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殷老,你没有必要去谋害虞渊。我,还是能再等一等的。”
青山绿水之间,药圃成田,一袭青衣的蔺竹筠,如幽谷青竹,静静伫立着。
缥缈烟雾,如素白丝带随风而动,衬托的她仿佛山涧精灵,云中仙子。
“我委实想不通,蔺家过世的老太君,当年究竟是如何糊涂,才会为你和虞渊指腹为婚。”殷绝躬身而立,“蔺家乃银月帝国排名前五的大家族,声名赫赫,而虞家只能屈居于小小一座暗月城,还非此城最强。”
顿了一下,殷绝眼神炽烈,满脸憧憬敬畏,又道:“至于小姐,极早就展露出非凡修行天赋,并得到了天源大陆,七大下宗之一的寒阴宗垂青!小姐,你注定是要‘登天’,前往天源大陆的仙子啊!整个蔺家,都将因您而受益!”
“老太君过世前,不肯撕毁婚约,坚持要你答应,会依约下嫁给虞家,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蔺竹筠黛眉微皱,也是满心困惑,轻道:“我也不知。”
她所在的蔺家和虞家,在银月帝国的地位,天差地别。
而她,又是蔺家的天之骄女,掌上明珠,出生不久便被寒阴宗云游的上师相中,得以传授寒阴宗的修行灵诀,并定期安排名师来指点迷津。
传言,寒阴宗的大长老,相中了她的资质,只等她跨过黄庭境,晋入破玄,就亲自将其接引到天源大陆,正式收为亲传弟子。
乾玄大陆,有六大帝国,亿亿万凡人。
然而,能得天源大陆仙师青睐,得以“登天”,踏入天源大陆修行者,千万分之一!
她,就是这样的幸运儿,而且还是被天源大陆七大下宗的寒阴宗大长老瞧上的。
她这一生,注定是要平步青云,直上云霄的。
蔺家,都因她而骄傲自豪。
可偏偏蔺家的老太君,于她还在母胎时,就不顾众人反对,将其许配给虞家那位尚未诞生的虞渊。
无人知晓原因。
老太君,也从没有做出解释。
待到后来,她出生不久便被寒阴宗相中,注定会一步登天时,而从银月城那边传递而来的,都是虞渊的痴傻、愚钝之名。
整个蔺家都为之疯狂,觉得那所谓的婚约,是多么的荒唐可笑,她也感到了深深耻辱。
从懂事起,她就深受虞渊这个名字的折磨,曾数次恸哭涕零地质问老太君,“为何?!”
在她都要以死相逼了,老太君也被她逼急了,才给出一个回应:“就是赌输了,然后……愿赌服输。”
蔺家,曾因为此事闹的天翻地覆,最终老太君在过世前,依然信守承诺,并要求她遵从约定,婚约不改。
婚期还有半年时,她提前带着家仆,于虞家危难之际入驻,一边考察虞渊心性,另一边助虞家排忧解难。
跨入虞家,真正接触了虞渊之后,她再不报一丝幻想,一颗心也随之沉入冰窟。
虞家老太爷,感恩她为虞家所做之事,曾坦诚告知,虞家藏有一块九幽寒渊的千万载冰魄寒晶。
若是她肯信守承诺,如期和虞渊成婚,便会将那块冰魄寒晶作为聘礼,助其修行。
修行寒阴宗灵诀的她,深知冰魄寒晶对她而言,乃最佳的天材地宝。
便是在天源大陆和寂灭大陆,冰魄寒晶都是异宝奇物,足以令她在黄庭境,打下坚实的修行基础,助其未来在寒阴宗都脱颖而出,压倒同门那些所谓天骄。
“还有三个月才到婚期,你忍耐忍耐,我遵从老太君遗愿,和那虞渊成婚便是。到了那时,冰魄寒晶也顺利到手,我无非就是多了一重虞家孙媳的身份罢了。虞爷爷也说了,不会干涉我任何事。”
一想到虞渊魂灭,自身还要背负骂名,蔺竹筠也觉心烦意乱,可殷绝又是一心为她好,对蔺家也是忠心耿耿,实在难以恶言相向。
“你乃天上明月,岂可和那虞渊那愚痴的家伙,有夫妻之名?!”殷绝气愤的浑身颤抖,神色阴鸷冷冽,“在你踏入天源大陆,于寒阴宗大放异彩时,这件事会成为你生命中一块抹不掉的污点!”
“单单是有一纸婚约,在我来看,已经是奇耻大辱,就是污点了,何况是正式成婚?!”
“虞渊那傻子,贱命一条,不能因为他,害你将来在天源大陆蒙羞!让他死,是蔺家,也是寒阴宗的意思!”
“而我,只是奉命行事!”
殷绝沉声低喝,眸中杀气如要溢出来。
“寒阴宗,也是这个意思?”蔺竹筠惊愕道。
殷绝重重点头,“寒阴宗的意思,不单是要虞渊死,确保那块冰魄寒晶被你得手炼化,还要……”
“还要什么?”
