!他竟然这么对自己最心爱的女人说这样的话!就算他是在一种不正常的状态,这些话和言语,会对小可爱造成多重的伤害啊!
“大哥怎么回事?怎么会变成这样?”
心中既惊且骇,凤冥绝转头,向着一旁的暗影和残情急切的问道。大哥对着暗影和残情还能够尽量的挣扎,为何对着自己心爱得女人反而……
“皇上,不记得娘娘了,甚至一看到娘娘就会莫名的狂躁。这段时间,我和暗影试过了所有的法子,迷药也好,什么也好。都没有用,没有人能够制住皇上……”
残情秀美的小脸勾勒一丝的无奈,声音低哑而艰涩。皇上一醒来,便将守在他身边睡着了的娘娘给推了下去。若非他们赶到的早,说不定皇上还会……
不记得了?怎么会?为何偏偏就是不记得小可爱,大哥明明还记得残情、还记得暗影、也还记得他,为何……
“你不记得我了……呵呵。”
素白的小脸,没有了往日的神采,却呈现出了一种令人心颤的苍白。她静静的立在那儿,望着眼前让她‘滚’的男人,眸中雾蒙蒙的。干涩的唇瓣一扯,轻轻的吐出了这么几个字。
她在笑,眸在笑,眉在笑,然而却是那般的悲伤。仿佛对所有的一切都已经不在意了……
“这样,你满意了吗?”
忽而,她忽而不再笑了。没有任何的表情,那般的空洞。她紧紧的,紧紧的盯着他,很淡很淡的道。
听到了这话,狂乱的男人的眸有一瞬间的停顿。但是,下一秒,他依旧是狂肆如魔的喊着,妖娆的俊颜上全是怒气。
“你们,都出去一下好吗?”
对疯狂的男人没有丝毫的动容,柳如烟依旧空洞呆滞的盯着凤冥夜。她的声音依旧很轻,但却生出了一种令人无法拒绝的决然。
“这……”
还在努力的阻止皇上发狂的暗影、残情还有站在一边的凤冥绝,三人同时一怔。眼下这种状态,叫他们如何能放心出去?
“出去,我让你们都出去!”
然而,柳如烟却忽而爆发了。她咬着下唇,声音破碎而坚定。扬手,她冷冷的指着门外,苍白的小脸显露出了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
三人无法面对这样的她说不,却又不敢真的退出去。然而,柳如烟已经直接运功推了过去。在三人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就已经将他们推出了门外,反锁住了殿门。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是不是真的不记得我,我会感觉不出来?”
她转身,一步步的走向了那个男人。眸中如此的空又是如此的温柔。她望着他,声音是那般的飘忽……
他的狂、他的乱,他眸中的冷,他神情的狠。她似乎全部都看到了,又似乎全部都没有看到……
她一步步的逼近,似乎一点都不在乎。这个有可能真的发狂了的男人,会真的出手,杀了她。
“夫君,你是不是很喜欢我这个样子?若是喜欢,我便日日是这幅模样。”
她一步步走的缓慢,却十分的坚定。她死死的望着她,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的血色,声音却那般的轻、那般的倔。
而原本很疯狂的男子,动作逐渐迟缓了下来,直到完全没有了狂乱。他不自禁的盯着她苍白又倔强的小脸,眸中闪过一丝的动容。他紧紧的盯着她,宛若要将她的模样刻入骨子里。
果然,
还是瞒不了她吧!狭长的凤眸闪过一丝的疼,薄唇勾勒了一丝苦。
不是不明白会瞒不住她……
可是,除了这样,他竟然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他的小东西,他有多么不想做这些事来伤害她,就有多少不得已必须做的理由……
第一次觉得那般的挫败……第一次有了恐慌的感觉……
因为,自己不是一个人了。因为,他的一切都有了另外一个人分享……
“夫君,你想通了是不是?你不会撇开我了对不对?”
她终于走到了凤冥夜的面前,扬起嫩臂紧紧的环住了他的腰身。这一刻,她的苍白的小脸上忽而褪下了一切的倔强和强势。就像是一个被人遗弃的小猫儿,找到了自己的唯一的归宿,既弱且柔。
呵呵,真好。夫君果然还是无法拒绝她的。他就是会心疼她,他就是无法真的伤她……这样就够了。就够了……
“该死的!你为什么还要来逼我?你为什么要故意这般的对待自己?你知不知道那魔性已渗入了我的五脏六腑。我很快就会真的成为一个没任何理智的人了,更有可能,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会突然的死去。你懂不懂,你懂不懂?!笨蛋,你真的是笨蛋!”
紧紧的抱着她,似乎是要将她嵌入骨头里去。他忽而狠狠的咬住她的肩膀,声音嘶哑又恐慌又似乎是甜蜜。
就算是再怎么舍不得她,却更舍不得她会因为自己而承受失去自己的痛苦;更舍不得,她因为对自己的爱,必须日日夜夜忍受着完全失去理智的自己……
无法想象那种画面,更无法接受自己有一日真的会那种模样的对待她啊!他原本甚至打算想把她推给颜倾殇那厮照顾。只是,那种话那种事,他就是没法做出来啊!
笨蛋吗?可能是吧!柳如烟小脸依旧苍白,但唇角却勾勒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但是,夫君又比自己聪明到了那儿去呢?明明自己离开了三年,没有任何解释,没有任何的回应,甚至还一次又一次的拒绝他的寻找。可是,他又‘聪明’了吗?
这个男人啊!明明是这般霸道又自我的人,为何偏偏要为了她而委屈自己……
勾唇,她正欲说些什么……
“小东西……我后悔了。我在清醒过来的那一刻假装发狂起,就后悔了……我无法将你推开,无法看着你在别人面前浅笑娇媚。我会嫉妒的发疯……我会发狂的想要将你狠狠的禁锢在身边。为什么你还要来刺激我!你知不知道,现在你逃不掉了!就算是死,我也要你陪着我!”
沙哑醇厚的嗓音,男人不知为何已经松开了她的纤柔的肩,薄唇贴着她的耳垂。说完这话,他便狠狠的堵住了她的唇瓣,狂肆霸道。他不需要她的回答,因为他已经决定了。他要她只属于他,他不要再做任何让自己后悔的发狂却又不得不继续的别扭事。
这个女人,本来就是他的!
“唔……就算是死,我也会陪着你。唔……你也再不许那样的对我……否则……我就真的会喜欢别的男人,再也……唔……不爱你了……”
轻轻的咬了一口男人霸道的舌,她终于找到了一个喘息的机会。轻轻的,她把这番话说出了口。不重,却让抱着他的男人铁臂更加的收紧。不待她把话说完,就已经更加凶狠的吻了下来。
这个不乖的小东西……居然说这般的话来威胁他?光是想想,她有一天不爱他了,他就要发疯了。还要喜欢别的……男人?!
一直隐忍的情绪瞬间爆发起来,夹杂着男人特有的霸道和惊人的占有欲……他狠狠的吸允着她的丁香小舌,惩罚意味十足!
一切多余的言语都已经不需要了,只有属于爱人之间的火热直白的吻。那么的热烈,那么的狂肆,那么的甜蜜……
“夫君……”
喘息了一下,低柔的唤了他一声,白嫩的小手捏了捏男人的腰身。
“嗯?”
怎么这般的不乖,心中还对着刚刚这小东西说的那些话介意的很,还没把惩罚进行到底。凤冥夜剑眉皱起,妖娆的俊颜上勾勒了一丝的魅,沙哑的嗓音有点重。
“我……唔……有话对你说……唔……能……不能先……停……”
被他亲吻的小脸红润润的,再瞧不出开始的苍白。柳如烟努力的让自己的神智清醒些,不要被夫君的**诱惑了去……
“就这样说!”