“还要虞家,从暗月城,从银月帝国除名!所有虞姓者,都被清理干净!”
“啊!何以至此?”
“在你婚约之事上,你那未来的师傅另有安排。”殷绝犹豫数秒,低声道:“大长老要抹去你过去一切污点,要你清清白白了,方有可能配得上那人。另外,强夺冰魄寒晶,也不是光彩的事情,自然要做的干净利落,免得有人侥幸逃脱,胡说八道。”
尚且年幼的蔺竹筠,因殷绝一番话,深受冲击,生平第一次接触世间阴暗血腥的一面。
“大道无情,对寒阴宗而言,你乃他们宗门将来极其重要的一份子。区区一个暗月城的小家族,蝼蚁般的角色,随手捏死就捏死了。”殷绝语气淡漠,“虞家要怪,就怪那虞渊,不该和你扯上婚约。”
扯了扯嘴角,他冷笑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虞家老太爷明明知道他那孙儿,就是一个傻子,竟然还垂涎你的修行天赋,想要你为他们虞家继续留后?痴心妄想!活该他们虞家的族人,要一一死绝!”
“殷老,你,你还要?”蔺竹筠渐渐醒转过来,惊恐尖叫。
“嗯,我今天和小姐坦然说明,就是希望小姐什么都不要管,佯装什么都不知道。”殷绝木然地说:“放心吧,我会弄的妥妥当当。你只管等些时日,拿了那冰魄寒晶,然后好好修行,等寒阴宗大长老前来接引便是。”
“怎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蔺竹筠失魂落魄地喃喃低语。
殷绝望着她,道:“你趁早习惯这残酷的世道也好,免得去了寒阴宗,不知所措,被同门阴害。”
讲话间,突有一蓝衣丫鬟,身形如禽鸟,一路闪掠而来。
众多药圃的灵药灵草,都因她的急切行进,而落叶纷飞,枝干断裂。
“小悠,你急什么?”殷绝冷喝。
“殷老!小姐!虞家的那傻子,竟然熬过了昨夜,并没有魂寂而亡!”蓝衣丫鬟大呼小叫,还有些惶恐不安,“他不但活过来了。而且好像是,真正的活过来了!”
“什么!?”
蔺竹筠和殷绝齐声惊叫。
……
虞家老宅。
虞渊,或者说是洪奇,没料到大梦初醒,便已是三百年之后。
“那枚轮回丹,竟然不是完全失效,而只是延缓了转世的时间。那么,这是在师兄的意料之内,还是意料之外?师兄,是真的想要我死,还只是让我迟三百年再生?”
重获新生的虞渊,脑子还是有些浑噩,众多新的记忆,如要撑裂他的脑海。
“我是洪奇,也是虞渊!虞渊,乃重生转世后的我!只因转世期间,天魂、地魂迟迟未能归位,才导致这一世的我,始终过的混混沌沌。三百年前,我乃寂灭大陆药神宗的宗主,可因经脉天生闭塞,导致始终无法修行。”
一念至此,他立即感受自身状况。
“嘿!哈哈哈!”
虞渊突然咧开嘴大笑。
困扰他上一世,令他绝望,令他被迫冒险炼制轮回丹的毕生麻烦,在重生之后,竟然完全消失了!
他很确信,这一世的他,经脉是没有问题的,是能够令他踏上修行大道的。
修行十大境界,为通脉、蕴灵、黄庭、破玄、入微、阴神、魂游、阳神、自在、元神。
名为洪奇的他,在上一世因经脉闭塞,始终未能成为真正的修行者,连通脉都没有。
不成修行者,寿龄便受天地限制,至多百余年的时光,躯壳便会老朽,从而早早归寂。
他耗费无数财力物力,众多神奇丹药,依然未能打破经脉不通的桎梏,直到死亡,也没有能成为真正的修行者。
他那不过百年的短暂人生,精力都用在以药神宗地心烈焰,去炼制各类灵丹妙药上。
没修行希望的他,以那个时代卓越的炼药天赋,终成药神宗宗主,受天源、寂灭和乾玄三块大陆,众多宗门和帝国的景仰。
生命末期,他欲要炼制轮回丹再生,在最后一步时,似被师兄钟赤尘坑害。
人魂、天魂、地魂,于转世前分离,只有人魂成功破开时空屏障,延缓了两百多年后,成为了虞渊。
而承载记忆的地魂,开启智慧的天魂,又迟了十七年,才真正归位,令其三魂完整。
“小少爷,你,是你吗?!”
听闻笑声而来的紫衣丫鬟,一推开门,就见到虞渊由昨夜的平摊姿态,已坐了起来。
“是我。”虞渊道。
紫衣丫鬟捂嘴,眸中满是异彩,喜极而泣,“小少爷,你,你还活着啊!而且,你,你怎么能如此清晰的讲话?”
眼前的虞渊,眼睛清澈灵动,再没有一丝昏聩!
……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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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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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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