沙哑无比的嗓音,完全就是求欲不满!凤冥夜妖孽的俊颜一片的黑色。恼火!真是大大的恼火!出战这段时间,地点时间敏感,而且她的身孕也不允许。这三个月来,他可是一点都没有碰她!如今,也是她怀孕已经过了三个月,而且情绪实在上来了,才敢碰一下下她。结果倒好,这小女人竟然还给他找别的事!
这边说着,那边抬手将她半遮半露的衣裙撕了。
“昨夜,我出去……那会儿……是……师傅……找我。”
她与夜早做了夫妻,哪里经得住他的撩拨?半推半拒的,声音都染了一丝颤。
“继续说……”
邪肆的一勾唇,凤冥夜妖孽的俊容露出了一丝的霸道。昨夜竟然是颜倾殇那人把这小女人叫出去了?原本,他心中就有些吃味儿了,如今听到烟儿在和他亲热的时候,也要先说的‘急事’竟然是这个,心中的嫉妒更甚了。
“唔……师傅他……”
自从在池宇国边境发现了师傅掩藏极深的真正意图了之后,柳如烟依旧将颜倾殇视为师傅。
毕竟,那些事情,师傅并非是真的想要针对她,也没有真的针对夫君。她并非是一个很小气的女子,也知晓牵扯到了权力这种东西,一些手腕是必要的!师傅身处那个位置,身边是个那样的环境,想要利用她、牺牲她很容易。但要将自己的意图深深掩埋,既不真正的伤她,却又要达到目的,很难很难……
依依呀呀的说着,女子娇美的脸庞红润且美丽,男人动作轻柔而多情。两人深情彭湃,身心交融在了一起。
暗影、残情、凤冥绝三人都不放心,一直待在寝殿外面等着。被推出了大门之外时,三人同时都差点要破门而入了。然而,原本想象中的摔凳子、丢瓶子的打斗声音没有传出,反而是突然变得一点声息都没有了。
三人心中一动,却又突然听到了一些说话的声音和喘息声。三人都是人精儿,一听这声音,心中同时一震。对这突然的巨大的转变十分的不理解……
刚刚,小可爱还是一副快枯死的病人的模样……怎么转眼……
刚刚,皇上可还是一副发狂发疯的恐怖模样……怎么一下……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床头吵架床尾和’?!
都是和皇上相处了老多年的人了!异状一出,立刻感觉开始皇上的状态有猫腻。三人一合计,十分干脆的甩手不再蹲门口了,通通都哪来回哪去……
否则……敢蹲皇上的墙角……回头他们肯定要倒霉!心中长吁短嘘一阵:娘娘果然是皇上的克星啊!
然而,三人这绷紧的神经还没有松了几下。过了大概一个时辰之后,娘娘却又忽然苍白着小脸跑了出来。
竟然出事了!皇上,突然又没有呼吸了!
一模一样的情形,竟然又一次诡异的上演了……
所有人略松散的神经瞬间又被绷得紧紧。这一次,似乎比之前的那一次更加的严重……似乎是真的有了性命之忧!
所有人都在为了皇上奔波着,然而,却完全找不出任何的办法控制。前后不过一个时辰,凤冥夜的情况急转直下……
不过两日,众人已经由着一开始的挣扎渐渐转变成了绝望。十分诡异的情况,没病没痛没中毒,没有任何的异样,这也让鬼医、蓝逸、柳如烟等等等都束手无策。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凤冥夜处于无呼吸的状态已经两日有余。
两日都未上朝,再加上那一日大婚之时,突然的昏迷。朝堂之上,关于皇上身体抱恙,甚至是重病垂危的消息越传越广,夜月国皇宫内的局势,愈发的紧张。
那一日封后大典上,在众目睽睽之下出事,这消息想要禁止也无从禁起。不过一日,凤夜殿之中,每一小会儿就有宫中的妃嫔来给皇上探病。说是探病,其实都是想要知晓皇上到底是不是病重,是不是真的要死了。对于这些为身后势力探查消息的女人们,柳如烟悉数将她们给挡了回去。
下午时分,凌太后带着身边的贴身宫女玉墨,袅袅婷婷的来到了凤夜殿。
“柳贵妃是聪明人,哀家的意思应该很明白。哀家想来看看自己的亲生儿子,应该没有问题吧?”
一入殿,也不管周围跪安的一大批的宫俾太监。凌太后娇美的脸庞似乎恢复了原本的美艳。明明那明艳脸庞上露出了担忧和不安,但上扬的嘴角却怎样都压不下。不待柳如烟发话,凌太后便抢先开口道。
“自然是没有问题的,臣妾带着您进去。”
柳如烟清丽的小脸是苍白的,但声音柔和又带着一丝说不出的强势。她双瞳明明有着未褪的红色,但眸光却倔强无比!
故意叫她柳贵妃,是要提醒自己还未被真正的册封为皇后,提醒她的身份呢?她还敢说是夜的‘亲生’母亲?亏这个女人说得出口!
虽然,明知道这个女人不会是真的想要来关心夜,但她的确不能够拦着她。因为,如今在表面上她还是夜月国的太后娘娘,夜的亲生母亲!如今,夜已经陷入了这般的情况,朝中局势又乱,不宜和凌太后撕破脸皮。
“大胆!哀家来看望一下自己的亲身儿子都不行了吗?你还要跟着?哀家想和他单独相处一会儿,难道你还要管吗?!”
勾唇冷笑,凌太后根本就不管柳如烟,直接向着寝殿内走去,一国之太后做派十足!
“玉墨,给哀家关了殿门。”
进了那寝殿,凌太后隔着门看着裹足不前的柳如烟,眉眼勾勒了一丝的得意。哼!这个女人对于她来时候,还是太嫩了!她果然还是顾忌了朝中的局势……如今,只有她这个太后娘娘才是唯一能够暂时镇住局势的人。
“是!娘娘。”
玉墨得了命令,由着殿外关上了殿门,并且尽职的守在外面。
“凤冥夜,只怕你做梦都想不出会败在血魔之功上吧?哈哈,看样子,当年故意让你得到那秘籍,染上那魔功,真是哀家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事了。”
而且,只怕他做梦都想不出。他的血魔之功会完全的爆发,也是因为她设计的缘故……如今,这事儿,果然是成了!
凌太后娇媚的唇勾勒了一丝诡谲的笑,坐在龙床的边,眸光深幽的盯着那个俊美无涛却苍白之极的男子。
探了探他的鼻息,果然是没有任何呼吸。
眉眼愈发的得意,那朱红的唇,都是是压不住的笑意。凌太后优雅的抬手,由着自己的袖口拿出一颗东西,想要塞入凤冥夜的口中……
凤冥夜呢?她还不想他死,留着他,还能当一个傀儡!但是呢,在外面的柳如烟,却非死不可!她不是日日都要碰触凤冥夜么?只要吃了这个,柳如烟那个贱人一碰就必死!
她就是故意明目张胆的来看他,明目张胆的下毒。谁也不会想到她这般的大胆,而只要柳贱人一死,控制了凤冥夜,这夜月国还有何人能够牵制她?
她红艳艳的唇扯开很大,深幽的眼瞳里散发出一股子快意。凤冥夜一世的努力,还平定了三国,最后还不是给她做了嫁衣?!
近了,更近了!
然而,就再她十指已经碰触到了凤冥夜薄唇的时候,忽而,手腕一紧,竟在最后关头被人扣住了。
而且,扣住她手腕的,竟然是那个被自己害的快死、明明没有呼吸的人!
惊恐的望着龙床上凤冥夜睁开的凤眸,凌太后心中惊惧交加,连身子都开始颤抖起来!
不可能的!他怎么可能没有事?!明明,她故意在封后大典在身上抹了那一种无色无味的东西,挥发的物质被凤冥夜吸入体内,便会造成他魔性崩裂!
“血魔之功,是你故意让我染上的?”
狭长的凤眸赤红,说不出的诡异骇人。妖孽霸帅的俊容勾勒而来一丝的狠,他盯住眼前的女人,声音好似地狱来的索命修罗。
没想到啊!当年的意外,原来竟然也是阴谋。这个女人,是想要完完全全的控制他吧?竟然有这般深的心机、这么远的算计……在自己八岁的时候,这个女人便已经考虑到了如今!好,真好!
“你……你怎么会……怎么可能……没事?!”
凌太后完全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身子狂颤、声音尖锐而疯狂……不,不可能的!她机关算尽了。为何还会如此?怎么可能还会如此?为了这一步,她一直都在隐忍、隐忍,为何老天还是不帮她……
“血魔之功的最后几页和血引都在你手上吧?天玑老人,也是你引出去的?”
忽而,身后响起了一个淡然无痕、清润似水的声音,一袭白袍的颜倾殇不知何时进了这寝殿之中。
凌太后闻言,身形一震,内心最大的秘密就这般被揭露了出来,心中的惊骇几乎是要将她吞没。
怎么……可能……
倾皇,怎么可能知晓这些东西?
“你……你怎么会知晓……!你……你为什么知道……血引?!”
不甘又忿恨的眼神,凌太后转头望向了那个飘然绝世的绝美男子,声音抖且尖锐至极!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在她以为自己已经最接近成功的时候,这些人却一个又一个跳出来,毫不留情的戳穿自己的那一层自信,将自己由着最高处狠狠的摔下去!
“血魔之功,原本就是属于我的东西。它是我族至高的至情至性的武功秘籍,我如何会不知晓?你利用这东西控制凤冥夜,难道连它真正的主人都不明白么?”
妖冶的紫眸依旧是那般的淡然,连声音都平静至极。绝美出尘的男子一脸的云淡风轻,然而所说之言却让凌太后几欲疯狂!
“你……在封后大典,就看出是哀家做的手脚是不是?你明明是西域之皇,又是凤冥夜的情敌,你为何却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帮他?!你为什么不去争取柳如烟?!”
凌太后几乎被他这一番云淡风轻的话弄得崩溃了,眼瞳尖锐,声嘶力竭的向着他吼道。原来,她不是败在了凤冥夜和柳如烟的手上,她竟然是败在了这么一个、凤冥夜的头号宿敌的手上。这让她如何甘心?这让她如何接受?
“争取?争取来了,也是要给她幸福的。可是,一个连自由都是奢望的男人,连争取的机会都无法拥有……”
勾唇一笑,那笑容极浅却极美。他紫眸晶莹若璞玉,静静的望着那个欲癫欲狂的女人,淡淡然的道。依旧是圣洁若仙的身姿,依旧是莹白若雪的长发,不知为何,此刻却染上了一丝的挥之不去的孤寂。
他的声音很低,轻的就像是耳语。远远的,凌太后只看到绝美出尘的男子,长身玉立,浅笑若仙。
不是他不想争取,不是真的那般想要成全凤冥夜。只是,在他心中,自己一开始就没有资格去争取这一份幸福……
这就是他,若不能给对方最好的,他宁愿旁观之。就算,心中的寂寞和疼痛会逆流成河……
“快交出血引!”
柳如烟早已一路狂飙到了龙床边上,冷冷的对着跪倒在地的凌太后道。
“哈哈,哈哈哈,我居然真的一败涂地。我不好过,你们也别想好过!凤冥夜,你不能杀我,你不可以杀我,你知不知道!”
没有理会焦急的柳如烟,癫狂欲绝的凌太后纵声狂笑。一张苍老的脸容配上因为惊恐、绝望而睁的老大的尖锐双眸,诡异而疯狂。她死死的盯着他们三个,似乎是要将他们瞪穿一般。忽而,她收了声音,厚重的寒冰在眼底堆积!
“凤冥夜,你知道吗?其实,你的生母还没有死!当年,我偷天换日以一个宫女换了她上吊。可是,她很快就要死了……要死了……哈哈哈哈。”
她嘶声大笑着,那神情竟那般的疯狂而令人惊悚……
“朕的生母?就是当年那个故意告诉寒水柔朕出宫的一切信息,害的朕差点死掉的生母?”
什么?他的生母……竟然没有死吗?!
呼吸一窒,五指微微的一紧,意料之外的消息令他心中错愕。然而,妖孽的俊容却勾勒了一丝的嘲讽,凤冥夜的声音很淡,不霸道,却带着一股子浓烈的失望。
“原来,你到现在还以为是兰妃害你差点被杀的?哈哈哈,真是可笑啊!你凤冥夜聪明一世,竟然还一直这般的认为着自己的亲生母亲……”
“真不知道,那个跪着求哀家,要哀家放过你的兰妃,心中会怎么想呢?哈哈哈!那个柔弱又蠢笨的女人。哀家只是告诉了她,当年换子的真相。她就一心觉得自己亏欠你太多……为了你,她竟什么事都肯承受,为了你,她毫不犹豫的帮哀家背了当年的黑锅,甚至愿意送掉性命。为了你,她这么多年来被哀家秘密的关着,不能死不能生……你可真是兰妃的好儿子啊!”
凌太后眼眸满是不甘和疯狂,她盯着眼前的凤冥夜眸,一字一句说的残忍无比。
越听越心惊,越听越胆颤,当年的真相,竟然是如此么?!
不是,不是生母兰妃害的他,而是这个所谓的‘亲生母亲’,这个贵为太后的狠毒女人……是这样,竟然是这样!
其余的人心中也均是一惊,没想到竟然会得知多年之前的秘事。绝美的小脸染了一丝的喜和一丝的疼,柳如烟转眸,柔柔的盯着那个震惊激动的男人。
凤冥夜眸中惊涛骇浪的波澜闪过,掐住凌太后的大手越收越紧,几乎是要将凌太后的手腕给生生捏断。
他的娘亲,并没有遗弃他……他的娘亲,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在为他受苦。太过的骇然,又太过的惊喜……
心中,一股股的暖流涌入。那般的火热,狠狠的灼烧着他的心脏。感觉到胸膛之中,窒息的喘不过气来……
“说,朕的生母在哪?她在哪?!”
大手轻轻一用力,凤冥夜抬手直接掐着凌太后纤细脆弱的脖颈,他双眸仿佛是染了火。大手无意识的用力,这个女人,当年竟故意陷害了他的生母,还平白顶着他母亲的身份这么多年……
“你……想……知道?哈……这样……对我……你就……再也……见不到……她。”
凌太后被狠狠的攥住了脖子,嘶哑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像是什么东西卡住了喉咙。
“夫君,让我来!”
纤细的五指,放置到了凌太后的眼前。没想到竟会得出这般的惊骇的事实,这女人,她怎么能够做出这般的事情,还想以夫君娘亲的性命向威胁?
柳如烟懒得和这个恶毒的女人废话什么,直接一个催眠之术施了出来。凤冥夜心中了然,顿时松了大手。
“就算你们找到了她,你们也救不了她!”
恶毒不甘的话语飘散在了空气之中,仿佛是世间最毒最狠的诅咒。下一秒,凌太后身不由己的进入了被催眠的状态……
转眼就问出了兰妃娘娘的下落。原来,这么多年以来,兰妃都被凌太后秘密的囚禁在了星月殿的地下密室之中。
几人也顾不得别的,一齐向着星月殿狂飙而去。他们可没有忘记凌太后之前所说的那句话,若是晚了就……
一路狂奔,凤冥夜一人冲在了最前面。柳如烟有孕在身,不方便太使用武功,所以跟在后面慢慢的赶着。
“碰”的一声巨响,不管这一路宫内的太监看到活蹦乱跳的皇上有多惊讶。凤冥夜直接冲入了星月殿。然而,一进去,他竟然就看到了一个安详瘦弱的妇人坐在了玉桌旁,而边上却是二皇子——凤冥月。
“你……”
这个妇人,面容已经苍老了一大截,比起小时候记忆之中温婉美丽的形象相差甚远。不过,只一眼,凤冥夜便认出了这个女人,就是当年的兰妃。
这,已经不再年轻貌美的女人。
便是,他的生母啊!是为了他而失去了青春失去了富贵,甚至是失去了自由的……母亲……
妖孽的俊容染了一丝的怯,明明是这般的想要见她。他的母妃,他的母亲,他错怪多年、为自己付出最多的生母。为何,在见到她的这一刻,他竟然会像一个少年般,裹足不前。
“大哥,你来了?别担心,兰太妃没有事。我早就已经发现了兰太妃被关在了下面,只是苦于没有办法救她。不过,这段日子,太后娘娘经常出入星月殿,我稍微注意了一下。没让太后娘娘给兰太妃吃了那毒药……”
浅笑若风,凤冥月精致的五官漾开了一股暖意。他对于这突然闯进来的活生生的‘大哥’,丝毫都没有惊讶。
“二弟,你这么说,难道……”
凤冥夜一怔,没想到二弟竟然将他的娘亲救下了。听了他的话语,高悬的心脏缓缓的落下了,心中既惊又喜。不过,他忽而从凤冥月的话语之中想到了一件事。二弟如此说,难道是已经知晓当年他们之间……
“嗯,我早已知晓了太后娘娘才是我的真正的生母。原谅我,大哥。我没有早点将我所知的一切告诉你……”
后面的话,低柔的声线渐渐的低了下去,他没有再说下去。病弱绝美的脸庞,染起了一丝的浅淡的苦涩。因为,太后娘娘是他的生母。即使这个生母,做了太多太多狠毒之事,算计了太多太多。可是,她依旧是他的亲生母亲。所以,凤冥月没有帮助太后娘娘去算计别人,也没有办法在知晓了这一切阴谋之后,第一时间就将这些都告诉大哥凤冥夜。
不过,他很快就发现,大哥的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兰太妃的身上。清冽的眸子愈发的柔和,其实他心中亦是知晓,大哥是不会怪责他的。安静的起身,他缓慢无声的退到了内殿,将空间留给了久别重逢的两人。
“儿……”
兰太妃抬起那略苍老的脸庞,那个字不自禁的吐了出来。那是在梦中,她曾经千遍万遍唤过的一个词。此生,自从夫去了之后,在这个世间唯一的牵挂……
她静静的望着那个曾经想过千遍万遍的儿子,脸容很平和。然而,看着看着,多年来的酸涩一齐袭上了心头。慢慢的,眼眸之中,泛起了一股水汽。
看着他,这么高大,这么俊美,兰太妃心中既酸且柔。值得了,她所承受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她还能在有生之年看到亲生儿子。她曾以为再也看不到的儿子……她这一生觉得最亏欠、最对不住、最出色的……儿子……
“娘亲……”
没任何的预兆,眸中忽而一片的酸。心中,亦是……这一刻,看着那为了自己而耗费了一生的娘亲。他纵使是再如何的铁血冷酷,此刻却想流泪……
那两个字脱口而出,早已忘了一开始的踟蹰。他忽而就奔了过去,本能般的将女人瘦小的身体抱在了怀中。
“娘亲,孩儿来迟了!来迟了……”
心中酸涩无比,千言万语汇集在了胸口,却只剩下了这么一句话。凤冥夜将那瘦弱却坚韧的身躯拥在了怀中。心中却是从未有过的温暖,这是他的娘亲,这才是他多年来错失的娘亲!
殿外,柳如烟、颜倾殇、凤冥绝、凤冥洌等都无声的看着这动人之极的一幕,谁都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两日后,凌太后多年来的种种罪行终于被揭露,被赐了三尺白绫。
而同日,被囚禁几十年的凤冥夜的生母兰妃,终于恢复了她原本太后的身份,能光明正大的留在她的儿子身边了。
原来,凤冥夜所习得的血魔之功,是多年前,上一任的西域之皇送给了天玑老人保管。此法,原本不仅仅只有修炼之法,也有融合之法还有一些和血魔之功息息相关的**。此功法,虽然会得到无上的功力,却也有嗜血嗜杀的魔性。融合之法,就是创造此法之人为了克制那魔性所一齐创造的法门。可是,那融合之法却被凌太后故意的拿了去。
而真正能够完全解除之法,却是要天下唯一的血引为始。加上自己心爱之女子,接受西域的血浴之后,将西域的妖血功完全的参透。两功法相生相克,互相交融……
转眼之间,又是八个月过去了。
凤冥夜驱褪魔性、稳定天下、驱散后宫、开拓盛事;柳如烟早产生女、双圣脱手、休养生息、相夫教子。
事情太多,再过了大半年之后,原本因凤冥夜的异状而被迫中断的封后大婚,终于能够再一次的提上了议程。
这一次,所有人都参加的盛大的婚礼,比之上一次的更加的宏大、更加的幸福。颜倾殇,凤冥绝、凤冥月、凤冥洌,暗影、残情、邪天,苏婉清、轻颜公子、清云、逐月。还有仙疯道人带回来的凤绯儿和凤烨。甚至是失踪多时的天玑老人,都在得知了这天下真正一统之后的第一盛事,赶回来参加了两人的盛世大婚!
似是等不及看着她一步步的走上来。凤冥夜长袖一扫,竟然不管宫规,直接由着王阶走下,将大手伸到了柳如烟的面前……狭长的凤眸中,满满的都是深情、都是最浓最烈的爱意。
柳如烟心中一颤,这男人怎么……旋即,她温柔又幸福的笑了。将自己的小手伸出,轻轻的搭在了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手之中。后者立刻就将大掌扣起,紧紧的握着她的软嫩小手,似是永远都不要放开。
两人眸光交融,深深的凝视,一切的深情尽在不言之中。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从此以后,只羡鸳鸯不羡仙。一生一世,一双人。
“吉时到,一拜天地。”
这时,礼部大夫站在白玉台阶之上,大声的宣告道。
凤冥夜牵着柳如烟,一步步的上了王阶,转身面对大殿门口的苍天大地,虔诚的三叩首。
“二拜父母。”
礼部大夫接着又道。
两人再次转身,对着高台之上的兰太后拜了三拜……
兰太后见状,一张慈爱的脸笑的眯成了一条缝。太好了,她亲眼看到她的儿成家!
“夫妻对拜。”
两人唇都染了一丝幸福的浅笑,那一腔的浓情蜜意呼之欲出。
两人轻轻的躬身,虔诚叩首。
再也不会有任何的意外、再也不会有任何的伤害。
这一拜之后,从此,生死与共、不离不弃。
这一拜之后,从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happyend!
画外音:
“颜小子,很开心?”
仙疯道人好巧不巧就站在了颜倾殇的身边,看着他低眉浅笑的模样,忽而贼兮兮的一凑。
“怎么会开心?”
淡淡然的话语,丝毫不拖泥带水。颜倾殇紫眸紧紧的盯着那个笑靥如花的女子,分毫不看仙疯道人……
“颜小子,老头子后面是想明白了。你那次做了黄雀,想将烟儿丫头带走,也是故意的吧?以你的悟性,怎么可能不懂天命之数……啧啧,做了这么多,竟连一个位置都没要到。颜小子,老头子看你很有慧根。要不,你来做老头子的接班人怎么样?”
不怀好意的瞄了绝美出尘的男子几眼,某神辊七拐八绕,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
“……”
感情,他是来拉弟子的。颜倾殇挑眉,目不斜视,直接无视某个拉人的神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